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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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艳后-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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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苏王乐呵呵道:“公子人品好,相貌英俊,将来定是东鲁的希望!小女不才,能被九侯看上,实在是妲己的造化!”

  九侯伸开巴掌说:“这事就算说定了,亲家!”

  有苏王举掌和他相击在一起,高声朗语:“定了!亲家!”

  告别那日,九侯和有苏王携手出城,说:“亲家,再过几年,等儿女大了,我让姜邝前来迎亲!”

  有苏王宽厚地说:“到时候,我备下美酒,迎接你和公子的到来!”

  河边上,柳阴下,妲己和姜邝依依不舍。

  姜邝解下玉佩送给妲己,说:“这是我的心,戴着它,就像我守在你的身旁……”

  妲己捧着一只土埙,含情脉脉地说:“想我时,就吹埙吧!”

  她吹了一支曲子,又让姜邝学吹。

  曲子悠悠,河水汤汤……

  土埙低回,清波涟涟……

  九侯陷入沉思,面临的凶险打破了往事的甜蜜。他沉默了好久,好久,仿佛陷入一片荆棘,不知如何才能走出险境。

  费仲的目光如钩,停留在九侯脸上,阴沉地说:“侯爷,你应该懂得大王的脾气,只要大王想要的东西,谁也不敢隐匿!这份人情,你还是做了吧!”

  九侯敷衍地说:“当然,当然……如果有苏国果真有此稀世珍宝,卑侯岂敢隐匿……待我派人即刻去查……”

  费仲话语紧逼道:“侯爷不必再查,大王早已清清楚楚,并在有苏国得识芳容,又在都城大殿设宴款待!当务之急,侯爷要即刻动身,选定吉日,送妲己进宫伴驾!”

  九侯早已坐卧不宁,支吾道:“好,也好,费大夫回朝复命,卑侯即刻动身……”

  费仲却仰面大笑,说:“九侯想搪塞我吗?我要守在这里,为侯爷排忧解难哩!”

  九侯愕然,问道:“费大夫此言何意啊?”

  费仲板起面孔,冷冷地说:“侯爷果然老谋深算,处乱不惊啊!夷方国主狼子野心,欺凌大商,前几日犯我边境,掠我战马,杀我军士,是九侯没有耳闻,还是与东夷合谋呢?”

  九侯大惊,没想到他的消息如此快捷,知道瞒不住,赶忙随机应变道:“东夷乃大商之敌邦,亦是我东鲁之心腹大患,除之未及,岂能为虎作伥?夷王犯境掠马,实属胆大妄为,我已派兵截杀,要夷方交出战马,并向大王请罪。只是双方相持不下,未得其果,所以未敢奏报朝廷,还请费大夫明察。”

  费仲听九侯言辞凿凿,一时难辨真假,便耸耸肩膀,大模大样地说:“九侯呀,我也是大王身边的近臣,若不是看在你是王室至亲的分上,何苦与你多费口舌?既然是奉王命而来,我就权且姑妄听之,姑妄信之,下面的事看你如何去办!”接着,他打了个哈欠,又说:“千里迢迢,为大王办差,屁股都让车马颠酥了。侯爷也该安顿个地方,让我歇歇脚吧?”

  九侯怀中好似搂个刺猬,扔不掉,也推不开,意识到大难临头,难逃此劫,慌忙打发侍从恭恭敬敬把费仲送到馆驿,又慌忙赶到内室,安排他设想的诸般事宜。

  他首先是召来姜邝,郑重交代:“纣王下令广选美女,其实想抢妲己入宫,让我做个人情,不过是想蒙蔽天下人的眼睛。老夫纵是被他千刀万剐,也不能让他毒计得逞!姜邝,你我今天连夜动身,飞马直奔有苏国,向你的岳丈有苏王爷讲明情由,履行婚约,与妲己公主速速成婚。然后你就留在有苏国,不管东鲁城倒屋塌,血流成河,你也不要回来!”

  姜邝知道情势危急,也知道父侯下了以死抗命的决心,但他毕竟是七尺男儿,堂堂的东鲁掌门公子,岂能在国难当头的时候弃年迈的父母而不顾,岂能在山河破碎的时候弃家国百姓而不顾,反倒只身逃命呢?他匍匐于地,长跪不起,慷慨激昂地说:

  “父侯在上,孩儿此时此刻断不从命!成亲事小,家国事大,大难临头,孩儿宁可站着受死,不愿跪着偷生!纵然东鲁难敌强顽,也要用血肉之躯拼死一搏,溅三尺热血让商王胆战心寒!”

  九侯用冷冽的目光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东鲁乃百姓之东鲁,非九侯之东鲁。东鲁遭难,九侯无能,我一人去死足矣,何故要累及百姓生灵涂炭,丧家灭种?难道不怕祖宗责骂,天神共怒吗?我让你去生,也是为东鲁而生,哪怕东鲁只剩下一粒种子,也要生根繁衍,蓊郁成林,支撑一片晴天朗日,报仇复国,重振东鲁!姜邝,此时此刻,去死容易,活下去难哪!”

  姜邝热泪涟涟,不敢争辩。

  姜夫人和侍女帮着给姜邝收拾行装,特意将两套鲜红的袍子、裙子叠好,还把两朵大红绸花装起包好,一边叮咛儿子:

  “定了亲的男人就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了,肚里吞得下江河,脊梁扛得起大山!儿呀,到了有苏国,你要把那里当成家,对岳丈要孝顺,对妻子要知道心疼!记住你爹的话,东鲁的大业就靠你支撑了……”

  姜邝艰难地忍住泪水,说:“娘,等到东鲁太平了,儿一定带着妲己回来看你……”

  姜夫人咬住牙关,不让悲痛流泻出来,强作笑颜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俺那儿媳妇一定是美若天仙的俊女子!你对她说,娘惦着她,总有一天,娘会见到她的……”

  姜邝摸出揣在身上的五彩土埙,说:“娘,妲己会吹埙,会弹琴,我让她吹奏给你们听,你们站在土城上,风会把声音吹送过来的……”

  姜夫人心都碎了,哽咽着说:“儿呀,你是去娶亲,又不是去上法场,该高兴才是呀!”

  姜邝跪到父母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说:“娘,父侯,儿替妲己给二老行礼了……”

  九侯把甲胄披在姜邝身上,催促道:“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穿上甲胄,带好武器,山高路远,一路当心!”

  夜黑星稀,新月如钩。

  九侯和姜邝牵马出城,姜夫人送到城门前,挥泪作别。

  姜夫人看着马背上简单的行囊,伤感地说:“转告有苏王,情况紧急,没备厚礼,来日……”

  九侯说:“别再啰嗦,有苏王是天下最善良最明白的人了!”

  姜夫人拉着儿子的手,再三嘱咐:“儿啊,夜黑风高,山路崎岖,千万当心……”

  九侯铁着脸拍拍姜邝腰间战刀,说:“夫人哪,他不是孩子了!不敢去闯高山大壑,能扛起东鲁的大业吗?”

  姜邝斩钉截铁地说:“父侯,你就放心吧!儿只要存有一口气,就得把东鲁的大旗高高扛起,在晴空朗日下猎猎飘扬!”

  他抹把泪珠,跨鞍上马,旋风一般走远了。

  九侯紧随其后,拍马追去……

  黑暗中,有双神秘的眼睛在盯梢……

  观卦九侯父子飞驰有苏国 姜邝妲己草草结姻缘

  太行山脊,山岩如刀劈斧剁。

  两个骑马急驰的人,和大山叠成剪影。

  紫岚浮动,霞霭升腾。

  飞瀑流泉,移步成景。

  匆匆赶路的人,似乎顾不得沿途景色,遇到坦途急驰一程,山道崎岖时小心攀登,他们心里的焦虑,好像延伸了路程的遥远。

  日落时分,他们刚刚翻过一座高山,又面临一道峡谷,已经是人困马乏了。但是,却没有下马歇息的迹象。

  姜邝年轻,经得住鞍马劳顿。他担心父侯年老体衰,已经在马背上颠簸了将近一天一夜,浑身筋骨恐怕都要被颠碎了。他当然明白目前面临的险境,刀已经架到脖子上了,就在屠夫发力的瞬间,他们要完成一场拯救生命的伟业!这是一场殊死的抗争,一场搏命的较量,如同在和死神赛跑,在虎口里夺命!千钧一发,在此一举!固然,这是一场冒险,置王命于不顾的冒险,将会面临株连九族的冒险,亡国灭种的冒险!然而,从父侯凝结如冰的面孔上,他看到了一种庄严,那是做人的庄严,不畏强暴的庄严,宁死不屈的庄严,张扬天道大义的庄严!东鲁固然力量单薄,难以和商王抗衡,但是绝不能做任人宰割的羔羊,绝不能跪在商王面前苟且偷生!父侯带领自己去有苏国成亲,决不是一家私利,而是极其伟壮的豪迈举动!如果一个侯爷连自家儿媳都保不住,而要俯首听命地送到京城去讨好商王,那他这个侯爷的尊严何在?他这个侯爷还能在他的领地里挺直腰杆发号施令吗?这样做的结果哪怕是身首异处、血染黄土,他的百姓们也会敬仰他、追随他,为了生存为了尊严而奋起反抗!

  父侯是用行动用生命为他的部族做出表率呀!

  倘若人不畏死,天下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姜邝在理解了父侯的决策之后,有种豪迈、伟壮便在血脉里油然而生,感到顷刻间长大了。

  他仍旧担心父侯的身体,在跨过深涧的时候勒住马头,探询地说:“父侯,有苏国还有多远?”

  九侯放缓马蹄,话语十分凝重:“翻过九架大山,蹚过九条深沟,那里有千顷沃野!邝儿,你记住,这里都是东鲁的疆域,这里的百姓都是东鲁的父老乡亲。你将来做了侯爷,生要为万民顶天立地,死要为万民肝脑涂地!”

  姜邝郑重地说:“孩儿牢记父亲教诲,定将部族安危铭刻在心!”

  九侯满意地看他一眼,拍马跃过深涧。

  正走着,山路上有条巨蟒横在路上,檩木粗细,盘绕着如同土梁,探着脑袋,吞吐着舌信,目如幽火,森然可怖。战马尥起蹶子,嘶声长叫,不肯向前。

  姜邝跳下马背,拔刀上前,蟒蛇身子一甩,竟然腾空跃起,伸长脑袋扑将过来!他举刀砍去,正中蛇颈,只见蹿起一股腥血,蛇头滚落地上。那蛇身还在蠕动,弓起来如巨藤一般依然挡住山路。他举刀奋砍,将蟒蛇斩成数段,化成一片血泊……

  前行不到三里,忽见一片林莽,黑压压阴森森的不辨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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