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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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 第2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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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也对……”

    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是不对劲。

三百三十六 太医

    丹霞扶着高婕妤下了步辇进了宫门,平时高婕妤不怎么动弹,这么盛装打扮出去一晌午才回来,觉得全身哪哪儿都酸。

    这让高婕妤心生警兆。

    她忽然发现自己不再年轻了。照这样下去,稍一动弹身子就不吃消,她能顺顺当当活到五十吗?没准儿四十多都悬了。

    得让太医来看看,开点温补的方子,平时膳食不想吃也得吃。她这么多年下来好不容易谋着了婕妤之位,经营了不少人脉,还攒下了一笔丰厚的私蓄,要是她突然没了,这些东西可不都得便宜别人。

    高婕妤忽然愣住了。

    丹霞也跟着停下脚步:“主子?”

    高婕妤没作声。

    丹霞心里一慌,忙问:“主子身上觉得怎么样?”

    别是在云和宫被陈婕妤过了病气吧?那屋里阴冷,陈婕妤又病的重,主子可别被她给染上了。

    “没事。”

    高婕妤只是想起了刚才她觉得不对的地方。

    慎妃只是伺候皇后的宫女,太后、皇后相继过世,太后的私蓄分了两半,大半给了明寿公主,小半给了皇后。毕竟是亲姑侄,太后也不会太厚此薄彼。

    同一年皇后也病逝了,她并无只字片语留下,坤宁宫的那些东西除了收归内库的,明寿公主取了一些,慎妃也得了一些。

    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的。太后掌理后宫多年,她手里最让人惦记的不是那些珠宝死物,而是她掌握的那些人,那些人有的在明面上,有的却不为人知,明暗交错,是布在宫里的一张巨大的却又看不见的网。

    这才是最让人惦记的。

    这么看来,这些人脉,当时至少也有一半是落到慎妃手里了。

    她凭什么呢?

    就算她伺候过皇后有些情分,那些人凭什么敬服她一个侯府奴婢出身的宫嫔?还有后来明寿公主的事……明寿公主确实是个草包,凭她想要造反,就算没有慎妃告密,也没有手下反水,她也不可能成功。

    但明寿公主又凭什么这么相信慎妃呢?

    高婕妤浑身发冷,进了屋就靠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只顾想心事。丹霞可给吓坏了,觉得她这样显然是很不舒坦,服侍她躺下之后,连忙叫人去请太医来,还特意嘱咐小太监:“快去快回千万别耽误。看看李大人在不在,他若在就一定就他过来。他要不在,请段、蒋二位也是可以的。”

    小太监连忙应了一声,不敢怠慢,赶紧往太医署去了。

    丹霞端了水进去,服侍高婕妤吃了半杯水,守在一旁不敢擅离。

    高婕妤喝了水总算有些缓过神来。

    “丹霞,你可记得……”

    “什么?”

    高婕妤摇了摇头:“我忘了,那时候你不在。”

    高婕妤是被太后指给皇上的,当时皇上身边已经有了一妻二妾,论出身论美貌论才情,那三人都比高婕妤强的地方,所以她倒没有受到别人刻章的排挤的忌惮,慎妃与她伺候皇年的日子差不多是同一时候。当时她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一个在进宫前就病死了,另一个进宫之后熬了几年也放出宫了,丹霞是从她进宫后才伺候她的,所以她要回想在王府时候的事,丹霞帮不上忙,她也不可能知道。

    皇后还在时,同慎妃也没有格外要好。毕竟是多年主仆,慎妃对她一直恭恭敬敬不敢忘本,虽然已经给皇上侍寝,有了名分,平素还是跟着皇后住,日夜起居都过去一样伺候着不敢怠慢,而皇后对她也是一直呼来喝去的,并没有给她留体面。

    当时众人只说她老实、忠心,现在看来那都是装出来的,是故意做给旁人看的。

    皇后在时,她这么做小伏低不奇怪,毕竟皇后是她旧主,她又是侯府奴婢。但皇后没了也好几年了,她还是一直这么装了下去。

    这样的苦心孤诣,所图不小啊。

    她一步一步,从顺仪到慎妃。可是做了妃子她也没有满足,那她还想要什么?

    她想要当皇后。

    高婕妤恍惚想起还在王府的时候,皇后当时还是王妃,为了争宠,安排自己的丫鬟侍寝。第二天早上施氏梳了妇人发式,含羞带怯过来给主母叩头,那会儿高婕妤就坐在一旁。

    当时施氏跪在底下,声音小的让人都难以听见,连头都不敢抬。

    高婕妤还记得,皇上登基后,施氏还是住着皇后宫里的两间厢房,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去伺候皇后梳头洗脸。

    那些时候,她看着皇后,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取而代之吗?

    一个小小的家生奴婢,心心念念想着压倒这后宫里所有人,想要当皇后。

    她哪来这样的胆量和野心?

    高婕妤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蹊跷。

    一定有什么事她不知道,以前也没有细想过。

    慎妃再有野心,可是出身如此卑贱,无子也无宠,到底凭什么让太后、皇后、明寿公主甚至承恩公府的人都对她另眼相看?

    丹霞小心的说:“主子,太医已经到了,且让他瞧瞧吧?”

    高婕妤纳闷:“太医?”

    丹霞不敢说觉得她生病,解释说:“看主子今天象是受累了,正好也该到了请平安脉的日子,奴婢就请了太医过来。”

    这倒是正合高婕妤的心思,她也想请太医看看。

    见高婕妤不反对,丹霞连忙命人放下帐子,再请太医进来。

    蒋太医见小太监十分焦急的来叫,还以为高婕妤是得了什么重症急病了,提了药箱就跟着小太监赶了来,出了一头的汗,气喘吁吁的。结果这一按脉,却发现高婕妤压根儿什么事也没有。再问诊,也没有什么异样。

    赶情儿这是闲着没事儿溜着人玩?

    肚里嘀咕着,对着高婕妤蒋太医可没敢有半分不恭敬。

    高婕妤也顺势说,近来天气阴晴冷热交替多变,脾胃弱,人也总懒懒的没精神,问是不是开个调养的方子?

    蒋太医自然从善如流,开了个温补的方子,又说:“婕妤是尊贵人,平时自然坐卧时多,走动的时候少,如此一来自然没胃口,人也没有精神。主子每日倘若无事时,多走动走动,比吃药还强呢。”

三百三十七 落叶

    太医有句话没说出来。

    看人家贵妃,就是经常活动的,快生的时候还总在永安宫的院子里和小花园里走动。听说贵妃没怀孩子的时候还练过剑法,体格儿那是倍儿好,两次怀胎都受过算计,但是两次都平安生产。

    这时候谢宁正扶着夏月的手,慢慢的在屋里踱步。

    和一般人说的不一样,李署令从她生完孩子第二天就鼓励她下地活动活动,说总是卧着不动不利于恢复,最好还是活动活动的好。

    这会儿谢宁身子还虚,肚子也疼,尤其下地更疼,腰都不大直得起来,夏月是宫女里最有力气的一个,别说搀着谢宁毫不吃力,如果有必要,她能一把将谢宁抱住扛起来也不在话下。

    所以这活计她当仁不让的揽了过来。

    谢宁的腰弓着,象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似的,只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痛,不止是是肚子而已。

    但是走了两圈以后,那种处处酸疼的感觉反而舒解了很多,就象上了锈的车轴抹了油一样,活动得也比刚才顺畅多了。

    所以常言说,人就怕不动。好好的人总躺床上也会硬生生躺坏了。

    见她已经出汗了,方尚宫连忙叫停,上前去扶着谢宁躺了下来。

    虽然李署令说要活动着好,但是也说了要量力而行。主子现在虚得很,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最伤元气的一件事。

    谢宁还安慰她们:“我倒不怎么累,这两天本就汗多。”

    产后的妇人总会有段日子的褥汗,上次谢宁生孩子时天气还不算热,汗也没少出。这一回正赶上夏末秋初的燥热季节,汗出的比上回要多得多。一天要换三四回衣裳和褥单,不换不成,都被汗浸湿了。

    走了这么一会儿,又换一套。

    干爽松软的棉布的里衣,还有洗晒过的散发着皂角清香的褥单,都让人心情不自觉的也变得轻松起来。

    谢宁素来不喜欢在衣裳、帐幔上头熏香气,尤其现在这个时候,青荷她们当然不会做多此一举的事。

    脸贴在柔软的布料上头,谢宁甚至可以闻到上面有一点说不上来的青草的气息。

    三皇子醒了之后喂了一回奶,初生婴儿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奶腥味儿,并不难闻。因为天气还热,他身上包裹着一层薄缎夹里子的襁褓,只有小脸儿露在外面。

    不过他好象不愿意被这么包着,喂完奶换了尿布要被重新包起来时,他的手脚动的就相当有劲儿,似乎是在对襁褓的捆缚做抗争。

    他的眼睛也睁开了,不过李署令说,没满月的孩子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当时青荷还纳闷的问:“真的么?明明睁着眼的怎么看不清呢?再说,要是看不清,他怎么知道认人呢?主子抱他的时候,就是比别人抱的时候要乖呢。昨儿在哭,交到主子怀里就不哭了。”

    李署令就笑了。

    “就算看不清,孩子怎么会认不得亲娘呢?”

    这话说得也有理,青荷也就不再追问了。

    是啊,就算看不见,哪个孩子也不会不认得亲娘吧?

    皇上坐在小书房里,窗子敞着,能看到长窗外的庭院里,有些花树叶子都泛黄了。风一吹,那些干枯凋萎的叶子就象雪片一样纷纷扬扬的飞了起来,簌簌的落了满地。

    以前看到这种夏季到了尽头的时候,总是难免让人有一种惆然若失的感觉。

    可是现在皇上全没有那种伤春悲秋的感慨。正相反,哪怕看着已经转红、变黄的树叶,看着草絮凋零,他都觉得这种缤纷丰富的颜色透出勃勃生机。

    低下头看着朱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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