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外传-效忠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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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外传-效忠骑士-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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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穿过干河床到了冷壕堡那一边;那一侧树木都已砍光做了牧场。在烤焦的褐色草丛和凋谢的野花中间,一些黑鼻子的绵羊正在吃草。“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动物比绵羊更笨,”班尼斯爵士评论道。“呆子,想想它们是不是和你算亲戚?”邓克没答话,而他又笑出了他的鸡笑。

又向南走了半里格,他们遇上了那水坝。

它不像这类东西通常那么大,但看起来很结实。两道牢固的木栏被投下去横跨两岸截断溪流,用的树干还没剥掉树皮;之间的空间填满了土石,压得紧紧的。水坝后面水流正漫出河岸,漏进一条从前在威博夫人田里挖出的水渠。邓克在马镫里站起来,好看得更清楚一些。太阳在水面上的反光显示了二十多条小水道的存在,它们向四面八方延伸开来,就像一张蜘蛛网。他们在偷窃我们的溪水。这景象让他充满了愤怒,特别是当他意识到那些树肯定也是从瓦特树林里砍来的。

“看看你来干了什么吧,呆子,”班尼斯说。“偏偏就不肯承认小溪干掉了,不。这开始可能还是水的问题,但它会以血来收场。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和我的。”棕色骑士拔出了剑。“好吧,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你那些该天打雷劈的挖地的家伙还在,我们最好让他们懂得害怕。”他拿马刺一蹭那矮马,从草丛中疾冲过去。

邓克别无选择,只有跟上去。艾兰爵士的长剑在他胯上起伏,那是一柄笔直的好钢。如果这些挖沟的有一点点脑子,他们就会跑的。“雷鸣”的马蹄刨起了无数土块。

看见正冲过来的骑士,一个人丢下了铁铲,但也就是如此而已了。那里有着二十多个挖沟人,高高矮矮老老少少,全都给太阳晒得黝黑;当班尼斯减速时他们形成了一条参差不齐的阵线,攥紧了他们的铲子和锄头。“这是冷壕堡的地盘,”一个人喊道。

“而那是一条奥斯格雷家的小溪,”班尼斯拿他的长剑一指。“谁把那该死的水坝堆起来的?”

“塞瑞克学士修的,”一个年轻的挖沟人说。

“不是,”一个老一点的人坚持道。“那毛头小子来指指点点说做这个做那个,但是是我们把它修起来的。”

“那你们就他妈的肯定能拆了它。”

挖沟人们一副阴沉而不服的神色,有一个拿手背擦了擦眉毛上的汗水。没人开口。

“你们这帮人耳朵聋了,”班尼斯说。“我是不是需要砍掉一两只耳朵才行?哪个先来?”

“这是威博家的地盘。”说话的老挖沟人是个骨瘦如柴的家伙,驼着背,但固执。“你没权利来这里。你要砍掉任何耳朵,我们的夫人就会把你装进个袋子里淹死。”

班尼斯骑马走近了。“没看见什么夫人在这,只有吹牛的农民,”他拿剑尖捅了捅挖沟人赤裸的褐色胸膛,刚好重到刺出一滴血来。

他太过分了。“拿开你的剑,”邓克警告他。“这不是他的错。那个学士叫他们做这事的。”

“是为了庄稼,爵士。”一个招风耳的挖沟人说。“学士说麦子正在干死呢。梨树也是。”

“好啊,要么是那些梨树死,要么就是你们死。”

“你的话吓不着我们,”老人说。

“吓不着?”班尼斯的长剑带着一声尖啸割开了老人的脸颊,从耳朵到下巴。“我说,要么梨树死,要么你们死。”挖沟人的血流了下来,把一边脸染红了。

他不该那么做。邓克不得不强压下愤怒,班尼斯在此事上和他是站在一边的。“离开这里,”他对挖沟人们喊道。“回到你们夫人的城堡去。”

“跑啊,”班尼斯怂恿道。

三个人扔下工具就那么做了,穿过草丛急奔而去。但是另一个太阳晒黑、筋肉强壮的人举起了锄头,说:“他们只有两个人。”

“乔哲,傻瓜才拿铲子和剑打,”老人捂着脸说。血从他指缝间滴落。“这事可不能就这么收场;别以为它能。”

“再说一句,我就可能给你个收场。”

“我们并没想伤害你,”邓克对老人血淋淋的脸说。“我们只不过想要我们的水。把这告诉你们的夫人。”

“噢,我们会告诉她的,爵士。”那强壮的人保证道,仍然握着他的锄头。“我们会的。”

回家的时候他们抄近路穿过瓦特树林中心,为树林提供的小片荫凉感激不已;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热得要命。按理说林子里应该有鹿,但他们见到的唯一活物就是苍蝇。在邓克骑马时它们在他脸边嗡嗡叫,在“雷鸣”的眼睛周围爬动,没完没了地烦着大战马。空气是静滞的,令人窒息。在多恩至少白天很干燥,而夜晚就会冷到让我裹在斗篷里发抖。在河湾地夜晚不比白天凉快多少,哪怕是在这么远的北方。

邓克急速低头躲开一根伸展着的枝条,与此同时摘下了一片叶子,然后用手指捻了捻。它在他手中像千年羊皮纸一样分崩离析了。“没必要砍那个人,”他告诉班尼斯。

“那也就是在腮帮子上挠一挠嘛,好教会他管住自己的舌头。我本该替他割断那该死的喉咙,只不过那样剩下的就会像兔子一样跑掉,我们就不得不去拿马蹄子踩死他们那一伙了。”

“你想杀掉二十个人?”邓克问,表示怀疑。

“二十二个。比你所有手指头和脚趾头加起来的数目还多两个,呆子。你必须得把他们全杀掉,否则他们就会跑掉散播消息去了。”他们绕过一个陷坑。“我们本该就告诉废物爵士,干旱叫他那小不丁点的小溪干掉了。”

“是尤斯塔斯爵士。——你本想要欺骗他。”

“唉唉,为什么不呢?谁还能告诉他别的?苍蝇么?”班尼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湿乎乎的红牙。“废物爵士从来不出塔门一步,除了去看下面黑莓林里埋的那些男孩子。”

“一个效忠剑士理应对他的主人说出真相。”

“真相多得是,呆子。其中有些不顶用。”他啐了一口。“诸神弄出了干旱。对诸神一个人做不了他妈的一点点事。而那红寡妇……我们告诉废物那母狗抢了他的水,他会觉得受荣誉所迫得去把它收回来。等着瞧吧。他会以为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他应该做点什么。我们的百姓需要水来灌溉庄稼。”

“我们的百姓?”班尼斯爵士大笑得就像驴叫。“废物爵士指定你做继承人的时候我是不是偷懒歇着去了?你觉得你有多少百姓?十个?那还得算上斜眼吉恩的白痴儿子,不知道该拿斧子的哪一头。去给每个人授勋骑士吧,然后我们就会有跟那寡妇一半多的人,这还不算她的那些侍从、弓箭手以及其他。你会需要手脚并用来数清他们全部,还要加上你那秃头小子的手指和脚趾。”

“我不需要拿脚趾来数数。”邓克烦透了炎热、苍蝇和棕色骑士的陪伴。班尼斯也许曾和艾兰爵士一起骑马驰骋过,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这个人变得卑鄙虚伪又懦弱。他用脚跟踢了踢他的马到前面去小步跑着,好把那气味甩在身后。

只是礼貌起见坚定塔才被叫做一座城堡。虽然它英勇地矗立在一座石头小山顶上,从许多里格开外的地方就能望见,但它只是一座塔楼罢了。几个世纪之前一次局部倒塌导致了一些重建,因此在北面和西面窗子上方是浅灰的石头,下方则是古老的黑石。塔楼在修整中给加到了屋顶上,但只在重建的那两侧;在另外两个角落蹲伏着古老的石刻怪兽,被风和天气侵蚀得很严重,难以辨出它们曾是什么。松木屋顶是平的,但翘曲得厉害,大有漏雨之势。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山脚直通到塔前,窄得只能单人一线骑马上去。邓克在上坡时领路,班尼斯紧随其后。他能看到伊戈在他们上方,正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戴着他的软草帽。

他们在紧靠塔底的马厩停了下来,那马厩很小,是泥灰涂抹加枝条编结而成的,一半给一堆奇形怪状的紫色苔藓盖住了。老人的灰阉马就在其中一间里,挨着“学士”。看上去伊戈和驼背山姆已经把酒搬了进去。一群母鸡正在院子里闲逛着。“你查出小溪出什么事了吗?”伊戈小跑着过来了。

“红寡妇的人筑水坝把它拦上了。”邓克下了马,把“雷鸣”的缰绳交给伊戈。“别让他一次喝太多水。”

“好,爵士。我不会的。”

“小子,”班尼斯爵士喊道。“你也可以牵走我的马。”

伊戈傲慢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你的侍从。”

他的舌头总有一天会给他招来麻烦,邓克想。“你会牵走他的马,否则你耳朵上就会挨一下子。”

伊戈一脸闷闷不乐,但还是按吩咐的做了。然而当他伸手去拉马笼头时班尼斯爵士咳了一声吐了口痰;一团闪着红光的粘痰落在男孩两个脚趾之间。他冷冷地看了棕色骑士一眼。“你吐在我脚趾上了,爵士。”

班尼斯费力地爬下了马。“没错。下次我会吐在你脸上。我不吃你那该死的一套。”

邓克能看到男孩眼里的愤怒。“照顾马匹,伊戈。”他说,在状况变得更糟之前。“我们得和尤斯塔斯爵士谈话。”

坚定塔的唯一入口是他们上方二十英尺处的一道橡木铁门。底层的阶梯是块块光滑的黑石,磨损得中央凹下去成了碗状。更高一些的地方它们为一道很陡的木阶梯替代,有麻烦的时候它可以像一座吊桥那样悬起来。邓克发出嘘声把母鸡们赶到一边,一步两阶地爬了上去。

坚定塔比它表面上看起来要大。它深深的地窖和酒窖占了它所处山丘的相当一部分。在地面上,塔有四层高;上面两层有着窗子和阳台,下面两层则只有箭眼而已。塔里面要凉快一些,但十分阴暗,邓克不得不让眼睛适应它。驼背山姆的老婆正跪在壁炉前把灰烬扫出来。“尤斯塔斯爵士是在楼上还是楼下?”邓克问她。

“楼上,爵士。”老妇人背驼得厉害,她的头比肩还低。“他刚在下面黑莓林里看过男孩们回来。”

男孩们是指尤斯塔斯·奥斯格雷的儿子们:艾德温,哈罗德和亚达姆。艾德温和哈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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