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折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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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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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回来的,却是位脸色极差的王爷。

    元隽进府,步履生风的直接回了寝殿,脸色阴沉到让绿妆都不敢说话。无奈之下,绿妆只得悄声同叶檄问道:“怎么样?”

    叶檄一摇头,绿妆便明白这是没见到的意思。

    两人躲在一边,叶檄同她说:“肃王殿下说,裴姑娘如今的情况很不好,今日肃王在皇上面前本能将她带出来,可看她自己的意思,却似乎是不愿意出来。”说着,他疑惑道:“你说,她是不是猜到肃王此举是咱家殿下的请托?”

    绿妆心道,若是没有咱家殿下的请托,肃王殿下避嫌避不过来,又怎会去揽这件事?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想着叶檄那句裴筠筠如今很不好的话,绿妆眉头深拧,一面不敢细想她在暴室的遭遇,一面却也不由松了口气:“幸亏她没出来”

    否则,见了她的惨状,连自己都不忍,谁又知道殿下会做出什么呢。

    这样想着,她又想起昨日裴筠筠说的,千言万语为羽雁的话。

    越想,她就越难受,恨不得自己能替了那丫头受罪都好,总比如今的抓心挠肝来得舒坦些。

    “绿妆!”

    内室里,元隽忽然高声唤了一句,绿妆连忙应声,提步入内。

    元隽问道:“梦粱侯那边可有消息?”

    “暗卫已将密信送出去了,暂时还不见反馈。”绿妆劝道:“您别太着急了,这才过了一夜。”

    元隽眉头深锁,并未说话。这时,叶檄却有些站不住了。

    今晨他收到西境眼线递回来的消息,已经头疼了大半天了。

    如今这种情况,王爷显然不好招架更多事情的,可偏偏这桩事的份量,又实在不小。

    “殿下,还有一事。”踌躇半晌,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禀道:“南岛那边,近来风声不大对。”

    元隽眼皮一掀,直直朝他看来。

    叶檄缓慢而艰难道:“嬴氏太子,似乎露面了。”

    元隽微微一愣,随即烦闷的仰头捂上双眼。

    驿馆之中,宋独游将睿王府送来的密信呈于裴绎,在旁等了许久,都不见其言声。

    他与那头的燕赏对视一眼,凑过去小心翼翼的推了推裴绎,唤道:“侯爷?侯爷?”

    裴绎伏在案上,手里还攥着信笺,幽幽抬头看了宋独游一眼。

    宋独游挠挠头,讪讪一笑,“您倒是说话呀,属下还等着吩咐呢。”

    裴绎撇了撇嘴。

    “呵‘祸福倚黄粱’,这时候知道找我了”他扯下腰间的如意玲珑白玉佩,仿佛这一刻这东西就是裴筠筠的脑子一般,狠狠的戳了好几下:“我欠你的是不是?”

    跟着,耳边便传来了侍女噗嗤一声笑。

    裴绎斜眼看去:“燕赏,你笑什么笑?”

    娇俏的小姑娘瞬时端正态度,摇头乖巧道:“奴婢错了,奴婢这就改。”

    梦粱侯哼了一声,直起身来,吩咐道:“取花笺筒来。”

    燕赏闻言,麻溜的将东西取来给他,趁着主子研究计策的空儿,自己便同宋独游在一旁说起小话来。

    “也不知姑娘在宫中是个什么情形独游哥哥,咱们的人除了报信,就没说别的?”

    实则,早在裴筠筠在宫中出事的当刻,朗月在宫中的细作便将消息传了过来。裴绎听到信儿后,却并未擅动,直到等来睿王府的这封密信。

    宋独游没细说,只道:“定然是不好么!就凭元氏各脉复杂的关系来看,姑娘进了暴室,便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燕赏听得直跺脚:“真是的我就说不该让姑娘来中原,好好在咱们朗月呆着哪有这样的事!那羽雁王也是的,自己府上的人都护不周全,要他有什么用!”

    她话音落地,裴绎搁下手中之物,正色道了句:“行了别说了。”

    两人齐齐朝他看来,便见他唇边浮过残忍又妖娆的一抹笑,道:“大把的事要做,眼下且不到算账的时候呢。”

    之后的三两日间,一则关于梦粱侯与朗月前婢女的逸闻便传遍了京畿之地。

    裴绎使人放出风声,说是自己曾与兄长身边侍女暗生情愫,然而自家母亲却看不上那丫头出身寒微,不愿以其为妇,便在堂兄回赠中原诸侯美婢之时,将其塞入其中,送到了羽雁。

    而此番自己前来天都,除朝见天子、吊唁孝武王之外,最大的目的,便是自羽雁王身边将那丫头讨回来。

    为此,在梦粱侯人还未到京华之时,便已三番两次的派人先行入京,前往睿王府活动了。

    这消息传入东宫时,引商便对太子妃道:“娘娘,若是按此等说法,倒是有许多事都有了解释。”

    比如为何裴筠筠那样的长相也能算在十美婢之中,比如为何裴筠筠能对朗月宫中之事那样了解。

    太子妃沉思不语,凝情想了想,也道:“派去朗月调查的人回禀,朗月王宫中确实有一位神秘至极的绝色女子,且是在开国元年被朗月王置于宫中的,时间上也都对得上。娘娘,这样看来,咱们要找的人,应该是朗月王宫中那位不错了。至于这个裴筠筠”

    她话没说完,太子妃忽然怒目狠道:“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即便裴筠筠当真不是,也只有她死了,本宫才更放心!”

    凝情一唬,想了想,倒也认同主子的说法。

    倒是引商,忖度片刻后,在太子妃面前跪地一拜,道:“娘娘,奴婢有一言谏。”

    太子妃嗯了一声,示意她说。

    引商便道:“如今的局面,正是在梦粱侯身上下功夫的最好时机。”

    太子妃眉尖一蹙,半晌,问:“你是说裴筠筠?”

    “正是。”引商点头:“早前说投其所好,如今看来,梦粱侯虽风流纵性,但这会儿恐怕天下美人加起来,也找不出一个在他心里比裴筠筠更有份量的了。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利用这一点,以赝品去换真品呢?”

    纵然是裴筠筠死了才十足的安全,可眼下若不能周全所有隐患,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先除掉身份最可疑的那个。

    太子妃思量片刻,仍是未下断言,转而唤道:“凝情,”

    “在!”

    她吩咐道:“去问问从朗月回来的人,可曾听说过梦粱侯钟情婢女这桩韵事。”

    “是!”

    凝情领命而去,引商暗自沉下了眼神。

    百鸟朝凤,梦粱侯算是来得最早的一伙了。

    在进京的前一天夜里,裴绎在房中,负手对月,攥着玉佩反复摩挲着。

    终于,房门一动,燕赏入内,禀了一个定下他心神的消失:“侯爷,前头传话,有人携宫中令牌求见。”

    裴绎深深吸了一口气。

    “呵,倒是会掐时候”他将玉佩系好,转身吩咐:“带进来。”

    不多时,披着皂色披风的引商便被引了进来。

    她的目光落在裴绎脸上,被那艳色激得微微一怔,随即便低下头,福身拜道:“奴婢太子妃内殿侍女引商,拜见侯爷。”

    “引商名字不错。”裴绎面带笑意,悠悠朝她走去,温柔的将人扶了一把。

    他道:“美人在本侯面前,一向是不须多礼的。”

    这过于明艳的容颜就在眼前,引商心头一乱,想到,幸亏自己自小在一家子绝色身边长起来,否则这一刻都不必梦粱侯说什么,恐怕便要反水了。

    她怯然道:“奴婢不敢。”

    裴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漫不经心般的道了一句:“你没什么不敢的。”

    引商深深蹙眉。

    他退回到一个安全距离,道:“要是守着礼,本侯也就不会见你了。”

    引商又是一拜:“多谢侯爷。”

    裴绎看了看时辰,也不再与她绕圈子,直接问了她所来为何。

    引商见此,也便开门见山,三两句话便将话题引到了裴筠筠身上。

    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简单一交代,又加加减减的表明了裴筠筠如今在暴室的情况,引商道:“太子妃顾念与朗月王殿下旧日交情,加之对裴姑娘本人也甚有好感,故此特地遣派奴婢前来传话,请侯爷放心,但凡有机会,太子妃定会在皇后、太子面前为裴姑娘说话的。”

    裴绎听完这些,出神似的看着窗外幽黑的夜色,许久没有说话。

    引商心头的忐忑眼见便要溢满,这时他方开了口。

    “家兄幼时的确曾以质子身份,在嬴宫生活过不短的时间,可我怎么不知道,家兄与太子妃殿下有何交情呢?”

    这话说完,引商的倏地抬起头看向他,目光惊骇。

    裴绎也看着她,眼里平静至极,也冷漠至极。

    这一刻引商才彻彻底底的确定,对于当年国破时,天都中发生的种种旧事,朗月裴氏知道的,只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第四十七章 一劳永逸() 
今夜前来,与梦粱侯说话说到现在,引商大有耗去半条性命之感。

    目光还能强自镇定的与他对视,但她额上已经隐隐渗出了一层冷汗。裴绎动了动视线,忽而轻飘飘勾起一丝笑意,缓步走到她面前,取出一方锦帕,动作温柔的拭净她额上的汗珠。

    引商脑中一晃,恍惚间,险些以为这是情人间的温存相处。

    裴绎低头贴近她耳边,语带笑意,醇净的声色里掺杂着三两分风流、四五点媚意:“这样说吧,中原两朝皇室之事,我不感兴趣。太子妃若能帮我保下我所牵念之人的平安,将筠筠完好无损的送到我面前,那她的秘密,裴绎自然守口如瓶。反之我若不快活,旁人有一个算一个,也都别想快活。”

    引商整颗心都跟着一哆嗦,强自镇定的望着他道:“侯爷能说出这番话,可见朗月对东宫之事很是清楚。奴婢冒昧猜一猜,朗月王守口如瓶这么多年,想必就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侯爷若是仅为一己私情便打破如今局面,就不怕一夕之间成为众矢之的,不容于海线两边吗?”

    闻听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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