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欣闷闷的,“我有肚子了。”
换上浴袍,做护理按摩时,配上舒缓的音乐,淡淡熏衣草的香薰,再加上理疗师的技法,不一会儿,我便昏昏欲睡。再被晓雅拉
到游泳馆时,我已经无奈到无语了。晓雅两眼放光,“游泳区可是男女不分的地方,正大光明的看帅哥,有不少身材不错的。”
方欣当时还替我挡:“燕儿她怕水,咱俩去吧。”
晓雅哈哈笑,“旱鸭子啊。游泳很容易学的,我教你啊。”事实上,我一点都不想学,但我又一次被强制着拽了去。
池水明澈清透,我看得直眼晕,脚底发软。我坚决的拒绝了晓雅这个所谓的游泳教练,只答应坐在一旁看帅哥就好了。但这个时
间段,人不多,各散在周边。
方欣与晓雅先后扎进水池的碧波中,水花飞溅,俩人间隔不远的互相追赶穿梭,很有些如鱼得水的惬意。我有些无聊的靠在躺椅
上,裹着浴巾,觉得待在这真不如我回宾馆舒服。
“刘燕,”晓雅在离我最近的池边露出头,甩甩头上的水,双臂攀在台沿上,“过来拉我一把上去。”
不疑有它,我起身靠近将手伸过去,方欣突然隔着距离叫道:“晓雅,别吓她――”很快我就知道晓雅的不怀好意,原本拉住她
的手被反握住,并且用力一拽,惊骇中,“别――啊――”来不及了,失去重心的我猛地摔进池中,溅起一片水花。
我一瞬间的想法是:晓雅,你TMD混蛋!
温度适宜的水,一下子包围上来,水中的世界安静极了,淹没了一切嘈杂,那种灭顶的窒息与毫无着力点的恐惧,让人喊不出却
又挣脱不开,一切被性锢在无望的桎梏之中,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手曲起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有下沉……
重见天日时,我整个人有些瘫软,谁都没看,只是蜷在那,身边围着好几个人,似乎也包括这里的工作人员,有个男的声音在狠
狠的骂我:“你傻么,不会游泳你下什么水?不会游泳你来这里干嘛?你不会说吗?你想死啊你……”
方欣抓着浴巾擦拭着我身上的水,间接的反驳过去:“你没看到她吓坏了,你还骂她?”
晓雅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不知道你那么怕水,我想教你游泳的,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连扑腾一下都没有,就那么
任自己往下沉?”
男人的声音又吼向她:“开玩笑有这么开的吗?这是要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她最怕水了。”
惊魂未定中抬起头,终于看清骂我的是谁,何建成,此刻的眼神惊怒交加。我一呆,竟然在这么个情况下碰上。我已经缓过来,
其实我很快就被捞了起来,中间只是喝了几口水而已。再待不下去,站起身,“我没事了。”算是对众人交待一下,然后我又说:“
我要回去了,你们想玩的继续吧。”头也不回的走向更衣室。
方欣追上来,“等等我,咱俩一起。”
终是坐何建成的车回来的,车上他问我:“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说:“业务培训。”有必要说明因由。
到宾馆下车时,他又问了句:“真没事吗?”我说没事,然后我对方欣说:“你别跟着了,我回去睡会儿。”
回到宾馆后,重新洗了个澡,这个时候唐志辉打来的电话我没接到。回给他时,他声音里带些急迫:“还好吗?”
我说很好,你们别大惊小怪的。
“我说晓雅了,她以前还行,自从结婚后,越发没轻没重了。方欣说你想休息会儿,要不要我现在过去看看?”
想也不想的回绝:“不用,什么事都没有。”
他说:“晓雅想跟你道歉呢,怕你生她的气。”
我说出真实的想法:“我没生气,所以不用道歉,但你别让她陪我了,我如果闷会考虑去找她,再说这个城市我很熟,也认识不
少人,每个地方我都知道。”
他没有提何建成。
方欣后来对我说,唐志辉当时就在宾馆楼下,整整安静的待了两个多小时。
第八十三章 九死一生
我听后穴口忽然微震,一丝悸动。有些东西不仅仅是在大起大落中彰显阴义的,反而不经意的一种举动,让人触摸到真实的温暖
。
他在担心。
方欣还说,“何建成也停留了一会儿,唐志辉出现时,他才走。临走时问我:这个人很优秀吗?我说是。他念叨着说那就好,那
就好。”
再见时,唐志辉看着我问:“为什么这么怕水?”
我说得含糊:“小时候被淹过。”
他一愣,眼睛流露出关切,轻声道:“跟我讲讲吧。”我很想说成舍己救人,可惜是别人救我,大小两次。
我小时候寄居乡下爷爷家,有一年夏天发洪水,平常那么静静流淌的小河瞬间变成了滚滚洪流,漫过了田地和道路,洪浪滔天的
,浑浊的水铺天盖地,村庄几乎都被淹了,爷爷让肉肉和姑姑看好我和哥哥,与村里人准备带上吃的用的,往山上躲。
我趁大人不注意,自己踩着没到膝盖的水去隔壁家看伙伴,想知道她家怎么样,因为爷爷家都水淹到屋里了,结果她家更夸张,
水从前面涌进来,却出不去,越积越多,他爸直接将后面的墙打通了,然后水从前面涌进,从后面流出,不时的,滚进来一些南瓜和
土豆之类的农产品,伙伴也不大,瘦瘦小小的,站在炕上,伸手从水里捞出个南瓜捧着,特搞笑。
看到我来,把她爸吓得,因为我就站在门口,还在那傻乐,水都漫到我淫股上了还不知道,只觉得好玩。她爸大喊,“抓紧门框
啊――”
结果不知道滚进来什么东西,一下子撞到我腰上,我噗得就趴进了水里,呛了好大一口浑水,却再爬不起来,被水带着在水里翻
了几翻,被一双大手给抄起来,我这才知道害怕,哇的一声哭出来,伙伴的爸爸说,“你家大人怎么放心你出来?出了事还了得。”
我不长记性。在洪水退去后,很奇怪,一块平地上竟然冲击成一个几米深的潭子,里面还有鱼,水泛清,尤其在夏天,便成了天
然游泳场。我偷着尾随在人家淫股后面,跟着去了,看到无论是大人还是年龄小的站在岸边纵身往里一跳,溅出个漂亮的水花,不一
会,脑袋就冒了出来,自在的不得了,似乎并不怎么难。我跃跃欲试,也挨到岸上的高处,有模有样的跳了下去,也溅了个漂亮的水
花,只不过半天没露出头来,后来看到一句话很符合我那时的水平,就是我潜泳的水平是根据有没有人来救我为准。
我刚跳下来时就吓坏一个人,就是村里的张二叔,来不及阻止,等他赶过来,我已经变成了潜艇就在下面憋着了,手动脚踢没有
一点帮助。
张二叔三次潜进水底才摸到我的头,勉强揪到了头发,但滑得借不上力再次脱了手,咬牙往下又沉了沉,捞到了我的胳膊用力一
带才升腾到了水面,事后,爷爷与肉肉知道,吓得腿直哆嗦,不舍得打我,只是骂。
老哥当时问我当时什么感觉,两次连贯的受挫经历,我吡牙裂嘴的告诉他,“哥哥,游泳不好玩啊,在水里有东西一直拽你的脚
啊,听不见还说不出话,一张嘴,水就往鼻子和嘴里灌,憋得要死了。”
老哥跟我的区别是:他克服恐惧,硬是学会了游泳,他说游泳一点都不难,很拽的样子。我呢,敬而远之,咱不是较劲的人,咱
不理它不就完了是吧?不理它。
“真淘啊你。”唐志辉眉头拧成结,继续问我,“还有呢?”
我摇头:“没了。”
仍旧坚持:“你再仔细想想。”
我有些不耐,“干吗?”
理所当然的口气:“我想知道。”
我只好又想了想:“我讨厌家俱与地面的空隙。”也是差点去了一条命。追根溯源,应该是五岁那年,依旧是乡下,当时农村普
遍的家俱其一是炕琴,跟现在的衣柜差不多,只不过是放被褥的,都立在炕上靠墙根。那个炕琴下面就有一个将近二十公分的空隙,
用布帘遮着,时间稍长,里面就堆了些洗衣粉、肥皂什么的。有一次与同伴玩藏猫猫,我便脸贴着炕爬了进去,翻不了身,但很兴奋
,耳朵听到伙伴进出好几次,都没能想到我能爬到这里来。
好半天过去,再听不到伙伴的动静,我却爬不出去了。脑袋勉强转了一下,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再醒来,一片黑暗,后来才知
道爷爷奶奶上下全体出动找我去了,竟然追出去几十里,以为我被人偷了去。而此时的我全身僵硬,呼吸不畅,憋闷得头直疼,那么
窄小的地方,目光只看到那一点空隙外的投影,现在想来仍能感应到那种难受。我不知道我在那里面呆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头昏脑胀
,却动弹不得。迷糊间隐约听到有人说话时,我拼尽全力哼了一声,然后那块窄窄的布帘被掀开,我被拽了出来,听奶奶说我的脸都
紫了,那块窄小的空间直接被爷爷用木板钉死。
从那以后,我对家俱下面的空隙总是压抑不住的纠结,好多年啊。
我大概的说完,对唐志辉道:“后来因为要上学,被老爸老妈接走时,爷爷奶奶不舍得,我姑姑却高兴得很,她对我老爸老妈说
:快接走吧,再这么九死一生的来个几回,谁也不用活了。”
唐志辉一阵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刘燕,你真不让人省心。”
我瞪着他,有点郁闷:“那不是小么,再说我也不想的。”
第八十四章 保持一种风度
早晨醒着假寐,这两天睡不好,其实自来到这一直没有在家睡得踏实,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认床。听到老大姐用手机定的闹钟响了
,她竟然没反应,我翻了个身蜷成一团,也许安静得早晨需要一点吵闹。
老大姐终于将闹铃给按了,听到她窸窸窣窣的起床,又去了洗衣手间,安静了一会出来时,推我:“刘燕,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