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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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大文豪-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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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略特朗诵的诗歌叫做《荒原》。

    这首诗作不是艾略特第一次当场朗诵了,他写了有几个月的时间,期间反复的修改,也听取了其他诗人的建议,在英国诗歌界已经相当出名。

    这一次是他的最终稿。

    诗歌朗诵会非常成功,在座的诗人或者学者都很振奋,觉得这是一首象征主义的杰作,是非常了不起的诗歌。

    徐至摩也跟着鼓掌,对这首诗作大加赞赏。

    这时候,艾略特找到了他,拿着一本薄薄的诗集。

    “我写作《荒原》的主要灵感来自于这本诗集,我打听过这位诗人,据说是来自中国,徐先生也是从中国来,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位诗人。”艾略特亲切的说道。

    徐至摩取过诗集,看着封面上的名字,翻译成中文就是《一代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诗歌的艺术

    徐至摩翻开诗集,看到第一首诗,就确认了这是林子轩的诗集无疑。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这首诗虽然简短,却意味深长,而且在国内流传很广。

    鲁讯曾经对这首诗作做过解读,这是一代人在黑暗中顽强的跋涉前行,对于国家未来命运执着的追寻。

    国内不少青年都把这首诗作当成自己的追求,要打破黑暗的世界,让光明投射进来。

    即便是身在英国伦敦,徐至摩也听过这首诗,更何况他对林子轩并不陌生。

    不说他们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渡过的两年室友时光,就是在伦敦,每当有国内的留学生来到伦敦,大家谈论起国内文学的现状,林子轩总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名字。

    有关林子轩的传闻非常多。

    有赞赏者认为他代表着新文学的一种方向,不同于鲁讯和胡拾,而是另辟蹊径,有自己的道路和风格,是名副其实的“新文学三杰”。

    有鄙视者认为他是资产阶级改良派的代表,是混迹在新文学队伍中的蛀虫,是上海滩旧派文学的维护者,完全就是欺世盗名之辈。

    无论是赞赏还是鄙视,都说明了林子轩在国内文坛的影响力。

    这是徐至摩以前的观点。

    今天他看到这本诗集,突然发现林子轩的影响已经突破了国内,成为享誉世界的文学家,而且他还听说林子轩在美利坚更有影响力。

    这只是两年之内发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两年前的林子轩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徐至摩更了解。

    那时候,林子轩厌倦了学习经济学,崇尚美利坚的自由主义,整日里四处玩乐,和那些堕落的留学生一样,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混乱生活。

    然而,自从林子轩回国之后,一切就突然改变了。

    或许,从他离开美国的时候就改变了,徐至摩还记得在伦敦和林子轩的那次见面,林子轩在剑桥大学写了一首诗歌,优美至极。

    徐至摩在心里叹息一声,他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接到这份邀请,是因为林子轩的缘故。

    这不免让他有些失落。

    当年他可是不大看得起林子轩,如今却要借助林子轩的名声才能混迹在伦敦文学界的核心圈子里,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其实,这是他妄自菲薄了。

    徐至摩之所以接到邀请,还因为他是剑桥大学国王学院的学生,而且在英国上流社会有一定的名声,否则根本不会接到邀请。

    布卢姆斯伯里集团的成员大多数来自于剑桥大学的使徒社,这个社团可是举世闻名。

    剑桥使徒社是1820年由莫里斯、丁尼生和哈勒姆开创的秘密社团,由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和国王学院最优秀的12名成员组成,会员既有在校本科生,也有已经毕业的前剑桥学生。

    使徒成员要经过非常严格的拣选,一般是剑桥学子中最为出类拔萃的才智之士。

    它的宗旨是:与一群志同道合、亲密无间的朋友一起,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追求真理。

    这个团体每周六晚有一次正式的聚会,实际上是一个小小的“皇家学会”。

    “在我的剑桥生活中,最重要的事件就是被选为使徒。”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侄儿朱利安贝尔在1930年写道:“我真正感觉到我是坐在剑桥理性主义的塔尖上。”

    顺便一提,这个叫做朱利安贝尔的家伙是个极端主义者,在1935年怀揣着改变世界的理想来到中国,应聘到武汉大学做英国文学教授。

    他最终没有能改变中国,反而爱上了一名叫做凌淑华的中国女子。

    凌淑华生于1900年,出身名门世家。

    她的文学老师叫做辜鸿名,真正学贯中西的大师,她的绘画老师是缪嘉慧,这是慈禧太后御用的画师。

    所以,她在文学和绘画方面具有很高的才艺,而且相貌出众。

    当朱利安贝尔遇到凌淑华的时候,她已经结婚了,她的丈夫陈愿同样是社会名人。

    至于结果,还是不要说了,较为尴尬,反正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和国王学院的学生,就没有资格加入这个圈子。

    徐至摩以前只在这个圈子的外围游荡,现在终于进入了核心。

    他收拾心情,和托马斯艾略特攀谈起来,把林子轩在中国的事迹告诉了艾略特,主要是林子轩在文学上的成就。

    在这种场合,同样作为中国人,徐至摩自然要为林子轩说好话,这种风度还是有的。

    不过当他听到艾略特写《荒原》的灵感来自于林子轩所写的《死水》时,他不由得目瞪口呆,真想告诉这位生活在英国的美国人,这两首诗作根本没有联系好不好。

    《死水》是对北洋政府时期国内政治环境进行的讽刺和控诉,有政治隐喻。

    《荒原》则是表达西方文明精神上的幻灭。

    如果说两者有共同点的话,那就是都是象征主义的诗作。

    隐约间,徐至摩似乎抓住了什么。

    原来东西方世界的诗歌是可以相通的,原来诗歌还可以这么写,用东方的语言来描述西方的精神内核,或者东方的精神内核用西方的语言进行表达。

    互相借用,融会贯通。

    于是,一条诗歌的道路在徐至摩面前徐徐展开。

    艾略特不知道这位东方人顿悟了诗歌的至理,他听到林子轩还写了以美国内战为背景的《乱世佳人》,作为一位美国人颇为感兴趣。

    他喜欢诗歌,对于小说的热情不大,而且《乱世佳人》在英国并不如在美国那么受热捧。

    “这位林先生性格如何?”艾略特好奇的问道。

    “他的思想比较自由。”徐至摩回答道。

    徐至摩了解的还是两年前的林子轩,他不能说林子轩是个玩乐主义者,只能含糊其辞。

    在和这些英国精英分子的交流中,他感受到这些人对于林子轩的诗集颇为推崇,这固然有艾略特的极力推荐,也是因为诗歌是一种世界性的语言。

    林子轩的《一代人》是中国几十年内著名诗人的诗作集合,每一首都是经典。

    这样的诗作自然会引起这些英国诗人的共鸣。

第一百二十九章 妇女之友

    徐至摩和这些英国的文化精英们相谈甚欢。

    他本身有才学和风度,极为推崇国外的思想和文化,和这帮剑桥大学出来的文化精英在思想观念上没有隔阂。

    他还讲起了林子轩游览剑桥大学的往事,并用英文朗诵了那首《再见,康桥》。

    诗作中对于剑桥的描述和赞美无疑很符合这帮人的胃口,他们对林子轩的好感度大幅度的提升,觉得林子轩和他们在精神上是相通的。

    艾略特请徐至摩转告林子轩,希望能把这首优美的诗歌发表出来。

    事实上,他正在创办一本文学评论季刊,叫做《标准》,准备在10月份发行。

    《荒原》这首诗作就会发表在《标准》的创刊号上,他希望林子轩的这首《再见,康桥》也能同时刊载在《标准》上。

    徐至摩答应下来,会给林子轩发电报,获得林子轩的许可。

    《标准》这本杂志从1922年一直发行到1939年,是艾略特从事文化批评的主要工具,它致力于古典欧洲基督教文化的复兴。

    《标准》摆出的姿态是一种平静的超然,它只恪守阿诺德式的批评才智的自由游戏,是一本相对高端和专业的文学杂志。

    曾经在《标准》上发表文章的有伍尔芙、劳伦斯、叶芝、阿尔多斯赫胥黎、福斯特,以及温翰刘易斯这样的作家。

    同时也给普鲁斯特、瓦雷里、克科托和其他欧洲作家第一次在英语中露面的机会。

    《标准》虽然是一本发行量不超过八百份的小杂志,却对英国文学界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聚会结束,徐至摩离开,他仍然沉浸在兴奋的状态之中。

    刚刚,他和英国文化界最顶尖的一群人进行了交流,获得了他们的认可,并接到了下一次的邀请,这是一种荣誉。

    对于这个圈子而言,他们对新人的加入极为苛刻。

    在第一次邀请之后,如果他们认为这个新人才华不够,跟不上他们的思维,或者不够有趣,没有那种天才式的想法,就不会有第二次邀请了。

    徐至摩知道,他成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冷静下来,想到了远在国内的林子轩,林子轩虽然没有加入这个圈子,却受到这个圈子里精英们的追捧。

    而他还在为终于加入这个圈子而沾沾自喜,这就是差距啊。

    或许我不应该继续留在英国,而是应该回到国内。

    国内正处在新文学的爆发时期,我可以把英国的这种圈子文化带到国内,组建一个由中国顶尖知识分子组成的文学圈子,互相交流,用文学来影响世界。

    这样想着,一个念头在徐至摩的脑海中渐渐成形。

    后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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