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如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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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如手足-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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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不回来,我再呆着,不合适了吧?”
  苏彩花冷了脸子,拎起瓶子,给自己和银河都满了酒。
  “他不回来,我们喝!你要走,你走,尽管走吧!我一个人喝死了算!有谁真疼我?我乞求谁的同情?我苏彩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虫!”
  苏彩花自己猛地喝干酒杯,将杯子墩在桌上。又倒上酒,还要喝。
  银河夺过了杯子,两杯一起饮尽。
  这时,他有些酒劲上头了,看此时的苏彩花脸色酡红,眉睫带泪,梨花一枝春带雨,果真是有些动人。
  两人喝呀喝。后来,饭桌上,青花瓷瓶子横着躺倒,石银河与苏彩花也站不稳要跌倒了。
  银河酒醉心明,挣扎了要走:“我得回去!迟了叫人议论你,对、对你不好!”
  苏彩花拉扯了,不知谁扶谁,却是说得眼泪汪汪:
  “你就对我不好!看不起人,嫌我有了男人,比你老!”
  银河连连摇头,连说老板娘好看!我不是嫌你!可是,我不能,我不、不该!
  他说着要回去,苏彩花纠缠了,两人绕到屏风那面,却又绕了回来。银河说,这就对了!就是这儿!一把却推开了卧室门。苏彩花说,我来送你,却躺在他的怀里。
  男人便是钢铁,先是酒,后是女人柔软的身体,也禁不住要化成水了。
  苏彩花便如鱼得水、久旱逢了甘霖,尽着性子啜饮起来。
  一直喝到情不自禁哇哇地叫出声儿。
  

《兄弟如手足》第七章72
石银河一阵急尿,憋醒了。怎么胳膊被压得木木的,再看,胳膊上睡着个女人,光膀子赤背的,睡得呼呼哈哈。他回头看自己,四仰八叉地睡在苏彩花的双人床上。他一骨碌爬起来。头一阵阵疼。喝多酒后,怎么会在这儿的?做了些什么,想不清了,也不敢再往下想了。赶紧蹬上裤子,穿上衣服,穿上鞋就往外跑。
  天最黑的时候,也就是快天亮的时候吧。石银河悄悄地溜进工棚,睡下了。这下,睡踏实了。连早饭也不吃,什么也吵不醒。这一觉是混着酒劲儿睡过了瘾的。他便把梦里梦外的事都当成了梦。
  第二天早晨吃饭的时候,老板娘穿着一身套装走来找银河。又要他去扫院子。
  银河突然怒悻悻地一扭头,声音听来是真生气了。
  “刚扫过嘛,我不去!”
  众人听得有些奇怪。
  哥哥金河瞥了大家一眼,盯了弟弟。说:
  “银河!你和老板娘怎么说话?扫个院子,累着你啦?快去!”
  银河不想去,又说不出原由,蛮不情愿地走了。
  半拉子要做鬼脸,被金河瞪了一眼,立刻吩咐了他一堆活计。
  瞅了个空子,金河把弟弟叫到办公室,数落他今天的失常。
  “不长脑袋!老板娘平常一叫,你窜得比兔子还快;今天怎么不去了?越描越黑!再不替你遮掩,快露馅啦!老板娘对你那个样儿,谁看不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侯发荣的饲料公司!你我是干什么的?给人家打工!你给我小心点儿饭碗子!”
  听这么一说,银河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办,“你到底是让我去扫院、还是不让去?”
  金河吩咐道:“暂时,你是得去;慢慢的,少去;然后,再也不去。去了,该干的干,不该干的,万万不能干!和老板娘喝酒喝到半夜,真有你的!”
  银河连声叫屈:“你光是说的容易!人家请我吃红烧肉、喝五十斤玉米一两的好酒,我见都没见过、能不嘴馋?再说,老板安排的,我硬是不吃不喝,不扫人家面子嘛!谁知道,喝他娘的醉啦!睡在人家的双人床上!”金河示意弟弟小声。问弟弟出没出事,石银河说是也记不清啦!
  金河连忙痛说厉害:
  “城里人说这叫玩火,村里人说这是耍蛇,可不是好耍的。要是万一有个啥,再要挨打,可是谁也救不了你啦!”
  银河连连说,那狗日的酒不是好东西,从此我再也不喝酒!那害人呢。
  苏彩花觉得黑夜总叫石银河,也是不大合适;瞅个大中午,便又把石银河叫去了。
  银河进屋先捞起墩布把子,
  苏彩花夺过墩布,甩在一边:
  “我的憨憨,不干活你就不能来我这儿啦?给你们老板立下那么大的汗马功劳,这地方别人不能随便来,我们银河,你能!”
  银河顺嘴就把哥哥交待的话倒出来:“我哥可是说了,叫我少来;来你这里,我是该干的尽管干,不该干的万万不能干!”
  苏彩花吃了一惊,问他都对哥哥说了些什么?“什么叫不该干的?你干什么了?”
  银河嘟囔着说:“我和我哥什么话不能说?都说了,实话实说。我说,我喝醉了,什么也记不得了。”
  苏彩花放心了,接着撇了嘴唇羞他:“谁知道你是真记不得、还是假记不得!上了人家的床,装没事儿。没良心的!”
  银河摸着后脖颈想了想:“床是上了,可我没,没做什么别的事儿吧?”
  苏彩花低头一笑:“你干的事你不清楚?你还抵赖、狡辩、不认帐。你少穿了什么没有?”
  苏彩花时而认真,时而耍笑。银河到底还是一脑门子浆糊,只能把一切罪过由那酒担起。
  苏彩花又问他:“银河,你怕不怕?”
  银河承认,真有什么事儿是有点怕!“不过,我也想过啦。老板娘要是生气了,大不了卷铺盖走人!谁让我走错了门,上了别人家的双人床。”
  苏彩花眼神迷离,欣赏着银河的傻样子:“有个卷铺盖,你还怕什么?再说,人家什么时候生你的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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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如手足》第七章73(1)
石门掌的石罗锅,这天接到儿子石金河的信。有信便是有事,老人便拿着信到小学校请李老师给他读。
  李老师拍拍信纸:“罗锅老兄,好消息呀!金河说,公司的老板答应了,能给银河的对象安排工作!叫你把这情况最好通告人家女方。”
  石罗锅且是不信:“金河的花花肠子我知道!怕人家女方不同意银河,能安排工作,人家不就乐意啦?哼!安排工作,也得等到完了婚、娶过门!我老汉可不能编下没底子的箩筐!”
  李老师听见说的是银河:“哎?老兄,你啥时候给银河也说下媳妇啦?原先不是给金河说的一门亲事吗?”
  “李老师,这你就甭细打听了。都眼瞻三十,都该紧着张罗啦!人过三十天过午!都进入啥啥新世纪了,还当是民国时候哩?三十无儿半辈子绝、四十无子一世空!狗日们的,一对凉棒!”
  石罗锅院里,是收获的玉米穗子;罗锅嫂正在褪玉米皮。
  石罗锅一边进屋,一边吼喊:“老婆子,你来!有话和你说!”
  窑里,石罗锅把信掖在炕席底下,熏着了烟锅子;
  “三老婆最近没回来呀?”
  “你说他三姑?怕也是收秋哩,顾不上回娘家来!”
  “不想见她的时候,成天在耳朵跟前呱呱;到有事了,连个鬼影儿都不见!”
  罗锅嫂小心来问:“有事?有事托人捎句话嘛。”
  石罗锅道:“可不有事。两个小子在场子里干得不赖,人家老板说啦,只要银河结婚成家了,负责给银河媳妇安排工作!看看这条件,咱银河的婚事还用发愁?”
  听了这消息,罗锅嫂也高兴。可是金河怎么办?
  “你是说,叫他三姑给咱银河说媒?那你不先给咱金河张罗啦?大的婚姻还没动,想起来二的;金河你就不管啦?叫打光棍呀?”
  石罗锅自有主张:“看大灰鬼那劲气,打不了光棍!反正当老子的给他先张罗过,是他不干;自己的光景,由他自己扑腾去!”
  罗锅嫂又问:“那,柳树湾那家,就和人家算啦?”
  “算不算,还得看一看。和三老婆,就是想商量个主张。那家闺女,让三老婆夸成一朵花儿!”
  三姑得了石罗锅的消息,就抽空来和柳七两口子商量柳莺莺的亲事。
  柳七蹲在地脚吸烟;三姑在炕沿那儿半盘腿,也燃着一根纸烟。
  口气呢,很是倨傲。
  “不管咱闺女的事吧,紧邻隔壁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年岁呐,也实在是不敢拖啦!管咱闺女的事吧,磨鞋跑腿不说,你们莺莺小姐给的我那眉眼!哼,我到底是图了个啥?”
  媒婆主动登门,柳七还得客气:
  “她三姑,我的闺女我清楚,脾性是要强。非要找个文化高些的,还得麻烦你帮咱四下打问!——你吃烟。”
  “文化高些,那文化高的就专门等着咱闺女哩?莺莺自己不是跑了一趟省城?心说或者人家自己找回大学生、太学生来呐!看来,也没戏吧?”
  七婶这厢就试探:“她三姑,听说你回了一趟娘家,石门掌那家没有说些啥呀?”
  “人家?人家新房都快齐棱板正盖起来了!小子们大把的票子是隔三岔五邮回来了!人家找什么样儿的媳妇可是不发愁了!”
  七婶看看男人,柳七未置可否;七婶就自己开口:
  “原先和这儿有过那么个说道,也不知道人家这会儿是个啥主意?”
  三姑鼻孔朝天着:“这会儿再要提起这话茬,你们可考虑周全了。尤其是和你们千金小姐商量好了!天爷爷,人家眼对鼻子数落我三老婆是个媒婆!”
  柳七从墙根站起来,笑一笑;
  “她三姑,按电视上的时新说法,你开的是婚姻介绍所!晌午,就在咱家吃饭!——你去,给她三姑先沏上一壶茶!”
  先有茶、后有饭,
  三姑早乐了。
  正房里间,柳莺莺扒在桌上写信。
  写了,划拉掉;然后,把信纸揉掉。
  母亲进来,不免数落。
  “扒在桌子上一前晌,写啥,也不说。说去省城,抬脚你就走;也不说家里操心不操心!回来,是整日价不言语!”
  柳莺莺不高兴了:“妈,你少说一句行不行?把人脑子都要抄乱了!”
  七婶告诉闺女,三老婆来了。
  “我可是成了家里的一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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