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唱悲伤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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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唱悲伤的歌-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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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次都只买一支糖,小七说你丫要是一次给我买一袋以后谁叫我起床啊,她本来只是因为低血糖才会像个小屁孩一样没事就吃糖,如果一下子糖吃多了没准就矫枉过正变成一高血压患者了,兴许还会连带造成一些诸如肥胖脑子变傻之类的次生灾害。

  然后我想想也是,这样的糖衣炮弹如果一下子投得太多容易被认为是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像美国人轰炸日本的时候,人家就输得不服,赢了也不怎么光彩,没有打了胜战的*,小米加步枪一样可以取得革命的阶段性胜利。

  持之以恒才能细水长流,直到小溪汇成了汪洋,再一股脑把你淹死。

  而且一次买得太多,我就没有了每天往女生楼跑的借口,想上女生宿舍看美女提神都变得出师无名了,一劳永逸不是我的风格。

  其实我的目的单纯得有点露骨,我知道早上八点左右正是女生准备起床的时间,而这个时候只要你能适时地出现在女生楼,就一定皇天不负有心人,你会看到某个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女生正穿着拖鞋打开寝室的门然后站在阳台上收衣服,春光乍泄的几率一如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只升不降。

  当然,这些衣物一贯是粉的红的或者粉红兼带蕾丝边的小三小四。

  而大多数的女生会在意识到我的存在后匆匆收了衣物,或者干脆不收,转身就跑,然后砰一下关上门,弄得好像我是进村烧杀抢掠的小日本鬼子。

  “我又不是来找花姑娘的。”我说。

  这个时候我已经坐在小七房间的椅子上看她牙也不刷地躲在被窝里吃棒棒糖。

  “你当然不是来找花姑娘的,你是来找花仙子的。”小七把糖含在嘴巴里鼓着腮帮说。

  “人家仙子都是吐气成兰,最起码一张嘴也是高露洁的纯天然青草香型,你一牙都不刷的,就一臭屁又口臭的黄鼠狼。”我说完夺门而出。

  不过还是听到关上门的瞬间有东西硬生生砸在门框上。我觉得我的迅捷反应一如抗日战争时总能在敌人残酷扫荡下虎口脱险的地下工作者。

别唱悲伤的歌 第二章(4)
“沫水湖真的有白鹭吗?或许我们这个季节过去并不一定能看得到?”小七问我。

  “小时候我见过几次,都是这个时节,差不多放暑假的时候,应该很容易就可以看到。”我一边看书一边不经意的回答,并没有留意到她话里已经在策划着什么。

  “太好了。”自习室里,小七旁若无人地用力拍我肩膀大声庆贺。

  “好什么好?你不会想要我过完夏天抓几只回来给你吧?犯法的!”

  “你放心,我自己过去抓。”

  “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啦?”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白鹭跟天鹅一个物种吗?一个是鸟类一个是鸭类。要吃也是吃白鹭肉,是你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吧。你个没文化的蟾蜍。”

  “管它一不一个物种呢,反正天鹅肉也吃不成了,白鹭肉也吃不到了,干脆,你这个癞蛤蟆,我这个没文化的农民蟾蜍,咱俩就凑合了。”

  “看你不但没文化,还没自知之明,说这种话的不是盲流就是流氓。”

  “……”

  我对这个她杜撰出来的鸭类彻底的无语,以至于小七自以为她又一次打败了我。

  就这样,小七一厢情愿地决定在考完期末考后跟我回家。我后来为自己把沫水湖以及白鹭的事情告诉小七而后悔了两个星期。

  大一的时候小七就参加了学校的摄影协会,其实所谓的摄影协会总共也就十来个人,罗昭晨同学是这个万恶组织的会长,他在得知小七的爱好是摄影以后就极力邀请她加入,并且承诺让她做副会长。其实我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他是想借美人计来招募更多有志于摄影艺术更有志于观赏漂亮女生的大好青年们,尤其是男壮丁。好让自己的协会发展壮大。

  不过他的远大抱负终究没能如愿,毕竟这个年代,愿意为艺术献身的人还是寥寥无几,愿意为漂亮女生奉献一切的男生倒是满街都是,只是他们的精力都早就奉献出去了。

  小七在大一快结束的时候策划了一个保护野生动物专题影展,我知道,她是想找这样一个方式来证明自己并非像个花瓶一样占了一个副会长的闲职。而策划这个专题影展的想法正是我跟她讲起白鹭以后促使了她的心血来潮。

  对,单纯的心血来潮,小七就是这样的性格。所以和她在一起,你永远也不能确定她在下一秒钟会有怎样的突发奇想,也许一不小心就会让原本平淡的生活在一瞬间像火车一样通过交叉道意外换轨,然后沿途就有了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停靠站。

  那天小七跑进自习室一把将我拉到门口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什么要和以前不一样了。

  陈禾旭就是这样出现在我眼前的,他站在正对门口靠走廊窗户的地方。玻璃窗户透下来一片午后淡薄的阳光,刚好穿过来直射我的瞳孔,于是我就看到了他那张背光的脸。

  “就是他。”小七像在警察面前指认嫌疑犯一样看也不看地指着我说。

  我没有说话,猜测着小七心里面到底藏着怎样的阴谋诡计。

  可是故事似乎突然就没有了继续发展下去的情节,陈禾旭走过来用拳头轻轻在我胸口撞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于是追问小七是怎么一回事。

  她却只嗫嚅了一句没什么,也走开了。

  我觉得一头雾水,却并没有要去深究的好奇心,只是大概知道那个叫陈禾旭的家伙应该是喜欢上小七同学了,因为他捶我胸口的动作分明就是下了要跟我决斗的战书。

  我坐回位置的时候罗昭晨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问我刚才那人是谁,我身子往后一靠说“我哪知道,没准是唐雨的追求者吧。”

  “喂,唐雨不是你女朋友吗?”罗昭晨假装不经意地说。

  “你有病吧!”我一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了,只好低着头认真地看起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来看去我就是没办法完整地看完书里的任何一行字。

  罗昭晨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也不再理我。

  很久以后我一直在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慢慢意识到也许自己是喜欢小七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成人之后的我们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时光里慢慢长大的我们是在哪一个清晨起床后在满嘴都是牙膏沫的脸上发现了下巴上偷偷长出的胡渣。

别唱悲伤的歌 第二章(5)
罗昭晨的突然失踪让我们的计划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的三人行变成了我和小七两个人的火车之旅,对,就是坐火车,放着好好的卧铺汽车不坐而去选择乌烟瘴气的火车硬座车厢。我承认我有火车情节,可是我并没有坐火车的情趣。就像很多人有西藏情节,可是我相信绝对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高原的恶劣环境。

  当我和小七两个人一人背一个包从地下通道走上月台的时候就发现开始下起雨来了,没有任何预兆的不期而至,这就是初夏的天气,像这样出着大太阳也照样可以下起雨来。然后我们两个就那样站在雨幕里一边看着明亮的天光一边等着几分钟后到来的火车。

  后来我坐在座位上用圆珠笔在那天带在火车上的一本书的扉页上写:每一个火车站的月台都是意境上的多义词,是起点也是终点,是开始也是结束,是欢聚也是离散,是出发也是归宿,就算故事不同人物不同时间不同。

  现在回头去看,一点也想不起来当时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我想当时要是能拍下一张照片就好了,一定是很好的记忆收藏。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往往会不知道当下该做什么,而常常要在事过境迁以后才纠缠于当初要是那么做就好了,我们就是这样盲目地一路走来,那些我们以为顺其自然的事情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不再那么自然而然,我们以为,很多事情都是不该发生的,但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接踵而至地发生了。

  那天我看见罗昭晨在走廊里接到一个电话,只说了两三句话就挂了,他拿着手机靠在栏杆上木然地站了几分钟,然后迅速地跑下楼去,可是过了一会又匆匆跑回宿舍,在自己的床上提了一个包转身就出了门,就这样,他没再参加最后的两门期末考试。

  我打了电话找他,可是他就是不接,只在第二天发了个短信,说他没事别担心。

  我没有再去追问发生了什么,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也一定不会得到答案,小七是这样的性格,罗昭晨也是,他们都是许巍歌词里“我沉默的朋友”。

  有的人就是像这样向内生长着,长到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可是那永远是你看不见的一个世界,只有遇见了对的人,才有可能被开启。 。 想看书来

别唱悲伤的歌 第二章(6)
我有在路途中听音乐的习惯,汽车上,火车上,甚至只是下课走路回宿舍的路上,我尤其喜欢两个人共有一个耳线一人一边听着音乐的感觉,我以为,很多时候语言是无法沟通内心的,而音乐却可以。

  所以当时的情景是,小七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坐在靠过道的位置,小七用手托着下巴手肘抵在窗沿上,我仰着身体脸朝向窗外的方向,小七也许是在看铁轨旁那些倏忽而过的景物也许只是在发呆走神,我有时顺着她的目光看和她一样的风景,有时就撇着头注视她沉浸在左耳那些音乐里的安静模样,而我的右耳,是和她一样的旋律鼓动耳膜。

  “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小七告诉我。

  “我知道,看出来了。”我摘下耳麦,把它递给小七,示意我不听了。

  小七也摘下耳麦,然后把CD递回给我,站起来说:“我去上厕所。”

  我说哦,然后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了半天愣是没打开盖子,我抬头看了一眼站着的小七,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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