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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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 第3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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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终于大功告成,李亦杰将真气流转一番,丹田中升起一股热乎乎的气息,盘绕一圈后,重新降下,收转自如。经几日来的艰苦,终于有了回报,以后也再不会为时不时躁动的气息发愁,怎不令人喜极!与南宫雪两人相互庆贺过数遍。但他心里还搁着一块心病,如不能尽早取回七煞,毕竟是放心不下。时常忧心忡忡,道:“雪儿,索命斩还在江冽尘手里,我……”南宫雪道:“我知道,待你练好武功,咱们早晚是要从这山洞里离开的。可也不知为何,心下总有些舍不得……”李亦杰叹了口气,道:“很正常的,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陡然离开,谁的心里都不好受。如果可以,我倒也想与你在这洞中隐居,与世无争,逍遥快活。可惜外头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那些……都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希望你能理解。”

南宫雪应道:“不错,我自然是理解你。身为堂堂武林盟主,整日窝在山洞里,还成什么样子?你自然还有理想、抱负。并非我有意泼你冷水,可是,你知道出口在哪儿么?”

李亦杰尴尬一笑,道:“这位前辈修那座石壁遮掩尸体的事儿,倒是给了我很大启发。或许真正的出口,恰恰也是隐藏在某处墙壁之后,让咱们都上自己眼睛的一个当。”环顾四周,似乎每一处洞壁,都有可能处于怀疑之列。最终随便寻定一处方位,双掌并击。只听得轰隆一声,响逾数里,那墙上土石一块块散落下来,通路一望无际,同时也全给石头埋了。

南宫雪乍舌道:“这……这……”刚才洞壁垮塌虽只一瞬间,却仍能见去路幽深难侧,向远处不断延展。李亦杰也惊愕于自己竟有这等功力,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讷讷道:“我……只是随便一推啊。怎么就会……”南宫雪最在意的还是李亦杰的身子,道:“师兄,功力蔓延如此之远,想必是大耗内力。你……没什么不适罢?”李亦杰抬起双手,有些陌生的望了望掌心,又在双臂自上而下的敲打一番,耸耸肩笑道:“没什么呀!雪儿,你别担心,我现在可连一点疲累感也无,体内还是感到真气充沛的很。”南宫雪欣慰一笑,道:“那就好,我也放心啦。师兄,看来那壁上心法并无夸大,的确就是魔教功夫的克星。而你如今身兼四家内功所长,或许正因这场因缘,得能成就一番绝世功业呢!”李亦杰笑道:“这么说,是江冽尘将我困在这洞中,我才能阴差阳错的练成神功,还一并治好了困扰多年的内伤。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他?”南宫雪随着他说笑,道:“是啊,咱们正派子弟以仁义为本,向来知恩自当图报。”李亦杰笑道:“可惜我实在有点没良心,他这样帮我,我还要去摧毁他的基业,算不算恩将仇报啊?哈哈!”

陆黔一见那劈开通道的架势,就知自己现在是远远不及。以他功力,只怕连以双掌轰塌一面墙壁都还办不到。妒忌得两眼发红,嘴上就冷嘲热讽起来:“李兄,用得着这样么?我们都知道你一得真传,神力惊人,但也没必要这个炫耀法,拿自绝生路来冒险。”李亦杰听他提及此事,心头的确有愧,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道:“我不是炫耀,的确是无意之中……”陆黔冷笑道:“无意之中,办得到我有意之中尽全力也办不到的事,这可比炫耀更气人。”李亦杰无话可说,嘿嘿干笑两声,道:“那现在怎么办好?总不见得将石头一块块搬开了?只怕边角与墙壁塞得严实,没那么易办。”陆黔道:“搬啊!否则还想怎样?除非你有本事再将石头炸成粉末。我看还是趁着有些力气先动手,等到时候想搬也搬不动,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李亦杰笑道:“是啊,你不说我倒忘了。真饿得慌,等出去以后就打几只野味,好好饱餐一顿,填填我的肚子老兄。”陆黔冷笑道:“学成了高强武功,单用来打野味,真叫糟蹋。”

李亦杰不再理会他奚落,刚要去搬石头,犹豫了一下,重又退回。缓缓走到那具尸骨旁,双膝着地,竟就直挺挺的跪在她面前,道:“前辈,多谢您倾囊传授,大恩大德,永不敢忘。您尽管放心,就算不是受您托付,我也定要灭了那为祸世间的魔教。如今各地分舵已然收归朝廷,总舵一众妖人尽剿,贼窟已毁,只剩下现任教主江冽尘尚自存活行恶。或许他是个比您那仇家还疯狂的魔头。前任教主不过是想一统江湖,再至拿下京城,坐上皇位,野心终是有限。而那七煞魔鬼却是一心想做世间至尊,甚至不惜化身为魔。既为您遗愿,也为天下苍生,更为了我和他的一点私仇,(嘿嘿,前辈可别嘲笑我没志气)晚辈也定当诛灭首恶,还天下一个安宁。望您在地下,也能瞑目。”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咚咚有声。

第二十九章

南宫雪心下感动,也随着跪了下来,道:“前辈,是您留下的武功,救了我师兄一条命,倾尽举世赞美,也不足表小女满心感激于万一。但愿您在地下,能与那位孟郎重逢,永结同心。小女每年凡得闲暇,都会来此地祭拜,愿您在那边平安喜乐。”说着也俯地磕头。

李亦杰又道:“前辈,晚辈还有件事想麻烦您。这山洞千回百转,不知何处才是出路。恳请前辈指点。”又磕几个头后,抬起头向那端坐的骷髅张望,想寻出些不同来。记起古墓中的石像,忙转头去看她手势,这一看却是失望,那骷髅双手拢在胸前,已经腐烂得只剩几根白骨,瞧不出什么形状了。看来她就算留有线索,也未藏在手上。

正一筹莫展,南宫雪道:“师兄,咱们来安葬了前辈,让她入土为安罢。”捡起地上几串首饰,在指间轻轻抚摸,指尖便是一阵清凉触感,材质光滑,极是舒心。叹道:“这真是好看,几乎没有几个女子,会面对这些首饰而不动心。”李亦杰道:“或许就是魔教前任教主抢了她去,那以后给她佩戴的。她逃跑时匆忙,连首饰也来不及摘。沿途又不敢丢弃,就怕会留下线索。可到她死时,还是念着她的心上人,对那老魔头送的东西,就算再精美也不愿戴在身上。哎,也真难为她了。”程嘉璇也走了过来,双手捧起珠宝,哗啦哗啦的把玩着,轻声自语道:“看来那位前任教主还是真心喜欢她,就可惜她不领情,哎,以前那情郎有什么好?如果是……他……也能送给我这些珠宝,我开心还来不及,岂有不要之理?他俩是郎有心,妾无欢。我……我和他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苦笑了两声,强打起精神,道:“咱们把首饰再给她戴上,好不好?那前教主待她很好啊,可她活着的时候不知回报,现在死了,到底要让她接受一回。总是让人家白白付出,该有多可怜。”她说这话,一半是如爱慕江冽尘般欣赏那前教主,不忍他所爱无果。另一半却是将他与自己划归一类,也就自然希望,受到全心讨好的那人能领受这份好意。

南宫雪道:“不成,这位前辈既然亲手扔掉了首饰,就说明她一点儿也不稀罕。就算她……已不在人世,可她的灵魂还在看着,我们怎能违逆她心愿?那才成了真正的恩将仇报。”说着轻轻抬起手,想将那骷髅扶起。手指才触到她肩,忽然就如戳进了沙堆中似的,立即透出个洞眼,而孔洞中一大绺细沙般的白灰洒了下来。

南宫雪吓了一跳,不敢再碰她遗骨,道:“这是怎么……回事?”陆黔冷眼旁观,这时说道:“我想她既然是那老魔头的情人,死了也没多少年头,这洞中阴冷,照理说是不该这么快腐烂成白骨。或许是她将心法及遗书通篇刻完之后,就服下了一种烈性毒药,能将尸体催朽成这副惨象。”程嘉璇道:“是不是……她觉得自己身子已经脏了,所以宁可彻底毁掉这具皮囊?”此事众人本都料想得到,但听她如此直白说出,还是感到心里不大舒服,好像吞下了什么脏东西。

陆黔见气氛太过尴尬,有意打趣道:“别说得那么难听。行了,咱们不妨来猜猜,她那个负心汉孟郎到底姓甚名谁?嘿嘿,该不会就是你们那个师父孟安英罢?他那个样子,我还真想不出年轻时能有多么英俊,竟能令一个连魔教教主都动心的女子爱得他死去活来。”李亦杰怒道:“你胡说!怎能是我师父?”南宫雪则怒道:“胡说!谁说他是负心汉了?”两人一听旁人辱及恩师,同时大怒,但男女有别,所怒的关键却也是各自不同。

陆黔笑道:“别动这么大肝火,我只是说说而已,好,就算他不是孟老儿,可负心汉的罪名还是跑不了的。他还不够负心?这位前辈这么爱他,被老魔头掳走也非她所愿,只不过是被玷污了清白,那男人就不要她了,他看重处子之身,倒比看人家对他的感情还更重些。如果是我,只要她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到我身边,我就谢天谢地,立马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她当老婆。”

南宫雪气得满脸通红,道:“闭上你的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是那人的错。女人都最重贞节,等真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希望能把自己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交给他。如果先失身他人,不管有意无意,总之是有愧于情郎,自忖卑微,无颜再相见。若是不走,日后即便有幸结为夫妇,平常相处时,就算嘴上不说,心里总会有阴影,任凭空口白话,承诺再多也没用,谁又能管得了深心念头呢?与其如此,等到两人相对无言,在周而复始的柴米油盐中磨灭了最初的爱,还不如在感情尚存时就离开,至少留下了一份美好的回忆。长痛不如短痛,他也总能找到另一个心爱的女人,再去过安生日子。女人心爱着他,只希望他幸福就好,绝不能容忍为己之故,让他在外头受人戳脊梁骨,回家后还要装出笑脸来安慰自己。她不能让他受这样的屈辱,宁愿一切痛苦都由自身担负。不是那孟郎嫌弃她,是她自觉已经没资格爱他。我敢担保,要不是她自行选择离开,而回到孟郎身边,他是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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