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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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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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萦香阁里实在也拿不出什么重礼来。

    青荷这一宿都没有睡好,早起伺候的时候也有些神不守舍。

    谢宁晚上睡的很香,一夜无梦直睡到天亮,早上起来晨风一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早起梳妆的时候,青荷心不在焉,先说是挽个海棠髻,那是要把头发分出数绺来分别盘上,最后那发髻就象绽放的海棠花一样。可青荷把头发梳齐,先把头绳齐根扎上了。扎完了她才回过神来,赶紧一边儿连声请罪一边要把扎上的头发散开。

    谢宁并不在意这些:“扎上就扎上吧,那就梳个落花髻也行。”

    青荷还是坚持:“今儿天气好,还是梳海棠髻合适。”

    海棠花在此时又有富贵吉祥之意,可落花落花,这俩字一听就丧气,这个发髻断断梳不得。

    最后还是梳了海棠髻,发髻梳好之后插戴着皇上上回赏赐的珠簪,珠光圆润在如云乌发间流转,让人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院子打扫完了,屋子也收拾过了,青荷和青梅两个凑在一块儿做针线活。谢宁的针线活做的不算太好,就坐在一边看她们做。

    有条裙子的裙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勾破了一点边,青荷熟练的把勾破地方残碎的线头剪了剪,把裙子的那一块摊平,用绷子把那破的地方绷起来准备修补。

    要是谢宁自己做,也不是不能做。她以前也自己动手缝补过衣裳,缝是缝上了,就是针线显的不规整,那缝过的一块地方抖开来看,皱巴巴的很不自然,一眼就能看和旁的地方不一样。

    萦香阁里青荷的针线算是头挑,青梅比她就差得远。谢宁认真的看着,细细的一枚针在青荷手里头显的那么灵巧又那么听话,她用的线也和裙子本来线完全是一个色,破口渐渐被缝合起来,裙角边只留下一道隐约的印痕,仔细看的话或许能看见这里曾经补过。

    可是谁没事儿会盯着别人的裙子边看呢?所以这裙子补成这样已经算是完美了,谢宁非常满意。

    “再绣朵花在上面,正好能盖得住。”青荷自己摊平了看,还是不太满意,那道缝补的痕迹虽然浅,可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虽然才人性子豁达不介意这个,对穿戴也不挑剔。可是这裙子要是穿到外头去,外头那些人眼睛毒的很,看到才人穿着缝补过的衣裳,还不定怎么笑话人呢。青荷都能想象出来她们那种又鄙薄又造作的神态语气。

    谢宁也拗不过她,想绣花就绣吧。

    不过绣什么花,这个她还是有选择决定权的。

    青荷拿出夹绣样的本子让谢宁挑选。

    那破口不大,补后的痕迹也不大,谢宁在本子上翻了又翻,想找一个最合适的花样。最后她挑中的不是花,而是一只绿油油的,又有须子又有翅子的蟋蟀。

    又名蛐蛐。

    青荷见怪不怪了。别人家主子总想方设法要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别致些。这裙子上倘若不绣朵花,也得绣一只漂亮的蝴蝶在上面才相衬。

    自家才人的口味就是这么奇怪,青荷以前还试图劝她,结果发现劝也是白劝,也就不再白费那份儿功夫了。

    “上次齐尚宫给做的衣裳里头不是有套骑装吗?真是好看。”青梅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人能穿上。”

    谢宁自己对那套骑装也觉得新奇,她还没有穿过那样的衣裳呢。以前穿的都是裙子,不管是宽的窄的厚的薄的,都还是裙子。可这个不一样,为了方便骑马,骑装下面是裤子。

    谢宁暗自拿定主意,就算没有出去骑马的机会,她也得把那套骑装翻出来试一试穿一穿,在自己屋里过过瘾也成啊。

    青荷的活儿做了一半,吃完饭接着做,终于把那只蟋蟀绣好了。浅绿色丝线比裙子的颜色稍深一些,那只蟋蟀绣的活灵活现,连蟋蟀翅子上细细的纹路都没有马虎。

    “绣的真好。”谢宁把裙子接过来 :“我去试试。”

    她把身上原来穿的那条脱下来,把这条换上。

    裙子不但缝补完整了,这只蟋蟀还格外有意思,谢宁迈步的时候裙幅裙边自然也会跟着动,那只蟋蟀就在裙子角忽前忽后,忽隐忽现,倘若不仔细看,真的会认为那是一只活蟋蟀在人脚边蹦跶。

    她的裙子试了还没脱下,外头传来了罗尚宫的声音。

    青荷霍然起身,象是有鬼在后头撵她一样快步迎了出去。

    真的是罗尚宫,不是她听错了。

    青荷出来的时候走的飞快,现在终于看见罗尚宫了,却觉得浑身都象散了架,一点力气都没了,一步都迈不动。

    太好了,罗尚宫来了。

    青荷清楚的知道,如果一直无宠也就罢了,一旦得了宠再失势,那日子该有多么煎熬难过。后苑里有一处地方,住的都是一些和常人不太一样的女人。她们有的是曾在宫里执役当差的尚宫、有的是伺候过皇上的女子。那里头的人疯子不少,青荷每回都不敢打那段院墙下经过。

十三 发髻

    谢宁换了一件衣裳,发髻倒是没有改,罗尚宫说这个海棠髻梳的好,衬她。

    皇上也是这样说。

    她行过礼站起身之后,皇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刻。

    谢宁以前一直都小心谨慎,但是今天她胆子不知怎么就大了,她也抬起头,大胆的与皇帝上对视。

    皇上看她的目光很柔和,就象在欣赏一株绝世名花。

    他向她招了一下手,示意她走过去。等谢宁站在他身前的时候,皇上伸出手,替她把珠簪往上扶了扶。

    这个举动其实没有什么。连侍寝都经历过不是一回了,皇上刚才的动作连她的肌肤都没沾到,可谢宁还是红了脸。

    不知怎么,她觉得刚才他的动作和神态,远比侍寝的时候还更触动她。

    过了午之后太阳被阴云遮住,可没有日头照着,天气也没有变得凉爽,反倒是更闷热起来,站在殿中这么短短一会儿,身上就在出汗。

    细密的汗珠从身体里渗出来,刺激着皮肤,有一种微痒从背上开始向全身蔓延。

    “看样子今天有场好雨要下。”皇上也热,他示意谢宁靠近一些。

    谢宁迟钝了好一会儿才会意皇上让她做什么,赶紧接过一边宫人手里汗巾,替皇上擦汗。

    “晚膳摆在安溪桥亭子里头,那儿近水,还凉爽一些。”皇上吩咐完白公公,转头问她:“你有什么爱吃的,就便一起吩咐膳房,让他们做了呈来。”

    按说现在她应该说不需要额外麻烦,以免再进一步给皇上留下“贪吃”的印象。

    可是皇上对她的负面印象也不少了,上次写字就把皇上逗的乐了半天没停,再多一桩也不嫌多,少这一桩也不嫌少。

    “要一道冬瓜汤吧。”

    如果今天皇上不召她伴驾,她就想喝这个汤的。本来以为计划被打乱了,这汤是喝不成了,没想到兜了一圈,还是该着她今天和冬瓜汤有缘。

    “就只要这个?”皇上又问。

    谢宁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已经开口了,要一个和要两个都没大差:“那,就再加一道油焖笋。”

    白公公应着退到了殿外。

    敢在皇上面前这样率性的女子,白公公也就见过两个。

    一个是陈婕妤,她任性的名声这宫里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她做出什么事来别人都不吃惊。白公公可听说了,梁美人请人赏茶花,没邀陈婕妤。可陈婕妤听说谢才人去了,巴巴的赶了去将人好一顿奚落,还把梁美人心爱的双色茶花给摔了个稀巴烂。

    而另一个,就是刚才的谢才人了。真是人不可貌相,谢才人看着温柔腼腆,性情和顺,可是说的话做的事都叫人接连不断的感到意外。

    皇上没传步辇,换了一身儿葛纱薄单袍,就这么和谢宁一道往安溪桥那里慢慢走过去。

    “京城的天气就是这样,内城和禁宫的地势又有些偏低洼,一到七八月里就濡热难耐,一直到中秋之后都是这样。你在宫里住着还习惯吗?”

    谢宁小心的跟着皇上的步子。不能走太慢了,难道让皇上停下来等她?当然也不能走的太快了,必须得保持一个正好跟随着皇上,相差一步的距离。

    “还好。臣妾只要睡着了就不会觉得热了,总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皇上就停下来看着她笑,笑声格外醇厚好听。笑完了,他又接着往前走。

    谢宁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没什么啊?

    那皇上笑什么?难道笑她在除了贪吃之外还贪睡吗?

    怎么净看着她的短处了?她也是有不少优点的啊。比如说……

    再比如说……

    谢宁在心里盘算了半天,怎么也没找出自己有什么可以称道的长处。

    四德里头,德言容功。德字上头她不敢说自己有过人的品行,贤德这名声也绝不是给一个小小才人预备的。言嘛,她承认自己不太会说话,和人应酬客套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冷场。容字她还有几分自信,可这宫里比她强的也大有人在啊。至于这个功,就是谢宁最心虚的一样了,她的女红针线绣活儿实在是拿不出手,天生手就笨。

    安溪亭特别宽敞,就建在近岸的水边,四面都是敞窗。从靠水的那一面望出去,窗子下面就是湖水,水面上是碧绿延绵的荷叶。荷花开的正好,离亭子不远处就有一朵,花朵有小盆子那么大。

    这儿果然比别处要凉爽很多。

    她还看见有水鸟在亭子前面出没,就是有荷叶遮挡,看不清是野鸭子还是鸳鸯。

    “这情景就恰似一副画一般,果然没事儿的时候还是应该多出来走一走看一看。”

    皇上站在她的身后,伸出两手撑在窗台上,谢宁就象是被他环抱住一样,感觉颇不自在。

    前几回都没注意到,皇上比她高了好些,她只到他肩膀处,就算能高出一点,那也超不出多少。

    如果把发髻也算在身高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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