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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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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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京不禁一呆,忙道:“并非属下贪生怕死,力拚至最后一个人也在所不惜,但於事无补,属下愿追随护法撤离流河集。”
  吴越转面向邓安平道:“邓坛主,田舵主之言并非无理,与其作无谓的牺牲,不如保全实力,不过此事委当么?”
  邓安平略一沉吟,道:“妥当与否,眼前委实不能拿准,但田舵主恐已被武林中人盯住了,只怕……只怕……。”
  “不用说了。”吴越手掌一摆,道:“别说田舵主被盯上了,就是天风堂乾坤廿七舵也被盯上了,本座为何插旗召来田舵主,就是为了本门有奸细泄密,不然对方何以知道本门堂舵所在地如此清楚,本座急於赶回总坛,须抄捷径避开对方非得田舵主之助不可。”
  田京不禁一怔。
  邓安平忙道:“田舵主,谅你还不懂护法话中用意,去总坛只有护法一人可进入,我等虽是巡防分坛中人,倒难进言,何况不明途径,但护法伤势不时发作,发时神智不清,我等必须防护吴护法寸步不离,所以非借助田舵主不可!”
  田京正欲作答,忽闻天井外传来深沉语声道:“田京在么?”
  吴越冷冷一笑道:“要来的就无法避开,田舵主你去会会来人,本座包你安然无事。”
  田京立即迈出室外,只见一个白眉银须,神态威猛老僧卓立着天井边沿,手执禅杖,单掌立胸为礼。道:“大师是何来历,呼唤田某何故?”
  老僧道:“老衲峨嵋大觉,田檀越,老衲佛门中人不喜屠戮,只有一事相求,望田檀越领老衲前往天风堂面见堂主曲远哉。”
  田京心神一凛,冷冷笑道:“原来大师是峨嵋伏魔罗汉大觉上人,田某失敬,只不知大师为何竟挑上了田某?”
  “因为坤字十三舵仅剩下田舵主一人了。”大觉上人捋须笑道:“檀越还要老衲挑选何人?”
  田京不禁心神狂震,大喝道:“老禅师怎还说不以屠戮为乐……。”
  大觉上人接道:“贵舵属下逃的逃,走的走,死的也是他们自召,何能责怪老衲,檀樾倘欲救助天风堂乾坤廿七舵无数生灵,除了速领老衲等前往一见曲远哉外别无他途可循!”
  “曲堂主与老禅师有何怨仇?”
  “檀樾此间未免多余,只有如此才可剥茧抽丝找出贵帮会主,老衲相信即使曲远哉也未必能见到贵帮会主真面目,何况檀樾!”
  田京摇首答道:“恕田某无能为力。”
  大觉上人单掌一揖,道:“如此老衲只有得罪了,请!”凌虚腾身掠出墙外。
  田京自恃有吴越後援,接踵翻出墙外落下,只见除了大觉上人外,还分立着七人,清澈月华下那七人眉目之间,逼泛浓重杀气,不由心头发慌。
  大觉上人道:“檀樾难道不认为力拚一死未免不值!”
  田京怒道:“胜者为高,以一敌八,田某虽死犹荣。”
  大觉上人微微一笑道:“老衲绝不以众凌寡,檀樾请出招吧!”
  七人中突见四条身影凌空腾起,扑向客栈而去,身在半空之际,如遇重击身形顿得一顿竟倒翻了回来,似未受伤,却目露惊容。
  蓦闻屋内传来森沉语声道:“老朽乃局外人,从不问江湖恩怨是非,诸位不可横生枝节,树敌结怨!”
  大觉上人本认为田京来此客栈,必有同道藏匿在内,一见田京独自现身,不疑心生犹豫,翻出墙外示意同道人内察视,及至闻声大感诧愕,道:“田檀樾……。”
  田京明知他要问什么,却不容大觉上人启齿,背上钢鞭疾撤挥出,鞭影扑空,招式辛辣,袭向大觉上人要害重穴。
  大觉上人乃峨嵋三大能手之一,武功已臻化境,禅杖挥迎而出,杖势如山,宛如猛龙翻江,呼啸生风,烕势骇人
  田京武功不弱,飞腾近攻,约莫二十招过去,忽口中发出一声厉啸,凌空扑下,卡簧微响,鞭内暗藏黄蜂毒汁陡的嗤嗤发出,钢鞭抡舞,毒汁似飞花骤雨般射向大觉上人。
  大觉上人厉暍道:“檀樾找死!”右袖卷起一股禅门罡炁,将袭来黄蜂毒汁悉数撞得倒向田京射去。
  田京本仗着此式狠毒异常成名,针无虚发,无人幸免,那知竟遇上禅门伏魔掌力,凌空下扑之际无可避闪,不由惨呼出声轰然堕地昏死过去。
  忽闻客栈内传来一声断暍道:“住手!”
  突自客栈内鱼贯掠出十数蒙面人,身法矫捷,向大觉上人等人身前落下。
  大觉上人迎面立著一个手持揞扇白衣蒙面文士,两道狠眉微皱道:“施主不是自称局外人,绝不伸手过问江湖恩怨是非的么?”
  蒙面文土含笑道:“上人且慢责斥在下,可否恳求上人入内一敍便知情由,在下决无加害之心。”
  大觉上人道:“施主为何蒙住面目。”
  蒙面文士道:“情非得已,非不愿以真面目与上人相见,请予见谅!”
  大觉上人略一沉吟,道:“施主请!”
  帧面文士望了身后一蒙面老者一眼道:“田京不能丧命,速带回救治。”
  老者应了一声:“遵命!”急抓起田京一跃腾空而去。
  只听一人宏声道:“老禅师慎防有诈!”
  大觉上人宏声大笑道:“老衲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施主请!”
  蒙面文士朗笑道:“在下决无恶意,诸位但请放心就是。”身形一转,凌虚飘起。似风送落叶般飘向墙内。
  大觉上人心头微惊,暗道:“好高的身法!”如影随形腾起,一前一後落入墙内。
  蒙面文士引入房中落坐,微笑道:“老禅师可是奉了侯爷之命逼使巨枭现身,看来侯爷下了决心,遣出多人分头行事。”
  大觉上人闻言大感惊骇,诧道:“施主究竟是何人?还望见告?”
  蒙面文士道:“时刻无多,不如长话短说。”接着说出一句隐语。
  大觉禅师大惊道:“原来施主也是同道。”
  “不错。”蒙面文士取出一支红白相间绢制小花及一柄玲珑剔透翠玉如意。
  大觉上人不由肃然起立。
  蒙面文士忙道:“上人请坐,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大师此行可有伤亡么?”
  “死一伤二!”
  “在下已无暇详细敍明究竟,上人还是照原定之计行事,不过志在骚扰,遇强则退,避免无谓伤亡,使匪徒无法相互呼应,举步维艰,至於逼使巨枭露面之事自有在下为之。”
  大觉上人颔首道:“老衲遵命,不过……。”说着目注了蒙面文土一眼,接道:“施主谅是少年,能否……。”
  蒙面文士深知大觉上人之意,笑道:“在下取下蒙巾亦非本来面目,此行以田京为饵,深入虎穴,是生是死尚难预卜,日後上人如遇上不了禅师,便知在下是何来历?”
  大觉上人不由婴然一惊,躬身高喧了一声佛号道:“老衲已知,祝施主一路顺风!”
  忽闻窗外传来数声长啸。
  蒙面文士急道:
  “想是匪党闻讯赶来,宜从速避开。”
  大觉上人疾掠出室外而去,蒙面文士随後跟出。
  月夜星辉下,长啸声中远处可见无数豆大身影此落彼起迅疾如风扑掠而来。
  大觉上人暍道:“走!”穿空斜飞腾起。
  七条身影随着大觉上人疾腾丽去。
  蒙面文士等人各各扯下蒙巾竚立守候。
  扑来身影纷纷落定,忽闻一声惊噫道:“那不是朱九珍坛主么?”
  朱九珍本是房四海所扮,匪徒认出朱九珍,但房四海却不识那匪徒,情急智生,房四海
  一个圆睑浓眉虎目短须壮汉飞跃而至,躬身道:“属下天风堂坤字第七舵舵主沈文烈参见护法,属下闻得坤字十三舵弟子逃来报称遭受狙击,十三舵弟兄伤亡殆尽,田舵主事发之
  吴越沉声道:“田舵主已罹重伤,刻在客栈内救治,对方人多势众,仍不明是何来历,
  沈文烈躬身道:“属下遵命。”
  这时田京已由一黑衣老者扶着一臂掠出屋外。
  田京抱拳施礼道:“属下拜谢护法救治之恩。”
  吴越低喝道:“沈舵主你还不赶向本舵则甚,十三舵逃散弟兄暂号各舵收容,田舵主与本座同行。”
  沈文烈应了一声,转身率众飞掠离去。
  吴越仰视苍穹半轮流月,忽长吁了一声,道:“现在该是子时时分了。”
  邓安平道:“启禀护法,子时尚差一刻。”
  吴越叹息一声道:“本座又该受半个时辰活罪了!”
  邓安平道:“护法不必心忧,见到令主或有救治之药,也许总护法能邓施治。”
  吴越摇首凄然一笑道:“本座误中蚀骨腐肠之毒,原意仅封闭穴道,尽量逼阻空穴内阻其不使发作,怎奈又为蝎尾针所中,无法尅制不知本座能否活着赶至总坛?”
  “蝎尾针,”田京失声诧道:“莫非姜翰林老鬼独门暗器!”
  “不错。”吴越答道:“正是姜翰林老贼之蝎尾针,本座如非……。”忽地面色大变,现出痛苦已极之色,全身颤抖不止。
  祝赛朱九珍急扶着吴越掺往客栈内而去……。
  口    口    口
  自长江镖局於淮河南岸失镖以後,鬼影子阎白枫之名於焉播传开来。
  但主凶究竟是否为鬼影子阎白枫尚不得而知,即使帮内主要首脑亦不知情,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诡秘异常,然而却实有其人。
  此人在有形无形间严密控制着这个秘密帮会组织,大有无所不在的模样,他运用无数亲信安排在帮内每一阶层中,得专奏摺事,各有其联络之法,而亲信都又不知他是谁及身在何处。
  田京即是他的心腹亲信,被派为天风堂坤字十三鸵舵主天风堂内安排的亲信又不止田京一人,更相互之间毫不知情,故事无钜细均无不知悉,堂主曲远哉不言而知却蒙在鼓里。
  且说田京目睹护法吴越发作苦痛情状,不胜惊骇,偷偷询问祝赛。
  祝赛乃神枪谷鸣所扮,非但武功机智极过人一筹,而且能言善道,微叹了一声道:“错就错在三件事,大错已铸,如今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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