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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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皇姐-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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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深感此人重情重义,还曾以柳珍儿之名,许过谎言给他,若我从京城回来,他还在,就以身相许报答他。
  然而那只是我的说辞,因为我在水井里下的毒早算上了胡小虎那份。
  之前一幕幕在眼前闪现,我怔怔问胡小虎:“你怎么会在京城?”
  车门外,胡小虎狠狠的一吸鼻子,道:“我听人说京城难立足,所以不放心你,跟着你一路走,混上那艘船去了京城,半路被人发现,扔进江里。幸好被路过的渔船救了,后来边走边问路,走了好久才到京城。可是走散了,就找不到你……后来,后来都是我没用,被人坑了害了,进了这个牢笼,一辈子都……都抬不起头做人。”
  我闻言哑口。
  柳珍儿这贱婢何德何能,竟有如此一个大好后生肯为她赴汤蹈火。
  平生第一次,把母后多年前的教诲抛在了脑后,竟嫉妒起一个村姑,叹道:“你何苦,为柳珍儿断送自己的一生。”
  胡小虎哽咽道:“珍儿,我知道我没用,你瞧不起我。但是我一定会对你好,你以后嫁人,我也跟着去伺候你,一辈子都对你好。”
  我心如死灰,默默道:“若是被人发现你带走我,你也活不成。我这辈子,真的不想再害人了,你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胡小虎听我这么说,忽然又哭了,上气不接下气道:“珍儿,是我没用,是我害你受这么多苦。你放心,等过了这阵风头,咱们就回左溪。你也可以见到宝儿,我也可以见到我叔叔婶子,到时候你再想去哪,想干什么,我都给你当牛做马,求你别赶我走。”
  闻言我心头忽而一凛,胡小虎回乡,若是见到乡亲死尽,一定会崩溃。念及此,我忽然鬼使神差的对他道:“小虎,你现在这样,若是回乡,一定会遭人说闲话,一辈子脸上无光。你要是真喜欢我,就一直在京里陪着我,别再想回乡的事了。”
  胡小虎闻言默然。
  半晌,我听见他低声说:“好,我都听你的。”
  语毕,我们二人都不在说话。
  胡小虎已经不哭了,我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
  过去十年种种,每想一分,就犹如被扎一刀。最无奈的是,十数年岁月,剩下的,却也只有回忆。
  迷糊中,胡小虎突然问我:“珍儿,那日在镇上客栈里的那个公子哥,你很喜欢他么?”
  我闻言恍如梦醒般的道:“顾长东?不,我不喜欢他,我只不过利用他而已。”
  胡小虎怯懦半晌,期期道:“我觉得他好像很喜欢你,我偷躲在船上的时候,暗地里见他总是望着你发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只贪图你年轻漂亮,我听人说京城里的公子哥都是这样的,见一个爱一个,等人老了就去找年轻漂亮的。”
  我敷衍的嗯了一声。
  胡小虎又说:“可是我又觉得,他毕竟是一个有身份的体面人,珍儿你若是跟着他,哪怕是做小,日子也好过嫁个普通人家。”
  我不想解释太多。
  许久,也不知是对胡小虎还是对自己,轻声说:“我从来都没喜欢过顾长东,我与他,不及黄泉,无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金瓯无缺

  太极宫东殿钦安殿内灯光明明灭灭。
  在李翎看来,每个角落,都似乎藏着旧日的影子。
  他忽然想起多年之前,当他还是个稚童的时候。每日下学。都会故意绕路,跑来钦安殿看父皇批阅奏折。
  父皇总会抬起头,看着他,温和的笑一笑,有些无奈的说:“翎儿下学了么?父皇今日没空陪你。”
  又或者是敷衍的问他:“老师今日都教了什么?”
  他往往很认真的作答,然而父皇似乎从来都没有听进去过,只是时不时的应一声,假装在认真听他说。
  他想,父皇这么忙,他实在是不该怎么顽皮的。
  然而孺慕之情却没那么容易控制,所以他即使懂事,知道不该再打扰父皇,也还是宁愿多在钦安殿多留一刻。
  因为有时候父皇累了放下朱笔时,转头看见蹲在阶前数蚂蚁的他,就会歉意的将他抱到膝盖上,问他是不是乏了,饿了。
  父皇的心腹太监高延年每每见此,总会适时的端茶送水捧点心过来。
  李翎记得,小时候他很喜欢吃苏州御厨做的一种酥饼,并不是味道多好,而是一个太大,父皇总会把一个酥饼掰成两块,父子二人一人吃一块。
  有时候,父皇也会手把手教他写字。
  又或者是教他如何泡茶。
  他觉得如那种时候,父子二人的亲近不言而喻。
  父皇总说,朝中权臣坐大,这皇位坐得未免太累。然而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争一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要帮他铺好路,今后,使他不像自己那么累,总有议不完的朝事,阅不完的奏章,算不尽的人心。
  他听的似懂非懂,却也知道父皇一心都是为自己。
  长大一些,李翎知道,朝中许多人都反对父皇册立他为太子,尤其是皇后一党。
  那些人无不盼他夭亡,他便时常觉得害怕,然而父皇始终安慰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那些岁月,父皇一直是他遮风避雨的港湾。
  十五岁行冠礼那年,父皇不顾群臣反对,孤注一掷,册立他为太子。
  他始终都记得那天大典上的情形,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替他开心的。
  皇后娘娘看他,就仿如他是眼中钉一般怨毒。
  一整日,他都觉得芒刺在背,只有父皇,虽病容满面,却始终含笑示意他安心。他最终还是做了太子,只是其后的种种坎坷,却不是预料之中。
  正自发呆。
  钦安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原来是高延年端茶进来,李翎看着他蹒跚的走近,心中觉得有些悲伤,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高延年是真的老了。
  高延年捧着茶碗,颤颤巍巍的走到他面前,哑着嗓子说:“还是明前的雀舌,老奴记得殿下喝惯的。”
  李翎接过茶碗,打开杯盖,记忆中茶水的清香扑面。他微微一笑,看不出喜悲。
  “难为阿翁还记得。这天下,我可仰仗的人如今已屈指可数。”
  说着,李翎仰头将茶杯里的水饮尽。
  高延年年事已高,眼睛不复旧日清明,然而他依旧努力仰头,似乎想仔仔细细地将李翎看清,生怕错漏什么。
  见李翎这么说,高延年忽而流下两行浑浊的老泪,颤声道:“十年了,老奴再苦也撑着留一口气,要亲眼看殿下回来。”
  李翎转头看了一眼钦安殿,低声道:“阿翁还记得我母妃生卒之处么?”
  高延年抹了一把眼泪,道:“自然记得的,老奴年年都会去给娘娘烧纸钱。殿下现下要去么?”
  李翎尚未答话,钦安殿门再被推开。来不是别人,是李翎麾下将领王之远。当年王皇后的内侄。
  他走进来看见李翎,略一点头,道:“翎殿下,已经盘查过了,一切尽在掌握。”
  李翎点头,道:“那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王之远道:“顾颐独身一人进宫,说想见殿下一面,现在西华门外等候。”
  李翎皱眉,不解问:“到时候是赏是罚自有定论,他来做什么。”
  王之远说不知,见李翎沉吟,犹疑的问了一句:“末将记得殿下曾说,贞儿……贞儿她……”
  王之远说话时小心的斟词酌句,似乎很害怕说错一句,自己一直在意的东西就会突如其来的不翼而飞。
  高延年见此忙道:“王将军放心,公主殿下是老奴的亁儿子带出宫的,如今还在城内。等明日万事都安置妥当,老奴亲自带将军去接公主殿下。”
  李翎神色阴晴不定,始终没有开口说话,最终也只是对高延年说:“阿翁先陪我出去走走。”
  高延年连忙跟出去,他只道李翎是要绕过于飞宫拜祭前皇贵妃,却不料他穿过重玄门后,竟一路向禁宫东侧。
  高延年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却不敢说出来,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也不知走了多久,果见李翎远远驻足在云华宫前,若有所思的望向那里。
  许久,李翎终于回过神,缓缓转身离开。高延年跟上前对他说:“王将军带兵入宫时,废帝就在云华宫里,淑妃娘娘也在。”
  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翎的神情。
  李翎重新看了一眼云华宫,叹道:“本来还想避开,原来迟早都是要见的。”
  云华宫内没有掌灯,也没有随侍的宫人,鹰扬卫看见李翎过来,连忙取来火把,李翎却挥手示意不必,径自走入宫殿内。
  黑暗的宫室内,脚步声都分外清晰。
  高延年在前指路,借着殿外透进来的月光,李翎沿着扶梯走上了侧殿阁楼。
  他认得那是以前皇姐的卧室,从前他来云华宫向皇后请安,曾有一次经偷偷跑上楼看他皇姐。
  他还记得那天皇姐在梳妆,从镜子里瞧见门外呆立的他,忍不住回头笑他。
  抿着嘴不出声,眼睛弯弯,像月牙一样。
  谁也想不到,最后竟会变成这样。
  月光从窗子里射进屋内,所有摆设皆蒙着一层幽蓝。依稀可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双手交叠在胸前,握着一根金钗,睡得很安稳。
  而旁边的宽背椅上,也颓废的坐着一个人,隐匿在暗处,看不清神情。见有人进来,他倒是先开口:“二皇兄?”
  李翎嗯了一声,缓缓走到卧榻前,凝视熟睡中的楚怜,月光下她神色格外温和沉静,嘴角还含着浅浅的笑。
  李谦突兀的问:“二皇兄依旧会善待她么?”
  李翎道:“自然会,只是不可能如从前一样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就像害怕惊醒熟睡中人的美梦。兄弟二人沉默许久,高延年也屏着不敢呼吸。
  李翎对李谦说:“你还肯叫我一声皇兄,我也会以兄长身份待你,你不用难过。其实未必不好。”
  李谦却问李翎:“二皇兄,那个玉珠……”
  李翎闻言迟疑不语。
  然而正是这份迟疑给了李谦答案。
  他怔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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