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微风轻送+番外今夜听风倾诉 by桔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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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微风轻送+番外今夜听风倾诉 by桔桔-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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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怀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脆闭上眼,暗示自己:他是空气,他不存在。 


这团空气还算识趣,拍了拍他的头,拉着丁沿离开卧室。 


浓浓的倦意涌了上来,岳怀仁缩回被子里,和小猫呼吸相触,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嘀嘟——”一声响拉回了快浸入黑甜乡中的神志,岳怀仁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见桌上信号闪动的手机,有印象似乎是丁沿的东西,他打了个呵欠,爬起身来,拿过手机,顺便把小猫装进睡衣口袋中,轻手轻脚地溜进图书室。 


偷听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为,但对罗华那种浑蛋,不用讲究什么君子不君子。 


通向书房的门虚掩着,缝隙中漏过清晰的声音,岳怀仁躲在门后,屏气凝神。 


隔壁的两个人,正享受着秋日清新的雨后气息以及丽莎最拿手的水果慕斯。 


“这一次你玩的太过火了。”丁沿啃了一口蛋糕,脸上带着苦口婆心的劝解与屡碰南墙的无奈。 


“我是认真的。”罗华很郑重地强调,就像他对岳怀仁一再申明的那样,郑重得让人浑身发毛。 


丁沿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对于死党的恶劣性子他再清楚不过——罗华对于挑不起他兴趣的事物,一向是快刀斩乱麻,绝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行动果决,出手不留余地,只有对那些不幸入了他眼的东西,才会有耐心慢慢消磨,例如那个有一双猫眼的少年。 


“看来你真是无聊太久了,一场游戏也会这么投入。”丁沿倒是真心替岳怀仁惋惜——几乎可以预见的结局,无论他爱与不爱,罗华都有办法让他心碎神伤。 


罗华端起茶杯,但笑不语。 


“老爷子叫你去,不会是为他的事吧?”丁沿知道这是滚刀肉一块,很明智地换了个话题,惹来对方惊诧地一挑眉,反问:“如果父亲知道我软禁了他,你想我还能活着回来吗?” 


“哦。”丁沿摸摸鼻子,明白罗颂膺对二儿子虽然宠溺纵容,却也明令他绝对不能动龙家的人,如果他知道罗华对龙家小弟如此这般如彼这般,罗华铁定会被家法伺候。 


罗华见他一脸忧心,安抚地一笑,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父亲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亲自赶过来,何况,他姓岳,不姓龙。” 


真是无赖的论调,然而看龙政泽对他的重视程度,虽不因没有血缘关系而淡薄,但是——丁沿揉着下巴,问:“你不在的时候,龙政泽没有来接他?” 


罗华续了一杯咖啡,抬头答道:“他不会。” 


“为什么?”丁沿追问,一向最重视家人的龙政泽会放任自己的小弟被人欺凌,比大白天活见鬼还让人难以置信。 


“因为他的另一个弟弟回家了,所以,岳怀仁只好被弃选。”罗华难得有耐心,“现在就算我肯放手,他也不一定回得去了。” 


丁沿皱眉:“你是说龙茧?他回家了?这跟怀仁有什么关系?” 


罗华给了他一个“你很火星”的眼神,简短回了一句:“龙茧讨厌猫。” 


就算是兄弟,也有亲疏远近,常年漂泊在外的同胞手足回来了,吸引了大哥的全部注意力,至于收养的那个,自然被抛在脑后。 


岳怀仁靠在墙上,脸色苍白而淡漠,不住地提醒自己:我不是亲生的,我只是被领养的孩子,我没有资格和二哥争抢什么,我没有、也不会去妒恨谁。 


紧抓着手机、关节泛白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后背感受着墙壁的僵硬与冰冷,他咬着牙,拼命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强压下胸口阵阵闷痛。 


一直保持安静的共犯突然从衣兜里探出头来,竖起耳朵,戒备地看着四周,岳怀仁深吸了口气,正想悄然离去,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声音大到让他差一点脱手扔出去。 


听到那把铿锵的“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罗华苦笑了一下,评论道:“你的铃声……很时尚。” 


丁沿很没面子,又不好意思说是被老婆逼的,只能闷不吭声地猛灌咖啡,罗华放下电话,歌声嘎然而止,他转向角落的那扇问,淡淡地说了一句:“听够了,就过来。” 


房门悄无声息地滑开,被现场抓包的窃听者一脸凝重地站在门口,犹豫着进退不得,罗华笑吟吟地看着他,既不催促也不安抚,无声中硝烟弥漫,丁沿的视线在俩人之间扫来扫去,直觉告诉他此地不易久留,炮灰不是好当的,他拍拍膝盖站起身来,对岳怀仁点了点头,说:“我回去了,怀仁,记得多喝水,好好休息。” 


少年僵冷的面容有融化的迹象,勉强回了他一个微笑,下一秒钟就崩解在罗华漫不经心的戏谑中—— 


“小鬼,偷听大人说话不是好习惯,你大哥没教过你吗?” 


丁沿缩缩脖子,从岳怀仁手中接过手机,顺便拎起那只无辜而无知的小猫,闪人要紧。 


听到书房的门咔嗒一声关上,岳怀仁挺直背脊,冷冷地问:“你故意让我听到这些,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罗华挑起眉看着他,问,“你以为你还有退路?” 


他没有,自从亲口告诉大哥他心甘情愿留在罗华身边那一刻起,岳怀仁这个名字,已经可以从龙家名册上删除。 


然而消抹不去的仍有诸多纠缠,比如与罗华的种种对峙,比如对大哥的忠诚与敬慕,比如,岳怀仁敏锐的目光捕捉到昨夜丢在地上的资料,乔治亚娜·桑德拉,这道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沟渠。 


她的死亡挑明了两个人之间难以调和的对立,无论是仇恨还是报复都变得理所当然,不管作为凶手还是未亡人,虚与委蛇都显得多余而可笑。 


岳怀仁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思量再三,提起从一开始就被刻意忽略的问题:“你想不想知道,那天是谁指使我杀你?” 


出乎他意料的是,罗华只淡淡地一勾唇角:“你把这个当作自己的底牌?太笨了,怀仁,你完全没弄明白我对你的真正兴趣在什么地方。” 


岳怀仁沉默了,漂亮的脸上尽是迷茫,罗华取了一支笔在指间把玩,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龙茧讨厌你,而我非常、非常喜欢你,小怀仁,为什么不肯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呢?” 


少年清亮的眸子黯淡了下来,低声说:“我不相信你。” 


“真是坦白得伤人啊!”罗华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可是亲爱的,你关心的事情,只有我能告诉你,你可以选择怀疑,但总好过一无所知。” 


一句话戳中了他的死穴,知道这只狐狸绝不可能轻易遂了他的意,岳怀仁戒备地看着他,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做我的宠物。”罗华轻描淡写地提出浑帐至极的要求,“到我腻了为止。” 


“然后呢?”岳怀仁迫不及待地追问,先挑明了各自的筹码,剩下的,就是各尽所能的较量与周旋。 


“然后?”罗华的声音不知为何带了暗咬牙的成分,“我告诉你龙政泽为什么该死,作为利息,还可以帮你寻访你姐姐的下落。” 


岳怀仁心中一动,某个最温暖的角落里流泻出浓浓的思念,他低头思忖了片刻,抬起脸来,目光坚定执着,轻声说:“成交。” 


苍白的脸颊略显憔悴,浑身的力气一点一滴地流失,肩膀也垮了下来,却丝毫无损他一身倔强与骄傲——像未经打磨的水晶石,清冷纯澈,光茫耀眼。 


罗华张开双臂,柔声说:“过来,你需要一个拥抱。”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岳怀仁静静地投入他的怀中,拥着少年单薄柔韧的身体,罗华像个体贴备至的情人一般,温柔地轻吻着他的面颊。 


这份锋芒与锐利,到了被彻底磨平的一天,该是怎样的情形,他不禁期待。 


十八岁生日之后的第二天,岳怀仁达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份契约,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荒唐而无理的协定,会持续四年之久。 





六、 


药水味挥之不去,混合着怀中百合花的馨香,形成有些古怪的嗅觉感受,衣帽整齐的护士们,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单调清脆的声音与他错身而过,若有若无的温柔视线,轻飘飘地掠过青年俊俏白皙的脸庞,忍不住一再回眸,直到那个高挑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清冷的走廊尽头。 


容貌堪称无瑕的青年抱着花束,找到熟悉的房间号,轻轻推门进去,病人漆黑的长发散在枕上,一张与他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苍白憔悴,见他进来,翕动着嘴唇,哑声问:“平远……他来过没有?” 


青年眉目低敛,倒了杯水递给她,恭顺地回答:“父亲来过,当时您正休息。” 


子夜一般美丽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惊喜,随即被怒气所取代,她扬手将玻璃杯砸向青年,抛了一路水痕,碎在他脚下,嘶声喊:“你撒谎!他不会来的!你骗我!” 


青年盯着地板上的玻璃碎片,轻声说:“自己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 


她无力地靠在床头,咬牙问:“在我面前,你也敢谎话连篇,茧?” 


被称作茧的青年绽开一个淡似微风的笑容:“习惯而已,妈妈。” 


他是龙政泽同父异母的弟弟龙茧,私生子的身份,为当年一段婚外情作了注脚——美丽聪明、势在必得的一方当事人方清茹使尽了心机,也没能取代温柔素净的元配夫人,甚至在原配去世后的很多年里,龙平远也没有将她“扶正”的打算,虽然将他们母子接入主宅,尽心照顾,但是那颗争强好胜的心,又岂能满足一个没名没份的未来?再加上苦心孤诣、灌注了全部希望的儿子龙茧,始终比不上龙政泽光茫耀眼,更无法取代他在龙平远心中的位置,不甘与愤闷,造成二十多年的明争暗斗,不仅消抹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严重毁损了她的健康。 


病房内寂然无声,龙茧将花插好,拭去洒在桌上的水,与母亲肖似的容貌平静温和,看不出表情,方清茹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说:“茧,我不管你对别人怎么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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