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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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 第4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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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有三老爷在感谢沈全之余;不由自愧起来。



    养儿方知父母恩重;因兄弟年岁相差的多;打小都是兄嫂抚养长大;在三老爷心中;长兄张嫂与父母无异。以前对其关爱;虽心里感激;却也坦然受了;如今却是因不能回报;心生焦躁。



    “大哥、大嫂真是白养了我;家里事我半点也帮不上;遇到事了还要跟着裹乱。”三老爷满心愧疚。



    还是三太太搂着儿子劝道:“老爷急甚呢?以后日子还长;咱们好生孝顺大哥、大嫂就是……咱们孝敬不完的;还有四哥在;难道他以后敢不孝敬大伯、大伯娘?”



    三老爷瞪着儿子道:“他小子敢?要是有半丝不恭敬;我打折他的腿”



    他虽做出凶恶状;奈何素来疼宠儿子;四哥儿也不怕他;只当在于他做新游戏;扭着小身子才三太太怀里出来;扑到三老爷腿上;奶声奶气道:“爹;爹;腿;这是腿……”说话之间;嘴角亮晶晶地;还露出口水来。



    三老爷哭笑不得;提了儿子起来:“这是你爹的大腿;不是鸡腿;怎么露出这馋样儿?”



    “嘻嘻”四哥儿笑着;露出一口小米牙。



    三太太在旁;看着丈夫、儿子;心里软和的能化出水儿来。只是在满眼柔情中;隐隐地也存了忧虑;却不是像三老爷这样杞人忧天担心儿子;而是担心自己的丈夫。



    这两个月;三老爷虽在养病;可也没有放下课业。即便人不能出去;也打发人拿了做好的时文到外头;请几个老翰林指正。



    对于功名的炙热之心;三老爷并没有熄。



    三太太忧心之余;只有更仔细的照顾丈夫起居。她并不是贪图富贵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嫁入沈家;安心服侍丈夫十余年。虽想要劝阻;可又不忍;并不是为了儿子;想着萌及子孙什么的;而是因丈夫这两年添了许多鲜活儿;不再跟之前似的日子过得如同一潭死水。



    等到了小年前;衙门里开始封笔;府学那边也正式放了年假。



    再有人情往来时;沈全便由沈沧带着;也出入了几户高门显宦人家。



    眼见沈全仪表堂堂、言行得体;倒是好好几家看中沈全;打听着要做女婿、孙女婿的;听说已经定了亲少不得可惜一声。



    徐氏想着不止年前;正月里也要有避不开的人情应酬;在沈瑛夫妇过来送年礼时;就提及年后的事;虽没有强人所难地留沈全在这边过年;可也想让沈全年后也帮一帮。



    先前已经帮了一半;也没有半路撂下的道理;沈瑛自是应了。



    沈全别无他话;除了除夕那日回自家待了一日之外;初一大早就又到了尚书府;时而陪着沈沧出行;时而自己带了管事赴宴。这年前年后倒是得了不少表礼;足有几箱子。



    等过了十五;新年过了;沈全就与沈沧与徐氏作辞。



    沈沧将这人情记在心里;面上只勉励了几句;并没有多说什么;徐氏那里;却是预备了两箱子的谢礼;还有沈全之前收的那几箱子表礼;也都整理出来;要让他带回去。



    沈全哪里肯收;忙摆手道:“虽说尊长赐、不可辞;可这也恁多了?伯娘要是心疼侄儿;赏一、两物件给侄儿就罢;这些还是留给瑞哥儿与四哥……”



    徐氏道:“那些表礼;都是旁人与你的;自然你当带走;难道我们做长辈的还眼气扣下不成?剩下那两箱子物件;也不是给你的……眼看你爹娘就要从松江回来;与亲家就要正式过礼;这些老物件看着还算体面;是给你添聘礼作脸用……”



    沈全脸色微红;只觉得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喃喃说不出话。



    徐氏见状开怀;笑眯眯地对沈沧道:“瞧瞧;再大方的孩子;提及亲事也腼腆呢……”



    沈瑞则是在心里算了算日子;道:“要是鸿大叔、鸿大婶子二月里就动身的话;四月就能到京城了……”



    沈全虽早先有过侍婢做通房;已知男女情事;可妻是妻、婢是婢;对于未来相伴一生的妻子还是有期待;听了沈瑞的话;心中也渴盼起来……



    〖
第三百八十六章 初提兼祧(四)
    到了正月十六这日;尚书府大管家李实、沈一行人终于到了房山;眼见京城在即。因已经到了下午;在下午关城门之前赶不到城中;一行人就在良乡暂歇休整。



    到了这个时节;南边早已乍暖还寒;北边却依旧是冰雪世界。



    从马车上下来;踩着“嘎吱”、“嘎吱”响的积雪;就是沈;眺望望向四下里雪景也带了几份新奇;随行的仆人小厮就更不必说了。



    有多少人一辈子连一百里都没出去后;他们却是走了两千多里;眼看就要到了天子脚下。



    沈虽代父打理族中庶务多年;也常有出门的时候;不过多在南直隶境内;最远也是闽浙一带;说起来还是头一回北上。



    他很是不耐北方于燥气候;早在半月就开始咳起来;为了这个;在路上还耽搁了两日。因到底年轻;吃了两副止咳的药便也好了;只是依旧是嗓子干;每日里要喝上好几壶茶水;才能缓解嗓子的不适。



    一行人大年下赶路;连辞旧迎新都是在路上过。



    因之前沈憋着一口气;心情沉重;随性仆人小厮便也都提着小心;不敢说笑放肆。就算是一行十来人;也是静寂无声的时候多;显得队伍冷冷清清。



    眼见京城在即;沈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虽说心中依是难过;可也没有继续摆着脸;开始与大管家李实搭话;探问起尚书府的消息。



    虽说尚书府的情形;沈听说过不少;可除了徐氏与二老爷夫妇;其他长辈都未见。旁人还罢;沈沧却是一家之长。



    如今沈洲不在京中;沈想要移胞弟骸骨回南;就要沈沧这个当家人点头



    自从松江出来;大管家李实已经提前打发人先行一步;快马往京城送信。



    对于宗房来人之事;沈沧与徐氏夫妻两个都晓得;心里盘算着日子;也晓得元宵节前后就差不多该到了。府里那边;连客房都预备好了。



    李实在宗房虽不过停了三、四日;也瞧出族长的态度。宗房对二房已经生了嫌隙;想要化解却不容易。至于要让逝去沈珏归宗之事;有些不合规矩;却也是父母爱重。归根到底;还是二房理亏在前。



    在北上这一路;李实都在旁敲侧击;想要化解沈的愤怨;却是作用不大。眼见沈如今态度稍缓和;李实自然也配合;不能说有问必答;可那些能说的便也都仔细说了。



    “我们老爷忙于公务;并不怎么过问家里的事。家中庶务;早先是我们太太领着;这两年太太有了春秋;精力不济;就由三太太带了大姐儿管家……只是我们三老爷身子不大好;四哥儿年岁又小;三太太也是分身乏术;京中风气又不比外头质朴;下人管事也有刁钻的。可也没法子;实没有其他人手。”李实说到最后;自曝其短;面上带了几份无奈。



    李实在松江时;即便说了沈珏去世的前后因果;到底有所偏向;删删减减。如今眼看到京中;沈要是探问究竟的话;以沈沧与徐氏的为人;是不会做隐瞒。为了堤防沈心中怨恨;大管家就提前露了话出来;想要将责任都归罪尽数到二太太身上。



    虽说李实还不知乔氏已经瘫痪卧床;可也晓得自沈珏一殇;乔氏这个二太太便大势已去;翻身无望。即便她是二老爷发妻;且对沈家有生育之功;也抵不了她的错。



    沈听着有些不信;道:“怎么会如此?难道就挑不出其他人管家了?”



    李实苦笑道:“还有谁呢?我们府不比其他房头;随手就能拉来一堆旁支庶出;我们太爷生前是一个人进的京……不瞒少爷说;别说三太太如今一个人当几个人使;就是我们二少爷;现下虽不过是十几岁年纪;可自过继过来这几年;便也担起一半外务了……”



    听到这里;沈抬头看了李实一眼。



    怎么就提了沈瑞;没有提珏哥儿?珏哥儿与沈瑞年纪一般大;即便中间离京两次;可这几年还有一半时间在京城。要是尚书府确实人手不足;不是当沈瑞、沈珏嗣堂兄弟两个一起历练?



    他心下存疑;却没有直接开口相问;只摇头道:“大管家是不是说的严重了;到底尊卑有别;即便下人奸猾;还能糊弄主人不成?”



    李实迟疑着道:“我们府那边与其他人家情形有些不一样……”



    “咦?哪里不一样?”沈心下一动;面上露出几分好奇;追问。



    “我们府三房共居;在外人眼中看来是几位老爷感情好;没人提分家的事;实际上早在三十年前;我们太爷还在世时就将二老爷一房分了出去……”李实憋了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地道。



    开头说了;后边就没什么瞒得了。



    “当年除了产业;家中下人也分了房头;加上几位太太陪嫁各归各房;可不是有好几伙?如今即便在一块住着;也不好隔着房头管束……更不要说我们二太太是嫂子;三太太是弟妹;三太太管家时;也是为难。”李实道。



    沈这些年在父母身边;也是管家理事;自是晓得其中劳累繁杂;便点了点头;道:“三婶娘确实辛苦……”



    至于为什么没有用珏哥儿之事;他也无需问了。要是二老爷一房已经被分出去;那如今在尚书府不过是客居。管家事情都没用二太太;那也不好越过二太太去安排嗣侄的事。



    沈挟怒北上;可主持族务十来年;到底不是鲁莽之人。越是到了京城;他思量的越多起来;也不由想起沈械的那些话。他并不是顾忌儿女前程;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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