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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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 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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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瑞这个学生管不得王守仁;王华这个老子管教儿子却是天经地义。



    到了沈宅;看着王家的马车消失在胡同口;沈瑞方转身进了大门。



    依旧如昨rì的习惯;沈瑞直接往上房去。



    不想;不仅大老爷不在;徐氏亦不在;周妈妈说道:“老爷去了建昌伯府邸;太太往南城探病去了;琳少爷、琴少爷与宝少爷也跟了去。”



    南城只有三房沈涌父子与沈玲在;徐氏当时探病去了。至于大老爷;不用说;定是代沈珠去张家赔情去了。



    沈瑞心中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回九如居更衣去了。



    这边才换好家常穿戴;那边长寿已经得了柳成传话;过来见沈瑞。



    “沈珠到底如何了?大伯娘过去探病可是哪个撺掇的?”沈瑞道。



    以徐氏的习惯;要是真想探病;上午就去了;绝不会拖到这个时候。



    长寿道:“外头那里;小人去了街口的安泰堂;也见了昨rì给珠少爷看诊大夫;珠少爷只是皮外伤;并未伤筋动骨。主院这里;小人一时也打听不到;不过听说大太太出门前;琴少爷与宝少爷两个拉了琳少爷一道去了上房。”



    人心都要偏向弱者;不管沈珠之前多傲慢无礼;现下被打得惨;沈琴、沈宝等人怕是觉得可怜的是沈珠。



    “罢了;明rì开始你多往王家走走;打听打听老师那边可有议亲消息;身边可有人照看。”沈瑞吩咐道。



    等到今年秋天;王守仁发妻故去就满三周年;这续娶之事也拖不得了。



    身为长子;王守仁有传承子嗣之责;可子女缘却单薄;如今而立之年;也没有一男半女。



    沈瑞真心觉得王守仁将道德、国家等方面看的太重;丝毫不念己身;这样没什么不好;只是有时未免太孤单些;让人看着心揪。



    主仆二人说完话;打发长寿去了;沈瑞便起身;想要去沈珏处溜达一圈;刚推门出去;就见沈珏衣袖掩面;走了进来。



    “不好好养着;你怎么出来了?”沈瑞嗔怪道。



    沈珏“嘿嘿”笑了两声道:“在那边实是无聊;听说你回来;就过来瞧瞧你。”



    他半张脸都结疤;看着很是怕人。否则以他的xìng子;也不会做出衣袖掩面这样的事来……
第一百七十章 人以群分(六)
    沈珏嘻嘻哈哈;话题却一个劲地往沈琴、沈宝身上引;沈瑞哪里还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道:“你这伤还没好呢;就忘了疼?这是想要关心关心沈珠;就不能长长记xìng?



    沈珏收了嬉笑之sè;正容道:“不管怎地;沈珠到底姓沈哩;总不能平白让外人欺负了去”



    沈瑞轻哼一声道:“不想白欺负还能如何?难道还想着望登门问罪?别说是问罪;就是沧大伯这里;少不得还得俯身低头去赔不是”



    沈珏皱眉道:“御史呢?沈珠是生员;有功名在身;建昌伯就任由下人杖责;未免太猖獗。作甚还得沧大叔去赔罪?”



    沈瑞看了他一眼道:“珏哥这是心中不平;想要为沈珠讨公道?还是你真是以为;这世上没有尊卑高下;真的有公道可言?”



    在京城建昌伯势大;在松江时;沈家何曾不势大?



    沈珏一噎;讪讪道:“那此事就这么算了?”



    “本不过就是一件小事;难道还要非得闹大了;让京官勋贵都晓得沧大伯族侄冲撞了国舅爷;得罪了张家?”沈瑞反问道。



    沈珏撇撇嘴:“沈珠走路;对方骑马;怎么个冲撞法?定是沈珠嘴巴臭;说了什么难听话;才引来这场祸事。”



    “这不挺明白的么?前面还那么多废话。”沈瑞白了他一眼:“要是建昌伯真的无缘无故就随意责打良民;那不用旁人;今上也不会纵容他。”



    弘治皇帝是出了名的仁君;之所以对张家兄弟没有太过约束;除了因张皇后的缘故“爱屋及乌”外;也是因张家兄弟没有触犯他的底线。



    至于张家兄弟的“盛名”;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帝王心术;一个四下里得罪人的外戚;说不得比邀买人心的外戚更容易让人安心。



    沈珏先前有些为沈珠抱不平;不过想到沈珠那张嘴;说话恁地难听。平素族兄弟之间;无人与之计较;可外人哪里会惯着他;说不得还真是祸从口出。



    沈珏往榻上一坐;支棱着下巴道:“那沈珠得罪了张小国舅;以后的前程会不会有碍?”



    沈瑞想了想道:“不好说。建昌伯未必会记得此等小事;可难保以后有人会挖出来。”



    沈珠要是不中进士还罢;进了进士入了官场;就难免有倾轧纷斗。旧事翻出来;说不好还真能断送沈珠前程。冲撞了建昌伯的人;哪位上官敢拉扯他;不落井下石踩两脚都是厚道的。



    昨rì路口之事;与建昌伯来说;不过是芝麻大的小事;对于沈珠来说;却是难以化解的大事。



    沈珏叹了一口气道:“沈珠这xìng子;还是安安生生待在松江好。守家在地的;又没人与他计较。



    正如沈瑞所说;对于建昌伯来说;昨rì之事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要不是沈珠横冲直撞地从胡同口里冲出来;差点惊了建昌伯的马;过后又口出不逊;建昌伯也懒得与他计较。



    对他来说;既是叫人打了几十棍;教训丨了沈珠的出言不逊;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待沈沧亲自登门;送了礼单与拜帖;建昌伯反而有些不自在。



    他不怎么想见沈家人。



    不过沈沧毕竟是户部左侍郎;不是寻常小官;既亲自过来;总要见一见。建昌伯就吩咐人将沈沧请到客厅奉茶;自己正正了衣冠;过去待客。



    因大明选妃惯例;为防外戚于政;后妃都选自民间;当今皇后张皇后亦是如是。



    张皇后之父不过是秀才;以乡贡身份入国子监读书。张皇后能从众多民间仕女之中脱颖而出;选为太子妃;相貌自然是不俗。



    建昌伯张延龄是张皇后胞弟;今年二十五岁;尚未蓄须;安生说话时;还真是斯斯文文好风仪。



    虽说他没存害人之心;可沈珞到底是因他而亡;张延龄心中多少有些心虚。要是沈家子弟多还罢;沈家又是三房只有这一根独苗。只因他一个疏忽;使得手下犯下这等绝人血脉的大孽;他每每想起心里也不自在。



    对着沈沧时;张延龄就将身上倨傲掩了;一副温和守礼模样。



    待听到沈沧是为族侄鲁莽冲撞请罪来的;张延龄便道:“没想到那出言不逊的秀才真是沈侍郎族亲;早知如此;我昨rì不与他计较也罢他直愣愣地冲出来;险些惊了我的马;我也不是担心自己如何;只怕他出事。沈侍郎也晓得;我是外戚;多少言官御史盯着;但凡有半点不是;都要被那些老爷子翻来覆去嚼舌;使得皇上与娘娘为难。要是昨rì他真伤在我马蹄下;那些御史言官才不会去理会原委如何;说不得次rì就上弹劾折子;告我一个‘内城纵马、践踏良民;的罪过。”



    这是张延龄的真心话;说的也恳切。



    沈沧见他如此温和;同传闻中桀骜无礼的张小国舅判若两人;越发觉得传言不可信。



    他宦海沉浮几十年;哪里瞧不出真假



    张延龄所担心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只因他是皇亲国戚;即便受帝后疼宠;可也背了不少骂名。



    沈沧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是下官没有约束好族人;给伯爷添麻烦了。”



    张延龄摆摆手道:“无事;无事;沈侍郎不怪我越主代庖管教令族侄就好了”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道:“听闻沈侍郎膝下犹空;莫非这族侄;是沈侍郎择选的嗣子?”



    想到这个可能;张延龄有些后悔。



    虽说沈家并不知晓沈珞落马的真正缘由;可张延龄却记在心上。在他看来;总要寻个机会还沈家一个大人情;将这段恩怨了了。他向来恩怨分明;不愿平白担这段罪孽。



    昨rì那小子要真是沈家嗣子;他抬抬手放过就是了;教训丨起来也没甚意思。



    沈沧闻言;忙摇头道:“非也。只是隔房族侄;下官嗣子已定;另有人选。”



    张延龄听了;露出几分兴致:“那我也恭贺沈侍郎后继有人。沈侍郎选中人选;定是人才出sè;待rì后见到;我倒是要仔细瞧瞧。”



    两人一个是文官;一个是勋贵;素无往来;说到这里;已经是言深交浅。



    沈沧因张延龄晓得自家事;心中只觉得怪异;张延龄察觉出自己失言;神情淡了下来;轻咳一声;端起茶来。



    沈沧见状;便起身告辞。



    张延龄打发管家送了出去;神sè便转为轻松。



    沈家选了嗣子也好;以后他提挈一把;也算平了前事;省的自己心里不安生。



    想到此事;又想起伯府下人;不少借着是张家老人;以前服侍过先国公爷与国公夫人;他这个主人待下又向来宽和;没少打着张家旗号在外狗仗人势;连带着自己的名声都被牵连;张延龄就心中恨恨;打定主要要拢一拢尽数发卖到盐场去;不能再留了。



    张延龄怒气冲冲正想着;就听有人道:“这是怎么了?沈沧哪里得罪了你?”



    张延龄见了来人;忙起身道:“大哥怎么来了?”



    来人三十来岁;面白如玉;穿着半新不旧紫貂大氅;立着一双丹凤眼瞪着张延龄;不是旁人;正是张延龄胞兄——寿宁侯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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