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毒不成妻- 第14节

　　　　郑月先前看郑曦气势逼人，还以为她会真冲上门去找人理论。哪知郑曦听完只说了声委屈就没了下文，脸上便有了失落之色。

　　　　不过一细想，郑月便放弃了这念想，郑曦历来怕事，郡主又是她们得罪不起的人，怎么可能真为了个下人去开罪她呢，连她现在也只敢躲着她走。再怎么说，她们还都姓郑，这个时候，应该联合起来不受她欺负才是。

　　　　便说道：“妹妹于我可能有些误会，咱们毕竟是亲姐妹，若有什么地方姐姐做得不对，妹妹也莫往心里去。郡主那里你还需多让让才是。”

　　　　。。。

22　抓药

　　　　郑曦听完，说道：“刚才误会姐姐了，姐姐既然这么说，也别怪妹妹说话直接。改日有空了，妹妹再专门请了姐姐来喝茶。”

　　　　“好，既如此，姐姐便不叨扰了，不如我将秋雨留下，你这没什么人手，丁香又不方便了，留个人多少能帮点忙。”

　　　　郑曦看了看郑月的另一个贴身婢女秋雨，点了点头。

　　　　既然郑月想在她这安插人手，她就满足她的愿望。

　　　　一来多个劳力，二来，正好用她挡一挡萧瑾誉来找事的人。

　　　　郑月估计没想到郑曦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才适应郑曦的多变情绪。逐放心的带了她余下的一个丫头，两个婆子两名内侍走了。

　　　　郑月一走，郑曦对秋雨喝道：“还愣着做什么，看不到我在做什么吗？”

　　　　被郑曦这么一喝，秋雨双眼立马含了泪，却是站着没有动。

　　　　放在以前，侯府大小姐的贴身婢女可当半个主子，府里一些不受宠的小姐少爷都得看她们的眼色，哪能轮到郑曦这般跟她说话。

　　　　郑曦一看她那样子，再想她以前狐假虎威的做派，立马明白了几分。

　　　　只得又说道：“你没见丁香的腿不方便吗？我一个人搬不动，你来帮把手。”

　　　　下人何其无辜，只要秋雨没做伤害她的事，郑曦没必要迁怒到她身上去。

　　　　有了郑曦这话，秋雨的脸色总算好看了点，抹了把泪，上前跟郑曦一起将丁香扶到了她平时睡觉的榻上。

　　　　就这么点功夫，丁香已经疼得额上全是汗，却咬紧牙关不吭声。

　　　　郑曦坐到榻檐边上，扶正那只明显肿大，无法动弹的腿，一边摸一边说道：“有些疼，你忍着点。”

　　　　当摸到膝盖骨的时候，郑曦停了一下手，再往下，摸到踝关节的时候，一拉一推，再使劲捏了两下，就听‘咔咔’两声，那歪向一边的脚正了位。

　　　　“你试试活动脚，但腿不要太用力。”郑曦皱了眉头对丁香说道。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脚踝，而是膝盖骨粉碎性骨折。

　　　　丁香一边死死的盯着郑曦，一边依言忍痛轻轻动了动脚。惊讶道：“我的脚，奴婢的脚真的能动了！”说完就想站起身。

　　　　郑曦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按了回去：“你不想要腿了？我不是说了不要动腿吗？”

　　　　若放在现代，丁香这伤也就是一个手术的事，可在这就难办了。

　　　　没有上好的麻药，没有消炎药，没有手术刀，没有消毒机，她就是能帮她把骨接上，恐怕炎症期就很难熬过。

　　　　可没有腿，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年代，那和死的区别只在于时间问题。

　　　　权衡利弊，郑曦还是决定帮丁香把腿接好。

　　　　仔细回想麻药消炎药的中草药配方。类似鱼腥草、黄连、金银花、蒲公英这类有消炎作用的药不难找，有麻醉作用的曼陀罗花、生草乌、全当归也能找到，但要怎么才能提练出好的药效和控制药量呢？

　　　　郑曦一时陷入沉思，又把每种药草的成份和副作用想了一遍，脑子里这才有了谱。

　　　　“你躺这不要动，切不可再下床，我去给你找药把腿治好！秋雨，你在这照顾丁香，我去去就回！”郑曦决定先去药房跑一趟，先把现成的药收集起来。

　　　　眼看天色不早了，郑曦这边心急火燎，脸都没顾得洗一把，就又匆匆出了梅园。

　　　　临到要出将军府时，路上远远看到李旭的身影，郑曦自当没看到，只管朝大门去。

　　　　估摸着李旭疑惑郑曦这么晚出将军府做什么，到大门口的时候，被他截了个正着：“眼见天都要黑了，你上哪去？”

　　　　“药店！”郑曦没时间跟他废话。

　　　　“你哪里不舒服？府里有大夫，叫了人去便是，何苦你自己跑街上去！”

　　　　“丁香的腿断了，他会接骨吗？”若是府里的大夫真有那本事，郑曦倒是省事了，可就她的记忆，这个时候几乎没见到哪家有人的腿断了还能接好的。

　　　　面对郑曦充满希望的双眼，李旭还是不得不打击她：“从未听过有接骨之术，府里的大夫已是京都上好的了，你就是上街，也找不到更好的大夫。”

　　　　郑曦很失望，“哦~”了一声，又说道：“我想自己试试，所以上街去买些药材。”

　　　　李旭听了楞了一下。

　　　　这方面的知识郑曦自然学过，只是还没动过刀而已，看过的倒不少，只要不晕，郑曦还是有九成把握的。

　　　　李旭发现，每和郑曦接触一次，他就能在她身上发现一些新鲜的事物，这很吸引他！不由说道：“我陪你一块去！”

　　　　“也好！”免得跟上次一样，一出门就遇上些不长眼的。

　　　　两人很快到了街上最大的药房，眼看药童正要关门，郑曦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关了一半的门，气喘吁吁的说道：“抓药！”

　　　　药童被惊得一楞一楞的，抬头看到郑曦的脸时，脸一红，赶紧低下头点了点，又将门重新放了上去。

　　　　因为没有点灯，窗口又小，药房里这会已经黑漆漆的一片，郑曦没看到药房下还有个门槛，一个趔趄，差点没把在前面带路的药童扑倒，还亏了身后的李旭扯了她胳膊一把，才险险稳住身子。

　　　　“你慢着些！”李旭皱了皱眉，说道。

　　　　郑曦抽出胳膊，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膝盖上被掀了一半的裙摆。适应着药房内的光线，跟上药童，细细的说着她要的几种草药，又寻问了些类似药效好的草药，再重新配置一番，就让药童按她的药量分开包了纸包。

　　　　等都包好，要付银子时，郑曦一下傻眼了！她怎么忘了，她身上压根没银子。

　　　　还好带了李旭来，不然她就糗大了。“给银子！”郑曦撂下话，提了药包，逃也似的朝门外跑！

　　　　李旭眼见郑曦又忘了药房门口的门槛，出声制止已是来不及了，“你慢”！些字还没出口，药包已经被甩飞了出去，郑曦的人整个趴在了门口，双脚正好卡在门槛内。

　　　　李旭扔下一块银锭子，赶紧奔过去扶她。

　　　　。。。

23　接骨

　　　　郑曦却一下抬起头来，恨恨的说道：“改天非将这门槛拆了不可。”

　　　　李旭见她满脸的灰，一个没忍住，呲笑出了声。

　　　　郑曦见李旭笑，也觉得自己干了件很丢脸的事，不由跟着笑，撑着手臂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旭看她满脸的灰，伸了手朝她的脸上擦去，待触到郑曦脸上光滑的肌肤时，楞了楞，又垂下了手臂，“没事我们就回去吧！”

　　　　“恩！”

　　　　丁香的伤耽搁不得，看样子已拖了些日子了，就怕到时畸形愈合，受的罪只会更多。

　　　　回到梅园时，天已经黑透了，郑曦将三包药递给秋雨，吩咐道：“三包药，分开煎，各煎一个时辰，直到各半碗水为止！”说完又拿了一包药给她：“这包捣碎即可。”

　　　　说完，回头见李旭还跟着他，便说道：“你再借两个人给我用用吧？”

　　　　李旭也很好奇这接骨之术要怎么做，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很快身后就带了四个人进来，两名丫头两名内侍。

　　　　这样，人手倒是够了。

　　　　郑曦也不客气，叫了其中一个丫头去帮秋雨煎药，一个丫头去烧开水，一名内侍去找固定腿和接骨的物什，一个帮她磨刀和找些做手术用的小物件。

　　　　一个半时辰之后，药煎好了，开水也放凉了，各种工具都消毒备齐全了，郑曦这才重新回到了屋内。

　　　　吩咐人将东西都摆好放在床榻边她顺手的地方，郑曦这才有时间安慰一脸紧张的丁香：“不要怕，不会很疼，你睡一觉就好了！”

　　　　其实郑曦也不敢保证动刀时会有多疼，中药煎服的麻醉药效毕竟有限。

　　　　“屋里只留一个人帮我就好！”人越多，细菌滋生越快，对病人不利。

　　　　李旭听了，便朝别的人使了个眼色。

　　　　喂丁香喝下麻醉的汤药，郑曦仔细观察着丁香的反应，嘱咐道：“如果想吐，你就将头歪着吐出来，我这给你备了盆和毛巾，不用担心弄脏。如果疼，一定要忍着，腿千万不能动。”

　　　　丁香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眼睛已是睁不开，看样子药效还不错。郑曦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不少。

　　　　等丁香闭上眼睛，这才在她脸上罩了块黑布，只留了鼻孔出气的位置。

　　　　再将灯光全移到丁香腿的周边，郑曦这才拿了准备好的临时手术刀，其实就是把锋利的小匕首，给自己口鼻也掩上布子，又净了手，戴上刚制成的消毒沙布手套，这才划开丁香膝盖处的裤管。

　　　　本来纤细的腿早就肿得不像样子，郑曦摸到腿骨碎裂的位置，没有半分犹豫，一刀将皮肉划开，血刹时流了满床。

　　　　郑曦顾不上这些，快速的动作起来，因为麻药的时间有限，如果在她接好骨之前麻药失了效，丁香必然会承受不了疼痛而动弹，她要赶在她醒之前将她的腿固定好才行。

　　　　在钉钉的时候丁香哼哼了几声，可能还是有些疼，惊得郑曦差点手抖，好在人没完全醒过来。

　　　　正位，接骨，钉钉，缝线，敷药，夹板固定！等一切就绪，天已经大亮了。

　　　　郑曦舒了口气，揭开盖在丁香脸上的黑布子，哪知却对上她饱含泪水圆睁着的双眼，脸上早已经被不知是泪水还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