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剑气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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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剑气满江湖-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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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果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到廉清明手中。

廉红药也急忙走了过去,廉清明已抽出信笺,一看就认出果是自己父亲手笔,信上说的也和黄衣老头所说相同。

大致是说自己身负重伤,即使凭仗内功,也绝难捱出几年,恳请瞧在昔日交谊份上,代求五行神叟,将自己一子一女收录门下等语。

廉清明看到这里,不禁泪如雨下,扑的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晚辈早就怀疑先父是被仇人害死的,只是先父在日,始终不肯说出仇人是谁,老前辈一定知道晚辈仇人是谁?晚辈兄妹替你叩头。”

廉红药也跪了下去,说道:“老人家,我和哥哥,都愿意拜你为师了。”

五行神叟两颗神光熠熠的眸子,瞧着两人,呵呵笑道:“你们起来,老朽答应收你们为徒,但拜师之事,那有这么草率?至于你们仇人是谁,目前还不到说的时候,告诉了你们,实在有害无益,这里不宜再留,你们快去收拾一下,随老朽回山去吧!”

廉清明、廉红药又叩了几个头,才行站起。

廉清明起身之后,走到毕云英、许庭瑶面前,说道:“两位许兄大德不敢言报,请受兄弟一拜。”

说着当真拜了下去,毕云英、许庭瑶慌忙闪开身子,许庭瑶一把把他拉住,道:“廉兄快不可如此。”

廉红药也盈盈一福,目光之中,满含感激的朝毕云英娇笑道:“许大哥,你的药真灵,我哥哥好得这么快,该谢谢你的咯。”

廉清明催道:“妹子,你快去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跟师父去了。”

廉红药忽然眼圈微红,偷偷地瞧了毕云英一眼,低头朝里过去,一会工夫,她已携着一个包袱走出。

大家离开破庙,走出岭凹,毕云英、许庭瑶便向三人作别。

廉清明难得遇上两个年纪和自己相若的朋友,尤其两人对自己兄妹,又有救命之恩,听说就要分手,不禁依依惜别。

廉红药更是鼻孔一酸,红着眼圈,欲言又止,一副惜别之情。

五行神叟笑道:“两位小兄弟有暇请到终南山摘星岭来盘桓几日,老朽至表欢迎。”

毕云英躬身道:“晚辈兄弟,自当专程拜谒。”

廉红药睁着一双秀目,低低的道:“两位许大哥,一定要来。”

大家互道珍重,五行神叟带着廉氏兄妹走后,毕云英、许庭瑶两人并肩徐行,缓缓走上山冈。

许庭瑶低低叫了声:“姐姐……”

毕云英回头道:“你又忘了,从现在起,我是你大哥许云程,你是许云庭,怎么老是改不过口来?”

许庭瑶奇道:“那不过是你临时编的,现在还要这么称呼干嘛?”

毕云英道:“谁说临时编的?你我不是都戴着面具,不改个名字怎成?”

许庭瑶见她如此郑重,连忙躬身一鞠,涎笑道:“是,小弟遵命。”

毕云英白了他一眼,嗯道:“你方才叫我,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许庭瑶道:“小弟想问的,就是你方才和五方神叟申缺动手之时,使的身法,可叫‘乘隙蹈虚’?”

毕云英娇躯陡地一震,睁着秀目,愕然问道:“弟弟,你……如何知道的?”

许庭瑶赧然道:“姐姐对我情深似海,我不该把这件事一直隐瞒着你……”

毕云英不知他对自己隐瞒什么,只觉心头咚的一跳,目注着他,勉强笑道:“你现在说也不迟呀!”

许庭瑶这就把自己和姜二伯父远来奔丧,当晚如何有人在窗外发箭偷袭,自己如何被击下悬崖,在山腹中拜师,得到“黔灵真传”,这式“乘隙蹈虚”,就是书中所载武功之一,详细说了一遍。

毕云英听到这里,不觉心头一宽!

不,她听完之后,不禁柳眉微蹙,惋惜的道:“唉,兄弟,你既有这等奇遇,当时就该遵照那位奇人嘱咐行事,等武功练成了再出来才对,至少就不用姐姐老是替你耽心了。”

许庭瑶听得心头一阵感动,正想说:“要是自己遵照师父嘱咐行事,只怕就遇不上姐姐了。”

只见毕云英忽然目光一抬,低低的道:“弟弟,再过几天,姐姐陪你找一处人迹不到的地方,痛下苦功,先把武功练成了再说。”

许庭瑶喜道:“是啊,姐姐可以和小弟一起练习。”

毕云英心头一甜,不禁想起昔人“合籍双修”四个字来,粉脸一阵热烘烘的,差幸戴着人皮脸罩,不易被许庭瑶发觉。

他们并肩徐行,边说边走,赶到柘城,已是黄昏时分,就找了一家客店落脚。

一宵无话,第二天,就是留下一颗玉罗刹,取走许庭瑶宝剑的约期了,因为杨湖口近在城东,两人白天在城中逛了一圈。

这座古城小邑街道狭窄,过往旅客不多,毕云英暗暗留神,也并没发现什么岔眼的人。

等到夕阳西下,两人吃过晚餐,就朝杨湖口走去。

片刻工夫,已到了地头,这杨湖口滨惠济河东岸地势冷僻,但见江面辽阔,风静波平,一片天光云影,岸旁垂柳如云,两三渔火,掩映成趣。

许庭瑶、毕云英并肩走近江边,静静打量了半晌,四周寂无人影,敢情那人还没有来,两人就沿着一条黄泥路,信步朝西走去。

经过一座石桥,前面有十几丈开阔的黄土坪,坪上矗立着一株参天古柏,树身大得两三个人还抱不过来,轮困郁茂,形状奇古,天矫枝干,覆盖全坪。

此时皓月初升,针叶如画,两人才一走近,就闻到一股柏树的清香,不免仰头观看。

毕云英目光只是向四下打量,依然不见半点人影,不由冷哼一声,偏头说道:“月上柳梢,现在该是时候了!”

话声才落,猛听头顶树巅上,飘下一声脆笑,接着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似乎像矫喊一声:“两位才来?”

许庭瑶、毕云英蓦地一惊,急忙举头瞧去!

但见从树顶飞起一条娇俏黑影,两臂一张,头下脚上,有如燕子点水一般,从十数丈以上的高空,飞扑而下!

临到离地丈余光景,身形微微一缩,看不出他用的什么身法,业已变成头上脚下,轻飘飘落到两人面前。

果然是一个女子!

只见她穿着一身玄色劲装,黑纱包头,下面圆肤六寸,一双天然大脚,穿着玄色软底绣鞋,身后斜背一口短剑,正是许庭瑶的七修剑。

秾纤合度的身材,配着这一身紧窄熨贴的衣衫,更显得苗条俏丽!

玄色头帕下面,一张丰腴而略长的鹅蛋脸,蛾眉淡扫,脂粉不施,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两道斜飞的剑眉,菱角樱唇,通梁瑶鼻,使人觉得在宜喜宜瞠之中,另有一股逼人英气!

尤其映着一轮明月,当真冷艳如玉,容釆照人!

那玄衣女子眼波流转,嘴角微翘,口中“嗯”了一声,冷冷的道:“两位到底谁是七修剑的主人许相公?”

许庭瑶拱手作了一揖,道:“在下正是许庭瑶。”

玄衣女子闻言,向许庭瑶脸上仔细盯了两眼,螓首微摇,发话道:“不对,不对,你这相公,果然器宇不凡,但前天晚上我曾觑过半面,似乎……”

她这句“觑过半面”,说得绝透,因为那时许庭瑶、毕云英情热如火,脸儿相对,唇儿相接,她看到的当然只有半个脸庞!

两人被她说得脸上一红,许庭瑶连忙接口道:“姑娘请莫见怪,在下行走江湖,不愿以本来面目示人,故而戴着面具。”

玄衣女子“哦”了一声,点头又道:“你不愿以本来面目示人,但不知今晚是不是也不愿以本来面目示我?”

她词锋犀利,一时倒把许庭瑶给问住了,今晚应约而来,原是为了取还宝剑,如果不取下面罩,人家绝不会置信,如果凭她这句话,就取下面罩,就奸像对她特别,势必引起毕姐姐多心……

毕云英开口道:“弟弟,人家姑娘是要看过剑主人本来面目,才能把剑还你,还不取下面罩来,让她瞧瞧。”

许庭瑶闻言应了声是,连忙伸手揭下人皮面罩。

玄衣女子斜睨了毕云英一眼,娇笑道:“这位姐姐管教得可真严,弟弟连自己脸上的东西,都作不了主……”

话声未落,她清澈目光,已移注到许庭瑶脸上,一瞬不瞬,打量了半晌,才点点头,赞道:“果然玉树临风,不愧是个美男子!”

要知那时候的女子,崇守礼教,她当着许庭瑶的面,称赞他“美男子”,当真是大胆已极!

她说到这里,不由对她嫣然一笑,低声道:“难怪她要把你管得这么严了!”

许庭瑶初出茅庐,被她当面称赞,一声“美男子”已叫得俊脸一热,再经她这一轻声调侃,更是满脸通红!

不,也可以说她这一笑,笑得心神一荡,有些儿怔怔发呆!

他起初只不过略为打量,虽觉这玄衣女子清丽绝俗,容采照人,但微嫌英华外露,没有毕姐姐那么娇艳如花,温柔多情。

不料她这嫣然一笑,冰消雪融,匏犀微露,好像她脸上平添出无限娇媚,简直美到其媚入骨,难以形容!

他红着俊脸,一双星目,好像被她吸引住了。

她也秋波如电,笑吟吟的瞧着他,脸上笑意越来越浓,连耳朵上垂着的一对明珠,不住的晃动,好像她心里也起了一阵漪涟似的。

许庭瑶猛然惊觉,自己这般瞧她,岂不失态,尤其毕姐姐默不作声的站在身边,慌忙收慑心神,拱手说道:“姑娘邀约在下前来,不知有何赐教?”

玄衣女子伸手从背上褪下七修剑,抬目说道:“尊剑确非凡品,由此可以概见许相公对剑术一道,定有不凡造诣!”

娇躯俏生生移前了两步,和许庭瑶已是面对着面,两手一推,把剑递了过来,一面低声笑道:“前天晚上,我无意路过,一时好玩,向两位开个玩笑,现在原物奉还咯!”

许庭瑶接过短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得说道:“多谢姑娘。”

玄衣女子双眸一转,嗤的笑道:“我不告而取,理该向剑主人致歉才对,你向我道谢,不是言不由衷吗?”

毕云英自从玄衣女子现身之后,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对方,此时瞧她只是和许庭瑶眉来眼去,又说又笑的风骚模样,越看越觉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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