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四海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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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扬帆- 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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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海卫的海湾内有一些锚泊躲风的商船,可能他们其中也不乏游走在海商与海盗边缘的人物,但梅尔维尔号毕竟是一艘红夷夹板船,依然拥有4门自卫的4磅炮和4门回旋炮,因此锚泊期间也没有人上来找麻烦。

    南海号从台北出发,中间除了在庙岛短暂停留过几天,一直处于航行状态,抵达威海之前的戗风航行消耗更大。守序决定在刘公岛休整一段时间。

    王宗云等人向守序辞行:“国主大人,将士们都想尽快回到登州,我们也需要向部院大人复命。我等商议过了,决定走陆路回去。”

    守序:“威海距离登州有300多里,你们确定没问题?”

    陈之俊道:“谢国主关心,我们是登州兵,不是客军,没问题的。”

    梁鹤翔道:“我们有部院大人的手令,回师途中可以在卫所里休息,也就七八日的功夫就回去了。”

    守序点点头,“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金士英也向守序告辞,与王宗云一起赶赴登州,他需要尽快恢复在明朝的身份,并且拿到军职。临走前他把从辽东带回来的人交给守序照顾。

    跟随他回国的有500多人,在劫掠李朝的战斗中,这些人都分到了银子,因此其中的200多人在抵达威海后就提出要回家。这是应该的,为了保证他们能有充足的路费,金士英不仅把属于自己的那份白银也给了他们,并且向三个明军千户借了500两银子。王宗云等人没有考虑就答应了借钱。金士英忠烈之后,此战又立下大功,眼瞅着就是朝廷要重用的人物。

    剩下的300人无家可归,暂时只能寄居在刘公岛。好在曾樱做生意很守信,岛上按时运到了9000石粮食,不愁吃的,守序自然也答应下来。

    与谈好的价格相比,少了1000石,守序找来梅尔维尔号的大副雅克。罗西利,“粮食为什么会少了?”

    “阁下,运粮食的中国人说这叫‘漂没’”,雅克。罗西利模仿着汉语,“他们还说,因为登州离威海比较近,所以‘漂没’的比例很小。”

    好吧,潜规则。

    接下来的几天,索性也无事,守序便在岛上搭建一些临时居住的木屋,让士兵们可以上岸休息。金士英留下的人正好提供了劳动力。威海是不冻港,刘公岛海域的气温相对较高,有淡水,岛北面是海拔150多米的山峰,遮挡了寒风。岛南面地势比较平缓,守序把营地设在这里。岛上树木茂密,不需要登陆采集木料,守序只派了些人购买些木匠工具和铁钉。

    驻扎在刘公岛,守序有了空闲时间,他开始整理提交给元老院的,关于此次远征的述职报告。报告中的台湾部分,由梅登负责,北上辽海这部分只能守序自己操刀了。

    与明朝官员交往,掳掠李朝,都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矛盾的焦点集中在大东沟之战上,与建州的交战代价高昂,收获却很小。

    在大航海时代,欧洲出发的冒险家在与各地的交往中,第一次接触往往都是战争。葡萄牙人荷兰人英国人,与明朝的交往均以战争开始。战争会让双方对彼此的力量和底限有清晰的认识,为以后的往来打下基础。

    战争体现出来的是力量投送,与兵力物资成正比,与距离成反比。这点无论陆战海战道理一样。新兴政权,往往都会有一种向外扩张的**和惯性。扩张的边界就是能够投送的军事力量与敌军实力的平衡点。这条边界很难在战前准确判断出来,只有一次错误导致的代价,才会让扩张的一方明白极限在哪里。

    守序在报告中这么写,也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他在报告中承认了自己判断有误。大东沟之战证明金城现在没有力量在北中国显示军事存在。

    但这条边界的极限在哪里,守序依然没有找到。或许在长江,或许在更南的地方。

第47章 沈阳十王亭

    明崇祯十五年,建州崇德七年。

    九月,陈新甲以边疆多失罪坐诛。

    陈被杀前,内阁首辅周延儒想最后救他一把,“皇上,按国法,只要贼兵不临京城,大司马就罪不致死。”

    皇帝冷笑,“边疆之事暂且不论,流寇杀我七亲藩,陈新甲之罪岂非比奴骑薄临京师更大?陈新甲一定要死。”

    周延儒叹了口气,有些绝望。皇帝这几年杀人杀上了瘾,周延儒是唯一一个能影响到皇帝,把他从杀人的狂暴中解脱出来的人。如果周延儒也救不下,那人就死定了。

    可皇帝真的是在自己骗自己,全天下都知道陈新甲是按照皇帝指示与建州议和,被士林攻击后,皇帝抛出来杀人灭口的替罪羊。

    十月十四日,沈阳。天色阴沉,寒风潇潇。

    沈阳城外的铁匠铺绵延数里,上百名容貌丑陋的八旗旗丁在各个铁匠铺之间巡查,如有懈怠的尼堪阿哈,上去就是一顿鞭子。汉人奴隶们拼命拉动鼓风箱,火焰在寒风中跳动,地位比一般奴隶更高的铁匠抽出烧得通红的铁胚,放到铁砧上捶打,火星四溅。无数这样的锤击声汇聚在一起,久久不绝。

    十王亭。

    各色建州军旗在中央广场周围迎风扯动,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清宁宫,皇太极和大玉儿的居所。

    肌体肥硕的皇太极御中而立,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个猛将,因为嗜吃肥肉,如今吃成了个超级胖子。

    建酋的下手是八旗左翼正白旗旗主睿郡王多尔衮、镶白旗旗主豫郡王多铎、正蓝旗旗主和硕肃亲王豪格;右翼两红旗旗主和硕礼亲王老代善、镶蓝旗旗主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

    其余满洲诸王和汉军三王,位次于各大旗主。

    皇太极:“饶余贝勒。”

    阿巴泰出班跪倒,“奴才在。”

    “任你为奉命大将军,率左右两翼军二十四固山征讨明国。”

    额头碰地,阿巴泰朗声回应,“奴才遵旨。”

    皇太极继续点名,“图尔格。”

    镶白旗固山额真出班跪地,“奴才在。”

    “任你为本次出征副将军,辅佐饶余贝勒。”

    “奴才遵旨,谢皇上隆恩。”

    皇太极亲自搀扶起阿巴泰,“七哥,你私下里总是说每次出征都是副将。这次朕把国中一半的甲兵交给你,好生去做。”

    阿巴泰低头垂目,不敢看向他的八弟,“奴才一定不负皇上恩典,定要将明国搅得天翻地覆。”

    皇太极牵起阿巴泰的手,“七哥,咱们这次进关和以前不一样了。朕这次让你们进关,不是穷兵黩武。”

    听到皇太极这话,多铎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虚伪的老八又要装比了。

    皇太极一副悲天悯人状,“朕也不忍生灵罹害,多次欲与明国修好,奈何彼国君臣执迷不从,所以朕命你们前去征讨,早日唤醒明国君臣。”

    人丛中忽然传来一阵哭声,前明军宁远卫副将,现建州督察院承政,汉军镶蓝旗一等梅勒章京张存仁跪倒在地,膝行而前,“吾皇天恩浩荡,德被苍生,实乃天下百姓之福。奴才情难自已,感激涕零。”

    张存任在明朝是粗鄙的武将,到了建州居然能进文臣清流代表的都察院,实在是很讽刺。

    多铎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轻轻骂了一句,“狗奴才。”

    多尔衮轻轻咳嗽一声,向他的弟弟轻轻摇了摇头。

    皇太极和颜悦色的示意张存仁起来,他继续对阿巴泰和图尔格说:“尔等进了明国境内,遇到老弱闲散之人,不要随意妄杀;不应作俘之人,不要扒他们的衣服,离人妻子;不要焚毁粮物,也不要暴珍粮谷。前次大军进山东时,甲兵有因索取财物而严刑拷打,这不是仁义之师,朕十分厌恶。尔等当引以为戒。”

    皇太极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宫中记录的汉臣,见他正在奋笔疾书,不由觉得十分满意。这招他是在向唐太宗李世民学习,有时候,汉臣的主意真是不错。

    阿巴泰这十几年来已经被皇太极收拾的俯首帖耳,他垂首肃立,“奴才谨遵皇上的旨意。”

    皇太极换了满语说道,“在锦州新俘虏的蒙古人和索伦人,这次在军前役使。他们如果有了俘获,尔等不要搜取,让他们自己带回来。如果他们带不动,尔等还要帮帮忙。如果尔等让人空手返家,朕必将你们的俘获分赐给他们。”

    “奴才不敢,奴才一定按皇上的教导,对新归附的蒙古人和汉人一体相待,有所俘获众人均分。”

    精神分裂啊,多铎快把早饭吐出来了,老八一边用汉语让人不要多加抢掠杀戮,一边用满语说着抢掠分配的事,虚伪程度再次突破了多铎那匮乏想象力的极限。

    倒是多尔衮听的若有所思。

    “两个大废物”,豪格在后面不屑地看着多尔衮和多铎。这两个满洲诸王中最无能的家伙在松锦大战表现地十分拙劣,尤其多尔衮,居然被吴三桂那个尼堪打的望风而逃,丢尽了建州强兵的脸。这两白旗打仗只有阿济格还算看得过去。

    阿山、谭泰、叶克舒、何洛会、吴赖、准塔、巴特玛、石廷柱、祖泽润、李国翰、金砺、吴守进、霍罗辉、额莫克图。皇太极继续点着出征将领的名字。

    这次八旗南征,建州动员了一半的甲兵。其实八旗体制没什么稀奇的,努尔哈赤天才个鬼啊,作为一个文盲野蛮人,他能学的只有照搬明朝体制。八旗完全是卫所的翻版,而皇太极搞的前锋营、护军营,也是学的明朝镇戍制下的营兵。八旗初始的职官全是巡抚(满语,jusen dutang)即诸申都堂、总兵、副将、游击、守备、千总之流的汉语词汇,老奴也只知道这些。直到皇太极时代才改成梅勒章京这些看起来比较有满味的名称。

    皇太极把八旗从作战单位改成户籍单位,打仗时从各旗抽兵,交给某位将领统带。这跟明朝从各卫所募兵,让总兵参将率领实质几乎一样。只不过一个是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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