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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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谋-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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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到面前白衣翩跹的人开口,声音却像是从心里传出来的,带着温和而安定的力量。

“——想要改变,要拿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来换。”清澈如水的眼眸仿佛无垠无底,宁凉淡静。“——只要你交换了就再也不能反悔!”

“——你愿意么?”清澈如水的眼中泛起微光,像深潭下一碧的秋水偶见际光!

“——你愿意了!”

再次给你一个命远的变数,你知道那要用什么来换的么?

虚空中隐隐地叹息无声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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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神灵之手,执子入局——以待风云再起!

(紧赶慢赶,长话短说,这章终于写完了,这个背景性的番外篇本只想写三章,没想到现在写了八章……哇,喘口气……)

正文 第十八章 夜魇

帝王,不能够为国为民战死沙场,而是死在对方的屈辱和乱箭之下,那种死是对于一个王一生来说是永远的屈辱,

他不能够让父亲在那样的耻辱中死去。绝不能让父亲受那般地耻辱。就算是死在自己儿子的手里,也会好一些。他得到杀他之人全身心的敬重与爱戴,最起码那是一个英雄的死法。

所以他只能弑父,不惜在万民之前亲手斩下父亲的首级,

给父亲以永恒的解脱!只是他——

既是弑父,也是弑君!

他没法哭。

只是想吐。

这几日里他进食也极少,胃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他只能干呕,呕得全身都在痉挛,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全都呕出来般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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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夜色垂垂,萤火轻照。

才刚一动,就觉得全身酸软无力,肩上的伤更是痛了三分,像火焰在撕裂着,心头烦闷欲呕的感觉一直萦绕不去。

见他醒来,一旁早有人小心翼翼地轻轻扶了他坐起来。

“虽然愈合得慢些,但也终于止血了,”醒晨细细地看过伤口,却仍然面有忧色。“王觉得如何?”

“还好!”伤口的疼痛有增无减,他却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说。

“涟漪?”待看清了扶他起来的人,不由微微吃惊,也顾不上理会醒晨。

涟漪不开口,从一边接过一碗粥,小心地端到他面前。

“我自己来。”辉夜坚持着。

少女顺从了他,本应天真的脸上有淡淡的悲伤与忧心,静静地看着他。

只是吃了一小半,他就皱眉掩了口,放到一边。这几日不论吃什么,都会吐出来,只是他每次从昏睡中醒来,都强迫着自己必须吃一些。那怕是反反复复地吃了吐,吐了吃。

见他吃不下,涟漪也不勉强,默默地收了去。

“怎么来了?“勉力调着内息,把那般不适的感觉压下去。”你不是应该陪着母后的?”

“你这样子,放心不下。”少女低着头,无意识地用勺子轻轻碰着碗沿,垂低地睫毛轻轻地抖动着,幽幽地说。几天之中,原本乖巧灵俐的公主,已经退去了无忧无虚,多了几分稳重沉着。早早地告别了她本该活泼快乐地少女生涯,置身到国破家亡的时局中来。

他静默了片刻,微微疲惫地合上眼。

“你早早回去吧,你不在母后身边,我担心……“

仿佛验证他的话一般,不等他说完,原本寂静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伴随卫兵低低地喝问声,由远及近的,直向这个静室中来。

低沉而匆忙地脚步声,隐隐地带着某种不详。

涟漪手一抖,几乎把碗掉下来,却被辉夜伸手扶住,扶着她手腕的手指冰凉,镇定而用力。

“哥!“她忍不住低低叫起来,掩不住心里的惊慌。抬眼却看见辉夜依然冷静淡定的眼睛,安抚地看她一眼。

脚步声也到了外间,在门外轻轻地细亶了几句,随即有一人匆忙的随了诺林进来。

“王……“那人跪在地上,满脸惊惶却又不敢开口。

“免,怎么?”辉夜微微坐直了,声音却是镇定得出奇。

“王后她……”那人看见公主也在一旁,不由得犹豫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刚刚,王后她——服毒自尽了!”

“母后她——”涟漪大惊失色,几乎就要冲出去,却被辉夜扣紧了手腕。他微微向前倾了身,支在床沿上,安静地等到着听下文,

“已经没有救了……”那人头也不敢抬,吞吞吐吐把话说完,“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辉夜突然摆手止住他的话,向一旁的诺林吩咐道:“你先送公主去看看。“

涟漪早是压抑不住地低低抽泣,听了他这句话,早想一步冲出去,辉夜却没放手,被她一拖,几乎跌下来。涟漪虽然心中大急,也只得先停下来。

“不要慌。“他的眼光静静地看着她,低低道。“你是公主!”

两人目光交会,心中都是痛了一痛,寒了一寒。

待涟漪走后,他才低低地问:“究竟怎么回事?”

“王后说是想休息一下,就睡了,等到待女发现的时候,王后就已经——”

辉夜靠在一边,已是微微不支,只一皱眉,醒晨便接着问道:“已经什么?”

“到发现的时候,王后的身体已经凉了。”地上的侍卫不敢有所隐瞒,战战兢兢地实话实说。“在下不敢自作主张,只好深夜前来昌犯。”

“这几日可有什么人出入过?”

“这——属下们一直尽职尽责,并没有发现有人出入。”

“醒晨,真要有心出入,也不是他们看得住的。”辉夜突地开口,对那人颔首道,“你做得很好,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你先下去吧!”

侍卫一出去,还等不及醒晨扶持,他便俯身下去,把刚刚吃下的粥吐了出来。

“你去看看。”他虽然一时急痛,但神志非常清醒,推开醒晨,“不管母后是怎么死的,要让她看起来像正常的死因,让所有知情的人都不要走了消息,当什的侍卫和宫女,都要看紧了,侍卫要全部换了,就从禁卫队中换人,对外就说是王后空发急病不治身亡,各地的动向也要随时盯着,——”话说到此,也是微微有些喘息。

“是。”醒晨轻轻扶他靠下,“你自己的身体也要小心些!”

“看到夏树,安静地带他过来,我有话说。”他合着眼又补上一句。

醒晨知事关生大,虽放心不下他,已只得跟身边其它人细细叮嘱几句,急急去了。

辉夜待他一走,全不顾身侧一众近卫劝阻,挣起来斟酌着写了几封密折,看着幻火将密折传走,又吩咐下几件事情。微微松下口气,只觉困乏已极,然而心里有事,终究不肯睡下,只依在案上微微发怔。侍卫知他性情,于这一事,竟也是无话可劝。

看他神情渐渐恍惚,只得拿了袍子来与他拨上,这边才刚要合眼睡去。醒晨带得一人已悄悄进来。见他这样,已知是一夜未睡,才刚要轻轻退下,他先睁眼看来。

醒晨带来的人并不是夏树,而是一身侍女打扮,看来年纪尚小,此时清秀的脸上满脸泪水,跌在地上,正簌簌发抖。被辉夜定定一看,更是惊惶莫名。

“你究竟得了什么好处。”辉夜听着醒晨低低说了两句,叹息似地轻声问。

“我没有,我不知道。”那侍女惊慌莫名,然而却一送声地分辩着。“我没做过那样的事!”

辉夜静静看她对她的话不置可否,,那样的眼光让她越加心慌,辩解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我没有……”

辉夜看她片刻,忽而几乎不易觉察地一笑,轻轻道:“带下去!”

“我没有——“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侍女的叫声猛地渚尖利起来,然而随即被一道寒冰封住了声音。

“王,“醒晨终于忍不住开口,她确实出过宫,而且最容易得手,嫌疑最大,但是——

“不杀!“辉夜轻轻开口,“不是她!如有万一,把她留给想找麻烦的人去,夏树呢?”

“去得匆忙了,没见到二皇子。”想想他又说了一句,“公主倒还镇定,王请放心。”

以醒晨做事向来沉稳,受他所托必是事事都料理妥贴,又怎会是没见着。

不肯来吧?看他神色,辉夜也知个大概,不再多问,只是神色间深寒些。“只要他不生些事来,也就够了。”

此时也近天明,他虽彻夜不得安眠,此时外人看来精神倒也尚好,一时有侍女送上些清淡饮食,也就留了醒晨一起用过,辉夜虽无甚胃口,但知道当下时日少不得耗心伤神,他向来自制,竟也勉强自己多少吃下些。

当下才与醒晨细细议了几句,便有人来报,他的叔父镇原军统帅带了数十名护卫已至城外,正在请令入城。

此番劫难,除人族军队所过沿途,于地方倒也无太大损失,但魔国遭如此大劫,边境小国它族难免不心存他念,窥机滋事。为防各地动乱,他即日里就已严令各地驻军就地严守不得随意调度。但此时叔父身为镇野军团统帅,却如此无视皇令,擅自回都,而且来得如此之急,刚巧在这个时候。

“叔父倒还记得君臣有别。”他倒不觉得意外,“既来了,准了就是,直接请叔父进宫。”

“另外,将王后死讯告示天下,就说王后哀恸之下,重病不治。”与其成为掣肘,反不如他先挑明了。“连同刚才所说的事,一并去办吧!”

在这个时候回都,是想看他的应对吧?在他三令五申之下违抗皇命,擅离职守。他若是就此听之任之,不加追究,无疑是开了个先例。今后必是难以服众。真要依律令从事,他也算是弑君篡位,虽然民心与军号队大多都站在自己一边,但私底下难免有人异议,如今皇后暴毙,坦若他再对唯一的叔父问罪,自然免不了引人非议,惹人口舌。

在这多事之秋,他宁可退让三舍,以和为上。

“我先去夏树那儿看看,若是叔父到了,立即通传。”那个固执、任性的少年,光是他弑父的事实就已经无法忍受,还不知会如何地伤心,绝望。又是怎样地憎恨他呢?认为亲手弑父,逼死母亲的人不配做哥哥,而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吧?

就是这样子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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