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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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大文豪-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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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商务印书馆最新出版的《红楼梦》。

    他走下讲台,把《红楼梦》递给一位学生,让这位学生随便翻开一页,然后告诉他页数。

    看到林子轩的举动,台下的学生和教授都莫名其妙,连系主任都不知道林子轩要做什么。

    那个学生也不怯场,翻开《红楼梦》,说了一个二百三十四页。

    林子轩站在讲台上,闭上眼睛,过了五秒之后,他张口开始背诵那一页的内容,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字错漏。

    当底下的学生弄明白林子轩在做什么的时候,顿时轰动了。

    也就是说,林子轩把整本《红楼梦》都背诵了下来,这是多么惊人的记忆力啊。

    背诵完毕,林子轩让那位学生再选一页,那位学生选了五百一十二页。

    让学生们更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这次林子轩是在倒着背,从最后一个字一直往前,还是一个字不差。

    倒背如流!

    底下复旦大学的学生们无法淡定了,连那些教授都惊讶起来。

    这可不是一个记忆力超群就能解释的,这要对《红楼梦》研究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倒背如流的境界,就算是那些整年钻研《红楼梦》的学者也做不到啊。

    林子轩才二十二岁吧,那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红楼梦》的。

    怪不得他敢在复旦大学讲《红楼梦》,人家都研究到这个地步了。

    他们不知道林子轩脑海里有个搜索系统,他闭着眼睛就是在看着书本读而已,可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这就是能耐和水平啊。

    林子轩睁开眼,看着下面乱哄哄的景象,心中颇为自得。

    这下唬住你们了吧!

    其实,能够背诵《红楼梦》的人不在少数,沈燕冰,也就是文学家矛盾,也能背诵。

    1926年的一天,章系琛、钱军陶和郑震铎等人在谈话之间,谈到沈燕冰会背《红楼梦》,郑震铎怎么也不相信。

    于是,几人打赌,请沈燕冰喝酒。

    酒至半酣,有人说这么喝酒没意思,不如做点什么助兴,沈燕冰喝的有点多,酒兴正浓,就欣然答应下来,另一人就说听说你会背《红楼梦》,不如背一段给咱们听听。

    当即由郑震铎点回目,并翻开早已准备好的《红楼梦》进行对照。

    沈燕冰遂按所点回目琅琅而诵,一口气背了半个多小时,将近一个回目,无一错漏。

    众人膛目结舌。

    在这个年代,背书是学习中一项重要的工作,很多大学问家对一些经典著述都能背诵如流,碰到一个问题,立刻就能滔滔不绝的讲出出处。

    这不仅是记忆力的问题,还有对文章的深刻理解。

    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这就是背书的重要性。

    在后世,有了电脑,可以随时在网上查看,也没有人去背书了,对很多知识都是不求甚解,这或许就是中国很难再出国学大师的原因之一。

    不过,正着背诵和倒背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正着背诵可以通过对小说的理解来记忆,倒背考验的就不仅仅是记忆力和理解力了。

    这时候的学生较为大胆,有学生不相信,拿过《红楼梦》随便翻开一页,请林子轩继续倒着背诵。

    林子轩来者不拒,不怕挑战。

    最后,文学系主任不得不站出来阻止学生们,否则这课就没法上了。

    林子轩成功的给了复旦大学学生一个下马威,让这些天之骄子们明白谁才是天才。

    “我这么做不是要显摆什么,而是告诉你们,研究一门学问首先就要从背诵开始。”林子轩拿回《红楼梦》,在讲台上认真说道,“如果你连背诵都做不到,怎么才能理解,不能理解,谈什么研究。”

    这个观点很容易理解,学生们被镇住了,都没有意见。

    “好吧,下面开始讲课,我要讲的是《红楼梦》,或者叫做红学。”林子轩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词。

    分别是“1921年”、“旧红学”和“新红学”。

    “红学发展到现在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在1921年之前的是旧红学,1921年之后的是新红学。”林子轩不容置疑的说道。

    这是红学史上第一次进行断代,如果说胡拾的考据派开启了新红学的大门,那么林子轩就是给新红学的大门上加上了一块匾额,确定了它的名分。

    从此,红学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第九十二章 第一次系统的讲述《红楼梦》

    “红学”一词最早见于清代李放的《八旗画录》:“光绪初,京朝上大夫尤喜读之,自相矜为红学云。”

    孙雄的《道咸同光四朝诗史一斑录》:“都人喜谈《石头记》,谓之‘红学’。新政风行,谈红学者改谈经济;康、梁事败,谈经济者又改谈红学。”'

    其实,从嘉庆年间,就有坊间戏言“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是枉然。”

    这说明自《红楼梦》问世以来就得到了文人学者的重视,作为一本通俗小说具有极高的阅读价值。

    那时候的文人大抵分成两派。

    一派认为这是一本政治隐喻小说,主干是“排满思汉”的民族思想。

    另一派认为这是一本艳情小说,其中的风月之事描写精妙,可堪一看。

    这恐怕就是清朝的某个时期把《红楼梦》列为**的原因所在。

    林子轩从红学的起源开始讲起,渐渐揭开百年来笼罩在《红楼梦》研究上的层层迷雾。

    他把红学研究分为四大派别,分别是索隐派、考据派、评论派和创作派。

    并系统和详尽的解说各个流派的渊源,代表人物和学术著作。

    比如,索隐派的开山鼻祖叫做周椿,他的出生时间仅比曹雪芹晚十四年,可以算是曹雪芹的同时代人。

    他研读《红楼梦》的成就体现为所著的《阅红楼梦随笔》。

    书中有他本人于1794年所作的自序,可以证实是目前所知《红楼梦》研究史上最早的一部评论专著。

    评论派的代表人物是富察明义,据说是曹雪芹的朋友,写有《题〈红楼梦〉绝句二十首》。

    考据派的代表人物是胡拾。

    至于创作派的代表人物非高鹗莫属,能够续写《红楼梦》的后四十回,无疑是写同人文的顶尖高手。

    但在这个时代,高鹗是否续写《红楼梦》还没有定论。

    在清朝,至少有13部《红楼梦》的续书,其中《红楼梦影》和《红楼梦补》质量尚可。

    对历史中的人物林子轩讲的很快,他主要讲了现代红学的发展。

    重点放在了王国唯的《红楼梦评论》、蔡元赔的《石头记索隐》和胡拾的《红楼梦考证》。

    此时鲁讯的《中国小说史略》尚未出版,还只是鲁讯上课的讲义,所以林子轩并未提及。

    通过对这三本书的细致讲解,又带出了题咏派、百科全书派、现代批评派,曹学、版本学、脂学和探轶学等红学的各种研究方向。

    从而让《红楼梦》的研究更为系统和全面,揭开过去红学研究的面纱,展示在众人面前。

    随着林子轩的娓娓道来,下面的学生听的入迷,连那些教授也惊讶不已。

    原来《红楼梦》的研究是这个样子的,竟然包括了这么复杂的科目。

    以前的人研究红学,是内行讳莫如深,外行摸不着门道。

    红学成了一小撮精英知识分子的专利,研究红学的人自以为掌握了真理,就算有人问起来,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说了你也不懂!”

    这大概是最好的敷衍之词了。

    随着教育和书籍的普及,书籍的价格越来越便宜,只要稍微富裕的家庭都能买得起一本《红楼梦》,渐渐打破了由精英知识分子垄断的红学研究。

    然而,因为学识和阅历的关系,每个人从《红楼梦》里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

    在这点上,鲁讯的一段话说的很好。

    一部《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这是鲁讯在1927年写的文章,林子轩毫不客气的借用了。

    林子轩是第一次用科学和系统的方法来讲解《红楼梦》,把包裹在红学外边的皮扒掉,露出里面的新鲜血肉来,展现给底下的学生看。

    我们应该怎么来研究《红楼梦》?

    这些梳理和归纳都是后世学者多年研究的成果,在民国时期还是第一次出现。

    在这个旧红学和新红学交替的时刻,林子轩用一种科学而务实的态度来研究《红楼梦》。

    底下无论是学生还是教授,都有一种拨开迷雾的感觉。

    从此之后,红学不再是精英们的专利,只要掌握了正确的方法,他们也可以研究红学,而不是像从前一样不知所措。

    林子轩给红学研究指出了方向,给红学的快速发展打开了一扇大门。

    “下一节课,我们到了重新认识《红楼梦》的时候了。”林子轩最后结尾道。

    他站在台上,没有稿子,没有翻书,就这样侃侃而谈,一直讲了将近三个小时。

    在此期间,没有教授和学生离开,反而有不少学生被吸引进来,算是一堂成功的授课。

    学生们热烈的鼓掌,教授们也矜持的拍手,这是给予林子轩的肯定。

    当传统文化遇到了西方的科学分析方法,产生的化学反应出人意料,让人觉得对于传统文化的研究不再是云山雾绕,而是可以更为系统和爽利。

    复旦大学文学系主任觉得请林子轩实在是太值了,他本身也是搞文学研究的,感触更深。

    这种方法可以引进到日常的教学中来,一旦形成了一门学科,就能为学校增加底蕴。

    下课后,林子轩和前来听课的教授们寒暄几句,他们前来听课,就是给自己面子,他年纪轻,不能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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