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住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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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住在我心上-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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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她不太明白,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你和林尧性格真相像,”龚竹笑嘻嘻地说,“听你形容他的性格倒像是在形容你自己一样。”

  子言皱着眉,微微有些出神。

  “这电影可真难看。”期末考结束后,学校包场看电影,还没看到一半,龚竹就拉着子言的手偷偷溜了出来,“子言,不如陪我去光华找同学吧,我一个人没伴儿。”她突发其想地建议。

  反正也没有地方可去,何况还没有去过光华呢,看看也好。子言心想。

  两人走在静谧的林荫道上,夕阳西下,苍黄冷冽,道路两旁绿树郁郁森森,接近下午放学时分,风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手心不自觉就有点凉意。

  远远已经看得见光华的老校门,苍劲有力的朱红色校名被镌刻在麻灰色的大理石横梁上,高高的台阶一路沿袭而上,一副高不可攀的名校气派,老远就令人肃然起敬。

  莫名就害怕起来,心里忽然有点畏缩,子言忽然想起一个刚才被忽略了的问题:她这样冒冒失失就跑来了——会不会一不小心遇到那个人?
  作者题外话:花季卷开始小修。。 。 想看书来

新朋缘来也可庆(2)
光华的教学楼前有一座汉白玉雕成的高大塑像,那是光华的校友,一位蜚声国际的著名物理学家的雕像,主教学楼是座E字型的三层建筑,红砖砌的老墙面显出斑驳的沧桑痕迹,无声显露着它悠久的历史与底蕴。

  初中部单独设在四百米环形操场的一隅,正值放学,很多学生三三两两从她和龚竹身边擦过,偶尔有人会把好奇的目光投射在这两个明显不是本校的女生身上。

  龚竹很快就发现了要找的同学。

  看着龚竹一蹦一跳搂着同学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去说话,子言脸上露出了微笑。

  忽然肩膀被谁重重捶了一拳,李岩兵还是那样一惊一乍,“沈子言!天哪,居然会是你!”

  他校逢故友,这喜悦极自然地发自心底,就连眼睛里也全溢满了笑意,“不是我是谁?”

  一个学期不见,李岩兵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夸张:“啧啧,沈子言,我都还没来得及去看你,没想到你倒记挂着先来看我了。”

  “你就厚脸皮吧。”她冷不防伸手在他头上弹了个脆响的爆栗,这是从前在李岩兵面前惯用的招数。

  李岩兵迅速捂住头夸张地叫唤起来,引来周围诧异的目光,到底是在全然陌生的地方,子言有些窘迫地扫了一眼四周,脸慢慢红了起来。

  她的目光没有来得及收回——李岩兵身后不远,一个同样半年多没见的人正伫立在廊下某根柱子的旁边,两人的视线一撞,空气便立刻停滞。

  听得见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唇干舌燥,喉口生烟,恨不得马上有谁给她端来一大杯白开水,好让她咕咚咕咚一气喝光。

  不知他站了多久,唇角微微上扬,含着淡淡的笑意,长睫毛微垂,眼神沉静如初,深邃得教人看不透。

  向着她和李岩兵的方向,他慢慢走过来,脚步不急不缓。有那么一瞬间,子言的大脑皮层出现了短暂的真空状态,意识里只盘旋着一句话:该说什么,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些寒暄与聊天的起头式仿佛在此刻都派不上用场,就连最简单的问好也显得不够庄重大方,想来想去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跟他打招呼。

  他已经越来越近,近得沈子言手心都已经开始冒汗,他修长的眉梢微微挑起,唇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仿佛似笑非笑,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周围喧闹嘈杂的背景骤然安静,西边的霞光好像一瞬间全部映衬在这个徐徐行来的少年身上,子言顿觉呼吸艰涩,一股燥热的血气上行,连带耳根也热辣辣烧灼了起来。

  忽然有人清脆的呼唤,“林尧,等等我!”

  是个漂亮而陌生的女孩,抱着两本书,飞快向着他的方向跑过来。

  林尧在离她只有两米远的地方及时停住了脚步,微侧过头去,起先的微笑顿时像湖面荡开层层涟漪,渐渐露出真正的笑容。

  大概是他现在的同学。子言感觉有点别扭和局促,她蓦然发现一个事实,原来自己和他已经不是同学了,充其量,只是一个曾经的老同学而已。

  李岩兵顺着那喊声也回过头看了一眼,不以为然的笑了:“你看看,林尧这小子还这样,走到哪儿都有女同学跟着!”

  子言觉得自己跟着笑得很勉强:“是呀,他好像没变什么样。”

  说话间林尧已经跟那女孩并肩走过来,他半低着头,专心在听对方的话,专注得连两排微垂的睫毛都没有抖动一下,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沈子言。

  李岩兵冲那个女孩子点头笑了笑,转头对着林尧说:“林尧,回家啊?”

  他终于抬起头,然而只对着李岩兵笑笑:“嗯,你还不走啊?我先走了。”

  近在咫尺,他的眼神仿佛无意识地掠过沈子言,连起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收敛了起来。他的眼神平静而淡漠,仿佛面前站的沈子言只是一个完全不相识的路人甲,比空气的存在都稀薄。

  只是一个瞬间而已,两个并肩同行的身影,一晃就过去了。

  这一幕令子言如此地不堪回首!幸好人生不是放电影,导演不会一遍遍把这个慢镜头回放,这才稍微减轻了她回想起来的苦痛。

  起先多少有些期待的心一下掉落万丈高台,她的脸瞬间就变得冷硬惨白,先前的那些犹豫与踌躇此时此刻全都显得幼稚可笑极了:人家根本就没用正眼看过她,忽视她就如忽视空气,轻飘飘地就擦肩而过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挫折,用三毛的经典文字来描述,那就是:你,伤害了我的骄傲!

  傍晚的风渐渐大了,擦着脸颊生疼,地上的树叶被风卷得东飘西荡,这个冬天真的有点冷。

  在光华读书好就很了不起么?子言怔怔地想。

  李岩兵也有点意外:“这小子,怎么不理人啊?他没近视到这个程度吧?”

  然而她一向是善于粉饰太平的,就连语气也能这样毫不在意,“算了,以前就跟他没什么交情,何况我又不是来看他的!”

  李岩兵笑了:“我早就知道,沈大小姐是特意来看我的!”

  回去的路上,子言变得非常沉默,龚竹聒噪了好一会儿,她才意兴寡欢地回了一句:“龚竹,咱们以后不要来光华了。”

  龚竹有些吃惊:“为什么呀?”

  子言勉强挤出一点笑:“光华太高不可攀了,我有恐高症。”

  龚竹的眼睛亮闪闪,兴致勃勃地点头,“那咱们下回去育英好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们班的季南琛。”

  如果再不转移注意力,心里闷闷的烧灼和痛楚感就不会减轻,她努力调动自己所有的积极情绪,仿佛好奇心大大被勾起来的样子,“季南琛?是不是你很崇拜的那个家伙?”

  “是啊是啊,”龚竹提起他,总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可惜他不在光华,不然就可以和那个传说中的林尧一比高下了。”

  又是林尧!头有些隐隐作痛起来,眼睛也忽然间酸涩得难受。抬头仰望,无数云絮席卷铺满天际,红、青、金、白、橙、紫,像被谁浓墨重彩泼了颜料桶,眼泪瞬间涌上来,眼前便一片灰蒙蒙,什么也看不清。

  龚竹呀的一声嚷起来:“子言,你怎么流眼泪了?”

  她听得到自己大笑的声音:“笨蛋,风吹的,好好的我哭什么?”

  “那你可要注意保护视力了,风一吹就会流泪,我看离得近视也不远了。”龚竹一脸严肃的样子,很认真地说。

  她终于破涕为笑起来,有这么个可爱的同桌,大概是她在东区中学唯一的收获。

新朋缘来也可庆(3)
这一次的光华之行,只留下自尊极度受损的创痛,子言将此前一直在心中盘旋的念想,毫不留情地敲打进深深的土壤,然后一层层填埋起来,唯恐它再一次生根发芽,令自己陷于再度尴尬的境地。

  好多次做梦的时候,她都能梦见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风筝在空中飘荡,风并不大,线却被拉得笔直,她用尽了全力扯紧手中的线,最后却因为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看着风筝挣脱了线的束缚,消逝在远远碧空里,成为了一个模糊的黑点。

  这梦境,带着无力的感悟,令人清醒而刻骨铭心,如同林尧擦肩而过留给她那个淡漠且模糊的背影一样,鲜明而痛楚。总是这样的醒过来,曾经有些许期待与隐秘的心事,终于像风筝一样断了线,当梦境都变得不再瑰丽虚幻,人更要学会面对现实。

  她变得平静而淡然,继续如履薄冰地把在东区中学就读的残酷现实持续下去。

  子言所在的东区中学初一四班,有两个男同学是很出名的。拉帮结派捣蛋打架,惹是生非欺负女生都有他们的份,其声名远播到了高年级的学生看到他们都得绕着走的程度。

  对于这类人,她一向奉行敬而远之的外交政策,但前提是,不惹到她和她的朋友。

  然而世事往往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东区中学上晚自习,停电是经常的事,校方有个规定:只要停电超过半小时以上,就允许学生提早下课回家。

  这天毫无例外又停电了,先是一片静寂,接着嘈杂哗然,黑暗中有人恶作剧地吹响尖利的口哨,有人拍桌子大笑,群蝇一样嗡嗡的谈话声轰然响起,整个教室的学生像炸了窝的马蜂群,只差没把屋顶掀翻。

  龚竹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六点半了,不知今天还来不来电?说不定还可以赶得及回家看《圣斗士星矢》。”

  “噗哧”,是谁发出了清晰的笑声,子言呆呆望一眼龚竹,还没明白是谁替她笑出来的,就已经看见龚竹连脸色都变了。

  笑声是坐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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