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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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的种子-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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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体内产生了一种渴望,这种渴望比他的行为更令她害怕。
  他望着她,“你的身体很美,凯瑟琳。你应该感到骄傲,而不是羞耻。”
  他转头望着渐渐熄灭的火光,似乎对刚才的事已失去了兴趣。她又一次感到羞辱,这一次是由于他的冷漠。她遮住自己的身体。
  “不行!”他大声地说道:“你要克服自己的羞耻心,即使在我身边。是你的羞耻心而不是身体会引起敌人的注意,这对你很危险。”他的眼睛没有离开火光,又想着别的事情。“我是来召集剩余的部下,明天一早就走。至少得5个月才能回来,或者更久。”
  “那么久吗!”她抗议道,感觉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的眼睛离开了火光,凯瑟琳凝视着他的身体,内心再次翻腾,她意识到自己需要他,渴望他。
  “已经好久好久了,阿玛德,自从上一次我被男人的臂弯搂住。”她的声音颤抖着,但她强迫自己说下去。
  “我一直做着噩梦,折磨着我。我梦见迈克尔抱着我,我那么需要他,无法抑制。每次醒来,我都会很痛苦,他根本不曾存在。我恨迈克尔,为什么他要离开我。”
  阿玛德拿起一根木柴,生气地拨弄着火焰,突然站起身,“我得说晚安了,明天早上再过来看小迈克尔。”
  她也站起身,但没挪步,他迟疑着,脑海里一片混乱。她望着他的嘴,总是比他的眼睛显得温和与宽容。她的眼神温柔如亲吻,如果她刚刚走上前,他会一把推开她,但她一直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想控制自己,却看到她的嘴里虽然没说出声,在念叨着他的名字。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伸出手,把她拉进怀中,搂着她的腰。两人肌肤相接,但她没有反抗。
  “你想我怎么样,凯瑟琳?”他追问道:“充当迈克尔的替代品吗?减轻你的痛苦?”他的语气很轻蔑,“不行!我要你需要我!”他的声音尽管轻柔,却非常坚定。然后他合上眼睛,紧紧抱着她,吻着她的双唇,又仰回头,望着她的脸。她闭着眼睛,他的嘴唇抚弄着她的眼睑,低声道:“告诉我,凯瑟琳。当你的身体感受到我时,你心里想着谁?”

《歌唱的种子》第四十四章(3)
她睁开眼睛,凝视着他骄傲聪慧的眼眸,吃惊地回答:“是你,阿玛德。”她诚恳地回答:“我只想着你。”她轻声说道。
  他又吻着她,这一次热烈而紧凑。他的手向下摸,解开两人的短裙,一把扯开。两人赤裸地站在一起,她哼了一声,紧紧抱住他。但他的内心立刻开始为自己的行为而悔恨,因为她的空虚,现在他可以为所欲为。这一想法几乎击溃了他,他太骄傲了,不愿意在这种情形下占便宜,即使他内心强烈地想和她亲热做爱。他的拳头拽着她的长发,紧紧握着,轻声在她耳边说:
  “我痛恨我对你的感觉。”每一个字如同一把把冰冷的利刃,切入两人间的热情。当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紧,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的声音充满了苦涩,“而我已经恨透了自己。”他的手松开了她的头发,她扭过头,似乎想离开他。他注视着她的脸,又察觉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象兄弟一般爱着迈克尔?斯坦福。”他低声说,用力抓着她的手臂,“但此刻,我却希望他死去。”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是真的。”他回答了她的疑惑,“我恨我自己那么想!”说出心中不可饶恕的念头后,他脸上的紧张开始松弛。他抱着她,把脸埋进她的发间,获得了解脱。她没有反抗,而是同样抱紧他,痛苦的诚实坦白把激情转化成了彼此间理解对方内心脆弱的温情。久久地,两人紧紧相拥,直到两人间的热情只剩下月色如水。
  他不情愿地松开她,弯腰拾起她的短裙,递给了她。她拘谨地接过去,他最后瞥了她的身体一眼。穿上衣服后,凯瑟琳才好整以暇地注意到他的身体那么雄伟,肌肉结实紧绷。他穿上短裙,她的欲望似乎又回到身上。看到他的眼神很悔恨,突然间,她意识到,他准备比计划的时间还要久才会回来。
  “晚安。”他轻轻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屋里又空荡荡的,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她开始怀疑他是否来过。或许,是自己太孤单太寂寞而胡思乱想。她把短裙扯到胸前,坐到炉火边,呜咽着,抽泣着,用力地捶打着地板,“该死的,迈克尔!”她哭喊道:“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第二天早上,凯瑟琳醒来,听到外面男人们正准备离开。大约有100人会走,剩下一村子的女人、小孩和老人。因为得徒步穿越丛林,他们用篮子、簸箕装着弹药和物资。河流已经太危险,无法通行。
  凯瑟琳点燃炉火,抵御清晨的寒冷。她穿上长裙,把布拉到肩上。他要走就走吧,她烦恼地想着。昨晚的回忆令她很不安,望着铁灰色的晨曦,她几乎不敢相信那是事实。
  她站起身,望着窗外,村民们和牲口们好奇地围着即将离开的战士。到处一片混乱,凯瑟琳决定过一会儿再去河里沐浴。她看到希娅也在里面,她会随战士们离开。她赤裸的肩膀上缠着一根子弹带,熟练地扛上步枪,表明她是一个枪法好手。她高傲、自负而美丽,骄傲来自于阿玛德只和她睡觉,从不宠幸别的女人,这给了她与众不同的地位。望着她,凯瑟琳觉得很羡慕,希娅可以与她心爱的男人在一起。那种感觉又不单单是羡慕,她因为希娅与阿玛德在一起而嫉妒她。
  嫉妒让凯瑟琳的面颊发热,转身回到房里,煮上一锅开水,准备喂小迈克尔吃早饭。她心不在焉地望着他在地上玩耍,抬头看见阿玛德正站在门口。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歌唱的种子》第四十四章(4)
“我能进来吗?”问候很冷漠疏远,根本不象昨晚。其实他完全没必要问,可以自由进出。他弯腰走进来,身上穿着白色长裤和一件宽松的无领棉布衬衫。
  小迈克尔惊喜地叫了一声,跑向阿玛德。他一把抱起孩子,亲吻着她。凯瑟琳注意到阿玛德神情格外放松,她猜想那是因为昨晚的欲望在希娅身上得到了满足。她又一次感到嫉妒的刺痛。
  “小迈克尔,你一天天长得和你父亲一样英俊了。但我们得想办法把你的金发弄掉,别给村子和你们惹上麻烦。”他望着凯瑟琳,“染了它。”他命令道:“村里的女人会教你。日本人的巡逻队每天都在扩大范围,向这边逼近。”
  她没说什么,他习惯了发号司令,由部下毫无疑问地执行。他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顺从,但并非如此。她根本没打算把小迈克尔的头发染黑,或涂黑他的肌肤。
  阿玛德不悦地看着她身上的长裙,但什么也没说。她感到一场小小胜利的喜悦,两人间不知不觉间在进行着斗争。
  “喝茶吗?”
  他点点头,接过茶杯,跪坐在脚跟上,手里仍抱着小迈克尔。小迈克尔的头靠着阿玛德的胸膛,满足地吮着大拇指。凯瑟琳注意到小迈克尔挑衅地盯着她,紧紧抱着阿玛德,似乎不准凯瑟琳将这个他喜欢的人赶走。凯瑟琳意识到小迈克尔将阿玛德的经常外出归咎于她,他认为母亲得为自己生命中发生的一切事情负责。
  她望着他们俩,小迈克尔嘀咕着几个字,阿玛德开心地模仿着他,用只有两人才能明白的语言对话。阿玛德一回来就教小迈克尔伊班语,而凯瑟琳则只和他说英语。这场该死的战争早晚会结束,凯瑟琳告诉自己。
  “你对小迈克尔太好了,阿玛德。”她说道:“每次离开,他都会很想念你,我很感激。”
  阿玛德望着她,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不用感激我,”他打断了她,“我视小迈克尔如己出,”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我们太爱这小家伙了。”
  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她皱了皱眉,倒了些茶,“关于昨晚……我想最好彼此都忘了。”
  “如果你想忘记,那为什么还要提起?”他笑着,神情又迅速回归严肃,“如果它令你不安,凯瑟琳,为什么不谈一谈?”
  他放下小迈克尔,让他自己去玩,专心望着她。现在她不知该怎么做,她憎恨他看上去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什么。”她尴尬地回答:“真的没什么。”
  阿玛德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我不明白我们怎么能当它没发生,这并非一个偶然或意外,它迟早会发生。即使你和迈克尔在一起,过着正常的生活,它还是会发生。”
  她的脸刷地变得通红,在内心一再否定他的话。
  “为什么是现在发生并不重要。”他继续说道,“我们爱上别人有好的,有坏的理由,但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能改变爱的感觉。分析这些理由,否定这些理由都于事无补。欲望折磨着我们,我拼命努力接受爱情,而你却拼命努力毁灭爱情。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他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准备离开。
  她被他的话刺伤,两人之间的事情结束了。她爱迈克尔,她毫不怀疑地爱着他。而如果她爱着迈克尔,她又怎能爱上阿玛德?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说道:“我们可以在同一时间爱上不同的人,只有你们西方人才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自寻烦恼。”他微笑道:“我们东方人已奉行多配偶制千百年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小迈克尔的头,手指抚弄着他的金发。
  “再见,小家伙。”他轻声说,转过身面向凯瑟琳,神情忧伤。
  “我从不与迈克尔?斯坦福争,我们各自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成功。我们追求的目标不同,直到你的出现。”他的声音透出无限的遗憾,“但第一天在麦提亚的晚会上,我看到你看着迈克尔的眼神,就知道这场比赛还没开始我已经输了。我知道你还很爱他。”
  两人沉默地看着对方,没什么可说的了。
  “再见。凯瑟琳。”他最后说道。
  她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继续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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