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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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秋- 第2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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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天下,若论与清兵作战的战功,王彦自认第一,那他何腾蛟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二了。

    一战几乎歼灭勒克德浑的主力骑兵,这样的功劳报到福京,那他的爵位也该升上一级,成为大明国公了。

    战场上明军为大胜喜笑开颜,成了俘虏的清兵,就沮丧到了极点。

    勒克德浑的骑兵大都是蒙古和满州的八旗骑兵,他们知道王彦曾经在阵前活剐了续顺公沈志祥,还将绿营的人头筑成景观,对清兵十分残暴,所以被俘虏的清兵大多数人眼中都满是绝望。

    王彦看着被押进镇子的清兵,心中亦是一阵感叹,清兵知道他对清兵极为残忍,但还是做了俘虏,如此看来,清兵也并不是悍不畏死,也会苟活,也会害怕死亡。

    这样的敌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王彦很是得意,这一战取得的成果,他又获得了近万匹战马,虽说何腾蛟必然要分去至少一半,使他让督标一人双马成为真正的骑兵的目标,依然不能实现,但却迈进了一大步,着实让他高兴。

    这一战,王彦以阵亡两千人,伤三千人的代价,便彻底击败了勒克德浑的一万五千人的骑兵,缴获大量兵甲武器和战马,实在令人痛快。

    何腾蛟与他手下将领,亦是这种感觉,特别是其中的顺军余部,精神立马发生巨大的变化。

    这一战道是给何腾蛟打出了一支精锐之师,使这位湖广督师信心大振,颇有一番视清军如土鸡瓦狗的气概。 王彦当然知道,这场胜利并非因为明军战力强于清兵,而是因为计谋得当,如果不是姜曰广等人提醒了王彦,又献上将计就计之策,那在金水河边饮恨的就不是勒克德浑,而是王彦。

    这次能以最小的代价,击败清军精锐骑兵,为武昌之战,拔掉清兵关键的一支主力,最大的功劳就是姜曰广等人。

    这时王彦看见了穿着一身青色儒袍的姜曰广,同陈弘绪、宋氏兄弟走过来,他连忙催马迎了上去,拱手诚恳地说道:“多亏先生们的谋划,彦才能大败清军,请先生们受我一礼。”

    说完王彦便翻身下面,然后深深向四人长揖一礼,姜曰广笑道:“楚国公不必客气,我等士大夫,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如今天下大乱,满清胡虏之族,人面兽心之辈,也要篡夺帝位,我等士人,不过为君王,为大明进一份微薄之力而已!” 王彦直起身来,亦笑道:“几位先生只用微薄之力,那勒克德浑便本杀的落花流水,彦道是希望几位先生尽些力气,为彦出谋划策,将清兵赶出湖广。”

    “哈哈哈~~”姜曰广闻语,不禁一抚长须,大笑道:“老朽正有此意也~”

    “哦?”王彦微微一愣,遂即反应过来,再次拱手道:“先生可是有事要教彦?”

    “国公过谦了,老朽不善兵事,能有什么可教国公呢?”姜曰广道:“只是需要提醒国公,勒克德浑逃回东岸,尚有骑兵七八千,步兵两万,实力尚存,他若逃入武昌城内,那清军守军就会达到五万之数。以五万人守一城,那便是固若金汤之城,恐怕会不易攻打啊~”

    王彦想起他守卫扬州之时,只要城内兵粮充足,攻城的一方便很难攻破城池,他可不想折戟在武昌城下,于是点了点头,面色一阵肃然的说道:“先生说的有理,绝对不能让勒克德浑全身退入武昌,即便不能赶上他的骑兵,也要将两万绿营全部留下。”

    “老朽之意正是如此也!”

    “彦多谢先生提醒!”

    王彦说完,遂即又回头对身后卫士下令道:“你速去传令郝摇旗,让他组织人手,将浮桥修复,再传令袁宗第让他的人马立马休息,浮桥建好,立刻过河。”

    王彦命令传达下去,明军立马行动起来,收拾战场的任务交给了马进忠、王允才,郝摇旗则带着近万人开始重新伐木,打造木筏。

    金水河上的浮桥,虽然被烧毁坏,但打入水中的木桩还在,河岸边还散落着一些没有毁坏的木筏,现在都派上用场,工程量比袁宗第搭建时,要小上许多。

    时至半夜,一条完好的浮桥,从新出现在金水河上,袁宗第手下近万督标,快速通过浮桥,而在他们身后,则是大队的等待渡河的明军步军。

第295章宜将乘勇追穷寇下

    袁宗第领着一万骑兵为先锋,连夜出发,天亮时分便杀到江夏城下,距离勒克德浑的败兵离开,只相差了两个时辰。

    城中的李过,看见明军向天上放的烟火,才得知清兵已经撤围而去,于是连忙带着士兵出城,进占清军的营寨。

    清军大营之内,所有的物资都没有带着,其中还包括清军最为缺乏的粮食,李过连忙让人轻点物资,又让人搜查寻找被俘虏的明军,结果既没有发现活人,也没有看见尸体。

    袁宗第的骑兵来到城下之时,李过正好在城外,两人相会之后,商谈片刻,便决定让袁宗第继续追击,李过则让李来亨、陈友龙领两万人马跟在后面,为袁宗第压阵。 在江夏通往武昌的官道上,奔跑了一夜的清兵,全部瘫坐在道路两旁,他们实在没有力气再跟着骑兵奔跑,但清军的将官却过来不停的催促,大声骂道:“他妈'的,快给老子起来,接着赶路,你们这群苕货,想被明军追上来吗?”

    “把总真不行了,满族大爷们骑马,俺们全靠两条老腿,都跑了一夜了,哪里还有力气。”

    “就是,就是,跑到武昌了,还不是被明军围着打。俺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当初也是公子投清,俺们才被裹挟着投清,没得办法,现在被楚国公抓住了也没得什么,还能回荆州老家咧~”

    “李三,不要命了!”绿营把总听了手下人马的抱怨,连满左右看了下,见没有人注意他这边,才一脚踹在方才说话的士卒身上,恼怒的道:“你个苕货,想死可别连累我,再胡说八道,老子一巴掌呼死你!”

    湖广和江西的绿营兵,多是左良玉的部众,基本上都是湖广子弟,以前清军占据湖北还好,现在湖广基本被明军站领,他们心中难免生产一些别的想法。

    这时清军将官百般催促,但绿营的士卒就是不起来,有道是法不择众,加上绿营军中的军纪本就不严,一众绿营将领也没有办法。

    耿继茂见此,只得跑到勒克德浑的身边,细声说道:“贝勒爷~弟兄们实在跑不动了,让他们歇歇吧~”

    “跑不动,也得跑!”勒克德浑满脸戾气的道:“王彦不会让本帅从容退回武昌,不跑等着被杀吗?”

    此时的勒克德浑,已经看不见他在河边的软弱,反而进入了一种狂暴之态,脾气变得暴走起来,思想也不在理智。

    在接连的失败之下,他现在只想带着更多的军队回武昌,然后死守在城内,任凭王彦的攻击。

    耿继茂闻语,脸上却有些为难,因为士卒从半夜跑到天亮,没有停息片刻,实在是跑不动了,他只得小心的再次提醒道:“贝勒爷,现在大军新败,绿营本就士气不稳,若强行催促赶路,恐怕会引发哗变啊~”

    “哗变?”勒克德浑脸上漏出一丝残忍,猛然站起身来,而后便按着战刀走向绿营。

    耿继茂等人见此,心里一阵慌张,但也只得立马跟在他的身后,来到绿营歇息之处。

    勒克德浑看着官道两旁躺着的绿营兵,脸上不禁大怒,他猛然抽出刀来,便向路旁躺着睡着了的清兵砍去。

    “狗奴才,死汉狗,尽然敢不听本帅的命令,统统都是该死~”

    勒克德浑这是将他的怒火,以及将他对王彦的憎恨,发泄到绿营士卒身上,他边砍边骂,瞬间引起一阵混乱。

    道路两旁的绿营兵见此,却不敢反抗,只能躲避,眼中流露出来一阵怒火。

    “贝勒爷~明军骑兵追上来了~”

    就在这时,留在后面断后的觉罗郎球,却忽然纵马过来,大声呼道,而随着他的声音,清军顿时一片骚动。

    满州骑兵们已经不敢同明军接手,纷纷上马便逃,勒克德浑也顾不上催促绿营,翻身上了战马,便往东北而去。

    官道上的清兵全都慌慌张张的起身,往武昌方向跑去,骑兵和绿营很快就拉开了距离,而这时明军骑兵也终于杀至。

    “投降免死~”袁宗第一马当先,一枪挑死一名落后的绿营,一边纵马杀入清兵之中,一边大声呼道。

    面对一万精锐骑兵的猛烈进攻,绿营没有严密的阵型,顿时就被骑兵撞得人仰马翻,然后被骑兵分割成数十小块,在骑兵的反复冲击之下,全军溃败,但明军并没有肆意杀戮败兵,而是围堵威逼。

    绿营兵本就没有斗志,大多数又是湖广之人,如今眼看清军要败,自然不愿意随勒克德浑去守武昌孤城,所以袁宗第骑兵一冲,绿营便全部垮掉,他们走脱无路,纷纷跪地,在明军“投降不杀”的呐喊之中全部投降。 在混乱之中,只有耿继茂、沈永忠等少数有马的绿营将领走脱,连湖南巡抚何鸣銮也落入了袁宗第手中。 袁宗第击破绿营之后,却没有做什么停留,他留一千人看押进两万俘虏,等后面的李来亨来处理,便领着骑兵继续追杀。

    清军败兵向东北面逃走,勒克德浑心慌意乱,不断打马狂奔,七八千骑兵已经完全没了士气,全成了惊弓之鸟,连队形都全部跑散,只有觉罗郎球领着数百名亲兵跟随他一路催马疾奔。

    渐渐地,喊杀声越来越远,追兵的马蹄声也渐渐消失,勒克德浑一口气奔出三十里,后面的觉罗郎球追上拉住了他的战马缰绳,“贝勒爷,追兵没有了。” 勒克德浑惊魂未定,他将歪斜的头盔扶正,喘了几口粗气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应该是板桥村,在往东北走二十里,应该就是武昌。” 勒克德浑顿时想起来了,再继续向东北走十里,就是巡司河,只要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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