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种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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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种夫录-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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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物对方子的进展虽然如龟爬,但总算还是顺利地展开了,可惜万能小厮启平也有不擅长的——他也不会画画。为此,公子爷调拨了一位此道高手来帮他们。满菊眼见着清冷如仙的美人儿清尘,瞟几眼草根树叶,便能细细绘成如同艺术品的工笔画,再一次唾弃公子的艳福。
  
  谢二公子借居吕府的生涯看上去很是逍遥,隔三岔五地呼朋喝友去宴饮游乐,平日闲瑕时看看书,兴致高时便召上几个丽姬吟诗唱曲。只是一月之中难免要去吕嫣处自找罪受几趟,每次回来脸都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满菊也和院子里的诸人学精乖了,能避则避,避不了则争当透明人,要是不小心扫到台风尾,轻了都是一顿好骂。
  
  芜香居的日子就这样一日复一日地渐渐适应了,满菊肚里的八卦也越攒越多。兴许是她貌似憨厚不爱多嘴的性子不惹人烦,不仅软红、四儿,连看上去爽利痛快的葆平也偶尔会不经意地在她面前漏出些许“吕府秘闻”。满菊从诸位姐姐们口中才零零总总地拼出了供职单位的大致情况。
  
  原来这国家公园似的吕府还并不是吕家的正邸,因吕家在随魏朝太祖从龙之时,是发于此地,因而建故居于此。吕铎吕大将军本人和其夫人并一干姬妾都是居于京城的大将军府,吕家嫡子有四,大公子和最小的四公子都随父亲居于京城,二公子却是六岁上刚序齿不久便夭了,唯独吕三公子出身将军府却不恋繁景京华,一头扎进玄学里,不理世事。
  
  居说这位满菊从未见过的吕三公子,言行怪诞,喜着宽袍,癖食五石散,生人勿近,神出鬼没……各位姐姐们给小丫头的忠告转成白话文,大约就是:见到疑似疯子的家伙在吕府大摇大摆出没,要有多远躲多远,要是实在躲不过,就向吕三公子汇报府内事务——三公子最厌的便是俗人俗务。
  
  吕府故居中除了三大禁地之外,其余七七八八乱七八糟的院子里住的,不是失宠的姬妾就是吕老爷自己都数不清排行名字的庶子庶女们,总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至于三大禁地,说起来满菊已经去过了其中的两处。
  
  排行第一的禁地,自然是枫林“虎”苑,老吕不在家,母虎便当家!何况这还是只暴脾气又处发情期的母老虎,其危险性毫无争议地名列吕府第一;第二处禁地是吕铎大将军的母亲——吕老夫人杨氏的居处,吕母笃信佛陀,将个居处整得和庙也没什么两样,老太太为人又低调好静,不愿管府里杂务,因而一干奴仆轻易不许靠近老夫人居处;第三大禁地,也是最为神秘的禁地——葵院……
  
  ……没了!每当说到葵院,不管是女流氓还是小四儿,都是由唾沫四溅急刹车,转为戛然无语或是顾左右而言它的状态,倒是葆平还多说了一句:那地方关着罪奴,府中禁言。无令靠近者,下场更是凄惨。
  
  原来如此……如此什么?!满菊挠着头更不明白了,那妖孽确实是被囚于葵院,可是看他衣食居行都是贵人所用,吕嫣这母老虎貌似还对他虐恋情深,这?!难道,她一不小心就窥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满菊打了个寒颤,决心把葵院看到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免得到时候被人说一句:你知道得太多了……
  
  到了月末之时,公子又一次召见了小丫头。
  
  满菊小心地备着腹稿,以免谢二追责药方进度时无词应对,及至进到外书房跪伏而礼良久,久到她都以为自己脖子和膝盖都要因公殉职了时,谢二公子缓缓喊了声起来。
  
  谢琚仍是慵懒地斜卧于榻,清尘和洗梅两个美人儿随侍于旁,一个跪地轻捏着公子爷的小腿,一个细心剥着干果给珍稀动物喂食。
  
  虽然与前几次相见时,小白脸的姿势和神情都没什么两样,可是相当微妙地,满菊直觉地感受到了一种压抑,一种困兽般不甘而焦躁的压抑。
  
  难道母老虎又给他排头吃了?满菊暗自猜着谢二心情不佳的原因,一时忽略了谢琚在她身上逡巡徘徊良久的探究目光。
  
  “给她。”谢琚微仰下巴,说道。出乎意料地,并没有问起药方菜谱之类的事,而是让清尘递给她一个小瓷瓶。
  
  满菊一头雾水地接过那只拇指大小的青瓷小瓶,见谢琚示意,她迟疑地打开木瓶塞,将瓶口朝着手心轻轻倒了倒。
  
  一颗小指盖大小的深褐色丸子滚了出来,带着淡淡的药香,满菊耸起鼻子,疑惑地细闻了闻,有黄芪、玄参、熟地的味道,八成是……补药?!
  
  谢琚细细地看着小丫头的神情,没有放过一丝半毫,将她的疑惑和茫然都收在眼底,而后缓声道:“你将这药送去……葵院。”
  
  满菊几乎忍不住想去掏自己的耳朵,她没听错吧?!谢二让她把这极可能是补药的东西送去葵院?!那里关着的可是他未婚妻爬墙的对象!难道说……满菊又努力瞄了瞄那个不起眼的丸子——这其实是颗杀人不见血的古怪毒药!
  
  托着这颗丸子,满菊的冷汗不听话地一颗颗不停往外冒。如果这真是颗毒药,由她送去给了葵院的那位吃,不说能不能越过重重看守顺利让人吃下去,就算吃了,要是妖孽就此口吐白沫完蛋了——满菊用她的脚趾甲想都知道,等着自己的绝不会是完成公子爷命令的嘉奖。
  
  只要想想吕大小姐对此妖孽的爱而不得,吕府上下对那院子的讳莫如深,明的暗的重重护卫……
  
  可是如果不送,摆在眼前的……满菊抬起头,谢琚两道冰冷的目光深深地刺入她的眼中。
  
  “公子,是将此药送于葵院的那位……慕容渊?”
  
  “不错!”谢琚点点头,微笑道:“你要亲自将这‘五参散’给……他送服下。启平会和你同去。”他似乎极不情愿提起那妖孽。
  
  “喏!”满菊小心地将药重新收入瓶子,见启平已经候在门外,看来此行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缓缓起身,心中突尔一片清明。
  
  谢琚还没榨干自己的利用价值,很大的机率不会让自己白白送死;启平和自己一起送药,一来是监视自己不能偷换药物,二来应该也有与吕府护卫交涉之意,很有可能,谢琚的药是吕府默许的;既然是正大光明地送药去,又似乎是补身的药,再结合慕容渊一身的伤,那么谢琚应该是不会希望他立刻死的,起码不会在药中做手脚让慕容渊立即暴毙。
  
  如果以上推论成立,那么她这次送药虽然看来危机重重,但起码不会危及性命。
  
  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让满菊抵挡不住这个差使的诱惑——葵院那本珍贵的变异墨兰。
  
  哪怕这次送的确实是毒药,她也有法子在启平的眼皮子底下玩个障眼法——谁让自家有个能神鬼不知取物放物的宝贝空间呢?更何况,这药丸子和她自制的山寨版大还丹,虽然长得不象亲兄弟,但至少乍眼一看还有七八分血缘关系的模样。
  
  至于试药人慕容渊同志,您就自求多福吧!她家“大还丹”副效再可怕,起码它这原材料都是正宗补身理气的好料,比起黑心小白脸给的不明药品,满菊还是更信得过自家制药的质保。
  
  



☆、真正的小强

  第二次来到葵院,因为有威武的启平哥开道,只是亮出块不起眼的乌木牌子,话都没有说一句,明的暗的障碍全部扫平。两个粗使的壮妇没有多说一句话,看了眼低头顺目、不吭不响捧着只小瓷瓶子的惜福小丫头,默默地将送药使两人组让进了院子。
  
  这次,妖孽男慕容渊没有大马金刀地正坐在大厅上。两个中年“护卫”相互使个眼色,一团和气的那位笑眯眯地和启平打了个招呼,连着对满菊都笑了笑。另一个面目阴沉些的则悄声进屋,过了片刻,沉重的步履夹杂着铁链铿锵相击之声,由远而近,缓缓而来。
  
  慕容渊穿着一袭黑色的华袍缓步而出,他更瘦了,黑发凌乱,脸色腊黄。这人身材原本高大,此时瘦得厉害,看起来那袭工绣锦织的华袍几乎像是挂在一幅骨头架子上。即便如此,那双深棕色的眸子带着凛冽到几乎成形的恨意和杀气盯住满菊时,浓重的血腥味随之扑鼻而来,几乎让她恍惚已陷身阿鼻地狱。
  
  被这样的眼神盯住,满菊只觉后背冰寒刺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慕容渊的眼神冰冷地掠过启平,在小丫头脸上打了个转,然后停留在她手上的——瓷瓶,傲然笑道:“怎么,你这傻妞今日不替吕大小姐送菜,改帮谢老二送药了?”
  
  “奴婢自是听贵人们差遣,只知忠心办事罢了。”满菊捧着小瓶子恭敬地走上前去,心下有些发愁,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启平还贴身紧盯,她换药可有点不太方便,再者那本墨兰离这屋子也稍远了点,可要弄点什么动静出来,才能引开大家注意力,趁机……
  
  “哼!倒是天生的好奴才秧子!”慕容渊的目光盯在那个小药瓶上,冷得几乎冻成冰,枯瘦的大手从宽袖中伸出往瓶子抓去。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消瘦大手,满菊心中一动,突如其来地想起了某个不和谐梦中的情形,热血哗地一下,涌上了脸。
  
  慕容渊伸手之际,忽地一个踉跄,铁链声哗然大作,身子一晃歪倒下来,两个护从被椅榻隔在后面,启平又站得稍远,齐声惊呼,一时竟来不及扶。正跪伏于他身前的满菊一惊,慌忙一手捏着药瓶,一手用力撑住男人的上半身,也幸亏她身板虽小力道却大得惊人,竟然撑住了慕容渊高大的身材,男人的大半个身体被她半跪着拥在怀中。
  
  这一扶之下,满手硌到的都是骨头,这男人比看上去的更瘦得惊人,华袍之下掩都掩不住的浓重血腥味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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