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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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 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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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也跟着晚。看来人的一生,工作和婚姻,都不能太迟。只可惜,这是才明白过来的道理。有些事情,还真的凭自己拿主意,不能任凭世界误导。

  第二天,红玉来了电话,我回老院时,父母告诉了我。说玉红买票买到了二十五号,下午一点多的车。我心里觉得遗憾,四十年一场大典,她已经赶不上了。不过我的内心仍然很喜悦,这份喜悦表现出来,黑仕就谄媚地在院中和我打斗。这时有人敲门,先敲了两下,又按了门铃。我就一声“嗖”,黑仕像箭一般奔射过去,随后就唁唁几声。门外轻喊,“黑仕、黑仕,不准叫。”我一听就知道是另一位好友。开了门,朋友樊满面春风地推车进来,黑仕就绊了他的腿儿。他说,“洪义,我一猜你就在这儿。这不,我给咱爸咱妈买了点水果,来瞧瞧。”我上前就从车筐里抢了一个桔子,剥了往他嘴里塞了两瓣,然后说,“完了到街上走走。”他说,“好嘛,咱们去哪?”我说,“哪都行,反正走走,给银川人民留个印象。”他说,“你好久都没顾上留印象了吧,我前几天也下岗了。”我一怔,“你们不是干得好好的么?”他说,“现在又不行了,已放了三个月的假。”我说,“好,真是难兄难弟,我干啥你就干啥。那准备干点啥?”他说,“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干啥都行。”我说,“走,咱们到金三角贩毒去?或者拐卖儿童?”他说,“这多没意思,还是拐卖妇女好。对了,你们红玉回来没有?”我恍然大悟,一拍他的肩头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是来看红玉的,她曾说过要把她的同学张珍介绍给你,原来你们已经开始做贩卖妇女的勾当了。”他笑笑说,“哎,真的,来了没有?”我看着他说,“真的想知道?”他说,“想”。“真的不怕失落?”他说,“当然不怕失落。”我随意一个身旋儿,说,“那就请君问询某次列车吧。”朋友这才叹了一口气,“这么说,人还没来?”然后提了水果就进屋去了。黑仕已置我于不顾,紧贴着他。

  过了一阵儿,我俩就上街。街上的大姑娘们被十月的阳光一照,艳丽得像花朵一样。但若近看了,就不行,虽然现在世界开放到没人给你翻白眼了,相反还会对你微笑,但许多人的相貌或多或少地存留着缺陷,并不姣好。朋友也说,“这些女孩长的和你老婆差多了。”我说,“红玉说过,那个张珍长的也不行。”他说,“那我不管,只要是你们介绍的,就是好的。”我就轻叹一声说,“君真是只在此中迷,不解此中味呀。”我又诡谲地说,“女人有什么好?相思不自由,自由不相思。”他轻叫,“你这个人呀,真无聊。”我许多时候是无所顾忌的,这是一种自我减压的方式,也是一种内心对世界的无奈。我得不到我想要得到的,我也做不成许多高尚并赋有理想的事情,那么我只有轻视我需要的事情。其实世界不就是如此简单吗?它还能迷惑住一颗饱经沧桑的心灵?

  我们进城去了书店,却最后一本书都没买。我前段时间曾对自己说过,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读书了,我厌倦了读书。但我的这位好友樊却不同,他也不读书,但他藏书。可能也是开始顾忌未来的生活,他这次也没再买书。我由此而感,一出书店的大门,就笑了他。他说,“不是,是忘带钱了。”中午我们又去那个老饺子馆吃的羊肉饺子,我请的客 。还喝了两瓶啤酒,桌面上我狎意地对他说,“你知道,女人对男人*,叫什么?叫吹箫。和世俗现在所说的吹啤酒或对瓶吹,是一个意思。你就知道现在的有钱人倡导的世俗文化,无耻到何种境地。还有香港传来的‘靠’,什么意思?现在竟成了内地女大学生的口头禅,其实这个字的含义,你到河南一问就知道。”朋友樊说,“你懂的真多,是不是你想歪了?”我说,“歪不歪,只有鬼才知道。”我喝酒从不脸红也不醉语,若喝到轻度或中度,就会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但只有遇到朋友才这样。我精神疲惫时,喝酒就醉,醉时便会默然无语。但是我最厌恶女人喝醉,尤其是刘楠的那一次。我这人宽厚仁达,从不会把件事情当成一个因素,但那次成了例外。我的所谓的妻子,不但没帮了我,反而贻害了我,就像她蜜月里帮助别人在自己的家里,实现了一场阴谋。 。。

第十章 第二十节
我俩下午回来的时候,好友樊在车站取了车子,不愿再与我同到楼上来。但他答应二十六日的中午和我接红玉或许还有那个张珍。我酒足饭饱地回来,在北边的楼角处就发现了一辆摩托和两个人。他们在留意我,又故作若无其事。我当下就明白,这人与那肇事的人有关。其实在我的生活里,任何一件小事,你无意他有意,就会发生盯梢和跟踪。有时想起来,这些货色竟比当年白区的地下斗争还疯狂,可我生活在早已文明开来的世纪之末。或许有人会说我神经质或精神过敏,但对于一个真实、丰富、成熟的心灵来说,那种愚蠢的行为只会让我发笑,甚至连笑都懒得一笑。他们奈我不得,这是铁的事实。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内心就是丑陋的,思想就是狭隘的,人性就是卑鄙的,他们其实是在自寻烦恼。我回到家里,心情格外平淡。从阳台看西侧的贺兰山上的夕阳,也显得散乱。众多的红霞竞相开放出它们自身的红艳,但随着那轮夕阳坠落,那火焰般的红色又尽被天地吸收干净了,剩下的是裸露着本色的青云。

  二十三日或者二十四日,中央的代表团来了,住在今年刚盖起来的四星级的栖霞大酒店。栖霞取自古意,但今人有几个通晓古意的?现在不都讲江湖二字么?见个人称哥称姐,几乎是一夜之间就风传起来的,再客气一点陌生一点,就称先生称小姐。本来这样叫起来也是一个办法,一是溯源和历史取得了联系,二来解放后新生的两代人,还没有品尝过那先生和小姐的美意,可偏有地方有人多事,说先生倒也罢了,就是这个小姐的称谓,由于太美气了,全国人民不小心,竟被人间的*篡了去了,显然就脏了许多。这该如何?况且这平庸的年代又新生不出文字大师来,一时天下年轻靓丽的女人们便没了称谓。但无论如何,“同志”是不能再称了,那词太陈旧太死板太乏味。你没看政府、法官和军队都不用,你布衣百姓又有什么资格用?再说了,你平平庸庸一个人,谁和你同志?老板会说,“闭上你的乌鸦嘴,和你同志,意思让我少挣钱?”官员说,“和你同志,你算老几?”法官说,“我这法律森严,你可不敢胡说。”乞丐说,“我可不敢和你称同志,我不吃不喝,要的钱也比你多。”

  在大凡过于清闲和无聊的时候,我常常会被一个随意的概念引起,胡思乱想一通。我在以前的许多年里都有这样的毛病,而且除了这个,我再无别的人生毛病。或者说我即使在悠悠的岁月中派生出了什么毛病,我的心灵都会坚决地将其制止和纠正。从这一点上看,我还真不是个有病的人。前面说的我是银川的病人,那只是情绪上想有那么点潇洒,因为看过书柜里摆的一本小说的名字叫《英国病人》,事实上我根本不想去读那本书。我时刻都按着世界的自然逻辑,按着社会的主流规范去做,而且不践涉支流和末端。我从来也不会被异化和变态,除了死后或精神失常之后是什么模样,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却是一个思想激进的人,通达地对待事物的人,孜孜以求文明的人。这就是为什么在过了青春年龄之后,我仍然还是一个诗人。我钟爱这个世界的正义和文明,我钟爱这个世界的五彩、五音和五色,我钟爱这个世界奇异的事物,也钟爱大众的普通的事物,我钟爱着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

  中午的时候,司仪打来一个电话,说他们也要放八天的假,我笑着说,你们是揩了大庆的油。司仪说,“本来厂里也是光想找机会放假的,连八月份的工资都没发,没有钱。”我说,“那咋办?我还等着买米下锅呢,锅里的水还开着呢。”司仪说,“我听人家都说,在申请政府救济贷款,批了才能有钱发这两个月的工资。”我说,“司仪同志,那就让咱们一起等着吧。”我又说,“再让我猜一句,现在库房肯定又空了。”司仪说,“你咋知道的,可不是嘛,库房里只剩下一堆烂纸卷,前几天还让我们各班都处理着呢,是最开始生产的那些纸卷。”但我又对司仪说,“等着吧,小姑娘,我又准备上班了,不过你可不能对任何人说。”司仪说,“欢迎大哥来,我们又可以战斗到一起了。”

  跟司仪打完电话,又给红玉打。连打两次传呼才回话,问她正忙什么,她说,正在汽车上,这才刚下车。我听到我钟爱着的那份声音,内心又怜悯起来,又叮咛了红玉一番。红玉说,“义子,你放心吧,为了我要吃好睡好,听见没有?不准你不开心。我明天就上车了,好好地等着我吧。”我只能嗯嗯,内心有些堵塞。我忽然又想起好友樊问张珍之事,红玉说,“我没联系上她,她可能换地方了。”我说,“那可让我的朋友失望了,他明天还专门来接你呢。”红玉说,“告诉他,这次没办成,还有下次。下次我一定帮他物色个更好的。你先打电话给他,我回去后还要给他说。”于是我又打电话给我那朋友樊婉转地说了,好友说,没关系,我知道了。然后又重申明天下午来接红玉。

  我闲静下来,看上了老爹的那个葫芦,便想管老爹要。老爹说,“今年就结了这一个大的,还要留种的。”我说,“我不给你弄坏,只是挂在床头比较喜庆。”其实我内心有种寓意没有说出来。我出门时,见巷子那头又围站着几个妇女,有高有瘦有美有丑,手里都打着编织。这是最近几个月里出现的人物,像群*,但又看上去很正经,因此我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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