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西汉王朝败亡之谜:庸才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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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西汉王朝败亡之谜:庸才当道-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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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周勃便意识到,要论当宰相,自己和陈平的能力差距可能不是一星半点儿。再加上有人善意提醒他,当心功高震主而身危,他便称病请辞相位,同时也想借机试探文帝是否在有意提防他。
  不料文帝竟然就坡下驴,同意了他的辞呈。这显然让他更加胆战心惊。
  一年多后,丞相陈平病故,文帝重新起用周勃为丞相。
  但周勃刚刚上任10余月,那种可以想象的喜滋滋的劲头儿还没有完全过去的时候,文帝便再次客气地免了他的职,打发他回到自己的封邑去。
  这一次让周勃彻底看不懂了。
  这位叱咤风云的猛将从此便在战战兢兢中度过余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文帝老辣高超而又不动声色的驭下之能,由此可见一斑。
  在追随刘邦起事之前,周勃是个篾匠,以用芦苇或竹片编养蚕器物的手艺见长,间或也给别人吹箫送丧挣几个零花钱。
  他这个人没有什么文化,也不大懂得文人们的礼数。在西汉王朝做了大官,每当接见那些咬文嚼字的文人,他也不客气一下,竟然直接东向而坐,强令对方有话直说有屁快放。西汉时的座次以东向为尊。
  但刘邦惠眼独具,以为周勃此人可托大事。他在临死之前不久,向吕后交代说:“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
  周勃退休归国后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都成天“自畏恐诛”。河东守尉每次来绛县巡视时,他都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神经兮兮地身披铠甲,令家丁手持兵器与守尉相见,生怕一不小心被人家逮个措手不及,拿下法办。
  他这种草木皆兵的惶恐,再次印证了惠帝诸子之冤,同时也使他看上去更像是要谋反。
  于是麻烦真的便来了。有人以周勃退休后的表现向朝廷报告,说他有谋反的嫌疑。
  原本对他就不放心的文帝将信将疑,责令廷尉(朝廷最高司法长官,位列九卿)逮捕查办。
  当狱吏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他家门口时,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竟然惊恐万分,一时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狱吏对他也不客气,话语间多有侵辱,吓得他方寸更乱,赶紧从家中取出千斤金,好言好语殷勤贿赂,竭尽谄媚恭维之能事。
  狱吏收了好处,便转而想办法来帮他解脱,在书写公文的木牍背面写了几个字给他看:“以公主为证”。
  经狱吏这么一点化,周勃才恍然大悟。他的长子周胜之娶了文帝的公主为妻,如果她出面证明周勃的清白,无疑是最具说服力的。
  此外,周勃曾经把文帝赏赐的5千斤金全部贡献给了帝舅薄昭,这回终于发挥作用了。薄昭知道周勃有难后,便进宫去找姐姐薄太后帮忙。
  薄太后也不相信周勃会谋反,便在第二天找到文帝,对他说:周勃当初平息诸吕之乱时,手提传国玉玺,亲领京城的卫戍部队(北军),那时候他都没有谋反,如今屈居一个小县,如何会反?
  西汉王朝的皇帝们都比较怵太后。这个传统大概是从吕后开始的。
  文帝正好刚刚看过了狱吏写的审讯报告——这个报告定然对周勃是有利的,因为收了人家的钱财——便歉疚地对薄太后说:我已经派狱吏调查过了,正准备释放他呢。
  有惊无险的周大将军出狱后,竟然感叹道:我曾经统领百万雄兵驰骋天下,今天才知道狱吏的威风!
  他大概忘记了,落了毛的凤凰连鸡都不如,虎落平阳时,连狗也不会把它放在眼里。
  他可能更不明白,权力再贵,不如钱贵,自古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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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开“言论自由”的先河(1)
惠帝是否真的有儿子?这个问题的真相,大概永远也不可能被证实了。
  文帝及其后人承嗣西汉皇统达180年之久。在这180年前,自然不会有人敢对这段历史提出质疑,更不用说考证;因为对这段历史的质疑,无异于对文帝及其后人继承皇权之合法性的质疑。于是,时间一长便成了无证可查的悬案。
  况且文帝确实也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好皇帝,后世便也无人对他继位的合法性吹毛求疵;甚至有人更加牵强地说惠帝的这些儿子,尤其是那个“美人”之子,都是吕家人故意私通留下的种子。这显然是荒唐的。
  吕后只不过天性刚烈嫉妒,接受不了刘邦和其他女人生的儿子继承大统;她本身并无“以吕代刘”之意。如果她真的想以吕代刘,恐怕周勃、陈平等人也活不到“诛诸吕以匡复汉室”的时候。
  历史上对皇位“逆取顺守”而成为千古明君的例子本来就不少,比如后来的唐太宗李世民和宋太祖赵匡胤。更何况文帝的继位纯属运气好,绝非他本人的主观意愿所致。
  文帝继位之后没有几个月,便有人奏请早立太子。
  文帝竟然说:“今纵不能博求天下贤圣有德之人而禅天下”,也应当在三叔楚王、兄吴王、弟淮南王三人中间产生储君的人选,“今不选举焉,而曰必子,人其以朕为忘贤有德者而专于子,非所以忧天下也。朕甚不取也。”
  文帝此言,是“火力侦察”的一招妙棋。
  以他当时的处境,在风光与得意之下其实暗藏着深不可测的凶险,高祖朝的开国猛臣们大多还把持着朝中大权。用郎中令张武的话来说,便是“汉大臣皆故高帝时大将,习兵,多谋诈。”
  文帝本人就是这些人发动政变后被动登基的。正常的思维是,这些“多谋诈”的大臣们会不会哪一天故伎重演,再把自己赶下台去呢?
  自古以来,无论皇帝还是储君的宝座,其实都和老虎的背没有什么区别,一旦骑上去就不可能下得来。
  即使你自己想开了,不干了。我拱手相让,归隐山林还不行吗?不行。只要你做过一天的皇帝或储君,抑或让人感觉到你有这样的可能或意愿,便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不成功便成仁。否则,后来的继任者为了安全起见,也会想方设法灭了你,以永绝后患。
  除了大臣们之外,文帝还需要试探实力强大的宗室诸侯们是否有问鼎大位之意。在当时的局面之下,无论哪个重臣有妄动,大概都不可能直接篡位,而是会在宗室中重新物色一位新人选:要么是一个只能规规矩矩不敢乱说乱动的傀儡,要么是某种利益交易之下的“强强联合”。
  还有一个细节值得推敲。在正史(《史记》、《汉书》、《资治通鉴》)的记载中,没有注明是哪位官员向文帝提出了册立太子的建议。
  如果说是这位官员是名不见经传的普通朝臣的话,那么,这么大的事情通常应该有重量级的大臣,在当时如周勃、陈平、灌婴等人参与意见。
  但在整个事件中,与文帝进行言辞往复的,只是一个含糊的名称——“有司”,就是某位官员的意思。合乎逻辑的推理是,这个“有司”也是文帝安排的“枪手”。正因为是自己安排的枪手,而且还没有在群臣中进行哪怕是小范围的讨论,文帝才敢如此大胆地放出冠冕堂皇的话来进行一番“火力侦察”。
  君、臣之间的言辞往复全过程都在文帝的掌控之中,“火力侦察”的结果令文帝长舒了一口气:还是“有司固请”,册立皇长子刘启为太子,即后来的景帝。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开国重臣们,尤其是陈平、周勃这样的“平吕”功臣之高明之处,恰恰在于没有参与册立太子的讨论。他们刚刚通过政变把文帝扶上大位,如果再在册立太子的问题上评头论足,则无异于自取灭亡。
  在一个组织中,无功的人追求立功,但功高者却要想尽办法避免“功高震主”。因为一旦“震主”,则必然“身危”。
  同时,我们也应当看到,文帝在这场对白中也鲜明地流露出他思想深处的“忧天下”情怀。以他一生的表现来看,这种情怀的流露绝非是在刻意做秀。
  公元前179年,即文帝元年五月,文帝下了一个倡导“言论自由”的诏书,废除以诽谤、妖言治罪的条法,以广开言路:“古之治天下,朝有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所以通治道而来谏者。今法有诽谤妖言之罪,是使众臣不敢尽情,而上无由闻过失也。将何以来远方之贤良?其除之。民或祝诅上以相约结而后相谩,吏以为大逆,其有他言,而吏又以为诽谤。此细民之愚无知抵死,朕甚不取。自今以来,有犯此者勿听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首开“言论自由”的先河(2)
文帝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有史可查的第一位倡导“言论自由”的皇帝。
  他本人也非常重视官员们的上书。据说他在从寝宫到朝堂的路上,如果有人把上书文牍报上来,他还会专门停下来认真阅读。
  在废除诽谤、妖言治罪的条法之前,他还专门下诏,要求“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以匡朕之不逮。”
  一个政权,除非处于全国性的混乱或战争状态,对民间言论自由的开放程度,往往折射出执政当局的自信程度。不自信的执政者是不敢开放民间言论的。在清王朝大兴文字狱的背后,便折射出这个关外的游牧民族对博大精深的中原文明发自内心的畏惧。
  文帝的自信与勇气,源自他心忧天下的情怀,与父亲高祖刘邦和孙子武帝刘彻有所不同,后者则是源自骨子里的慓悍与强势。他们二人身上都有鲜明的“自我”色彩,常常以一己之“小我”,抑制众生之“大我”,因此屡有暴行或暴政。
  文帝则不然,他把自己的“小我”完全融入到天下的“大我”之中,并在“润物细无声”中推动了国家的繁荣和社会的进步。
  老子说,“圣人无恒心;以百姓之心为心。圣人之在天下也;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这里的“心”字,便是自我的意思。
  文帝开创的“言论自由”的传统,一直被他的后世子孙坚持了下来。虽然最后演变成了有名无实的“形式主义”,但它毕竟成为西汉王朝的政治文化中最具价值的元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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