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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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忧郁-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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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伸手推了推男人:“快去叫医生。”男人微愣一下,“哦!”一声,转身出去。
  “平时活蹦乱跳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女人走到床边坐下,纤弱无骨的手,摸了摸莫俊宇的脸,俏丽容颜映有淡淡的担忧。
  莫俊宇定定地看着女人,在家里最喜欢待的地方,是客厅里大大的柔软的沙发上,无事可做,静静地坐在沙发里,小小的个子,深陷其中,男人或女人匆匆回来或仓猝出门,没有注意过深深坐在沙发里的小孩。
  一日,莫俊宇在沙发里睡着,被尖锐的叫骂声吵醒,女人正对着穿着单薄睡衣,赤脚站立的管家沈姨大呼小叫,指责管为什么要让少爷睡在客厅里,而不是睡在他自己的床上,并不许管家再让少爷单独待在客厅里,莫俊宇从那次以后,就没有再没有坐在客厅里沙发上。
  男人跟在医生身后,走进房间,平淡冷静的俊容,闪过一丝慌乱,走到女人旁边站着,紧张地盯着莫俊宇。
  以为他生病了,这个叫邱露的女人,那个叫莫文默的男人,才想起他们共同有个叫莫俊宇的儿子,才会在意,只知道自己父母还健在,不记得父母长相的儿子。
  医生为莫俊宇做认真的检查,对邱露和莫文默表示,莫俊宇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睡眠不足,邱露不相信,表示要做全身检查,查清楚莫俊宇突然昏倒的原因。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车轮轱辘轱辘的声音,哭喊的声音,门骤然被推开,一群人被拦在门口,一位护士表示人太多,急症室里太拥挤了,另一位护士对上前查看病人的医生说:“突发性心脏病,已经做了复舒,跳心很微弱。”
  莫俊宇看了看睡在床上,紧闭双目的中年人,对满头是汗向邱露解释的医生说:“这里痛,”手指指胸口,“心慌,头晕。”
  “快去找心脏方面的专家来!”邱露对医生大声说,脸上写满‘庸医’二字,不屑地瞟了医生一眼,五十多岁,瘦瘦精精的老医生,不停用手擦着比雨后春笋冒得更快的汗水。
  身体撞上前方一物,猛的一震,收回飘浮的思绪,停住身形,莫俊宇后退半步,穿在身上的校服衣摆下坠,旁边的林亚琛,用手拽了拽他的校服外套,双目紧盯着前方。
  左边耳朵上,戳一长串耳洞,挂满耳钉耳环的短发男子,悠然地站在莫俊宇和林亚琛的前方,口里咀嚼着口香糖,双唇蠕动,“叭叽,叭叽”直响,轻扬一下头,转头看向右侧。
  莫俊宇和林亚琛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十字路口的左边的人行道,学校院墙拐角一边,靠着墙靠着路边的树,站着二十几号人,将人行道堵个严严实实。
  靠前面站立的两个人,正是刚才林亚琛同学英雄救美,踢腿打跑的两个青年,两个人都是一脸悻灾乐祸好戏登场的表情,其中那个短发青年,挑恤地抬头,扬了扬下颚,微虚着眼睛,眼珠向后方一转,将身后站立的一排人,示意给莫俊宇和林亚琛两人看:臭小子,这么多人,打不死你们俩,也能压死你们俩。
  嚼着口香糖的男子,双目一转,看向莫俊宇和林亚琛:“小子,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们伤我兄弟,这笔帐要怎么算?!”
  “大蒜。”林亚琛一张娃娃脸,圆溜溜的脸盘,皮嫩如白白嫩嫩的肉包,两指轻掐能滴出油,双目斗大如牛眼,两道清清弯弯的柳眉,身长瘦弱,他笑起来露出两只小虎牙,只用“可爱”两个字根本不能形容,像一个小孩,很小很可爱的邻家小孩。
  不说话则已,像一个剪掉长发扮假小子的女生,清清秀秀,与同龄女生站一起,如一只野鸡立于一群家鸡之中,相貌上看没有什么差距,只在身高外形上存在一些差异;开口说话则鸣,百分百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男生,牛眼怒瞪气势如虹,目光似电迅猛汹汹,举手投足风跟风随,靠近他身边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其中。
  林亚琛上前一步,站在莫俊宇前面一点的地方,莫俊宇能清楚看到,林亚琛反手摸向书包最外面的小口袋,摸出两杦戒指,式样款式相似,方形戒面上,有类似抛线的弧线凸面,由多个很小的小半圆堆砌而成,色为暗黑,在阳光中,黝黑黑有道不亮的白痕,林亚琛拽着握在手中,看似沉甸甸,很重,像是铁制,刷了一层黑漆。
  林亚琛双手背于身后,左手右手互相将戒指戴在中指上,转过头,望了莫俊宇一眼,露齿一笑,刚才还怒瞪的双眼霎时弯成一弯弯月,黑黑眼瞳如一潭深井深深黝黝,嘴咧露八齿,比某明星拍的某牙膏广告,笑得还要甜腻腻还要傻乎乎。

  第 35 章

  莫俊宇一直认为自己容易招来事端,林亚琛比自己更能惹是生非,低眉垂眼看了看校服外套,左胸口上的口袋,口袋边上什么也没有,录音笔整个交给了警察,没有取出记忆卡留下钢笔,不是忘了,他根本不想留那支笔,打架就打架干干脆脆,直来直去不拖泥带水,费那么多口舌花费那么多心力录音当证据,对莫俊宇来说一次就够了,招来警察再当一次龟孙子,不如举刀对砍更痛快。
  下识意摸了摸左耳耳垂,空了,只留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耳洞,没有戴茶叶梗,过不了几天,就会长好合拢,戴着一个定位器,去哪里干什么都跟着一条尾巴,他虽然去的地方很固定,却不愿意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莫俊宇不喜欢按别人定的框框走,偶尔走一下,只是想去了解他自己不知道的部分,了解了,明白了,弄懂了,就不会再去重复自己并不想去重复做的事。
  对面马路边,两棵大树间距的中间,站着一袭全黑着装的男人,戴着大黑墨镜,秋风习习,黑色长风衣风袂而飘逸,看不见男人的目光投向何处,莫俊宇却能肯定黑衣男人看向自己这一方,“龙”是故意站在醒目的地方让自己看见,安心放手去做。
  本意是想结束,结果,变成刚刚开始,莫俊宇抬头仰天,看了看高挂空中的太阳,光线晃眼,闭了闭眼睛,一片血红见光见影,低下头看着前方,已经被激怒眼睛里闪着火光的男子。
  “小子,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不讲道义。”男子偏头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此行为不要学,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停顿一秒,转头轻点,然后摆正,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莫俊宇和林亚琛两人,站在墙边上的人一拥而上,将莫俊宇、林亚琛两人团团围住,莫俊宇双眸沉淀,四周环视一圈,心底唉叹一声。
  这小子,是祸星转世。这是莫俊宇对林亚琛的第三个评语。
  莫俊宇和林亚琛背靠背而立,林亚琛左手手指,摸了摸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右手手指也摸了摸,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林亚琛用右肩,耸了耸莫俊宇的肩头,对着莫俊宇挑挑眉,双目闪着光,“看着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打架。
  大吒一声,林亚琛蹭一步上前,左手抓住冲上来花衣男子的肩头,右手握拳,击中男子的腹部,只见被击中的男子,满脸痛苦,张着嘴发不出声,歪下身体跪在地上,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腹部,难以置信的双眼带着被小人在背后暗下毒手的怨气,愤然盯着林亚琛。
  林亚琛一个回旋,抬脚踢飞靠上前的一名男子,挥拳击中,从左侧窜出袭击自己的另一名男子,林亚琛意犹未尽,将握成拳打在男子脸上的手,似有意又似无意,在男子的脸上晃转了两下,被击中的脸,中心一点紫红,渗出一点血,那点紫红迅速扩散形成一片,半边脸比加了发酵粉的面还要膨胀迅速,咧开嘴,血吐一滩,乌红呈黑色的血中,似有一颗白星隐在其中,脸肿得像包子的男子,痛苦张着嘴,上门牙左边黑黑的空着一个牙床位,血顺着张开的嘴角滴答滴答往下落。
  莫俊宇三下两下,踹趴一个人倒在地上,林亚琛用大姆指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中指上的那杦戒指,乌乌铮亮,弧形球面上的半圆沾了一点红。
  其余的人看见没一会功夫,一人倒地两人受伤不轻,心里各自打着鼓发悚心慌,上前试探的脚停顿地迟疑一下,带头的男子推了一下身边的人,示意他们一起上,离林亚琛近处的几个人左右互相对看一眼,挥动拳头一起上。
  莫俊宇向左边侧了侧脸,林亚琛向右边偏了偏头,两人目光相对而视,莫俊宇嘴角向上勾,似笑非笑,林亚琛咧嘴四开,似傻笑非奸笑,一双冰凉如秋水的双眸,一双清澈似春水的双潭,同时,赫然燃着簇簇火苗,熠熠闪光,炯炯四目,两两回转,看着前方,不用商定,一个向左突,一个向右攻;一个抬腿,一个出拳;一个回旋,一个横扫。
  不知道多少个来回,跪的跪躺的躺,倒地一大片,哎哟声怨天,为首的那个男子也是满脸痛苦,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似有不甘又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莫俊宇和林亚琛两人向前移动。
  林亚琛的舌头又流血了,张着嘴,左边的脸被狠狠地击中,手揉着被打痛的脸,血一滴二滴,像赶集似地向外涌,蹙着眉头,看了看走在前方的莫俊宇,加快脚步小跑追上。
  “呐,难,滴切蛇……”那男的是谁?舌头不利落,说话又变不噌吰,鼻子、眼睛、眉毛皱成一团,张着的大嘴,占去半壁江山。
  莫俊宇停住身形,清眉微紧,眼睛里透出疑问,看向林亚琛,那红红的血,从嘴到颚下,淌成几条河,像水帘洞的特写镜头,一道一道,纵横交错,那双水雾层层的牛眼,合闭一半,眼珠在眼皮底下,左右窜来窜去,莫俊宇想笑,眼前的林亚琛与记忆中的某人重合。
  “he,衣……难滴,”黑衣男的。林亚琛拉着自己的校服里面的衬衣,抖了两下,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da,墨,津,滴”戴墨镜的。
  莫俊宇虚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四肢发达赛过头脑发育的林亚琛,这小子不蠢啊,和某人越来越像了。
  “哼,鹅,看,贱了,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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