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折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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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 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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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妆见他并无要去见人的意思,一时还有些诧然,不禁同裴薰对视一眼,裴薰也问:“怎么,人醒了,你也不说去看看?连话也不去说两句?”

    元隽抬首看向她,只道:“我是羽雁王。”

    而梁训妍,即便心里所有投奔,也是如今正该在羽雁家城的睿王‘元隽’。

    “你当她不知道?可人家不还是奔着你来了?”裴薰道,“不良于行,又惯常深居简出不见人的亲王,与声名显赫,眼下就在天都的郡王,要是我,我也选后一个来成全我的雄心壮志。”

    “嗯,这倒是不假。”元隽搁了筷,接过锦帕擦了擦嘴,看着她道:“当初某些人是同我说过,愿世子康乐无忧,仰赖小王爷成全一切的话。”

    裴薰一噎,随手捡了只蜜桔朝他扔过去,被元隽一把握在手里。

    他笑吟吟道:“看来,羽雁王的威名还是不够显赫,不然怎么总是有人打着他的主意,只为给睿王铺路呢?”

第十二章 扑朔迷离() 
事情的最后,羽雁王没有去看密王妃,可羽雁王妃却颇有兴致的走了这一趟。

    元隽对此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只吩咐了绿妆在一旁好生跟着,盯着点她,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梁训妍在王府的事,于府中也是个秘密,裴薰此去,身边只带了绿妆一个。她一身衣着简素,罩了袭墨色的披风,于盛暑天里闷得人心里发躁。

    路上,绿妆满不情愿的问她,做什么非要走这么一趟,也不怕见了犯膈应的人,夜里再睡不着觉。

    裴薰觉得,以绿妆这样爱憎分明,却又不得不般般周全的性情,跟在元隽身边这么多年,圆滑世故之事也做得不少,却偏偏对梁训妍如此嫌恶忌讳,可见她心里对左翅梁氏的恨意、对羽雁元氏的忠诚,都不是一般二般的深。

    “姐姐是真性情,眼里容不得沙子。在对梁训妍的嫌恶上,我与姐姐并无不同。”裴薰道,“只是我向来是个矫情的,越厌烦一个人,就非得竭尽所能的尽早将她料理明白,我方才能安心。”

    手里琉璃灯盏中火光跳跃,透过那烛火,裴薰脑中极快的将密王、德妃两件事闪了一边,目光有那么顷刻的凌厉。

    她道:“这几次三番的事情下来,梁训妍的心思并不难猜,未免她日后再做出什么往羽雁身上沾嫌之事,平白乱了我们的计划,有些事情,还是要早了断清楚才好。”

    绿妆听完她的话,侧目颇有深意的看了她片刻,难得没有表露出嫌弃之意。

    说来,她在绿妆面前,一向是没什么架子的,开口闭口唤一声姐姐,所作所为,倒有七八成还如旧日里一般。就连对愿好,她也没有这般的没身份。

    有时候绿妆看着她这张脸,也会生出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若非知道她这副画皮之下,仍旧还是裴筠筠的内在,泼辣如绿妆,只怕这会儿受着王妃这样的礼遇,内心也该不安了。

    “其实”内心挣扎良久的话,这一刻,绿妆就这么顺势说了出来,“今时不同往日,您已经是王妃了,是咱们羽雁正儿八经的主母,对下,原不必如此迁就。”

    裴薰微微一愣。

    若说按照相识时间的长短、情谊的深浅等等方面来论,对她而言,绿妆的份量,其实都远远不如愿好与袅袅。

    后头两个,都是自小跟在裴绍身边侍奉的丫鬟,可以说她认识裴绍多久,便认识那两个丫头多久,年幼相处到大,份量自与别个不同。而对于绿妆

    “我待姐姐如何,姐姐都不必觉得心中不安。”裴薰道,“一则,我与你相识之时,身份便是一样的——或者说那个时候,我是远远及不上您这个大丫鬟有排面的。说起来挺有意思的,一旦这样的基础奠定下来,往后习惯了,即便身份有所变换,可这相处之法,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变之处。”

    “再有一点,”她说着,眼里蓦然生出一丝柔软的怜惜。

    “他这些年过得很苦,若是没有你们这些心腹,尽忠效命,如亲如友般的对待着我都不敢细想。为此,便够我感激的了。”

    绿妆听后,久久未言,直是眼见来到了梁训妍居所外,这才沉沉言道:“您言重了,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裴薰一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未再话下。

    梁训妍身边,如今是袅袅在照顾,叶檄另外安排了几个暗卫下去,自可保无虞。进得室中,裴薰一个眼神递过去,袅袅会意,便先退下了。

    梁训妍这是第一回见到这位羽雁王妃,乍见之下,连她这样数一数二的美人都不由一愣。

    原本在宫中见过那位太子妃,梁训妍还以为,这世间女子,再美也不过那般了,哪晓得如今这一眼,方让她明白何为人外有人。

    回过神来,她这便要从榻上起来见礼,却被裴薰先一步言笑晏晏的拦了。

    裴薰虚扶了她一把,径自在她床榻对面择了张椅子坐了,笑道:“自家妯娌,嫂嫂如今体虚,便不必客气了,连带着我这做弟妹正好也偷个懒。”

    听了她话里的称呼,梁训妍又是微微一怔。

    可不是吗,羽雁王与密王原是堂兄弟的,她这一声嫂嫂,很是该唤。

    梁训妍淡笑着应了,见她身边跟的是绿妆,便知这位出身朗月裴氏的王妃,在羽雁王心里是多有份量。

    三两句话客套过去,裴薰也不多言,直接问起她因何遭此一难。

    梁训妍眸色一黯,顿了顿,方才道:“叫王妃看笑话了,说来,还要感谢王爷相救,否则我只怕早就没命了。”

    随后,她便将德太妃死后,自己在宫中这一时半刻见的遭遇与她说了。

    按照梁训妍的说法,德太妃并非死于什么痨病,而是夜半于睡梦之中,被太后一早买通的宫女下手杀了。

    一刀直插心口,当场毙命,鲜血透了床铺。

    “自先帝驾崩之后,姑母成日礼佛,宫中仆婢原就留用不多,到了晚上,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守夜的在宫内。被买通的宫女动手之前,已经用迷香迷倒了众人,动手之后,原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趁夜宣了太医来定了性也便是了。到时候盖棺定论,我便是心中有疑,自也没别的法子。谁料天公有眼,那宫女下手之后,大概是因为过于惊慌了,竟一时不甚,撞翻了灯烛。”

    “彼时,我尚未入睡,就那么巧,见到姑母寝殿中的火光,随即便赶了过去,也意外撞破了这件天理不容的恶事。”

    听到这里,裴薰面露疑惑之色,“这倒是宫女杀人,竟会用这样的笨法子,我倒不知该说此女胆大,还是该说其心内太没成算了!”

    对此,梁训妍的解释是:“是啊,一向内闱之事,心思不正之辈若要害人,常用的手段,多是用毒。只是姑母的饮食汤药,一向都是我亲自照看的,每有所进,必先自尝,估摸着,是贼人始终没找到在这上头动手脚的机会,方才兵行险招。”

    说着,梁训妍忽而讽笑道:“不过,这宫中是皇帝与太后的天下,太医院也都是皇帝与太后的人,姑母是如何死法,终究不还皇帝与太后的一句话罢了?”

    裴薰细细想着她的话,不予置评,只接着问道:“那嫂嫂之后遭难”

    梁训妍便接着道:“我见那火光稍闪即逝,去姑母寝殿查看时,身边便并未带仆从。那宫女见了我,先是愕然,随即竟想将我一并了结了,与她争执之中,我拿皇宫天子震慑了她两句,不想却从她口中得知了此事的始作俑者,便是太后的这一真相。”

    “其后,我拼尽全力方才逃开,自知碍了太后的事,恐难逃被灭口的结果,便在宫内躲躲藏藏,也不敢露面。直至今日早上,我在宫门处寻机出逃时,被暗卫发现,若非遇到王爷我这会儿已是个死人了!”

    光是这么听着,不细想的话,倒也可能说通。

    裴薰心中疑虑颇重,宽慰了她两句,叫她安心,“嫂嫂放心,出了这档子事儿,王爷遇上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究竟要怎么办,还须得从长计议。”

    梁训妍连说了几句连累、愧对的话,裴薰内心是极其厌烦这等场面的,可没办法,该演的,总得演下去。

    最后她告诉梁训妍,睿王府一向被许多眼睛盯着,也为了她养伤方便,明日自己便会亲自送她去朗月台暂时安顿。

    “嫂嫂也是嫁入元氏的人,应当明白睿王府在京中的处境,为保您安全,还得烦您走这一趟。”

    梁训妍是没想到自己脚还没站稳,转眼便要被这样打发出去,只是裴薰的话不好反驳,她如今有求于人,自也不能反驳,只有连道给他们夫妻添麻烦了。

    “你觉得她这番说辞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回到寝殿之后,她将这一趟的所得与元隽说了,随即如此问道。

    元隽听得并不怎么认真,这会儿不过一笑,漫不经心反问道:“你不是早说过,她的话不可信吗?”

    “可也总是个线索,即便是假的,也未必就不能从假的里抠出点真的来。”

    元隽默然片刻,似是在想什么,半晌后,忽然道:“其实,你去见她时,我顾自想着,却是觉得,此事犯不着咱俩如此上心。”

    裴薰一脸疑惑。

    他便道:“如今宫中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吗,德太妃是痨病暴毙,也就是说,至少明面上,我与此事不会关系。”

    “这够吗?”

    元隽点点头。

    此事如今看来,不过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梁训妍说的是真话,那宫女承认了是受太后指使下杀手,那便确实就是太后所为,那么如今的暴毙之说,自然也就是元殊护母之举。

    不过,对这种可能,他并无过多倾向。

    另一种,便是梁训妍在说谎。

    “她说的若是谎话,那也很明显了,此事所谓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

    裴薰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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