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策·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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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策·双剑-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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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江湖中,剑项的常规重要比赛,主要是夙曼祭和巡回论剑会。——当然还有其它另外的论剑会,可无论规模上是奖金额度,

  夙曼祭是团体项目,每年一次,遇“论武大会”举办当年则停一次。在夙曼祭上,每个门派出代表五组,三名单剑,两对双剑,共七人,赛五盘,取三局者为胜。胜利者不但可拿到奖金,还可将名字镌刻在夙曼祭的信物夙曼牌之上,并将夙曼牌保留在本派一年。

  巡回论剑会则是七个剑项的名门正宗联合承办的大型武会,共分十站,每个门派承办一站,分别是:松派、兰派、竹派、菊派、蓬莱、昆仑、椌桐,每个月进行一站,举行时间和顺序,在每年年初的“剑协例会”上抽签决定。

  因为几大门派,在华境各地,包括海外垦地,往往都有基地,所以虽说每年承办巡回会的门派都想偷,可一个剑客往往参赛三五年,也不曾到同一个地方比过两次剑——有的名剑客年轻时,干脆是为了“不花钱玩遍天下”这种浅薄的理由,毅然走上了习剑的道路。(……)

  今年的夙曼祭已经过了,七站巡回会也过了六站。剩松派这一站,可以说是年前唯一一个重要的剑会了。恰逢松派站的举办地点十年一度地轮到总舵本部。各方面自然万分重视,尤其刚全面换血、第一次参加大型武会的松派双剑首组。

  连日的会前加量训练,让槐枫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总舵”、什么叫做“首组”、什么叫做“会前紧张气氛”。即便他这样天生体能充沛,神经茁壮的孩子,也难免从生理和心理上感到疲倦,更不用说像楚云这样体力本就在及格线上徘徊,还容易思虑过重的……绵羊。

  咳,是的,绵羊——楚云眼下的体能素质,根本不足以应付这样长时间的加量。前八天尚能勉力支撑,到了第九天便初现颓势,耳朵的位置在脑袋上挪来挪去(炸);第十天一整天,羊角伸在脑袋外面就没缩回去过,楚云被迫全日双马尾。晚上回到房间,连澡都顾不上洗,就瘫到床上去了。

  槐枫见他这洁癖强迫症,竟穿着外套就横上了床,知他是真累狠了,不由唏嘘,正打算问他晚上吃点什么给他捎回来,转头一看人不见了。

  槐枫大吃一惊,瞬间吓得手脚冰凉,定睛一看,衣服还在——脑皮层上“嘎吱”了一回,见那衣服堆里略有起伏,终于明白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松了口气走上前去,把那只看上去奄奄一息的绵羊从层层叠叠的布料里掏出来:“子桓,你还好吧?”

  “咩。”

  绵羊在他怀里蜷成很小一团,随便给了一个单音节权当回答。

  “吃饭吧?要吃什么?”

  绵羊没回音,不一会儿,传来不大不小的鼾声。

  “……”

  槐枫的额角挂下来三条黑线,本想先把他搁在那让他睡一会,打了饭回来再说,刚放到床上转念一想,要是楚云知道居然敢让他脏兮兮地钻进被窝里,非把天念塌下来不可,斟酌之下,还是先抱着羊只去洗。

  贝贝对于羊体结构并不熟悉,尤其子桓这种稀有的袖珍绵羊。但他曾有过两只猫一条狗以及一个幼年女性人类的饲养经验,因此对于“处理小型动物”还是颇具自信。一切也正如预想中一样,进行得颇顺利。仅在水温的选取上略犹豫了一下——然后槐枫探向绵羊软塌塌的肚子,把水温设在和羊肚差不多的温度上。

  “嗯~”

  槐枫的手放到羊肚上的时候,绵羊轻轻地叽哼了一声,用一种非常楚云的表情皱了皱眉,然后十分绵羊地扭了扭屁股。

  槐枫不由笑了,把它抓起来浸到水里。

  软软的绵羊毛先是飘在水面上,然后一点一点地被打湿浸入水中,随着微微的水波一沉一浮,衬得本来就鼓囊囊的身材益发滚圆,加上连绵不断的小呼噜和嘴角半拖的哈喇子,简直幸福的让槐枫想叹气。

  上浴液的时候,这一身长毛又制造了一点小麻烦。槐枫显然没有预料到羊毛产生泡沫的能力如此惊人,一时间整个脸盆都被泡泡占满了。绵羊浸在温水里,泡泡山上露出一个小羊脑袋,红扑扑的脸,睡得颠三倒四,连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

  忍不住伸手去拨那小白耳朵。

  拨一下,耳朵颤一下,再拨一下,绵羊略一缩,侧过脑袋,又拨一下,绵羊翻滚过去,向下一沉。

  槐枫一惊连忙把它捞起来,触到棉花一样的小肚皮,顺手捏了一捏——手感太好于是开始揉搓……

  第37章

  槐枫或许应该能够逃过指责——毕竟他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少年,而他手上又是这么一只从外形上来说无限趋近于布偶的小羊。

  我是说,如果换一只羊的话。

  不幸的是,这里没有“另外一只羊”,这里只有楚云,所以——

  “我说这位兄弟,你倒是揉够了咩?”

  悠然的声音飘过浴室的屋顶,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又回响,槐枫吓得手一抖,“噗啦”一声,绵羊掉回盆子里,溅出一地水花。

  “对对对对对不起……”

  槐枫手忙脚乱正待去捞,那绵羊脑袋已经从泡沫里重新钻了出来,甩甩头一抹脸,蹄子架在盆边,支着脑袋歪着头斜着眼儿瞥槐枫。

  “我我我我我……”

  槐枫张口结舌语无伦次,手不知道往哪里摆好,吞吞吐吐地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嗯哼,”绵羊的脸挂在蹄子上五官都移位了,眯开眼瞟了槐枫一下,另一只蹄子在浴盆边缘一下一下扣出烦躁的音效,“你就准备在那里杵一晚上咩?——好吧你杵着吧,反正我泡水里挺好的现在暖和着等等就凉快了咩。”

  “呃,抱……抱歉……”

  槐枫听出那话里的反意,惊觉绵羊这么泡在水里是会感冒的,连忙把他又拎起来,抓过喷头冲起来。

  绵羊“嘶”地吸口气,双蹄做握拳状拧在胸前,眼睛紧紧地闭上,略有点胆怯,却勉力支撑的样子,顺带两颊隐约的粉红色——诱惑度迅速冲破了“热爱小动物”的好孩子槐枫的接受范围,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摁住了绵羊的肚子。

  “咩咩咩!”绵羊整个炸毛跃到半空“唰”地一记扫膛腿给槐枫脸上一个深深的“V”印,“我说你也给我适可而止啊咩!”

  槐枫的脑袋被踹得歪向一边,痛苦地皱着脸心想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这么可爱的袖珍小绵羊怎么就有这么一个鬼畜的灵魂。

  ——不管怎么说,这糟糕的沐浴终于在兵荒马乱中完成了。

  槐枫把绵羊擦干了抱出浴室,忽然觉得绵羊身上的体温有点高——低头一看,脸也是红扑扑的——不是健康的红色。槐枫心下一惊,伸手探绵羊毛绒绒的窄额头:“糟,该不会浴室里着凉——发烧了。”

  “脑袋里想的话你一定要每句都说出来咩?”绵羊甩给他一个参杂着同情的鄙夷眼神,“还有人'口毕——'没关系但要有点常识咩,就算我身体再差可我也是个活物不是烙铁板——好吧就算是烙铁板从预热到滚烫也要有个时间哪有可能那边水一浸这里就发烫的……”

  “可是……”槐枫依旧担忧着,“子桓你很红?这……”

  “这不是废话咩,”不管是语气还是眼神,都表明他对于槐枫常识匮乏的现状相当绝望,“这么说吧,虽然我看起来是个羊但毕竟我意识是个人,虽然我看起来毛绒绒但实际上我没穿衣服所以我还是光溜溜的——你的,明白咩?”

  槐枫瞪大两只探照灯似地眼睛,做“努力聆听”状点头。

  绵羊一脸悲愤地用蹄子扶住额头:“于是我刚刚经历的事情在你看来可能和捏一只玩偶也没什么区别,可在我的感觉上就是‘裸着被人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再怎么绵羊我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吧咩?身为一个人类的普遍生理反应总是会有的吧?脸红一下也很正常吧咩?”

  绵羊说的理直气壮——可盯着羊头傻看的槐枫却难免要寻思为毛羊说话的时候不看我要把头扭到一边?

  然后槐枫的手不小心触到了某个奇怪。

  然后绵羊“咩”地一声,剧烈地颤抖了。

  然后槐枫忽然领悟到绵羊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空气里就溢满了暧昧的元素。

  “咳,那个啥,我去……饭堂拿饭回来!”

  最后是槐枫当机立断把绵羊往被子里一塞落荒而逃。

  “要青菜咩!”

  绵羊很配合地立刻缩进了被窝里冲他挥蹄子。

  房门关上的时候两个人都舒了一口气:还好是绵羊。——没有人注意,如果是人类形态的话,刚刚那一连串糟糕(?)的事情或许根本不会发生,嗯。

  槐枫提着饭盒走回院子里,发现才修好不久的房门倒在地上,房间里传出不高不低的争吵声。

  “不好!”

  槐枫想到楚云的形态,万般后悔把它单独留在房间里——虽说松派的保安工作相对严谨,但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在武会前剑客居所被集体袭击的事件所以……

  不及细想,槐枫冲进门——踏过门槛他就后悔了:房间里的气氛相当凝重,以及,诡异。

  房间里很黑,没有开灯。

  正中站着一个人,或许因为激动,站姿显得少许有点不太人类——他的对面,楚云的床上,绵羊完全炸毛了,被子地下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拧着眉龇着牙,喉里发出一种不应该属于草食动物的威胁性喉音,并不尖锐的角一下一下地磨着床单:“我叫你把我弄回来你听到咩!?”

  ——如果这个动作放在一个肉食性动物身上,绝对足以让人退却;即便是一个足大型的草食性动物,如羚羊犀牛之属,也能令人恐惧;然而可惜的是,楚云的本体只是一只袖珍绵羊,而且还有一半以上藏在被子里。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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