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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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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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买江详装不以为意,跟一个青年打招呼:“你家住在镇里吧,看上去面熟。”其实他认识这个青年。    
  青年有点紧张地答道:“啊,艾买江镇长,我、我叫克里木,我、我家是在镇里。”    
  艾买江端详克里木说:“那就对了,我以为我老了,看走眼了。没错,你父母我认识,他们以前……。”    
  买买提不礼貌地打断道:“艾买江镇长,你放心,我这几个塔里甫都是好人,他们是我以前在镇里教的,现在我只在万喀村教塔里甫,这样没有违反政策吧?”    
  艾买江不动声色地说:“只要你遵守国家的宗教政策,遵守国家法律,我们不反对你教塔里甫。尼亚孜,可以上菜了。”    
  尼亚孜应道:“大叔,我已经安排好了,特意叫他们烤了一只羊。”    
  *    
  小饭馆另一角,亚里招呼向厅长等人坐到惟一空下的一张桌子旁:“我们吃快餐吧,人这么多,复杂点要等好长时间。”    
  向明也赞成:“好,速战速决,我很喜欢清真快餐。”    
  李东阳的眼睛无意间扫向艾买江所在的一角,眉头皱起,神色微变。亚里也看见了:“那边吃大餐呢,哇,这只羊羊羔的真好。咦,是艾买江镇长,他怎么跟那个野阿訇坐到一块了?”后面的话,说得很小声。    
  李东阳惊讶地问亚里:“你怎么知道那人是野阿訇?”声音也不大。    
  向明听了他们的话,也朝艾买江那边望:“怎么,镇长和野阿訇坐到一起了?”    
  亚里望买买提喃喃道:“这个野阿訇不简单,在好几个县流窜讲经,前年在和库县,有人喝酒被割耳朵,我们怀疑是他指使的,我和刘保山去抓他,居然有好多人证明与他无关。现在他又跑到这里来了,居然坐上首,镇长还是陪客。”    
  几个人不住眼地望那边儿,买买提正在拿起刀子,在金黄的烤羊身上割下第一刀。    
  亚里粗话脱口而出:“他妈的,什么东西,敢第一个动刀。啊,局长,啊,厅长,对不起,啊……。”    
  向明和李东阳像是没听见,吴秘书笑道:“这有什么讲究?”    
  亚里怕又漏嘴,嘻笑不说。李东阳解释道:“照维族的礼节,第一个动刀的,一般应该是地位尊贵的长者。艾买江在镇里德高望重,除了年纪大,还是地方领导,在他面前,居然有人动第一刀?唉,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    
  向明望亚里笑:“唔,亚里,你今天的地方挑得不错!”    
  亚里却愁眉苦脸地望李东阳:“局长,要不要我过去问一下,艾买江是不是老糊涂了,太不像话了?”    
  “不急,这里面一定别有隐情。”李东阳摇头,“上个月他们在一个村子被围攻,引头的就是一个阿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多里昆一定认得出,当时没有他在场,艾买江他们说不定出不了村子。”亚里拍脑袋,“噢,我想起来,这人叫买买提。”    
  向明也听明白了:“这么说,两次围攻事件,甚至包括派出所被袭击,都可能与此人有关?”    
  李东阳解释道:“这都停留在推测上,不从地下讲经点入手,我们很找到确凿的证据。    
  ”    
  亚里也附合:“是啊,这家伙在各处有不少讲经点,好多地方出了纠纷,他的话比干部管用多了。”    
  “嗯,先吃饭吧,老李,别的地方我也不看了,就从这件事入手,你看怎么样?”    
  向明虽然认定南疆有古怪,但他对李东阳那种危机感还是有所怀疑。    
  *    
  夜里,电灯下,艾买江靠在炕床上出神,手中的香烟已经快燃到尽头,一截儿长长弯曲的烟灰,随着他手指微颤掉到毯子上。滤嘴烧出了焦味,他才醒过神来,又接上一支。长叹了一声,回头叫坐在堂屋内看电视的儿子:“家里有酒吗?”    
  脚步声响,儿子挑起门帘:“爸,怎么今天想起喝酒?你好几年都没动过酒了?”    
  艾买江有点不耐烦:“你去拿就是了。”    
  儿子看了他阴沉的脸,从一个小橱柜里找出一瓶酒,倒了一碗放到他身前。听到院子外有人敲门,放下酒瓶往外走。    
  艾买江端起酒碗,叹息了一声,又放下,眼睛望着颤动的酒,再次端起碗,凑近嘴边。    
  酒碗里映出他脸,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突然,酒碗里变成买买提的嘴脸,惊得他赶忙松手,碗落到炕上,酒泼了大半。    
  儿子在外边叫:“爸,家里来客人了!”    
  艾买江没好气的应了一句:“谁呀,就说我睡了?”    
  门外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艾买江大叔,不欢迎我呀?”    
  艾买江听到声音一楞神,李东阳已出现在门口,身后还有一个戴眼镜的人。    
  艾买江有点慌乱地跳下炕床:“哎哟,贵客,贵客呀!李局长,请进,这位是……”    
  李东阳介绍道:“这位是省公安厅的向厅长,向厅长特意要我带他来拜访你啊。”    
  艾买江与向明握手,久久不放:“向厅长,不瞒你说,今天在饭馆,我看见你了,你也看见了我……现在你还是到我家来,还有你,李局长,唉……”眼睛闪出泪光。    
  向厅长扶着艾买江的手,两人一同坐上炕:“大叔,你见外了,我们的心是相通的,这一点,我和李局长坚信不疑。”    
  李东阳也挨艾买江坐下:“是啊,大叔,你经历了那么多危险,为恰克镇的稳定做了那么多工作,我和向厅长是来感谢你的。”    
  “唉,我心里有愧呀!”艾买江流下眼泪,“我今年六十一了,已经是超龄,国家还是让我担负重任。而我呢?心里却在想快退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    
  李东阳安慰道:“大叔,快别这么说,你这几年做了多少工作,我知道,县里市里的领导,他们更是心中有数。”    
  艾买江擦了一把眼泪,指毯子上的酒碗:“向厅长,李局长,我、我今天居然向买买提他们低头,这不单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我这是给党和政府脸上抹黑啊!我也后悔呀!所以,我喝不下这碗苦酒。把酒拿走!”儿子马上从屋外走进,拿走酒碗。    
  看着艾买江难过的神情,李东阳心里踏实了许多:“大叔,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对于打击那些披着宗教外衣的恶势力,我们公安机关做得很不够,造成你们多方面的工作无法开展。也助长了这股恶势力的气焰。”    
  向明也表态了:“没错,大叔,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摸清这股恶势力的根源,以便制订相应的对策,彻底铲除这个毒瘤。”    
  艾买江兴奋地说:“有两位领导的支持,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就算我退休以后,也要跟他们斗争到底!向厅长,李局长,你们有什么情况要了解,尽管开口,我绝不隐瞒。啊,你看我,光顾说话,都忘了招待客人的了。儿子,我也没教过你怎么执行客人的吗?”又恢复了豪爽的神态。    
  李东阳笑道:“大叔,你不客气,有一杯茶就够了。”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抱着一只大西瓜进来,跟后的艾买江的儿子又揍来许多馕和果品。    
  *    
  越野车在公路上飞驰,把南疆远远抛在后头。    
  越野车内;李东阳看表,问驾车的亚里:“来得及吗?”    
  亚里甩了一下他的卷发:“没问题,还有四十分钟呢。局长,大不了叫机场派出所带路,我把车开到停机坪上去!”    
  李东阳望后座像是睡着的向明,声音稍低:“最好不要搞特殊。”    
  亚里还想说什么,向明开口了:“老李呀,我这几天我老是失眠,昨晚最利害,一宿没合眼。”    
  “你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闭上眼睛,感觉就像躺在一个火山口上。”    
  “能感觉到这座山,比在山下睡大觉好啊!”    
  “话是这么说。唉,乌市公交车爆炸,北疆出现正规军,南疆袭击派出所,围攻政府干部,我都没有失眠,可是,艾买江大叔的一席话,又在恰克镇转了几天,我居然害怕起来!”    
  向明往窗外望去,路边的田间,炎炎烈日下,仍有辛勤的农人在劳作。“有人在蚕食我们的政权啊!失去老百姓,我们就像站在沙漠上,我们的政权就像建立在沙漠上的大厦,随时有可能毁于一旦。老李,目前的形势非常严峻啊!”    
  亚里忍不住插嘴道:“厅长。不会的,老百姓大多数是好人!啊……我、我多嘴……”    
  李东阳微笑,向亚里投以赞许的目光。    
  向明也笑道:“说得好,老百姓大多数是好人,他们被敌人蒙蔽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们采取任何措施也无济于事。”    
  “厅长啊,我等于是把心病转移给你了,自己突然觉得轻松多了。”李东阳的确是松了一气,    
  “你别高兴太早,你转移给我,我再往上一级转移,转移到了北京,最终还要转移到你我身上的,那就是真正的五指山了!”    
  “上面现在了解多少?”    
  “还停留在猜测的,不好往上报啊。我也着急。不过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有内参传过去。中央在等着我们更准确的消息,还有措施,对近来的动向,各方都是高度重视。”    
  “虽然困难重重,但办法总能找到。我们很需要中央的支持啊!”    
  “这点毫无疑问,除了维护人民的政权,还要对历史负责,对祖宗负责。当年左宗堂都意识到,‘重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所以卫京师’。这次,北疆出现偷运武器和正规军以后,中央已经马上照会了毗邻的国家,争取国际合作。”    
  “好,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盘棋会越走越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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