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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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唐- 第2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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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首的威势凛然。

    李俶心知肚明,知道皇帝突然把自己召进宫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孔晟的酒坊和书坊的事儿,但临了,皇帝还是没有开这个口,而是草草安排了一个护卫太上皇还朝的差使打发了事。

    这意味着皇帝对自己的忌惮越来越重。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李俶对东宫和未来的皇帝宝座志在必得,若是皇帝有贰心,他也不排除利用强力手段强行登位。反正前有车后有辙,这在大唐王朝,也不是头一遭了。

    李俶离去,李亨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李辅国在一旁犹豫一会,试探着恭谨道:“陛下,长安候的酒……”

    李亨长眉一挑,淡漠道:“辅国,孔晟当真中断了酒的酿制?”

    没等李辅国回话,李亨又道:“孔晟倒是颇有心机,竟然用这种法子来对楚王进行反击……朕没有想到。”

    李辅国眼珠子一转,轻轻道:“陛下,奴婢觉得,长安候此举甚是不妥,不管他与楚王之间有什么嫌隙,他都不能挟制这么多人去向楚王叫板,一点小事搞得满城风雨,甚至是搅动朝廷动荡……““”

    李亨闻言,双眸中的精光一闪而逝。

    他眼角的锋锐暗暗掠过,心道:好一个李辅国,看起来,他已经彻底转向了楚王了。朕倒是错看了这条老狗,狡诈阴险,最不可靠的就是他了。

    李辅国没有意识到皇帝对他的猜忌正在勃发。

    事实上,对于李辅国最近的各种小动作皇帝都看在眼里,只是保持着异样的沉默而已。

    李辅国一边拉拢皇后张氏,许诺将来会支持皇后所生的兴王李佋和定王李侗,一边又暗中讨好楚王李俶,一开始是想左右逢源,但随着局势的发展,眼看楚王坐大,李辅国自然也渐渐就倒向了李俶这一边。

    李亨神色不变,平静道:“辅国,你倒是跟朕细说细说,孔晟与李俶究竟是因何生出的嫌隙?这孔晟卖酒卖书,又碍了楚王什么事?楚王又何必主使长安、万年两县查封孔晟的店铺呢?”

    李辅国几乎是脱口而出:“陛下,根据奴婢了解的情况来看,长安候少年得志倚仗战功,略有骄狂,对楚王殿下颇有不敬之处……”

    李辅国没有注意到皇帝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而声音却是轻描淡写地:“孔晟终归是不及弱冠的少年,纵然少年得志有些气盛,也实在情理之中。只是辅国啊,你素日在朕面前对孔晟都是极尽赞誉,如今却反过来颇有微词,前后变化何以如此之大哟?”

    李辅国这才陡然一个激灵,立即匆忙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言辞道:“陛下,奴婢只是觉得,无论长安候多么有功于朝廷,也断然不能恃宠而骄,有违臣子的本分……“”

    李亨突然笑了起来:“好了,辅国,这事揭过去不提了。孔晟卖酒,纵然有些损伤朝廷体面,但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楚王也就不必过于干涉了。况且,朕还真是离不开孔晟这自酿的烈酒,要是朕一道旨意下去,孔晟会继续酿酒供应宫中,但朕又怎么忍心独享美酒呢?这岂不是要让满朝文武大臣和长安百姓都要对朕生出不满之心吗?”

    李辅国嘴角一抽,躬身下去。

    李亨似笑非笑:“辅国,你听懂朕的意思了吗?”

    李辅国恭谨道:“奴婢听懂了,奴婢这就去办。”(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最后的决断

    第三百五十八章最后的决断

    李辅国心惊胆战地出了皇帝的御书房,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突然意识到,皇帝话语如刀,已经流露出对他的几分不满和猜忌了。

    而在孔晟与楚王的纷争事端上,皇帝明显偏袒并站在了孔晟一边,这是不是意味着孔晟与楚王的“势不两立”,背后有着皇帝暗示的影子呢?

    李辅国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觉得可能性很大。

    难怪孔晟朝中并无根基,在长安孤立无援,却是胆敢跟权势冲天的楚王对着干,李辅国本来以为这是孔晟过强的个性使然,现在看来,完全是皇帝在背后给孔晟撑腰啊。

    如此说来,皇帝对于楚王……李辅国眼眸中掠过一抹古怪之色。李辅国脚步匆匆,沿着幽静的宫道走去,这皇帝还朝多时了,不少朝臣乃至李辅国这些人****都在建议皇帝挑选秀女进宫充实宫闱,但皇帝一口回绝。因此,这宫中的人手其实是大大不够的。

    李辅国离开大明宫,出皇城,过朱雀门,直奔楚王府。但他的马车在即将抵达楚王府时,他突然改了主意,命令马车临时调转方向去了万年县衙。

    万年县长安县作为京兆府下上等县,主官的级别有别于普通县,为正五品官。天子脚下,京畿重地,父母官的级别高一些完全是历朝历代的惯例,不仅是唐如此。

    万年县令张鹏远是河北人,天宝初年的进士。原为礼部属员。李亨还朝后被册封为万年县令。主政长安城重地,自然也是颇受朝廷重视的中层官员之一了。

    张鹏远这两日心神有些烦躁。这种烦躁的状态自打楚王长子李适来造访之后就有了,到了今日上午,爆发到极点。谁都没有想到,面对县衙的查封和楚王府赤果果肆无忌惮的打压,长安候孔晟没有“以牙还牙”更没有“恼羞成怒”,而是轻描淡写地张贴出了两张告示,而可别小看这两张不起眼的告示。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转瞬间就将万年县长安县以及背后的楚王府置于了风口浪尖之上。

    楚王位高权重,皇长子,未来的东宫太子。没有人敢向楚王发泄不满,但作为万年县令的张鹏远,面临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即便是在很多人看来徒有虚名的长安候孔晟,在张鹏远看来,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可这番他因为畏惧楚王的权势而不得不与孔晟结怨,也让他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一个上午他在县衙都无心处理公务。突然听到皇帝亲近的大太监李辅国到了,张鹏远大吃一惊。慌不迭地整了整官袍,毕恭毕敬地要将李辅国迎进县衙来好生接待。免不了。要送一份厚礼了。

    可李辅国却端着架子没有进入,只是大刺刺的挥挥手传达了皇帝的口谕。这个节骨眼上,皇帝亲自盯上了这事,就是给李辅国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把皇帝的话打折扣。

    虽然皇帝没有明说,只是三言两语的暗示。

    得到了皇帝的口谕之后,张鹏远如释重负,诚惶诚恐地送走了李辅国,他一方面给楚王府送信,一方面同时派人赶去孔府书坊,将封条揭去,宣布查封结束,书坊可以马上恢复营业。

    楚王府。

    李俶脸色阴沉,目光如刀。

    少年李适心惊胆战的垂首站在一侧,不安的情绪一点点滋长。无论如何,这一遭他又办砸了父王的吩咐,皇帝出面,这场无形的不见硝烟的争斗,以楚王府的失败而告终。可想而知,李俶会如何的迁怒于他。

    李俶其实没有计较这一时一事上的得失,他在考虑的是皇帝的真正态度。表面上看皇帝是在当和事老,实际上却不是那么简单,这种无形的对于孔晟的支持,恐怕意味深长,带有某种端倪。

    李俶头一次真正重视起孔晟来。

    孔晟的战功再显赫,再怎么少年得志,再怎么文武双全,其实都不曾被李俶真正当成一个级别的对手。但孔晟这样的人,一旦有了皇帝的支持,就万万不能小视了。

    沉默了良久,李俶才冷冷道:“适儿,你去城外大营,传本王的军令,命左右威卫所属将官悉数到府。”

    李适诚惶诚恐的躬身应是。

    他正要离开,却听李俶又冷漠道:“至于那孔晟,暂且不要理会他。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怎么折腾下去——本王过几日就要奉旨出京迎太上皇还朝,等太上皇还朝兴庆宫,本王再跟他细细计较!“”

    大明宫,麟德殿。

    一个黑衣青年从梁柱的帷幕后闪出,拜伏在丹墀之下。

    皇帝李亨缓缓起身,身材挺拔,面色肃然,一扫平素的疲态和苍白之色,他目光锋利如刀,凝视着黑衣青年一字一顿道:“第五,李辅国动向如何?”

    “回陛下,李辅国出宫去了万年县,旋即去了长安县,然后又去拜访了宁国公主,此刻想必已经在回宫的路上。”第五的声音低沉有力,在空旷的大殿上轻轻回荡。

    李亨眉梢一挑,冷笑起来:“竟然没有去楚王府?”

    第五沉默。

    李亨撇了撇嘴:“楚王那边如何?”

    “楚王召集禁军将官到府集会,城外禁军大营正在准备整军离京去迎太上皇还朝。”第五俯首低低道。

    李亨长出了一口气,仰首望着华美高大的宫殿穹顶,轻轻冷笑着:“他不会这么快离京的,对于朕的旨意,他现在已经学会阳奉阴违了——第五,太上皇銮驾到了何处?”

    “太上皇銮驾到了兴州,距离长安还有数百里……大将军陈玄礼和高力士随行。”

    李亨的神色变幻起来,面色青红不定。他眼眸中偶尔掠过一丝冷酷肃杀,却又转瞬间变得无奈和犹疑起来。

    第五慢慢抬头望着皇帝。

    第五棱角分明的面孔上一片沉寂,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变化。他知道皇帝在权衡利弊,犹豫不决,做着最后的决断。

    良久良久,皇帝终于长叹一声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第五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却是干净利落地起身腾身隐入了宫殿的黑暗处,不知所踪。

    不多时,一个小太监匆匆离开麟德殿,传出了皇帝亲书的一道密诏,命监军使鱼朝恩脱离郭子仪的平叛大军,立即返回长安觐见皇帝述职。

    而这一切,李辅国都还被蒙在鼓里。反倒是皇后张氏得到了消息,张氏跟随皇帝多年,共过患难,对皇帝的个性有着超乎外人的了解,皇帝的这道密旨,意味着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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