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一夕念(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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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一夕念(清穿)-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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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吗?”
  我也很无奈啊,本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过去的人思想保守又复杂,尤其是都有一副长舌长耳,当初一个捕风捉影的太子,我就被人骂得那么惨,我是真的怕了惹上什么流言蜚语。
  他见我不答他,就是默认了,扭转头,又叹了口气,提笔写起标签来。我也去一边登记物品。没多久,小酉子就送饭来了,都是按他的身份标准送的两份,我还沾了他的光,往日我吃的可没这么好。
  我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把他那份饭菜一一摆出来,然后退到一边。
  他看了我一眼,声音有些低沉,“你站那么远怎么吃?”
  我见许师傅他们已经在一边做活儿了,但时不时地还向这边看来,暗叹了一声,道:“奴婢等十四爷吃完了再吃。”
  他忽然愤怒地瞪了我一眼,声音比之前严厉了两分,“你过来坐下和我一起吃。”
  我站着未动,轻声道:“奴婢不敢与主子同桌吃饭。”
  “我就不喜欢你跟我那么多规矩。”他似乎真的动气了,冲小酉子吼道,“去,叫那边的人走开,不要妨碍了爷吃饭。”
  小酉子被他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到了,战战兢兢地过去向许师傅一干人传着话,然后他们顷刻间都走了。
  “现在没人了,”他脸上仍挂着一抹阴云,沉声道,“你也不用跟我客套了。”
  我还是站着未动,强压住心里一股火气,冷然道:“奴婢也不喜欢十四爷强人所难。”
  “你说我强人所难?”他忽然站起身,眼眸里闪烁着隐忍的火苗,“和我吃个饭有多难?换作是八哥,你就不会这么为难了,是不是?”
  他还真是蛮不讲理,扯上八爷干什么?八爷才不会提这种要求。他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顾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又没人敢说他,人家只会说我不分尊卑,不懂规矩,他还拿架子来逼我,我越想越委屈,垂了头生闷气,也不理他。
  看到我这副样子,他也没再说话,过了许久,他忽然叹了一声,“我吃饱了,你过来收拾了吧。”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十四爷筷子都未动,怎就吃饱了?”
  他神情黯然,眼眸中还隐隐有些气闷之色,“被某人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我无奈叹了一声,“十四爷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都是强人所难,”他也一副委屈的样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这索然的神情令我的心隐隐作痛,我现在防御薄弱,还真没法抵抗他这记绝杀,暗吸了一口气,换上一副笑脸,“我饿了,吃饭好不好?再不吃饭菜都凉了。下午还有很多事要你做,你饿晕了我可怎么办?”
  他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我有这转变,看了我片刻,终于笑了起来,那笑容,是我想看到的、拨开云雾、阳光四射的笑容。
  吃过饭,我将碗盘收拾进篮子,等小酉子来取,随便找了几件宫外的事和他闲聊。又过了片刻,人就陆陆续续来了。今日双喜和秋月当值,就换了香芩、金玉来帮忙。我想到有胤祯帮忙写簿子,时间就没那么紧了,该放松还是要放松,我就决定继续讲故事,这个时候我们所有的人就将仓库里还剩的一些东西按分类全部整理出来。
  想是因为他在这里,今天讲故事的气氛十分沉寂,都没人敢说笑,一个个忙忙碌碌,生怕做事慢了半分。我不禁感叹,这封建等级制度那么森严,我还和他一起吃了饭,不知往后又会有什么风暴等着我了。
  到亥时的时候,已经将仓库全部物品登记完,还完成了数据统计。
  剩下定礼单的事就可以我一个人做了,我让所有的人都去休息,明日一早开始装箱,那也是件特别耗时的事。本计划一日半完成入库记录,但幸得胤祯帮忙才在两日内完成了,定礼单就仍然要夜里加班了。
  回到书房,我就将各项数据结合之前的分配方案计算了,确定了每一宫送多少件特级品、以及各分类中一二三等品各送多少。然后只在特级物品中精挑细选了合适的指定给各宫房,其余品阶的,就从各类簿子中从头到尾挨着分了,这个过程也顺便将簿子上出库时间、缘由、去处这几项填了。
  刚把毓庆宫的礼凑够,胤祯就来了,我已给他说过没事情了,叫他陪太后吃了饭,和来请安的兄弟聊聊天就早些睡觉,他也辛苦了一天了,只怕从来没受过这种累。
  这会儿太后刚睡下,他竟然来了,一脸惊讶之色,“你不是说事情做完了吗?”
  我笑道:“你的事情是做完了啊,我的事情还没做完。”
  “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他快步走过来,盯着书桌上那厚厚一堆簿子,皱眉道,“你还要做什么?”
  “这些事我自己就可以做了,你来插一手反而影响我的分配思路,”我也不想再让他累着了,一边将他往外推,一边道,“你快去睡觉了。青鸢给你收拾的房间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他也不回答我,仍是皱了眉问,“你又打算不睡觉?”
  “不会的,”我哄着他道,“很快就做完了。”
  “那你去忙吧,不用送我,”他忽然变得很爽快,笑道,“我自己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光线昏暗的原因,我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诡异,不过他只要别赖着不走,我就谢天谢地,送他出门,我又回到书桌前继续分配礼品。
  这次还没将第二个宫房的礼配好,他又出现了,身后还跟着青鸢和紫芸,一人手里抱着厚厚的被褥,一人手里提了两个火炉子。
  我预感到不妙,叫道:“你在干什么?”
  青鸢和紫芸都一脸苦笑,他却大笑道:“我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青鸢去给左侧一张软榻上铺好被褥,紫芸就放了一个火炉在软榻一角,又搬了另个炉子到书桌边来。
  我急叫道:“十四爷,你别玩了,求求你快回房睡觉吧。”我今日才发现这个小祖宗太磨人了,我都要急死了。
  “我说了就睡这里了,”他一脸诡笑,“你不是事情多得做不完吗?那还来管我。”他又打发青鸢道:“你们下去吧,这里有陌儿伺候就行了。”
  青鸢和紫芸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向他告了退。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下完了,要是让人知道他在书房过的夜,那我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怕什么?”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担忧,满不在乎地开了口,“现在人都睡了,有谁会知道?”
  我感觉自己完全乱了方寸,喝了两口茶,提醒自己一定要镇定,还是集中精神做事吧,赶紧两下做完好回房睡觉,那样就撇开他了,他在哪里睡都与我无关了。
  这样一想,我马上就埋下头做事,也不再理他。
  他就坐在软榻边上,一边烤火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心里虽想的是不理他不管他,但还是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数错得两错地方,还得重来。礼单一定要在明早装箱之前做出来,我都坚持了两天了,不可能在最后这个时候放弃。我还是要再和他沟通一下。
  我放下手里的事,向他走过去,一边整理着被子,一边道:“你不是要在这里睡么?那我现在伺候你睡觉。”
  他却摇着头笑道:“我就想守着你,你不睡我也不睡。”
  我耐着性子问他最后一遍,“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我就想陪着你。”
  我放弃沟通了,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那随便你。”
  又做了三四个小时,终于把分配全部定了,就剩下写清单这最后一件事,要将每宫房的礼品编号写一张单子,方便明日提货装箱。
  之前这几个小时的统计计算验证相当费神,我已将大脑最后一点能源都用完了,这时困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连续工作了四十来个小时,中途只睡了一个小时,完全是一种强迫意识在坚持,这时大事告一段落,有了一丝懈怠,再也撑不下去,我心想还是先睡一会儿吧,早些起来再写单子。
  熄了灯,迷迷糊糊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但这一觉并未睡太久,总觉得有事没做完挂欠着,强迫意识又在作怪。
  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虽然还是有点头晕,但比睡前清醒多了,忽然惊觉我怎么睡到软榻上去了?胤祯睡在我旁边,但是中间还是保持了一尺距离,软榻本不宽,他怕挤着我,有半边身子都睡到了外面去,被子也全给我盖了,他自己只盖了一角。
  我轻轻将被子移到他身上,呆呆地坐起,忽觉脸上一烫,不知不觉两行热泪已滑落脸颊,我一点也想不起是怎么被他抱上软榻,我那时肯定已经累得昏迷了,才会睡得那么沉,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守着我,我睡了他才睡。我更不知道他对我的这种好,要如何才能拒绝,抑或是回报?
  听着身边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我有一种很安定的感觉,我想他每晚都睡得这么安稳,不用受那囚禁之苦。我想像保护我那小堂弟一样,保护他,照顾他。
  恍惚了片刻,我才想起正事还没做完,轻手轻脚下了床,怕点灯有光弄醒了他,我就收起东西出了书房。
  这时天还很黑,估计是半夜,外面天寒地冻的,我寻思着去哪里做事,忽然想起后花园的梅林来,那幽幽的清香说不定还有醒脑的作用。
  我就提了个火炉去那里,找了梅林深处的一张石桌,点了灯,开始照着簿子誊抄礼品清单,由于只是记编号,送给同一宫的东西又几乎是挨着,所以这个过程不是太痛苦,天还未亮的时候,我已写好了十三张清单,只等交给人照着一件一件装箱就行了。
  这时是真的轻松了,看着那灯火下时而飞舞的花瓣,嗅着那浓烈沁人心脾的幽香,我只想睡在这里,醉在这里,落花为被,清霜为床。
  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我揉了揉朦胧睡眼,忽然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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