《江南第一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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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4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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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心铭道:“你几岁被拐卖?”

    红豆道:“四岁。”

    梁心铭诧异道:“你还记得家乡父母?”

    红豆坚定道:“记得!小女子父亲与大人乃同科进士,姓黄名冲。小女子母亲……”

    “等等,”梁心铭打断她,郑重问,“你祖籍可是奉州河间府?你亲娘已经被你父亲休弃?”

    红豆悲声道:“正是!”

    梁心铭怔住了。

    这个黄冲正是她的同年。

    殿试结束那晚,所有参加殿试的贡生聚集在状元楼,吃酒庆贺。席间,梁心铭提议行酒令,谁输了谁便说一件自己经历过的最窘迫的事。那黄冲说的便是他考中秀才那日,兴冲冲回家告诉妻子喜讯,结果撞见妻子与情郎私会,他便写了一纸休书,让妻子与情郎走了。

    梁心铭当时还赞他“黄兄真乃顶天立地的男儿!天涯何处无芳草,她既无情你便休,没什么好羞愧的。”

    谁知今日竟遇上了他的女儿!

    梁心铭道:“如此说来,还真是故人之女。红豆姑娘,你且将你被拐卖的经过讲来。”

    红豆又磕头道:“是。”

    原来,她母亲并不曾与人私通,乃是父亲与后娘勾搭在先,又怪她母亲成亲几年没能生育子女,所以设了这个陷阱,诬陷她母亲与人私通,休弃了母亲。

    母亲离开黄家时,已经怀孕,数月后生下她,含辛茹苦养到四岁。因家贫如洗,母亲担忧她将来,便将她送回黄家,指望父亲看在血脉份上,接纳她。后娘巧施毒计,哄骗得母亲将她留在黄家,待母亲一离开,就将她卖给了陈妈妈,弄到京城来了,一晃就是十年。

    小姑娘泣不成声,字字血泪。

    梁心铭不料在异世遇见了“陈世美”,气得浑身轻颤,比审左相还要激动,审左相时她冷静的很,那是朝堂政治;可这件案子不同,身为女子,她对红豆母女的遭遇感同身受,对黄冲的所作所为怒不可遏!

    堂下,听审的百姓也沸腾了。

    本来梁心铭的审问不温不火,大家看得很无味,天又冷,偏又不舍得离开,想着府衙的差役们说梁大人审左相时惊心动魄,希望这只是开场,大戏在后面呢。正盼着,案情奇峰凸起,且是大家痛恨的抛妻弃女,一个个都生气了,不顾公堂肃静,哗然议论咒骂起来。

    陈妈妈再顾不得,扯着嗓子喊:“大人,这是天大的冤枉啊!小妇人可没干那丧天良的事。她那时才四岁,怎能记得这些?分明是乱攀亲,妄想亲爹是当官的……”

    梁心铭喝道:“住口!”

    她一反之前的温和,突然凌厉起来,吓得陈妈妈急忙捂住嘴,惊恐地看着她。

    堂下百姓也安静下来,敬畏地看着梁心铭,这样的梁状元、梁知府、梁御史,才符合传闻。

    梁心铭转向红豆,问道:“红豆姑娘,你既然说的如此详细,想必有证据,或者证人了?”

    红豆道:“有!”

    她扭头看向大堂外。

    人们不知谁是她要找的人,纷纷往旁让开,并前后左右打量,想着也许那人就在身边呢,让开了一条通道,一个妇人便走上堂,和红豆长相有几分相似。

    王充一呆,这不是伺候红豆的婆子吗?他现在跟做梦一样,感到自己从主角沦为了配角。

    红豆叫道:“娘。”

    梁心铭问:“红豆,这妇人是你亲娘?”

    红豆道:“是的大人。小女子被卖时年纪幼小,别的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河间府和父母名讳,因识得字,唯恐忘了,每天都悄悄用手指划两遍。被赎身后,小女子托人去河间府打听,找到亲娘,悄悄接了来。听娘一说,这才知道当年的事。如今是娘亲做针线活养家。”

第726章 没有我们梁大人长得俊

    梁心铭恍然大悟。

    那妇人磕头道:“民妇龚氏拜见大人。”

    梁心铭盯着那满脸沧桑、头发白了一半的妇人,心里堵的很,可是再堵,也要循例问案,不能仅凭她和红豆一番话,就判定黄冲抛妻弃女,将人治罪。

    她便问道:“龚氏,你既未与人私通,为何不在河间府上告,请官府查清此事?眼下你要如何证明红豆是黄大人的女儿,而不是你与人私通所生?”

    龚氏含泪道:“民妇百口莫辩。民妇听街坊们议论,说梁大人明察秋毫,就连多年前左相谋害诚王的案子都查清了,又不惧权贵,民妇恳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说罢,伏地碰头不止。

    红豆也不住磕头恳求。

    梁心铭一呆,原来她们并没有证据,来这是指望自己为她们做主。也对,龚氏但凡有能力,也不至于被黄冲休弃了;河间府的官员若能替她做主,她也不会落到这地步。

    梁心铭又看向堂下,只见看热闹的百姓都静静地盯着她,看她如何断这案子、为龚氏母女洗清冤屈。他们的眼神充满信心和期盼,毫不怀疑她一定能查清这案子。因为她破了左相谋害诚王案、白虎王谋反案,两桩大案牵连广泛、历时久远,比眼前这案子难多了。

    他们已经接受了她这父母官!

    韩明和陈妈妈也紧张地看着她。

    梁心铭深吸一口气,心想那就查吧,虽然这案子已经跨界了,好在她现在不仅是京都知府,还是左都御史,都御史纠察弹劾百官,黄冲自然也在她纠察之内。

    她吩咐那母女别磕头了,道:“龚氏,红豆姑娘的身份本官要经过查证后再做判决,故而红豆状告陈妈妈一案暂且推后,眼下先审问争夺赎身案。”

    龚氏母女有些发怔,还未想清楚这关联。

    陈妈妈却以为梁心铭没主意了,故而推诿。想那河间府有多远?奉州也不归梁大人管,还不是要推给河间府地方官审查。推来推去不了了之,这种事她见的多了。因而大喜道:“谢大人明察!小妇人就说,这事哪能她说怎样就怎样呢……”

    梁心铭盯着这女人,忽然很想扇她耳光,她便遵从自己内心的渴望,对刚从后堂走来的流年道:“掌嘴!”

    流年二话不说,下堂走到陈妈妈面前,扬手就抽,就听“啪啪”声不断,转眼抽了十几个耳刮子。

    梁心铭道:“好了。”

    流年甩甩手,回头。

    梁心铭对脸颊迅速红肿、呆滞地看着她的陈妈妈道:“本官告诫过你的。再扰乱公堂,再掌嘴!”

    陈妈妈:“……”

    她刚才说什么了?

    竟惹得知府大人发怒?

    流年上来,附耳对梁心铭说了一番话。

    梁心铭微微点头,神情不变。

    忽听堂下有人笑道:“没想到传闻君子如玉的梁大人这样厉害无情,一言不合就给人掌嘴。”

    梁心铭朝下一看,从外面进来一位身穿明黄绣四爪青龙袍服的英俊青年,竟是青龙王秦伊凡来了。

    她眼下正审案,青龙王又不是奉皇命来的,因此并没起身向对方见礼,只问道:“青龙王怎有空闲来看本官审案?”明天就要祭祖了,还有空闲在街上闲逛?

    百姓们本来不认识秦伊凡,但见他穿明黄服色,上面还绣青龙,便猜到是皇族人,急忙闪避。再一听梁心铭招呼,才知道是安国来的青龙王。大家神情就轻松了,低声议论起来。最近市井间几大热门话题,除了梁心铭杀左相、白虎王劫囚失败,还有一件就是安国来的青龙王。

    “是青龙王,安国来的。”

    “我知道,就是在皇城根下被梁大人逼得下跪的青龙王。他先不肯跪皇上呢。”

    “瞧着年纪不大。”

    “比梁大人老。”

    “没有我们梁大人长得俊。”

    “我们小王尚书也比他长得好。”

    “我们赵世子也比他威风。”

    ……

    秦伊凡的侍卫听到周围窃窃私语,脸色很不好看。

    秦伊凡心里也郁闷。他此次能被选作使臣来大靖祭祖,一是因为能力,二是因为长相出众。他父皇觉得这算是“衣锦还乡”,仪表很重要,得让祖宗看见他们这一支的儿孙有出息,不能输给了大靖的皇族子孙。

    秦伊凡是希望大靖京城的百姓见了他,满目敬畏,就恍若当年第一代青龙王入京一样。谁知百姓们并不当他是大靖王爷尊敬,对他排斥的很,说出来的话句句戳心。

    什么“比梁大人老”,他确实比梁心铭大一两岁,那也跟“老”字不沾边吧?!

    “没有我们梁大人长得俊”,这就区分亲疏远近了?这些愚民,梁心铭、王亨、赵寅,都成了他们家的了!

    再有,当着矮人不说短话,那天他被梁心铭逼得下跪,这能当面说吗?就说的话,也别歪曲了事实,他是跪太庙的祖宗,不是跪靖康帝,更不是跪梁心铭!

    秦伊凡虽郁闷,碍于身份,却不好跟愚民做口舌之争,只好装没听见,再者他还要应对梁心铭。

    他笑道:“本王正在街上领略大靖风土人情,听市井人疯传,说好多人去府衙告状,梁大人正公审呢。本王想瞧瞧闻名遐迩的梁青云是如何断案的,就赶来了。谁知就看见温润如玉的梁大人给妇人掌嘴。”讽刺她表里不一。

    梁心铭认真道:“这是以讹传讹。本官只是表面温润,其实也有脾气,杀人也毫不手软的。”

    秦伊凡:“……”

    百姓们却高兴喊:

    “打得好!”

    “就该打!”

    这样的梁大人让他们觉得很贴近,而不是高不可攀,虽然陈妈妈刚才并未犯大错,不过抢着说了句话,但是他们就讨厌陈妈妈,看到她被掌嘴很解气。

    梁心铭收回目光,对准了韩明。

    韩明忙挺直上身,听她处置。

    梁心铭却道:“流年,打一盆热水来。”

    流年忙往后堂去吩咐。

    梁心铭叫赵子仪“赵护卫”。

    赵子仪上前道:“大人请吩咐。”

    梁心铭朝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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