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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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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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之间并不认识,也彼此搭茬儿,讲起故事来。
  这一夜,吴永刚再没有接到骚扰性电话。只是雨季的阵雨,一阵阵地敲打着玻璃窗,几乎整夜没停过,挺烦人的。原以为这雨到天明也停不了,坐马车的计划将无法实现,没想到就在天亮之前,这雨忽然停了。天亮之后,多洛亲自打来电话:马车八点准时出发,请起床梳洗进早餐。
  推开窗户,晨风扑面,颇有凉意。乌云已经散去,天空清澈而明亮,空气清新,窗外鸟雀啾鸣,楼下车马嘈杂,火车站附近的街道,比城镇里面要苏醒得早一些。
  早点是一个女侍端进来的。吴永刚仔细端详她的脸,黑黑的,亮亮的,圆圆的,甜甜的,粗眉,大眼,丰乳,细腰,有三分姿色,两分妩媚,明显是旅馆从乡下雇来的粗使女仆,而不是出卖色相皮肉的那个姑娘。
  早点之后,脱下睡衣,换上为进山而特备的一身白色“绊尾缦”──这是当地男子最普通的服装:用三米白布,中段缠在腰间,两端在腹前打一结后,卷成两条“牛尾”,再从胯下绕到后腰,把“尾巴尖儿”掖进腰带内。上身穿一件对襟的小褂。照照镜子,完全像一个泰族人,不禁自己也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十六年啦,我又变成了泰人了!”刚换好衣服,多洛带着一个穿制服的侍者进来,通知说马车已经在大门口等着,请下楼上车。又说一切费用,贡叻都已经预付了。吴永刚也不客气,只说了声:“一切费用,等我回曼谷再和贡叻先生总算吧。不过咱们这一行的规矩,小费可是不能拖欠的哟!这500 铢,请你分给男女侍者们。这个小提箱,也请你暂时保管。等我回来,再还给我。”说着,就把一张钞票和一个小提箱交给多洛,里面是一套换下来的西服和一些暂时用不着的零碎东西。侍者帮他提起一个装着食物和用品的大帆布袋,三人一起下了楼。
  “铢”是泰国的货币单位。也和中国一样,泰币早先是银质的,比银元略薄略小,每个合中国规银四钱。还有银、镍、铜三种辅币:银辅币有一钱、两钱两种,每四钱合一铢。所以一钱相当于两角五,二钱相当与五角。“钱”是旧称,流行于华裔中,现在一般通称“沙令”。镍辅币有五士丹、十士丹两种。一百个士丹合一铢,所以五士丹相当于五分,十士丹相当于一角。铜辅币每个一士丹,相当于一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帝国主义曾经在1941年入侵泰国,掠夺资源,造成物资紧缺,物价飞涨,给泰国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二战结束以后,物价上涨,泰国的银币已经不通用,一律改用纸币,面值分10铢、20铢、100 铢500 铢四种,近似于我国的2 元、4 元、20元、100 元而略低。因为按照八十年代的汇兑比价,人民币一元相当于6 铢多,美金一元相当于40铢。而1 铢5 铢则变成了辅币。沙令和士丹名称虽然还存在,由于面值太低,就像中国的“厘”和“毫”一样,除了“算细账”的时候也许还偶尔一用之外,已经失去实用价值了。
  楼下的厅堂正中有一个佛龛,供着土地神。这是泰国的传统风俗。哪怕只有三五家人家的小村寨,村村都有一座土地庙,供着土地爷,保佑全村村民的平安,而每户人家的厅堂里,也有一个佛爷龛,供着土地爷,保佑一家老小的平安。家居的人希望平安,出门在外的人更其需要平安,因此泰国各地的旅店,一进门的厅堂中间,都设有一座大小不等的佛龛,供着土地爷。旅客投宿、上路,都先要以香花供奉,以示礼敬。不但北部山区的旅馆家家如此,就是大城市中已经现在化了的大旅馆大饭店,也是如此。
  不过,泰国的土地庙,跟中国的土地庙是不同的。中国的土地庙,不论大小,里面都塑着土地爷和土地奶奶,有的还塑两个小鬼。泰国的土地庙,不论大小,统统不塑神像。也可以说:泰国的土地神,是无形的。
  泰国的土地庙,大体上可以分为室外的和室内的两大类。室外的,其大小当视村寨、城镇及建筑物的大小而定。室内的,实际上是一个“佛爷龛”,一般长宽约四尺见方,高约三尺,模仿庙宇的建筑形式,尖尖的屋顶,中间是一个小佛殿,四周有栏杆和空地。早先的土地庙,是用柚木精雕细刻而成的,可以说是一件十分珍贵的艺术品。小佛殿里面,还有一些陈设,比较常见的是绢做的舞女、泥塑的小猫小狗、木雕的象群,也有供着先人留下来的铜像、勋章之类的。土地庙的前面,摆着两杯清水,这是用来供养鲜花的。只要家里有人,家土地庙前面就一定有鲜花供奉;只要村里有人烟,村土地庙前面也一定有鲜花供奉。在城市里,也有人把圣诞树上的那种彩灯串挂在土地庙上,到了夜晚就通上电,让土地庙“灿烂辉煌”起来。
  近年来,在“现代化生产方式”的影响之下,手工雕刻的土地庙,大有被模压塑料制品所取代的趋向。塑料浇铸的土地庙,看起来五颜六色,但是工艺粗糙,只是工业品而不是艺术品了。
  有许多国外游客,往往把这种塑料的土地庙买回国去当鸽子窝。
  多洛引着吴永刚来到佛龛面前,从一个女侍手中接过一串兰花串,恭敬地挂在佛殿前面的柱子上,又默祷了一声:“土地爷保佑,但愿我能够找到她!”这才虔诚地上了香,步出大门外面。
  门外的马车,已经恭候多时了。凡是在公路上跑的载人马车,一般都是单驾或双驾。这种进山的载人马车,第一因为上坡路多;第二因为道路翻浆,泥泞不堪,走起来不像干燥的马路那样轻松;第三因为有些路段为泥石流所堵,只要还能通行,要尽可能从乱石堆上把车子拉过去,至少要把空车拉过去,因此这种马车是一辕两套共三匹马。每匹马都是毛色油亮,胸肌发达,屁股圆圆,脖子上套着一溜儿铃铛,脑门儿上饰着大红的绒花儿,显得健壮而有力,让人一看见就有一种安全感。
  但是赶车的车夫,模样儿却有几分可怕,至少是令人讨厌:他大约五十多岁年纪,溜光油亮的一个圆脑袋,是个不毛之地,几乎一根毛发也没有,但却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连两颊上都是“荆棘丛生”。只有在说话的时候,才能看见一张犬牙交错的嘴里,满是白沫。两只眼睛,一只已经永远睁不开了,另外一只,由于眼睑外翻,眼球凸出,却又显得特别大,什么时候都瞪着。他矮小肥胖,五短身材,手短脚短,脖子更短,正确地说,是根本就没有脖子。对襟的无袖小褂,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一个扣子也没扣,露出胸口上黑中有黄的护胸毛,竟和络腮胡子连成一片。下身的“绊尾缦”又长又大,像灯笼裤子,几乎碰到了脚后跟。两条向外弯曲的腿,在两膝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O 字,至少一条狗穿过,不会碰到他的裤子。
  这时候,他正焦急地在马车旁边原地转圈子,鼻子里“吭,吭”发声,与马的打响鼻相应和。
  多洛把吴永刚带到马车旁边,喊了声:“扎嘎,你给吴先生安排的座位呢?”扎嘎忙过来哈腰指点:“老爷,您请这儿坐。这个位置,前后左右都没有遮挡,可以欣赏沿途风光,坐着最稳当,上下车也最方便。”车厢呈长方形,四周有二尺多高的车厢板,车厢板内侧各有一块一尺多高一尺来宽的平板,这就是座位了。座位下面和车厢正中,可以放东西。每面坐三个人,一共可以坐12个人;挤一挤,当然可以坐得更多。右侧车轮后面,有一截车厢板是活的,翻下来就是上车的踏脚,翻上去仍是一个座位。扎嘎所说的最好的座位,指的就是后车厢板正中间挨着上下车踏脚的那个位置,车子行走的时候脸朝前,没有逆行的不适感,还可以看见前面和左右两面的景物。
  车厢的四角各有一根空心的铁管,支起一个一米多高的架子,下雨的时候,可以绷上尼龙布“聊避风雨”。
  这时候,车上已经坐着八个人,单等吴永刚上车,就要出发了。
  车把式殷勤地从侍者手中接过帆布包来,在车上放好,然后请吴永刚上车。多洛在一边笑着搭茬儿:“吴先生,您别看这车把式模样儿不济,这条进山的路,他没走过一千次,也走过八百次了。有他赶车,您就放心吧!没有他过不去的路,也不会让您淋着,冻着,饿着,渴着,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错过宿头,让您露天过夜的。”吴永刚上车坐好,双手合十当胸,向车把式说了声:“萨瓦迪,那就托扎嘎大哥的福,大家一路平安啦!”“萨瓦迪”是“你好”的意思,一般用于平辈之间的招呼。
  吴永刚作为“先生”甚至“老爷”,对车把式这样说话,分明是高抬他了,慌得扎嘎赶紧双手合十举过前额,以小辈儿的身份还礼不迭。车上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多洛先生说:“扎嘎,你别多礼了。吴先生平易近人,从来不摆老爷架子的。他拿你当弟兄看待,只要你顺利地把他送到他要去的地方,不但他感激你,连我也要好好儿感谢你呢!时候不早了,快上路吧!”扎嘎诺诺连声,大鞭子一扬,“啪”地一声脆响,辕马扬鬃奋蹄一声嘶叫,拉帮套的一齐用力,铃铛叮咚声中,马车上了路。
  还能听见多洛先生在背后的祝福:“祝您走运!”雨后放晴,晨曦初露,空气显得特别清新。这个地区,热季的三月中旬,气温持续摄氏40度是常有的事儿;凉季的十二月,最低气温也不会低于摄氏12度。雨季的气温,一般在摄氏30度左右。这时候一者是雨后,二者是清晨,气温当然在30度以下。城郊公路,质量还比较好,没有翻浆,马车在平坦的沙土路上轻快地奔跑起来,晨风拂面,居然还有些寒意呢。
  马车上一共有九个人,男女老少都有。其中一个小男孩儿,大约十五六岁光景,双眼皮儿大眼睛,一脸的机灵相。从吴永刚上车以后,一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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