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坛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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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坛风云录- 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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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律师惊魂未定地喝了口水,看出顾客并没有多啰嗦的意思,只好心不在焉地做出工作的样子,手扶着琴板,眼睛却忍不住直瞟李无敌。
  李无敌微微踮起脚,一条胳膊圈着元明清的腰,下巴尖搭在他肩头看了一阵,被调律师鬼鬼祟祟的模样逗乐了:“你看琴啊,看我干什么?”
  调律师忙垂下头,检查了一番琴后,实在憋不住一肚子好奇,壮着胆子问:“先生,您是斯洛普·李?”
  李无敌应得很爽快:“是啊。”
  调律师见对方肯回答,当真受宠若惊:“李先生,你的专辑我都有买,我们琴行的人都很喜欢你!”
  李无敌毫无心机地笑:“谢谢。”
  调律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手足无措地乐不可支,没话找话:“你家住这?”
  “来玩的……”李无敌说了一半,斜眼瞅瞅元明清的侧脸,改口说:“不过也差不多。哎,明清,我们得把命大大接过来住。”
  元明清忍俊不禁,拉着他的手走远一些,“里面玩去,你在这儿,师傅只顾着聊天,没心思工作了。”
  李无敌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刚才响了。”
  元明清拿过手机,打开短信一看,是贝乐发来的:冯趣和妞爷要完蛋,冯趣那小子不懂事,跑去见他二叔了。我实在不会说话,干不了居委会老大妈调解小俩口矛盾的活儿。
  元明清略为想象一下那情况,烦恼地捏捏眉心,简单回道:我一会抽空过去。
  冬天天黑早,快递员不到五点钟就到国王坛来揽货,正与江兆唯嘻嘻哈哈地唠嗑打屁,隔壁宠物店的小俞也来给达达送新鲜的面包虫了。达达一路扇动翅膀跟着他从大门口一直跑到小厅里,兴奋不已地“嘎嘎”叫唤。
  贝乐弯下腰揪住它夹到腋下,一敲脑袋,“你吵死了。”
  “别给它吃太多,蛋白质太高。”小俞搁下盒子,视线歪到窗边那彪形泪人儿身上,“咦,跃进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冯趣那些个数不清的野男人……”贝乐顺毛安抚达达,挑起眼梢寓意不明地斜了他一眼。
  小俞尴尬地垂下头,摸摸鼻子,“咳咳,先走了,拜拜。”
  院子里,江兆唯热火朝天地帮忙快递员捆扎大小不一的纸箱,小俞路过他身边,同情心泛滥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声说:“过个把月你成年了,送你件礼物吧。”
  江兆唯一愣,惊喜交加:“从没奶喝的那窝小猫里挑只给我,可以吗?”
  “行,得等它们再长大一点。”小俞莞尔。
  快递员好奇:“什么什么?你们说什么啊?”
  “跟你没关系!去去!”江兆唯手舞足蹈:“我和贝勒爷商量一下!”
  话音刚落,不远处突兀地传来一声沙哑且洪亮的呼唤:“小唯!”
  小俞循声望去,心下一咯噔——上回来找贱小子的那个男人站在院外,两手拽着栏杆,满脸的憔悴却难以掩饰欣喜若狂!
  江兆唯揉揉眼睛,认出来人是谁,顿时心智大乱,躲避不是逃跑也不是,心死如灰地站在石子路中央,一张神色惊惶的娃娃脸不知是被傍晚的冷风吹白了,还是被亲哥哥给惊白了。
  贝乐走出屋子,迎风紧了紧嵌满银色蕾丝的繁复领口,带着俾睨众生的气度斜视一眼那铁栏之外风尘仆仆的男人,疑问还没出口,就听江兆唯颤悠悠地唤了声:“哥……”



一打糟糕

  在与二叔约见的饭店门口,冯趣迎面与盛许撞了个正着。盛许的嘴角挂着欠扁的无辜笑意,温温顺顺地唤:“冯趣哥。”
  上次差点被迷【打码小妖精旋转咻咻咻】奸的破事儿还记忆犹新,冯趣看到这小子就一肚子火,喝住他:“既然把你爹请来了,我们仨吃个饭,有什么话敞开说,你躲哪儿去?”
  “我一大灯泡多碍事。”盛许低眉顺眼的。
  冯趣额上青筋一跳,忍下火气,忽然起了狭促之心,想到报复他的法子,便一笑:“也好,乖乖跟你的同学们玩去。”
  盛许知道自己干了不少坏事,冯趣骂他揍他,他都心安理得,可偏偏禁不住和颜悦色,冯趣这一笑,笑得他心惊肉跳。
  冯趣的心情稍微好转,故作亲厚地拍拍盛许的肩膀,径直进了旋转大门。约见地点是二叔挑的,一个普通的川菜馆,正符合这种时日吃火锅的氛围,大厅里早已满座,红火拥挤到像土匪抢亲的地步。
  随着服务员的指引,他快步走向约好的包厢,在推开房门的同时,迎接他的是二叔熟悉亲切的笑容,宠溺、坦然,带着一点坏,没有芥蒂,不曾改变。
  沉重的心蓦然既缓又空,那笑容让他如释重负,梦靥般纠缠着他夜不能寐、无人诉说的自责和悔恨,宛如在眨眼间都获得了救赎。并没有想象中的情绪失控,但鼻尖仍有些酸,也有些无措,他孩子气地笑了笑:“二叔!”
  服务员在他身后关上门,似乎还说了什么,他没留意;包厢外的喧闹声并没有被一扇门阻隔,吵得厉害,他也不介意。坐在二叔的对面,隔着一张圆桌,听到了二叔今天说的第一句话:“糖,长壮实了哈。”
  “点菜了吗?”他拖着椅子沿圆桌挪到二叔身边,气氛很融洽,他们仿佛一对经常见面的朋友,不见半点生分。
  “还没呢,不知道你口味有没有变。”二叔倒了杯茶,把他的碗筷都涮了涮。
  “没怎么变,”冯趣见二叔站起来,忙拉拉扯扯地阻止,“你别忙,我去点菜,你从外地来,总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二叔,我好歹工作了,有钱……”
  “行行行,我点菜!我请客,你买单,不跟你抢,急什么?”二叔爽朗大笑,大咧咧地赏他一个爆栗,“你坐着等吃。”
  “哦,随你。”冯趣一改那副“全天下都没我酷”的拽样,捧着涮热了的碗,像只等食的小猫。
  元明清送走调律师后,给李无敌点好餐,数出钞票隔在鞋架上,叮嘱道:“喏,钱在这,等会送餐的来了给他,你先趁热吃,别等我。”
  李无敌随便弹几首曲子试试琴声,闻言停下跳跃的手指,探头问:“天都黑了,你去哪?”
  “店里有事,我去一下。”元明清裹上条围巾,走到他身边,低头落下一个吻,“很快回来。”
  冯趣的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元明清了解不多,也未曾有过好奇心特地去询问,但那人对冯趣意味着什么,他却是心知肚明。他和冯趣好的那阵子,有次冯趣喝醉了酒,揪住他语无伦次地说疯话,一时搂着他说:“二叔,我想你……”一时两眼茫然:“二叔,我是不是错了?”最后又骂又揍:“你这人渣,给我滚远点!”
  冯趣平素有多酷,醉后就有多分裂,自己知道会出洋相,故而现在喝酒有个度,和陈跃进好了后,连烟也戒了。
  走到小洋楼的院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摔东西声音。元明清脚步一滞,知道里面的人在大打出手了,不由头疼:按他的希望,当然劝和不劝分,但客观说来,一无是处的妞爷和那二叔较量,真没什么胜算。再则,冷面小白猫有前科的,甩贝乐、甩他元明清,都不带商量,只给个通知,可妞爷不是那么好甩的,八成得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
  若这样闹得不可开交,得站在哪一边?两边都是朋友,跟冯趣感情更深,但陈跃进却占理又叫人同情,真是左右为难!满腹心事地走过院子,淡定帝推开房门,意外地没法淡定了,惊道:“贝乐,这,怎么了?”
  满脸泪痕的不是陈跃进而是江兆唯;激动愤慨的也不是冯趣而是贝乐,只见地上一片狼藉,他歪歪斜斜地撑着桌面,嗓音疲惫:“小明,你来了就好,送客。”
  在桌子另一角的陌生男人站起来,态度坚决:“请你搞清楚,我是他的监护人,你要执意扣留他,我可以告你。”
  “你去告啊!”贝乐暴跳如雷,一扯桌布,将所剩无几的杯碟全掀了个精光:“我就扣留你弟弟怎么了?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老子宰了你!”
  只听几句话,元明清就大至梳理出事情的始末,一把拽过江兆唯,他并不多问,撩起围巾囫囵一擦对方脸上的鼻涕眼泪,“别只顾着哭,要走还是要留,大声说出来,别怕。”
  “我不走……”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个油嘴滑舌的贱小子吓成了惊弓之鸟,拼命摇头哭道:“我哪都不去,我不想再念书了!”
  “不念书你能干什么?”那陌生男人向前一步来抢江兆唯的手腕,“你还这么小!”
  江兆唯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惊恐大叫:“哥!我不回去!我能赚钱养活自己,我还给家里汇钱了!”
  陌生男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反讽道:“家里缺了你赚钱就会饿死吗?全家人把你当命根子,都希望你学好!你倒好,要不是我看到电视找来,你是不是要一辈子不回家?”
  “我也不想的,我也想我妈!可我真的很怕!”江兆唯瑟瑟发抖地辩解:“那个监管学校的老师每天都体罚我,作业错一题就要挨打罚跪,饭也吃不饱……同学们很多是打架斗殴进去的坏孩子,被老师制得服服帖帖,背地里就欺负我这样的弱小者泄愤……”
  沉默旁观的小俞插嘴说:“呵呵,那是监狱吧?”
  这场闹剧暂时转移了陈跃进的注意力,拉这个劝那个忙活半死,此时无知而诧异地张大嘴:“真那么恐怖啊?”
  小俞郑重其事地点头,“当然啰,电视上报导过,很多这样的黑学校都被取缔了。”
  “小唯,”陌生男人红了眼圈:“这些,哥真的不知道……”
  “你好意思说不知道?我没求你吗?我浑身是伤,给你打电话!求你带我离开那鬼地方!你呢?你理我了吗?”江兆唯前有贝乐注视,后有元明清撑腰,壮起胆子吼道:“我是什么命根啊?会念书才是命根!不会念书,你们就没把我当人看!”
  “你总爱玩花样,我以为……”陌生男人说不下去了,痛心疾首地抚住胸口深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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