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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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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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沁爱沉夜,理所当然该恨他,因为沉夜毫无保留的把所有的爱怜留给了他。而且,沉夜为他而死,他的命是沉夜给的。 
夕逖想起旧事,心中酸楚难当,苦笑道:“沁儿,你该知我对你从无敌意,沉夜既去,我们三人的恩怨还不能了结么?” 
路沁面色微变,凄厉的道:“你闭嘴!似你这等忘恩负义,天性凉薄之人不配说沉夜,他死了,你呢?哼,在秦伤何身下缠绵求欢,厚颜无耻至极!” 
夕逖脸色剧变,杀机倏起,撮指成刀,上前两步。 
路沁畏缩的退了退,忽然笑得前伏后仰,花枝乱颤。“想杀我?你省省吧!一个没了武功的废物,什么东西!”她竟逼近前,扬手向夕逖脸上掴去。 
路沁笑得可怕,夕逖不闪不避,似已心灰意懒。突地,她细白的手掌定在了半空,诡异的僵硬。 
夕逖苦涩的不愿抬头,还是等来了许夕铤的声音:“没有人可以碰他!”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让夕逖愈发难受。 
路沁竭力扭头,惊恐万分的看向身后,许夕铤恰好把她送入黑暗。 
屋子里外各晕着一名女子,移时,两人相对无言。夕逖顶不住这压抑窒闷的气氛,强笑道:“看来得快些动手了,她是……派来……”他终是说不出秦伤何的名字。 

“是不是真的?”许夕铤冷冷打断。 
夕逖漠然不语,脸上逐渐结上一层戒防的面具。许夕铤暗自恼恨,他与夕逖自小一体,怎不知那是夕逖关闭心室的预兆?每当此时无论许夕铤如何威逼利诱,夕逖也不会多说一字。他的性子极为坚韧,下了决心的事,从不回心转意。 
然由此,许夕铤已知路沁所言非虚,“缠绵求欢”云云他自不会相信,但夕逖被秦伤何强暴是绝无疑义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许夕铤暗自赌誓,今生不杀秦伤何,他誓不为人! 
他索性装做无事人一般,说道:“你搜搜她,我去收拾外面的人。”不等夕逖答应,躁急的冲出了屋。 

他拿着一包衣服,回得内屋,路沁已被抬到床榻上,夕逖对着个小铜牌出神,看来像是令牌。许夕铤笑道:“看什么呢?” 
夕逖的神色已恢复了平日的波澜不惊,清透的脸颊辉映出智慧的神采,看床榻上路沁一眼,道:“她不是秦伤何派来的。” 
许夕铤微惊,皱眉道:“她不是明焰教的人吗?” 
夕逖道:“她确是。但她有私心。” 
“你又如何知她不是秦伤何派的?”许夕铤从夕逖手中抽出令牌,在手中翻看;做工精致,该不是假的。 
“因为她太嚣张。”不但是她肆无忌惮的态度,还有她不紧不慢的动作。以秦伤何的乖戾,绝不能容忍下属办事拖拖拉拉。 
许夕铤一怔,微一沉思,已明了夕逖所疑。 
“那她又是听命于何人呢?” 
夕逖随口淡笑道:“那就得看我对何人最有用了。” 
许夕铤冷笑道:“原来明焰教内部也不平静嘛。”语气颇为幸灾乐祸。 
夕逖道:“不错,秦伤何继位之路并不顺畅——”许夕铤询问的挑眉,夕逖油然道:“明焰教主的单传弟子,华苛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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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祺阁的守卫两个时辰换一次班,他们必须在下一班守卫接手之前混出府去;而换班时刻已快到了。 
夕逖换上守卫的衣服,被许夕铤逼着戴了唯一的面具,许夕铤担心路沁武功高强,又给她补了几指。他本是要杀了她的,夕逖却阻住他说:她毕竟只是对严沉夜痴心一片。 
许夕铤清楚夕逖的心事,不愿令他难过,遂把她丢在屋内,反正到时她如何和秦伤何解释就与他们无关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挨出映祺阁,并未沿着上回夕逖挟持秦伤何出府的路线,只因上回夕逖挟着一人出于无奈不能越墙而去。今日他有许夕铤相伴,不但是多人帮手,心中也比当日平静宁和得多。 

夕逖随着许夕铤在秦府的树丛花草回廊暗径中东钻西蹿,见他对周遭表现得异常熟悉,颇感诧异,奇道:“怎么你倒似比我还要熟这儿?” 
许夕铤回头露齿而笑,道:“那张秦府屋架图都快给我翻烂炒熟了,我现在能随手画出百儿千张来。可惜这儿风水不好,否则倒是可以贩出去大赚一笔。” 
夕逖心中感激,讪笑道:“你把我这亲弟弟卖了,反赔了不少。”他说的是先前他和严沉夜负气而走,许夕铤立即宣布和他断绝兄弟关系之事。 
许夕铤没好气的狠瞪他一眼,佯怒道:“臭小子,你明晓得我是为了你好。” 
夕逖心中涌出暖意,他又怎能不知许夕铤的苦心?他对外宣布和自己断绝关系,是为了造成他们兄弟失和的假象,使得他的对头不致打夕逖的主意。 
要知江湖上步步荆棘,许夕铤如何放心夕逖和同样极端性子的严沉夜独闯?为了保护他,只得出此下策。可世事难料,他们的把戏瞒得过外人,瞒不过和他们家仇深似海的叔父,终叫他钻得空子,而令夕逖陷身于此。 
许夕铤烦躁的吐口气,收摄心神,机敏的闪避过一队巡逻守卫,拨开一丛茂盛芬芳的花,现出一条低矮的密径。两人弯腰爬过,夕逖正要探出头,许夕铤硬从他身旁挤了出去,夕逖暗叹他保护过度,心中更为没了武功而恼烦。 

出了密径是个小小的庭院,谧静清雅,甚是喜人!许夕铤指着对面十丈外的一堵高墙,道:“过了那道墙,就是府外,按图上所书,应该是条长巷。” 
夕逖讶道:“你如何购得如此详尽的图解?”这图恐怕比实地侦察来的还管用。 
许夕铤神秘兮兮的笑道:“这世上只要你肯出钱,什么都买得到。” 
夕逖涩然笑道:“我都说你养了我,是赔定钱了。” 
许夕铤肃容坚定的道:“所以即使我赔光了,也还有你!”夕逖霎时感到酸气上涌,心头映现“相依为命”四字。 
许夕铤一跃攀上近二丈的墙头,往墙外细细张望,复又跃下。携起夕逖腰间,沉吸口气,先弹上墙头再跳下,毫不费力的轻盈着地。 
夕逖在他的全心护携下,不必使半分气力,按那种弱小无能的感觉令他沮丧难堪,恨不能长啸质问苍天,为何待他如此不公?! 
忽又瞥到携着他疾奔的许夕铤,省悟般会心而笑,老天毕竟还是有眼的,起码没有人有幸拥有他这样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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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我一个微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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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许夕铤并未按照原计划的烧屋,一是他们顺利得让人生疑,不必多此一举;二是因着映祺阁十多个被封了穴道昏迷的人。许夕铤和他们又没有仇,若是火起,难保不会伤了他们性命。 
许夕铤带着夕逖在巷坊间穿来转去,尽量不引起路人的注意,好在他们衣着普通,夕逖又戴着面具,这黄昏时分,人人饥肠辘辘,急着回家,也没人有空多看他们几眼。 
“我们在城里等吴策他们吗?” 
许夕铤答道:“估摸秦伤何很快就会发现你逃走了,都城在大迟腹心之地,离边境尚有三天路程,你……你早起程最好。”他本想说,你又不能自保,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夕逖似未察觉许夕铤语中的迟疑,点头道:“好。你要在此等候他们?” 
许夕铤泛起个寒冷的微笑,道:“既然来了,何不把账一次过结清。”夕逖沉默,“何况我也放心不下吴策三人。” 
夕逖心中又涌上那种捉摸不清的迷雾,总觉得脑海的某个角落藏着件事情没想明白。他心绪烦闷,随口道:“现下去哪儿?” 
许夕铤弯进一条细长的小巷,两边院墙高耸,显得巷子里甚是阴森。“去托运。” 

夕逖索然不明时,已被许夕铤带得身子腾飞,越过高墙,往巷边一处院子落去。夜色已临,两人尚在半空中,一道金属破空声向他们尖啸而来。 
许夕铤袖风轻拂,借着月色看清两枚铜钱嵌在土地上,他微恼嗔道:“有阁下这等待客之道吗?” 
黑暗中,夕逖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他未曾见到人,却觉得拥有这等豪气坦荡笑声之人绝非奸佞之辈。 
“是给我送生意来了吗?” 
许夕铤凑到夕逖耳边轻道:“他叫风直,你叫他疯子就是。” 
夕逖大奇,风直其名,如雷贯耳,乃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猎手。听说他什么赚钱做什么,不分是非黑白,谁出的银两高,谁就是老大。没想到许夕铤找上了他!更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相遇。 
“许兄,我敬你是条汉子,可不能随意诋毁我风某人的名誉。”风直走出黑暗,卓立于院中,夕逖借着初升的幽冷月光看去,见是个二十余岁,颇为高瘦的青年人,一身绿白相间的短裰,前襟斜斜的系着,很是洒脱。 
面容不见得如何俊美,却是十二分的沧桑坚毅,仿佛记述着他不凡的经历。 
许夕铤哂笑道:“你的名誉不用我来诋毁,也好不到哪儿去了。”夕逖闻言窃笑,因为江湖上称此人为“守财奴”,他手不摸到钱,绝不办事。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雷打不动。 
许夕铤一敛笑容,道:“这是我弟弟许夕逖,我要你把他带出大迟,平平安安的送到我魏城军中。” 
风直爽快的点头:“可以。” 
许夕铤咄咄逼道:“这一路必然荆棘重重,他……他又有些不适,你要保得他毫发不伤,你可做得到?” 
风直淡淡道:“风爷应下的买卖从没货不对账的时候。” 
许夕铤绝不放松的紧逼:“他若有半分闪失——” 
“我拿脑袋赔你好了吧?”风直不耐的打断。“咱们不如来谈钱。钱可有趣多了。”没半点正经,又恢复了守财奴的本性。 
许夕铤皱眉道:“你要多少?” 
风直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口道:“听说许兄最近发了笔横财,风某也不来打你歪主意。你给——一万两吧。” 
许夕铤颇为意外的笑道:“一万两?风兄客气得让小弟不好意思哩。” 
风直眉开眼笑道:“许兄财大气粗,大可多赏小的几个零头嘛。” 
许夕铤干笑不答。 
夕逖却失笑道:“风兄是要一万两什么?黄铜?生铁?” 
风直立即叫道:“没想到许小兄是真人不露相啊,好黑!当然是一万两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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