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家 作者:[美] 伊丽莎白·科斯托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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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家 作者:[美] 伊丽莎白·科斯托娃-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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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在这里为你们翻译过来了。”
  图尔古特从活页夹中拿出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这封信里提到的早先的另一封信不在这本集子里,可惜,天知道它还存在不存在,很可能已经不在了。要是在的话,我的朋友塞利姆早就把它找出来了。”
  他清清嗓子念道:“致无比尊敬的鲁梅里·卡迪亚斯克——”他停下来,“您知道,这是巴尔干地区的最高武官。”
  “我不知道。”
  不过他点点头,继续,“阁下,我已经对您要求的事情作了进一步的调查。对于我们已经说好的数额,有些修士非常合作。我亲自去查看了墓地。他们早先向我所作的报告完全正确。他们没有向我提出进一步的解释,只重复他们的恐慌。我在斯纳戈夫留下两个卫兵,密切注意任何可疑的行动。奇怪的是,这里没有瘟疫的报告。以安拉的名义,为您效劳。”
  “落款呢?”我问道。我的心在狂跳。
  “没有落款。塞利姆认为可能给撕掉了,也许是无意的,也许是为了保护写信人的隐私。”
  “也许一开始就不打算落款,为了保密,”我提出这个想法,“集子里再没有其他的信提到这件事了吗?”
  “没有。这是残片。不过鲁梅里?卡迪亚斯克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所以这肯定是件大事。过后,我们在我朋友的其他书籍和资料里查了很久,也没发现任何与此有关的东西。他告诉我,就他记得,他还从未见过其他任何关于伊斯坦布尔的历史文献中提到斯纳戈夫。几年前,他才读过这些信——是我告诉他的,德拉库拉有可能被他的部下埋在这里。”
  “我的天,”我说,想的不是阿克索先生有可能在别处看到过斯纳戈夫这个词,而是这个词意味着伊斯坦布尔、我们周围的一切和遥远的罗马尼亚之间存在着某种诱人的联系。
  “是啊,”图尔古特笑得很欢快,好像我们在讨论早餐吃什么,“巴尔干的公共检查官非常担忧发生在伊斯坦布尔这里的某件事,担忧到要派一个人到斯纳戈夫去查看德拉库拉的坟。”
  “不过,见鬼,他们发现了什么?”我一拳捶在椅子的扶手上,“那里的神父报告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害怕?”
  “这也正是我感到迷惑的地方,”图尔古特肯定地告诉我,“如果弗拉德·德拉库拉静静地躺在那里安息,他们为什么远在千里之外的伊斯坦布尔还要操心他呢?如果弗拉德的墓的确在斯纳戈夫,而且一直在,那么这些地图为什么与那个地区不吻合?”
  我只能对他提问的精确度表示敬意,“还有一件事,”我说,“您是否认为德拉库拉的确有可能埋在伊斯坦布尔这里?这样不就可以解释穆罕默德死后仍担心他,也可以解释从那时开始的吸血鬼现象了吗?”
  图尔古特双手在身前一拍,一根硕大的手指顶住下巴,“这是个重要的问题。我们需要帮助,也许我的朋友塞利姆能帮助我们。”
  我们坐在旅馆阴暗的大厅里,沉默地对望着。
  图尔古特回过神来,“很清楚,我们必须进一步进行搜索。塞利姆说等你们一准备好,他就带我们去档案馆。他了解十五世纪伊斯坦布尔的各种资料,我们一起去看。我打算打电话给艾罗赞先生,他肯定乐意在开馆前把所有这些资料拿给我们看。他住在档案馆附近,可以在塞利姆赶回去上班前给我们开门。罗西小姐呢?她起床了吗?”
  这番话让我脑子乱成一团,不知先回答哪个问题。图尔古特提起他的档案馆朋友突然让我想起了我的图书馆敌人。不过他问起海伦,这提醒了我,我让她独自待得太久了。她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露面?
  图尔古特还在说,“所以塞利姆——您知道,他从不睡觉——啊,他来了!”
  旅馆的门铃响了,一个瘦个子走进来,在身后关上门。我以为会见到一个穿着礼服、令人敬畏的老人,没想到塞利姆·阿克索年轻而单薄,穿着皱巴巴、过于宽松的裤子和白衬衫。我们直到握手时,我才认出那双绿眼睛和瘦长的鼻子。我以前见过这张脸,现在它近在咫尺。又过了一会儿,我想起一只瘦瘦的手递给我一本莎士比亚。他是集市上那个开小书店的。
  “我们已经见过了!”我嚷起来,他同时也叫了起来,我觉得那是土耳其语和英语的混合。
  图尔古特看看我,只是说了一句“真是巧。”
  我在楼梯上和海伦撞了个满怀——实际上,我是三步并作一步奔上楼的。她抓住栏杆,差点儿滚下楼梯,“哎哟!”她生气地说,“你到底在干什么呀?”她揉着胳膊肘,而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摸她的黑衣服和她那结实的肩膀,她的肩膀紧靠在我胳膊上。
  “来找你,”我说,“对不起——你伤着了吗?”
  “我很好,”她温和地对我说,“我刚才有了些想法。博拉教授还有多久到?”
  “他已经到了,”我向她报告。

  我们匆匆出了门。
  我希望在路上能让图尔古特拖后一点儿,这样我可以悄悄告诉他,那个邪恶的图书管理员从美国来到了这里。我想我不能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说这件事,特别是图尔古特说这个人并不赞同追踪吸血鬼。可是,我们已经走完一条街区了,图尔古特和海伦谈得还很起劲。我看到她向他露出她难得的微笑,知道自己不得不把应该马上告诉他的情况憋在心里,我愈加难受。
  我们发现档案馆的外门没锁——图尔古特为海伦把住里面的门,她大步进到阴暗而安静的大厅里。
  我听到她倒吸一口冷气,看到她猛地刹住脚步,我什么也没看见,但已经感到有东西令我毛骨悚然,而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我粗鲁地冲过教授,来到海伦身边。
  正在等着我们的图书管理员一动不动地站在屋子中央,我们进来时,他似乎要急切地转过脸来。不过,他不像我们期待的那么友好,他脸色苍白,像是血给抽干了——真像。
  这不是图尔古特的那位图书馆朋友,而是我们的那一位!
  我还没来得及向前跨到海伦和那个吸血鬼之间,她已经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枪,朝他射击。


第三十五章
 
  图书管理员踉跄着,朝我们扔来一本书。海伦上前一步,以一种极其惊人的平稳又开了一枪。接着,那家伙的古怪反应又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管理员胸口下的衣服显出了黑色的斑块,他却没有痛苦地去揪住伤口。第二枪打中了他的肩膀;他已经跑起来了,撞到了大厅后部的书架上。
  “门!”图尔古特在我身后大吼,“那里有扇门!”
  图尔古特冲向门,我紧跟在后,可门关得死死的。等我们终于打开时,那家伙已经无影无踪。
  “小姐,我佩服你做出了努力,”图尔古特说,“不过要杀一个死人,没用。”
  “您是怎么知道的?”我吃惊地问。
  “我了解那张脸的表情,那是僵尸的表情,我以前见过。”
  “不过你们自己看得出来,我决定开枪是对的。这样挨枪子儿,一个普通人肯定会受重伤。”海伦叹了口气。
  “你一直带着枪吗?”我问海伦。
  “哦,是的。我一旦有某种——不安——的感觉,我总是带着枪。”
  突然,图尔古特大叫一声,使劲捶自己的额头,“我的朋友!”我们全都瞪着他,“我的朋友——艾罗赞!我把他给忘了。”
  我们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四下寻找,最终在书架间找到了他。
  艾罗赞先生四肢张开,仰面躺在这堆零乱的东西中间,脑袋歪向一边,在松弛而白皙的肌肉里,有个深深的伤口。
  “他受感染了,”海伦平静地说,她转向图尔古特,“我们昨天在这里时,您没看到他有任何这样的症状吧?”
  他摇摇头,“他很正常。”
  “嗯,那好。”她伸手到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粒蒜头,放在图书管理员的胸口上。她又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一把小小的银刀。
  这次图尔古特举起手,温和地制止她,“不,不,”他说,“我们有自己的驱邪方法。”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串木珠,碰了碰艾罗赞先生的嘴唇,管理员面露痛苦的表情,似乎不由自主地感到厌恶,他扭动着,蜷缩着,看上去很可怕,不过没一会儿,他就睁开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艾罗赞先生坐起来,四下张望,摸着自己的脖子,好像那里疼。
  艾罗赞先生说,今天早上很早的时候,有个陌生人来到他的公寓,那人威胁他,要他为他开档案馆。今早我打电话给他时,那个吸血鬼就在他身边,但他不敢告诉我们。那人知道是谁打电话后,说他们马上去档案馆,艾罗赞先生不敢不从。他们来到这里,那人让他打开盒子。盒子一打开,那个恶魔就跳到他身上,把他摁倒在地。
  图尔古特悲哀地摇摇头。
  艾罗赞先生突然抓住图尔古特的胳膊,急急地说了一大串土耳其语,似乎在恳求他什么。
  图尔古特沉默了一会儿,握住他朋友的手,把念珠塞到他手里,平静地回答了他,“他说,他知道只要再被这恶魔咬上两次,那他自己也会变成恶魔。他问我,这是否意味着,我要亲手杀死他。”
  图尔古特掉过头去,我想我看到他眼里闪烁的泪花。
  塞利姆·阿克索跟在我们后面,对图尔古特说了什么。
  图尔古特点点头,“我们先得清理这些文献,看看它们受到了什么损坏。最重要的是,我们得为我们的朋友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而且,阿克索先生想在其他人到来之前给我们看看档案里的一些东西。”
  我马上开始收拾散落的文献,我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地图原件不见了,”我郁闷地报告道。
  我们在书堆里找,但那幅像长尾龙的地形图不翼而飞。
  除了丢失这一宝贝带来的沮丧,我还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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