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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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 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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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看了蓝昭仪一眼,不带半点感情,蓝昭仪却被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地请罪:“妾不该妄自揣度您的心思,妾,妾只是……”她想要找个理由,硬是找不出来,又不敢扯秦琬出来,直觉告诉她,圣人只会更加生气。
  蓝昭仪的性子颇为简单,圣人心里明白,知道她只是为了讨好自己,顺便踩一踩魏王。后宫妃嫔在诸王一事上有所偏向无可厚非,反正影响不到他,蓝氏好歹陪伴了自己十余年,虽说早期存着拿她压一压太子气焰的想法,但这么多年下来,一是有那么些情分在,二便是圣人已经懒得与小姑娘呆在一起了,年长些的,对他熟悉一点的,相处起来还容易些。
  圣人更清楚,蓝昭仪说得在理,苏锐常年不在家,莫鸾虽谈不上守寡,对儿女也比旁的母亲看重些。再说了,男人都不喜欢被女子尤其是妻子给压制住,想当年馆陶被她的驸马姿容所迷,铁了心要嫁给对方,成亲后说是掏心掏肺也不为过。她那么骄傲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为了爱情硬是伏低做小,除了醋得将公主府围成铁桶之外,什么都愿意为驸马做,结果呢?她的驸马被她捧惯了,又唯独在这件事上得不到顺从,竟纳了个外室,公然打皇家的脸。把馆陶惹恼了,先将外室的脸划花,再将对方活活打死,然后广收面首,就是不见驸马,他还不得乖乖受着?
  秦琬不是公主,又比馆陶懂事很多,越是这样,圣人越心疼。想到陈留郡主的前车之鉴,圣人叹了一声,原本动的些许心思又按了回去,他挥了挥手,示意蓝昭仪离开,方道:“传令下去,让丽竞门多派些人,跟着苏彧和高翰,记下他们一应言行。平日不必出手,若他们面临死局再有动作。”
  魏王的性子再怎么不好,办事能力始终是有的,既然几个儿子的性格都有瑕疵,自然是将最得力的那个推上去,圣人才能放一半的心。正好借这桩案子,检验一下诸王的心性,鲁王为了邀功,自然会全力促成此事,其余三个儿子的动作,才是重中之重。丽竞门是隶属于大夏历代帝王的私人暗卫,负责刺探情报,督查百官或者说监视世家,必要的时候也搞点暗杀。莫说无人知晓其成员身份,就连丽竞门这一组织的大名都没谁听过,即便听过也不敢说。这么大的事情,丽竞门肯定会派人去跟着,但圣人点过名……意义又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圣人是个很典型的帝王,他一直很担心自己百年后代王不会被魏王好好对待,但他必须优先考虑江山稳固与否。在不清楚魏王性格那么变态,结仇结这么多的情况下,他对魏王目前表露出来的姿态和办事能力,还是比较看好的,至于代王……代王根本没有半点政治才能好么!
  
  第二百一十六章 宰辅之才
  
  吩咐了这一桩事后,圣人问匡敏:“朕记得萧誉和赵肃回京之后,还未领到什么实职?”
  匡敏对政事也是极为娴熟的,闻言便道:“听代王殿下说,他们想去北方。”只不过呢,北方的情况又有些不一样。
  赵肃和萧誉虽是代王的人,可代王插手不到军队的事务中去。赵肃和萧誉的官职又挺高的,没个中府的折冲、果毅都尉的官职等着,压根不算升迁。真要通过代王的渠道将二人空降过去,占了人家属意的萝卜的坑,对方又知道他们不是代王的嫡系亲属,未必会花大力气去保他们。万一摊上一个心思恶毒的,直接把他们弄死,说是遇到了敌人的小股侦察兵、巡逻兵什么的,也没人诉冤屈,甚至连尸体也捡不回来。留在长安吧,代王倒是能保他们的富贵安宁,但这两人都是有大志向的,怎么甘心在长安混日子?
  “萧纶的儿子,怎会和旁人一样?”圣人感慨地摇了摇头,又道,“朕瞧着叔茫的意思,对他们两个也很是看好,说他们虽是北人,水土略有些不服,学习水战的时候却异常认真。”有朝一日,朝廷真攻打高句丽,非但需要陆军的百战之师,也需要精通水战的将领。萧誉是名门之后,赵肃虽出身寒门,与代王却有这么一份患难之情在,两人还都算年轻,又有一腔野望和不错的本事在,不愁没机会慢慢往上爬。再栽培个十几二十年,也能独当一面了。
  这就算被圣人记住了,属于要大力栽培的一份子。
  匡敏暗暗记下此事,心里有些感慨。
  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事实也的确如此,赵肃和萧誉之间,圣人肯定是信萧誉信得多些,若是有了好机会,怕也是紧着萧誉先,谁让萧誉是北衙勋一府中郎将萧纶的独生子呢?哪怕萧纶故去多年,萧誉蒙他教导的时间很少,人们也会先入为主。莫要看这一星半点的差距,有时候,念头的一先一后,哪怕两个人紧挨着,前程也可能大不相同。
  提及穆淼,圣人免不得想到了这次的案子,叹道:“算起来,叔茫也去了南边三年……祁润在代王府还好吧?”
  圣人对祁润这个有情有义,有勇有谋,又锋芒毕露的少年人很是喜欢,若不是祁润闹了一出欺君之罪,圣人也不会将对方搁在代王府里冷待三年。
  代王一向谨慎,不会向圣人提起祁润,以免让人误会,沾上什么麻烦。但言谈之中,字里行间,总是带着些的,更别说圣人为了儿子的安全,放了好些人在代王府,顺带盯着祁润母子,以免他们被穆家人报复。匡敏知晓这些事也不算逾矩,他知圣人不快,故意用带了一点欢快的语调说:“裴祭酒在的时候,祁郎君成日灰头土脸,一门心思琢磨杂学去了。奈何代王殿下不爱那些奇淫技巧,平素又与南郑郡公交好,祁郎君和县主对阿史那公主十分好奇,一道学了些突厥语。您现在若是见了祁郎君,保管认不出来,听说他成天叽里呱啦,一口胡语比胡人都流利,与曲成郡公府的那位胡人西席交情莫逆。”
  南郑郡公是蜀王的嫡子,为了两国和平,迎娶了突厥的公主。这对夫妇是出了名的神仙眷侣,只谈音律,不问别的事情。代王也是个风花雪月,万事便足的性子,与他们交好实属正常。秦琬初来乍到的时候,裴熙还经常带她去看胡旋舞呢!
  想到祁润犯下的事情,再想想裴熙,圣人不由失笑:“这个旭之,从来都是这样,嘴上不说,暗地里却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
  您说的该是卫拓,不是裴熙吧?就裴熙那性子,别人不给他脸,他就能让别人祖宗十八代没脸,哪有这么体贴?
  圣人素喜裴熙,对他的胆大妄为一忍再忍,即便知晓裴熙打定主意让祁润去西域经营一段日子,镀些资历,捞点功劳,也好洗去“欺君之罪”的污点也不以为忤,反倒觉得裴熙安排的很好。如今边境局势复杂,东西突厥的两位可汗年纪都大了,他们一旦过世,无论哪个没了,局势又不是今日的样子。
  江柏在西域待得够久,资历也够深,但他不能长久地待在西域,需得换个得用的新人去。新帝一旦登基,别的地方不说,政坛肯定动荡不小。如今在位置上的几个宰相,张敏是个和稀泥的,再过一两年便让他告老还乡,也算趁了他的心;邓疆眼界窄,心胸也窄,担不起大任,若不是魏王选了这么一门姻亲,圣人本想等卫拓真正娴熟宰相政务的时候,就将他换下去的,如今怕是要再费心思量。其余三个宰相,不是性格有瑕,便是立场不稳。一旦遇上新旧更迭,也只有张榕能勉强镇得住场子,若不将江柏召回来做宰相,谈何平稳过渡,使朝政不乱?
  圣人计划得很好,文武百官之中,除却如今的小张相公张榕外,扬州总管穆淼、黄门侍郎江柏皆出自名门,资历够,家族强,本身的能力也不可小觑,堪为宰辅之才。又有卫拓、裴熙这等举世难寻的奇才,后者性子如何暂且不做考虑,洛阳裴氏真到了危机关头,他就是不站出来也得站出来,卫拓为相却无人能有半点异议。
  四到五位能力绝佳,眼界心性足够,不会争权夺利闹得太过分的宰相,足够支撑起大夏四成的江山。武将则有苏锐、姜略等人撑场面,年轻一代也在渐渐长成,虽有跳梁小丑觊觎大夏江山,可只要大面上不出错,太平盛世依旧能安安稳稳。
  只可惜,事情有利也有弊,国家越是太平,贪官就越多。这也是圣人更加属意魏王的原因——贪官也有恩师、门生,甚至好些蛀虫本身就是权贵之家出身,一个展露雷霆手段将之肃清的人,总比一个看上去手腕柔和些的人好,虽说鲁王本性一点都不柔和,甚至有些凌厉狠毒。
  探案一事备受关注,非但丽竞门的人混迹在探案队伍中,及时向圣人传递最新的消息,魏王也派了血影的暗卫跟着他们。
  苏家第二个花庄本就是血影的根据地之一,苏府的主子手下也混了不少血影的人,这些人没资格直接向魏王传递消息,一应事务皆要经过常青的手,连带着秦琬也能拿到最新的消息。
  “江夏郡守?”秦琬有些惊讶,“江夏郡守孟怀是有名的清正廉洁,爱民如子,苏锐不惜与高翰几番争执,一定要在江夏逗留,手下的人也派了出去,莫不是怀疑孟怀有问题?”
  圣人乃是少有的明君,沽名钓誉的行为很难瞒过他,只看他会不会在意罢了。像孟怀这种清名满天下的一郡之守,自然觐见过圣人,且被圣人褒扬过多次。苏彧哪根筋不对了,竟敢怀疑他?
  不,应该说,怀疑是可以的,贺礼沿途经过那么多地方,在真相没定论之前,谁都有嫌疑。但你有证据么?没有证据,即便是獐头鼠目,尖嘴猴腮,治下天怒人怨的官员,你都不能随意寻他麻烦,哪有一开始就找孟怀不痛快的道理?要知道,哪怕证据确凿,以孟怀的名声,百姓十有八九*都会觉得他是被诬陷的呢!
  常青也觉得苏彧的行为有些不可理解,他犹豫片刻,还是将苏彧的原话说了出来:“世子的意思是,世间就没有不偷鸡的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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