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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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月传奇-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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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是首罗天,这里是人间啊,不一样的。”

“那我该怎么办好?”

秦弓听得罗漪软语问他,心中一阵欢喜,拍了拍胸道:“你以后乖乖的跟着我就是了,不要自己一个人胡乱跑。”

罗漪点了点头,微笑的看着秦弓道:“嗯,我听你的就是了。”

秦弓忽觉心头一阵乱跳,好一阵才平息下来。耳听得罗漪道:“你吃好了么?带我去玩好不好?我刚才看见有个老大的城池,里面好多人在忙乎,好象很好玩。”

“城池?哪里啊?”秦弓随口问道。

“不是很远吧,大概你吃两顿早饭的时候就可以到了。”

秦弓心中寻思道,“这附近好象没有什么大城啊,这丫头又犯什么毛病了不成?”想得一想,问道:“你是怎么去的?”

“飞啊,不然怎么去?”

秦弓不由得大摇其头。罗漪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乱晃道:“走吧,走吧,我们去那里看看。”

秦弓想道:“反正左右无事,虽然说要去看看大哥,不过也不急这一时。”当下道:“好吧,不过你要听我话,不然不带你去。”

罗漪连忙大点其头。

秦弓收拾得一阵,又翻箱捣柜的找了些银两,自忖够用了,这才带着罗漪出了门。他站在门口看得一阵,找了把锁将大门锁住,心想:“也许要有一阵才会回来了吧?”

看着这个自己在此长大的屋子,秦弓心中微微掠过一丝感叹,不过感慨之情稍纵即逝。想到可以自由的在外游历晃荡,那是何等的新鲜快意,更何况还有罗漪这等人儿陪伴在身边。他道得声“走!”携着罗漪大步而去。

两人无牵无挂,一路游山玩水,倒也逍遥。罗漪见什么都觉得数分新鲜,秦弓虽在乡间长大,却也随着村里的学究念过一阵子书,听蓼莪说过些故事,自是在罗漪面前摆出副师长的架子来。只是自己也是第一次出远门,许多东西一知半解,万一罗漪问到自己不知道的,他就胡说八道、牵强附会一番蒙混而过。少男少女结伴而行,自有无数的乐趣在其间。

两人遇得人烟稀少处便蹑空而行,若见得城镇便缓缓而行。这一日已到得杭州城中。这杭州竟是与前些日子所行经的城市大不相同。

现下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天下一片纷乱。纵如扬州、金陵这般昔日繁华之地也不免透出些凄惶来。而这杭州,是镇海节度使钱镠所辖之地。此人大有些手段,先抗住了黄巢兵马,后平定了董昌叛乱,当今天子对其也刮目相待,赐以铁券诰命。他更将个杭州一带治理得颇为出色,尽显一派太平景象。时人皆尊其为“钱王”。

秦弓、罗漪二人在白堤缓缓而行。只见两边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山色空蒙,青黛含翠。宛若人间仙境。

“山名天竺堆青黛,湖号西子泻绿油。”秦弓有心卖弄,随口道了两句诗,“据说这杭州的西湖,是三十三仞利天上的明珠所化,景色自是非同一般。”顿了顿,又道,“杭州还有个钱塘江,据说那江潮雄伟非凡,号称天下四绝之一,煞是好看。”

罗漪听得出神,正待细细问来,忽听得旁边有人大声喝道:“胡说八道,那江潮也不知害死多少人了,又有什么好的?”

秦弓转头望去,却见一少年站在身后,长得甚是俊朗,却是横眉怒目,斥道:“你好不晓事,如那等害民的祸根也可当作风景赏玩不成?”

秦弓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一拱手道:“这位兄台说得是,在下第一次到得杭州,不免不知情由,望兄台莫怪。”

那少年见他言语谦逊,愣得一愣道:“听你口音确不是本地人,倒是我卤莽了。”连忙回得一揖,转身便走。

秦弓却叫道:“兄台慢走,小弟还有一事相问。”

“哦?”少年停住脚步道,“你想问什么?”

“那钱江潮到底如何个害人法?”

少年转身细细的打量了两人一番,只觉两人与自己年龄相仿,女的美艳非凡,男的气宇轩昂,不由暗暗喝彩了一声。心中顿萌结交之意。当下说道:“这钱江潮早先还算好,每年八月十八才潮水比平时大些,也只到六和塔下的小山便止。这些时日却像发了疯似的,一日两涨,将六和塔都淹没大半。潮水来时,不免戕害了无数农田和百姓性命。也算是我们杭州一害了。”说罢摇头长叹。

“不可以造个堤岸将江水拦住么?”罗漪道,“我想不是很难啊。”

少年摇头道:“姑娘所言我们又怎么会想不到呢?只是潮水厉害,堤岸刚起就被冲塌了,又有人传言说是潮神作恶,一时人心惶惶,哎……”说到后来,他双眉紧锁,一脸愁云。

秦弓看此人打扮,锦衣华服,宛若王孙公子,说到百姓之事却宛若己事,又见他身后十步之遥有十数人,似是游客模样,却不时朝这里打量察看,显是在保护此人安全,忖此人来头不小。当下说道:“若只是江潮高低,恐怕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如果真是有个什么潮神之类的,说不定还真可以帮你们除却一害。”

“哦?”少年显然不甚相信。

秦弓一本正经道:“不妨直说吧,我们乃是学道之人,要抓两个鬼怪或者和神仙商讨一番可是我们的本行。”说着朝罗漪使了个眼色。

罗漪领会,轻轻一纵身,将双脚离地半尺有余,虚空而立。虽不致惊扰了旁人,这少年却看得一清二楚。

秦弓将双手在空中一阵乱画,口中念念有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念些什么。待得做尽了吓唬人的模样,方才将手一张,只见掌中赫然立着一丛青色的火焰。

少年看得目瞪口呆,过得一阵方才缓过神来,喜道:“若真是如此,说不定钱江真的便可治了!”

罗漪偷偷的掐了秦弓一把道:“你搞什么鬼?”

秦弓“哎呀”大叫一声。吓得罗漪连忙缩手。

少年一愣道:“出什么事了?”

秦弓嘻嘻一笑道:“没事、没事。”

少年哦得一声,道:“在下钱元瓘,还未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秦弓遂将两人姓名说了,又道:“不知道钱兄与钱王怎么称呼?”

钱元瓘一笑道:“秦兄果然是聪明之人,钱王正是家父。两位不如这就随我进宫见过家父如何?”

秦弓道:“正有此意,还请带路。”

进得钱府,钱元瓘让两人在偏厅稍歇,自去禀报钱王。

待钱元瓘去远,罗漪忙问道:“你搞什么鬼啊?难道真的要去和潮神商讨?”

秦弓笑道:“大小姐没有听见钱公子说到百姓疾苦么?我们做得这事也算是积德啊。”

罗漪哼了声道:“平日里也不见你怎么忧国忧民啊,成日价作弄人也算积德么?”

“作弄你大概也能算是积德吧?”秦弓见罗漪又将脸板起来,连忙说道,“我们在外玩了很久了,带出来的一点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难道要咱们去讨饭不成?就算我做得,公主你万金之躯也做不得啊。”

罗漪听着“万金之躯”隐约觉得有些刺耳,看他眉眼间似有数分揶揄,却知他说的是实,倒也无可辩驳,只得又哼了一声,也便作罢。

秦弓复道:“若是真可治好了潮水,不但可以帮助当地老百姓,也可大大的帮助一下我们的钱袋子啊。”

“就你鬼点子多!”罗漪道,“不要搞砸了才好。”

“要真是治不了江潮,大不了拍屁股跑掉就是了。”秦弓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有心要看看这江潮到底如何个厉害法。

两人正说话间,钱元瓘疾步而至,口中叫道:“家父有请秦兄、罗姑娘”秦弓一瞥眼,却见他脸色却不甚好看。心想:“看来他举荐我们时怕被他老子数落了一番了,到时倒要小心,不知这钱王是何等模样?”

钱元瓘引着两人朝正厅走去。到得门口,钱元瓘忽然将口附在秦弓耳边道:“秦兄若有什么大神通尽管显给家父看好了。”

秦弓知其对自己也不是太放心,一笑道:“这个自然。”

入得厅内,只见厅中放一张虎皮交椅,一人正坐其中。看此人模样,约莫四、五十岁年纪,十分魁梧,相貌雄伟,轮廓与钱元瓘有数分相近。料来便是雄居此方的钱王钱鏐了。只是那架势倒有七分山大王的味道,与秦弓以前所见的李克用虽同是节度使却气质大异。

秦弓不待钱元瓘绍介,连忙抢上一步,一揖到底道:“秦弓拜见钱王。”

钱鏐微一点头,算是还礼,却把眉头微微皱起。原来在秦弓深深一揖已是大礼,他当初见得首罗天王也不过一拱手而已。然在钱鏐看来,一介草民见己竟不下跪可算失礼之极。但这钱鏐自己也是草莽出身,对这等礼仪毕竟看得不算太重,口中道:“听小儿说,两位有通神之能,不知是也不是?”

秦弓微微一笑,却不回答,游目四顾。见得厅前挂一副猛虎下山图,图两侧悬着一副对联,联云: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便随口说道:“这副对联不错,可惜胸襟毕竟不够开阔。”

钱元瓘在身后听得这话不禁脸色都变了。心想:“此人怎么如此无理?不答父亲的话便罢了?怎可信口雌黄批评父亲亲笔写下的对联?!”只道今番不但秦弓倒霉,自己也断然脱不了关系。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

不料钱鏐听得这句话却将身子微微竖起,道声:“哦?那按你的意思要如何才算胸襟开阔?”

秦弓指着对联道:“若将下句的十四州改作四十州岂不恢弘得多?!”

钱鏐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抚掌连道:“好、好、好!”

钱元瓘见父亲高兴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心中却奇怪父亲何以对别人指摘自己的文字如此高兴。

原来钱元瓘也不知道,这对联虽是钱鏐所书,但文字却并非钱鏐己出,乃是当时有名的诗僧贯休写给钱鏐的赠诗中的两句。当时钱鏐便深以为十四州少了恢廓之意。如今被秦弓一句话正说到自己心坎之中,自然欢喜非凡。

秦弓自是不知这事,他只是觉得凡割据一方之人总希望自己的领地越大越好,于是变着法子奉承一番。眼看钱鏐笑得高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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