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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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永生-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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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私事?” 

  …… 

  “不愿意说?”左面的警察盯了我一眼。 

  “程根你认识吗?”右面的警察问我。 

  “程根?”我没想到警察抓我竟然和程根有关。 

  “三个多月前我在芮金医院采访过一个叫程根的人。” 

  “就是他,你说一下采访的经过。” 

  我照实说了。 

  “这么说,他儿子你当时也见到了?” 

  “是的。” 

  “你之前见过程根或程伟平吗?” 

  “听都没听说过。” 

  “那么那天采访后呢?” 

  “没有,只见过程伟平。” 

  两个警察互视了一眼,问我的那个冲我笑笑,说:“你说说看,后来一次见到程伟平的情形。” 

  “就在不久前,在提篮桥监狱见的。至于说了什么,当时都有监视录像。具体的原因我没办法告诉你,我现在经过市政府的特别批准,正在进行一项特别的采访任务,那天采访程伟平和这有关,未经允许,我不能向无关者透露。” 

  问我的警察皱起了眉头,问了句:“是吗?” 

  “你可以向市宣传部查证,他们会告诉你们我现在所进行的采访的秘密等级。”我平静地告诉他们。 

  “我会的。”他点头,把手上的笔在桌上敲了敲,又问我:“你确定在你采访了程根之后,再也没见过他,而且直到你刚才说的那次,都没再见程伟平?” 

  “我确定。” 

  “从八月十九日晚上十二点到八月二十日早上八点,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我张大了嘴巴,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你们不会以为是我偷的内脏吧。”我叫起来。 

  “从八月十九日晚上十二点到八月二十日早上八点,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他再次重复了问题。 

  “当然是在家里睡觉。我一般十点才会起来去上班。” 

  “有人能证明吗?” 

  “我一个人住。” 

  “那就是没人证明了。可是有人看到你在这段时间里,出现在芮金医院,对此你有何解释?” 

  “是那个清洁工吗?你们以为监视录像里的人是我?我只能说,他认错了人。”原来穿着那双棉鞋狠狠对我说“就是这个人”的,竟是唯一目击偷盗者的芮金医院清洁工。 

  “你对案情了解的很清楚嘛,连清洁工和监视录像都知道。”那个警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一定以为我这个蹩脚的嫌疑犯露出了可笑的马脚。 

  “我为什么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和刚才的理由一样,现在不能对你们细说。但是把这些告诉我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是特事处的郭栋。希望你们能和他联系一下。” 

  “郭队?”两个警察都惊讶地扬起了眉毛。 

  他们低声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起身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误会,希望你们能把那个清洁工叫来再好好认一下,并且认真和录像里面的人比对。”我对留下的那个警察说。 

  “你和郭队认识?”他的语气和缓了些,我想他现在也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了。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特事处的副处了。因为特事处的事情,他请我吃过一次饭。”我轻描淡写地说。 

  他又愣了一下神,如果他知道特事处是处理什么事情的话,一定会对我的话非常意外。 

  “清洁工王润发当时相当肯定你就是他那天看到的人,再加上你当时的反应……”他迟疑着说:“不过你最好能找到不在场的证明。” 

  “你们可以询问小区的保安,我一直都在十点之后离开小区,如果某一天清早出门,应该会引起他们注意的。”他这么问,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三个月前的事情,又有哪个保安能记清楚,这个不在场证明还真是难找。 

  说话间出去的警察又进来了,两个人小声说了几句。 

  “郭队很快会过来,审问暂时先停一停,我们会再请王润发仔细辨认一下。” 

  我可没干过那种事,这和姓王的眼神好不好没关系。当然我不会当场顶回去,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我被送进一间小拘留室,只有我一个,应该算是特别照顾了吧,不然还指不定要吃什么苦头。 

  郭栋并没有像他们说的那么快过来,我在拘留室里吃了午饭,像是特意买的盒饭,一块大排一个卤蛋。 

  这件事终归是会解决的,所以我并不太着急,注意力又被何夕怀孕的事牵扯过去。何夕会怎么处理呢?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脸色不愉,这已经很说明问题,应该是会打掉的吧。她会和我提这件事吗? 

  “哐铛”,铁门被打开了。 

  再次走进审讯室的时候,我看见郭栋坐在里面,边外还有一个没穿警服的人,我猜他就是王润发。 

  郭栋冲我点了下头,没说话。 

  我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有点郁闷,这架式算三堂会审吗? 

  “王润发,你确定这个人就是那天早上你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吗?”问话的还是上午两个警察里的一个。 

  “嗯,是他。”可恶的中年男人使劲地点头,气得我拿眼直瞪他。 

  “那多,请你站起来。” 

  我依言站起。 

  “王润发,你走到他身边去,再看看。” 

  王润发走到我身边,来回地看,还绕了两个圈子,让我极不自在。 

  “你再回想一下医院里你碰到那个人时的情形。” 

  王润发拿眼睛瞅瞅向他说话的警察,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仔细看看,身高。”警察提醒他。 

  王润发突然张大了嘴,还用粗糙的手掌比了比。 

  “嗯,这,哎呀,那个人好像要再高一些。” 

  两个刑警露出无奈的神色:“那你再仔细认认,他的样子到底是不是。” 

  王润发盯着我左看右看,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不确定。 

  “警官,那天我是觉着那个人穿得挺怪,多看了几眼,可是我这记性,嘿嘿……您们也知道我这个记性不好,早上我光看了个侧面,真是觉着像。可从正面看,嘿嘿,嘿嘿。” 

  “唉,你,这可不是能打马虎眼的事。你现在还确定吗?” 

  “身高的确不对,这样子吗,现在看看,还真不能确定。” 

  “唉呀。”两个警察齐声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先生,这真是对不起,这个,早上的情况,我们是准备带着王润发再走一遍现场,希望能让他回忆起什么,没想到他一看到你就说……你当时又是那样的反应,这才搞出误会。”一个警察一边向我道歉一边为我打开手铐。 

  “算啦,好在我还没吃多大苦头。”我活动着双手说。没吃多大苦是因为有郭栋,否则……就算弄清楚了事情最多也就点个头把我放了,这样的陪礼话都不一定能听到呢。 

  “这次谢谢你了,把你的名字抬出来还真有用。”走出拘留所的时候我对郭栋说。 

  “哪里哪里,这件事太不好意思了。”郭栋一脸的抱歉:“这两个小家伙办案实在是太不仔细,怎么能这样。他们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真把我吓了一跳,我过来第一件事就把录像调出来看,这身高上差距太明显了,怎么说也至少有五厘米以上。普通的内增高鞋是达不到这么高的,故意为之的话,如未经过训练,走路的姿态会有轻微异常,但这些录像进而都没看出来。” 

  “你是老刑侦了嘛,总要给年轻人留点进步的空间吧。”我打着哈哈,其实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老实说被释放的喜悦,也完全被一个发现冲淡了。 

  刚才王润发说的一句话,就像一道闪电,突然之间把我此前心的疑惑照亮,以往那些难以索解的关窍顿时贯通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想通了这些,让我的胸口郁加烦闷起来。 

  等我到达莘景苑,已经过了下午三点,这些天来这是我到的最晚的一次。 

  当然,这儿并没有几点上班的时间表,我本来就帮不上多少忙,并没有为此而指责我。 

  这儿的情况是整个地下一层的病人只剩下一个,他还在亢奋期。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新增加的确诊病例了。三幢大楼里残留下来的生还者是三十三人,总的死亡人数是八十八人,其中包括一名警察和一名护士。 

  这名孤身一个的病人心情非常糟糕,周围一个又一个鸽子笼一样小的隔间里曾经住满了病友,如今只留下死寂。空气中浓浓的消毒药水气味背后,还有一股怎么都驱散不掉的血腥气。那是死亡的气息。 

  病人被注射了强烈的安眠药剂,因为在那之前他总是间歇性地大声咆哮,用手或头捶击着病房的塑料隔墙,这个陷入深度恐惧的公务员还险些把一个护士的防护服扯坏。 

  现在似乎可以看见这场灾难的结束了,如果十天内没有新增病人,小区的封锁就可以解除。原本是只要七天的,但为了保险,特意再后延了三天。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我对何夕说。 

  “嗯,怎么突然这样?” 

  “你真得觉得很突然吗?” 

  有些事需要正式和她谈清楚,不过话到嘴边,却不只为什么改成了这一句。 

  何夕望着我,眼神里看不出任何东西,然后径自走开了。 

  “六点前我到宾馆接你。”我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 

  转过身,却瞧见伦勃朗在不远处看着。 

  有些尴尬,但我还是走过去。 

  “正有事找你,伦勃朗。” 

  出租车在新吉士酒楼前停下。前面一辆休旅车的后面贴着已经老掉牙的“熊出没请注意”,我想在新天地这种地方,贴一张“美女出没请注意”还是很合适的。 

  既然何夕初次来上海,我特意带她来这里吃本帮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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