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死亡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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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的死亡笔记-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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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天气这样阴沉沉的呢?一点也不开心!”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能再相遇,你也不用找我了,那说明我们的缘分只能如此!”

    ……

    那时候,刘嫣迷上了佛教。她说正在看佛教方面的书,里面有一个叫“还情”故事,她把那个故事讲给我听了。

    传说有一书生,与未婚妻约好某日结婚,未曾想到了那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受此打击,书生一病不起,生命垂危。一僧人云游至此,决定点化一下他。僧人拿出一面镜子,让书生往镜子里看。书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海滩上。路过一个,看了一眼摇摇头走了……又路过一个,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走了……再路过一个,走过去,挖了个坑,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掩埋了……僧人对迷惑不解的书生说,你看到的那具海滩女尸,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而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她一件衣服。她今生与你相恋,是为还你一个情,但是她要报答一生一世的,却是那个掩埋她尸体的人,那人就是她现在的丈夫。给予了多大的恩惠,才有多大的收获呀!书生大悟,从此病愈。

    “你算是我的第几个男人呢?”刘嫣问,“是盖过衣服的人,还是掩埋我尸体的人?”

    她毫不隐讳地告诉过我,她之前有过“盖衣服”的人,她深爱过他,但后来不在一起了。她没有说原因,我也就没问。她说,她其实最希望第一次就碰到“掩埋她尸体”的人!

    “那样对谁都不会有伤害!”她说,“这一辈子,我不会让自己欠下这样的情!就连死,也要找一个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这样到了下辈子,再也不用还谁的情了!”

    想到这些,我的头又痛了起来!

 第26章 自由行走的花(二)

    随后,我去了一趟心理咨询所。这是跟张德生约好了的。

    最近我头痛的毛病越来越严重,还健忘得很厉害,做什么事总是丢三落四的,比如说从家里出门时,常常会忘了带公文包!更有甚者,好几次回去取包时,又会把钥匙忘在房间里!于是又不得不去找高原要钥匙。如此一来,弄得神经很紧张,每去一个地方之前,都要反复检查是否忘了带齐了东西,以致于感觉很累!

    除此之外,还老感觉有什么事情没做好,心里总挂牵着,可努力回忆时又记不起来了,于是总觉得脑海里有个怪物在跟自己捉迷藏,弄得人心烦意乱。

    去心理咨询所的时候,张德生一个人在那里等着。这个心理咨询所是他开办的,医生不多,平常来咨询的人更少,所以周末一般不用上班。因为那天是我同他约好的,所以他就一直在办公室里等我。

    自从孙其的案子后,我们又打了几次交道,才真正熟悉起来的。而打交道的过程,还是与精神病人有关。我后来跟他讨论过这个问题。我说,世界似乎越来越病态了!他说,不能这样说,你所说的病态,只不过是另一种进化,这种进化与以前的常态有些差异罢了,之所以你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我们总一厢情愿地想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那么你的意思是,这种病态也是正常的?”从一个心理医生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让我有些惊奇。

    “人们判断正不正常,总喜欢用过去的标准来衡量!我们所认为的病态,是排斥过去的进化!而每个人最留恋的,永远是过去。我们每天会不少于三次地想,过去多么美好,现在多么艰难,以后多么迷茫!而很少有人会想到,现在和以后,只不过是未到的过去!”他说。

    我被他说得有些迷糊,花了好一阵时间才理清他的思维。

    “如果面对的是心理疾病患者,你不可能这样说吧?”我笑着问。

    “恰恰相反,我就是这样说的!”他也笑着说,“是怎样就是怎样,每个人都应该放开自己。强迫自己回到所谓的正常状态,本身就是一种心理疾病!”

    “按你的意思,放任自流就行了?照这样说来,你们心理医生可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我揶揄道。

    “对于病人来说,心理医生不过只是一剂镇静药,治不了本。能够治本的,只有他们自己!”他认真地说。

    他那种“挤疮排脓”式的对待心理病人的方法,让我觉得很新颖,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虽然有些另类,让常人难以理解!

    自那以后,我对他就有了一种依赖感,可能如他所说的,我缺的就是他这样的镇静剂!

    真正和他打上交道后,才发觉这是一个怪怪的人,多热的天也不解开衬衣纽扣,跟人说话时喜欢抚弄自己的后脑勺,把目光盯在别人的鼻尖上。奇怪的还有心理咨询所的名称:彼岸花!

    “喂,老张,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的咨询所为什么叫彼岸花?”有一次我问他。

    张德生笑了笑,说道:“西方神学认为,精神出现问题是因为人受到魔鬼的迷惑,这样的人将成为撒旦的门徒。而彼岸花是开在地狱里,给那些迷失方向的灵魂指明方向!”

    在他的办公室里,我把自己近来的情况对他说了。

    “你的这种情况属于强迫症的一种表现。”在听了我自己的叙述后,张德生对我说,“强迫症全称为强迫性神经症,是一种神经官能症,有这种心理疾病的人往往处于无休无止的思考当中,对一件事物穷思竭虑,虽知毫无必要却又无法自制,最后弄得自己心烦意乱,严重时候会产生焦虑情绪,导致精神无法集中、记忆力下降,身体其他机能降低。你刚才说自己偶尔会失去嗅觉,应该也是这种原因!”

    说话时,张德生的右手在不停地抖动。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但从没有问这件事,只是盯着他的手看。

    “你是说我患了精神病?”我笑了笑问道,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他笑了:“还没达到精神病那么严重,准确地讲只是心理问题。”

    “我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工作或生活似乎没有什么能让我焦虑的。”

    “强迫症不仅仅是因为工作或生活的压力,还有很多的其他因素。”张德生看着我说,“比如说心里放不下一件事、一个人,长此以往,都有可能让人焦虑!”

    我看着他抖动的手,没有出声。

    关于刘嫣的事,我已经对张德生说了。——我认为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严格来说,我对张德生有着惺惺相惜的敬重,这份敬重从他利用心理学,戳穿了一个伪装精神病的犯罪嫌疑人的鬼把戏时就产生了!

    那个犯罪嫌疑人外号叫“鬼旺”,是一个故意伤害案中的凶手,一天因为吸毒产生幻觉,用刀砍了别人几刀。

    被抓后,鬼旺时而一言不发,时而做出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举动。潘云觉得有些异常,于是把我叫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法医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与身体或精神有关的职业,只要有什么这方面的问题,必然会叫上我。

    我们都清楚,如果鬼旺是精神病人,那么他是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不是,等待他的就是牢狱之灾了!

    潘云说,鬼旺有时像“文癫子”,有时像“武癫子”。——这是我们对精神病人的称呼。

    在街道上,小巷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些衣衫褴褛的人,或躺,或坐,还会不时在垃圾桶里翻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我们平常带点玩笑的意味,把他们分为“文癫子”和“武癫子”,文癫子就是没有暴力倾向,或整天神神叨叨,或沉默不语,不会向别人发动攻击的精神病人,武癫子会无缘无故痛下杀手,让人防不胜防!我所见过的最凶残的武癫子,把别人砍成了十多块,用塑料袋装着扔到了河里。

    这二者,是截然不同的,按说绝不会发生换位,由文癫子变成武癫子,或武癫子变成文癫子!也就是说,鬼旺表现出来的精神状况,是相互矛盾的!

 第27章 自由行走的花(三)

    我去审讯室的时候,鬼旺被戴着铁镣,固定在一张审讯专用的铁椅上。董建国他们已经问得很不耐烦,声音很大,几乎是在责斥!鬼旺却仍然不为所动,依然保持着沉默。偶尔被问得急了,他会喃喃低语,发出一些谁也无法听清的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董建国被他的神态激怒了,几近咆哮地大声说道,“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我每年要和成百上千个像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这警察我们还用不用干了?”

    鬼旺举起手上的铐子,抬到眼前端祥着,不知在看那上面的什么东西。

    “喂,听到我的话了没有!”董建国冲他喊。

    鬼旺把手铐抖了抖,拨弄到手碗的最细处,这样就不会被箍得很痛了。

    “我在问你话呢!”董建国快气炸了,“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鬼旺把手铐放了下去,搭在了铁椅上面,然后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混蛋!”董建国终于忍不住暴怒起来,将笔录纸揉成一团,朝他扔了过去。

    鬼旺似有偏头躲闪的意思,但最后还是没有动,微眯着眼睛让那团纸砸在了自己头上。他也许料想不到,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能把静态事物看成运动的人,不论他如何特意掩饰这些细微动作,其实早已被我看在了眼里!

    董建国见他不为所动,气得连笔也扔了过去。

    这时,鬼旺突然表现得很狂燥,试图从审讯椅上站起来,弄得手铐与铁椅相碰,发出“咣咣”的声音。审讯的警察急忙上前把他按住,他又用头去撞椅子的铁架,还胡言乱语地说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审讯无法继续进行下去,董建国只得叫人把他关到一个监室里,然后向潘云汇报情况,商量对策。我们无法确定鬼旺的真实精神状况,就把握不了他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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