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四海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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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扬帆- 第2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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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内河船队的水手多为在附近强征来的百姓,士兵中很多人是刚刚反正的卫所兵,分队战斗力核心是胡新到的那300人。

    朗格曼与各部队长握手,大约是战前会议结束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军鼓,吸引了守序的注意力。将望远镜重新对向绿营兵的军寨,能看见一些人急匆匆奔赴主帅的大帐。

    敌军大约从不一样的前哨战中察觉出了异样。

    陆军连续几天提升了前哨战的接触等级,完全屏蔽了绿营兵的侦察,他们只能靠猜。

    闽江水缓慢上升,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今天的涨潮时刻到了。

    朗格曼走到守序身后,“执政官,我们可以开始了。”

    “卡尔,现在是你的时间,你来决定。”

    “是,阁下。”

    信号兵向江上的舰队发出信号,灵江号张紧风帆,作为先导舰缓缓驶出被鼓山遮蔽的江湾,出现在战场视野内。

    江风扯动战舰上的长琉旗,发出呼啦啦的响声。即便是通报舰,在闽江上也是可以横扫一片的强大存在。

    会战由海军先发动。三艘战舰逆流而上。在正对建州南翼营寨的航道上停船下锚,舰炮探出炮门,用齐射宣布战斗开始。

    4磅炮并不能够到绿营的军寨,这只是一次示威。守序需要这些战舰上数十门大炮和高大的船身震慑敌军,提升本军士气。

    约20艘内河炮艇和平底船超越战舰,继续向上游划去。逆流而上,船速很慢。

    敌军的旗帜急速挥动,从两座大营各开出一只数百人的部队,跟随内河船队,在舰炮射程外平行移动。守序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主动权在我,敌军没有选择。

    山脚下,陆军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士兵们互相检查武装带、弹药瓶、火绳和通条,最后说着一些互相鼓励的话。

    朗格曼向军乐队下令,《austerlitz》那略显欢快的乐声响彻在营地上空。此时用的是较舒缓的节奏,可以帮助士兵更快进入状态。

    老兵们听见军乐响起,纷纷掐灭烟斗,转身站好。在山顶上能明显看到各连纵队为之一肃。

    山口狭窄,仅能容3名士兵并排行走,各营按部署依次通过。作战序列为台北营、志愿营、登州兵、贵州兵,野战炮兵,台北警备营。从港内各战舰上抽调的200名水兵并300名明军为全军预备队。

    宪兵在山口竖好标牌,用石灰在地上标记出各营前进的方向。来自本土的那个志愿营通过山口时,不知是谁起头,向山顶上的守序发出一浪一浪的欢呼。

    乐队指挥适时将乐曲切换成《la victoire est à nous !》。

    随着台北营进入战场,陆军的12磅炮和6磅炮相继开火试射,标定射程范围。

    小冰河时期的寒冷天气冻硬了地面,实心弹砸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土,重重地弹起,欢快的一路蹦跳向前。12磅青铜炮用战场最强音将陆地战场的女皇身姿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激昂的军乐和次第打响的加农炮刺激着士兵,无论新兵老兵,那一张张通红的脸上刻满了必胜的信念。

    台北营在战场中央偏左转为2个5排横队,前2排是手持长矛,身穿胸甲的肉搏步兵,后3排是重型火绳枪手。

    志愿营在台北营右翼展开,也是2个5排横队,两个营肩并肩齐头并进。

    金士英的800登州兵在台北营后方大体保持纵队阵型,杨羹卿的贵州兵700人在志愿营身后。

    野战炮兵将6门4磅和6磅炮挂上挽马,等待出击的命令。

    来自台中和宜兰的共400人警备营走在最后,负责押运牵引舰炮的民夫。

    各部并不止这么多人,其余的部队要么在线列步兵身前拉开了散兵线,要么分散在战场后方执行勤务。

    绿营兵的大营发出一阵号炮,北面的敌军走出大营,在中央的空地中列阵。南翼的敌军依然坚守在营寨内,未见出击。

    守序用望远镜扫过敌军军阵。中国与欧洲深入的交流已经超过百年,军事技术是其中的重点内容。

    无论建州还是明军,此时的军阵都带上了欧洲的痕迹。军阵主体同样由前排长矛手,后排鸟铳手组成。绿营的军阵更厚实一些,他们的长矛手有3排,鸟铳有5排,佛朗机炮和虎蹲炮等轻炮摆在阵前。绿营军乐队位于阵后,使用的是军号、战鼓、唢呐等中国乐器。从已经成型的阵势上看,这明显是受了西班牙方阵的影响。

    与欧洲区别比较大的是,除了鸟铳、佛郎机和加农炮,脱胎自明军的绿营兵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无效火器,军阵也为适应这些火器做出了某些改变。

    可能让很多人觉得颠覆,建州对学习欧洲先进军事技术其实很积极。精锐的建州步兵甚至能很快排出防骑兵空心方阵。

    眼前的绿营兵当然没有八旗的素质,不过仅就眼前的静态军阵来说,模样倒是在了。因为旗号、军乐等指挥通信手段不同,武器技术水准也不在一个水平线,等会打起来才能显出两只军队之间的区别。

    进入战场后,各营自己的少年鼓手和笛手接管了步点指挥,他们奏起《la vieille garde》,一种简洁、重低音明显的军乐,用于列队行进。

    部队从狭窄的山口出来,战线越来越宽。步兵营横队行进速度并不快,呈纵队的登州兵和贵州兵迅速追上,登州兵在右翼展开,贵州兵向左翼展开。右翼有难以攀爬的鼓山,左翼有闽江,整个战线向右翼倾斜。

    4百多名从各部挑选出来的轻装步兵走在最前面,拉开一道长长的散兵线。

    第一线的四只部队,以杨羹卿的实力最弱,朗格曼将相对安全的左翼交给了他们,那里能得到海军舰炮掩护。

    金士英登州兵的骨干在关宁、东江长期与建虏战斗,不敢说打八旗兵,比眼前的南方绿营战斗力肯定强。朗格曼将右翼放心地交给他们。

    野战炮兵连的6门机动炮在线列步兵之后进入战场,能在炮声中保持平稳的马只有28匹,现在就是由这些马牵引着野战炮,跟随步兵前进。

    战线越来越宽,两翼明军的阵型略显稀疏。登州兵的散兵大约是有些瞧不起对面的南方绿营,加速向前推进,整条战线形成右翼突出的态势,左翼则拖在后面。

    好吧,又是由底比斯同性恋军团发明,后来腓特烈二世发扬的斜线战术。

    无论在哪个时代,无论海战还是陆战,始终都是一个个火力与人命构成的方程组。在工业化之前,这些或是高阶或是低阶非线性微分方程组没有收敛的解,全靠主帅个人经验。

    战术并没有太多意义。

    斜线方阵也好,平行横队推行也罢,主力位于中央或是侧翼都没有推广的价值。作为主帅,牢记的始终是要让自己与敌军形成t字,用尽可能多的火力去迎接敌军尽可能少的火力。这一点上,海军与陆战是一样的。各种部队运动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斜线战术为腓特烈二世在侧翼对敌军形成火力t字提供了可能,但这个战术的重点不是斜线,而是腓特烈本人对进攻、后撤时机的把握,对进攻、后撤发起线、停止线的确定,对预备队的控制,以及普鲁士陆军在射击和机动上的日常训练。

    这些东西和名将经验之谈中充斥着随机事件,布朗运动,大多时候,甚至就连主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获胜。所以在工业化时代以前的东西方兵书,最后无一不是上升到虚无的哲学层面,试图用一些难以琢磨的名词概念和似是而非的逻辑去解读战争。这方面的典型大约就是《孙子兵法》。

    对于兵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中国历史武将会战战绩第一人,岳飞对这个问题有清醒地认识。

    炮声隆隆,守序站在可以俯瞰战场的高处,试着去理解并学习地面战争。

第30章 火绳枪的缺陷

    敌军加农炮试射,实心弹砸下,同样形成跳弹。从炮口焰中可以清晰数出19门不同口径的大炮。他们有6门炮射击的方向是闽江,勉力向舰队显示存在感。

    建州同样在标定射程范围,在面对陆军的方向,射程最远的一门炮打出了约800米的极限有效射程。绿营兵同样在用自己的重炮宣示战场控制范围。

    守序将望远镜转到那门炮所在的方向,看见异常厚实的炮管与不成比例的炮口。粗糙的炮身上有明显的范缝,说明这门铁炮没有使用成本较高的整体铸造法,而是用了便于量产的块范法。

    如果不在乎重量和废品率,用块范法铸炮并不难。中**队中所谓的攻铳,也就是攻城炮普遍采用这种铸造方法。身管寿命只有200多发,炸膛概率很大,通常打下一座坚城就可以扔掉了。

    福建铸炮水平比不上北京和广东,在大陆大概排在第三位。这门仿制的神威大将军炮代表了福建本地最高的铸炮水平。从体积上粗略判断,这门大概8磅左右的铁炮,炮管重1。5吨以上,连上炮车超过2吨。以敌军现有的炮架,这种炮就不要指望在战场上机动了,安安心心躲在军营中吧。

    朗格曼敬礼,“执政官,我该下去了。”

    “去吧,小心一点。”

    朗格曼转身,刚走了两步。

    “卡尔,”守序叫住他,“不要再试图亲自率领冲锋。”

    一丝微笑爬上陆军中校的嘴角,“好的,长官。”

    山脚下有10匹可堪骑乘的战马,朗格曼跨上马背,和他的传令兵们赶赴前线。马背让一线指挥官获得超出步兵的视野,有利于他指挥战斗。

    地面腾起的团团硝烟中,一列骑手经过行进的炮兵纵列,很快抵达步兵营身后。

    大约是团长到一线激励了士气,炮兵中传来一阵欢呼,造成的结果是建州加快了火炮射速,一枚又一枚实心弹砸进地面,在数个方向划出属于它们的地盘。

    朗格曼向两翼派出骑马传令兵,很快军鼓停止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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