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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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伤-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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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过戒指,无论任何一种质地,麦禧收得坦然,不见得过分喜悦也没失望,好象见惯不惊。

无论麦禧的存在对婚姻多么无害,现在,到了该结束的时候,而且是必须,游戏最终只能是游戏,为它打翻了生活的从容,没丝毫意义。

4。亡羊之后无处补牢第二天,罗阁买了一串相同的项链,为慎密起见,把购物小票扔进了商场门口的垃圾箱。

晚上,把项链戴在桑屏脖子上,桑屏捻着项链看了一会,侧脸说:“真漂亮。”

他合在桑屏肩上的手,用了用力。

早晨,那串项链被很随便地扔在洗手盆上,罗阁拎在手里,感觉它像极了昭然若揭的暗示,逼仄而来。

罗阁的心情糟糕透了,慌乱透了。

没捱到中午下班,罗阁出了办公室,在车上打电话告诉麦禧,正在去她家的路上。以往约会大都利用午休时间,其中一个打电话告诉另一个自己正在路上,另一个就会跑过来。那时,他常常想:偷欢这个词,用在自己和麦禧身上,再恰当不过。麦禧还没回来。

罗阁站在客厅里失神,真也罢假也罢,曾经有过的快乐即将不再,让他生出类似繁华褪尽的黯然凄清。

即便仅是游戏,不声不响离局,有点很不男人的卑鄙,这一次,罗阁要告诉麦禧,游戏到了必须散场的时候。

当麦禧扑进怀里时,罗阁虚脱地拥抱了一下,拥着她坐在沙发里:“麦禧,你听我说……”

麦禧看着他,满当当的无助在眼里弥漫,泪水飞快落下来:“知道了,但是,我不答应。”

原以为麦禧最多落寞伤感一会,不会在分手上纠缠,她出乎意料的反应,让罗阁一下子乱了手脚:“麦禧,你也明白我们之间……再者,不是早就说过吗?”

倒进罗阁怀里的麦禧,像明白了自己即将被遗弃的孩子,她边哭边说多么爱他,从一开始就爱,因为懂得已婚男人对艳遇怀着窃窃的渴望又怕被缠上,她只能编造一个不爱的谎言,留住他的身体,再慢慢抓过他的心……

罗阁听了,内心虚弱地挣扎在感动与恐慌中,最终,瞬间的感动敌不过现实。罗阁狠下心,决绝地逃出了麦禧的泪水围困。

一个下午,麦禧不停发短信,罗阁心怀内疚地回短信,当他发现越回越是纠缠不清时,身心俱惫地关掉了手机。

麦禧不屈不挠地打通办公室座机,被罗阁哼哼哈哈的应付彻底惹恼:“罗阁,如果你不愿由自己提出离婚,那么,我让你太太提!”

“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我不想……”

没容罗阁说完,麦禧利落地收线,握着话筒的罗阁,刹那间手脚冰凉。

下班后,罗阁失魂落魄,回想麦禧的种种态度,忽然感觉自己简直是幼稚到可笑,怎么从没想过,在熙熙攘攘的现实世界,自己不过是一前途略微看好的副处,相貌气质还算体面,过着不足以招惹美女青睐的小康生活,如果不是因为爱,麦禧凭什么会为自己挥霍一年青春?

一想到自己曾毫不设防地和麦禧聊起桑屏,事到如今,都已覆水难收,如果她存心想找桑屏,易如反掌,让罗阁悔死了。

5。爱情有个混蛋逻辑
罗阁踟躇了很久,还是开了门,炊香从厨房飘出来,桑屏正在烧菜,一切如旧的平静温暖,罗阁轻轻吁了口气。罗阁从背后轻轻揽住桑屏柔软的腰,六年了,从未对这个女子有过厌倦,想到极有可能会因自己没管住身体而失去,心就慌乱得不成样子。

桑屏侧过头看了他一下,笑,别过脸,继续做菜,神态波澜不惊。

晚饭后,桑屏洗净盘碗,坐在罗阁身边,拿过遥控器换频道,然后看着屏幕说:“罗阁,一个叫麦禧的女孩给我打电话了。”

轰然一声,响在罗阁心里,方寸尽失地讷讷着,一时说不出话。

“其实,早在看见那张购物小票时我就想到了,你错在不该将错就错,解释项链是送给我的,如果是给我制造的惊喜,它不会是一条项链。”桑屏的声音平静而从容,预料中的愤怒甚至声泪俱下,她没有。

有一种平静是哀莫大于心死,桑屏越是平静越是让罗阁发慌,他喃喃着垂下头:“桑屏,我一时没管住自己,你听我……”桑屏笑了一下,眼泪刷地落下来:“不必了,今天,我想通了一个很混蛋的逻辑,骗是因为爱,爱都不爱了,谁还屑于劳心费力骗下去?如果你爱她,跟我摊牌的是你而不会是她。”

一夜,相对无眠,罗阁把黑夜忏悔成早晨,末了,桑屏哭着告诉罗阁,她设想了分开和忍受他的背叛,前者比后者更让心痛,所以,她要后者。昨天她平静地烧菜做饭,是做给他看的态度,只要他还爱自己,温暖平静的生活依然会继续。罗阁望着她,一字一顿:“桑屏,这样的蠢事永远不会有了,我不会让这件事再伤到你。”

6。无处可逃

麦禧远非罗阁所想的简单,手机关掉了,她打办公室座机,众目睽睽之下,罗阁不能不接,接了,紧紧握着话筒,惟恐她无止无休的哭泣漏进别人的耳朵。

下班时,麦禧哀怨无助的脸,会腾然间从某个拐角处闪出来,一声不响地走到罗阁面前,一声不响地流泪,而罗阁,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拽着她,隐没在同僚的视线之外,在隐蔽的角落里,罗阁感觉自己狼狈透了,毕竟相处一年多,麦禧的秉性多少还是明了一些的,现在,她没闯进办公楼当众哭泣给他难堪,只因还有一丝希冀,残存在心里。

为避免这份狼狈扩散进机关办公楼,罗阁只能咬着不敢发作的愤怒,和她虚虚周旋。

那段日子,罗阁像一只被凶狼追逐着的山羊,疲于奔命,无处躲藏。

在家里,桑屏和他相对无语,常常是一开口,话音未出,泪水先落。黯然的内疚浮在罗阁眼里,桑屏遭受的煎熬不比自己少,这点不需要她说什么,罗阁是明了的,经历一场荒唐游戏自己收获了狼狈,无辜的桑屏收获伤害。

早晨,看着桑屏枕过的地方,湿漉漉一片,罗阁恨死了自己。

在罗阁心里,和麦禧一年的情分,已被愤恨积压得荡然无存。

7。阴错阳差

罗阁想:在刀尖上行走的生活,必须结束了,心情陷落在被疯狂围歼中的感觉,糟糕透了。

罗阁的心蹦跳得像一只逃命的兔子,摸进麦禧居住的公寓。

每晚上十点之前,麦禧雷打不动地在健身俱乐部健身,她曾说过,喝掉一瓶矿泉水补充水分,是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开过封的矿泉水箱子,在客厅一侧,麦禧总是极有顺序地从第一排右侧第一瓶喝起。

把白色的粉末倒向矿泉水瓶子时,手在抖,好半天才对准瓶口,涔涔冷汗,从每个毛孔钻出来,湿透的衬衣粘在身上。旋上瓶盖,罗阁已是手脚瘫软,边抹拭自己曾留下的痕迹边自语:“麦禧,你步步进逼,我没办法了,如果由我选择结局,这样是我能选的唯一。”

几乎是一路逛奔着回家,依在门上平定喘息,然后,罗阁听见巨大的心跳声,回响在房子里。

桑屏不在家,此刻,罗阁是多么地需要桑屏,她是他唯一的偎依,这个他爱也爱他的女子,在被伤过之后,他不能再害她了,刚做过的一切,他永远不会告诉她,因为,不想万一事发后她成为无辜的合谋者。

心跳平缓下来时,给桑屏打手机:“你在哪?”

桑屏轻笑一下:“我在外面走走,散散心。”

罗阁笑得虚脱:“早些回来,我爱你。”

“我也是的……”

收线后,有些昏昏然,直到被尖利的电话吵醒,很惊恐的声音,是麦禧的:“罗阁,你快来……”

环顾四周,桑屏没回来,突兀的不祥一下子抓住罗阁,从出门,到进麦禧家,几乎一路跌撞,明晃晃的灯光下,麦禧抖成一团,他的桑屏,脸色苍白而宁静,歪歪地斜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攥着矿泉水瓶子,另一只手捏着钥匙,罗阁拿过来,看啊看的,努力地想啊想,桑屏是什么时候偷配了麦禧房门钥匙的?它一直挂在自己腰上的,混迹在众多钥匙中,怎么会呢?想着想着,思维苍白了。

麦禧凑过来,怯怯问:“她怎么会想到死呢?还要到我家自杀……”

罗阁没答,坐在桑屏身边,抬眼,木讷问:“有烟吗?”

茶几上有一包女士香烟,麦禧抽出一根塞到罗阁嘴里,给他点上,罗阁盯着袅袅的烟圈在细细的香烟上飘荡,然后,缓缓的,微笑在唇上荡漾开来,当心脏剧痛着抽搐了一下时,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他知道的,桑屏在紧张到慌乱时,习惯大口大口地喝水。

她在麦禧的公寓里大口大口地喝水,因为,她把实验室的氰化物放进了这支香烟。

他们是如此地相爱,如此地心有灵犀,却又是如此巧合地同工异曲。

8。杂音

麦禧面前的烟灰缸里挤满了烟蒂,整个说哈途中,她在不间断抽烟,似是要用尼古丁将自己毒死了事,贝可心里有点难过,但,没有阻拦,人在心情灰到绝地时,会有恨不能把自己灭了的念头,只要不伤及生命,适当自虐来发泄一下绝望要比憋在心里,好得多。

麦禧掐掉了最后一支烟,惨然一笑:“罗阁和我摊牌时说过,那是他陪我抽的最后一支烟,我真的成了他命中最后一支烟,这细节,你们可以认为是假想推断,可以推翻,你们可以认为是我谋杀了他们,我绝无怨言,事实确实如此,我杀了他们,用我一个人的爱情,用我的自私。”

事实证明,麦禧的推断是正确的,在她家的矿泉水瓶子以及香烟盒上都替出了罗阁与桑屏的指纹,而且,在桑屏的包内,有一个残余着氰化物的小袋子。

麦禧终还是无罪者,贝可陪她回家,一路上,她没有话,麦禧也是无话,在走过一条老街时,她忽然停下来,指了一壁老墙的绿色台藓说:“它们,看上去是多么的生机昂然,却不过是台藓而已,阳光一照就顿萎了,就像我认为的爱情,我曾经认为我们会成为经典的传奇,却不曾导致了一场别人的绝唱,而我,不过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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