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一夕念(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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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一夕念(清穿)- 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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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什么事?”我继续问。
  她有些委屈,又有些无辜地叹了一声,“奴婢明明记得大夫说加三碗水煎药,前一次沸了的不要,可煎好了端给二夫人,大夫却说药不对,说要等沸三次药性才出来,许是奴婢一时大意听错了吧。”
  “她吃什么药?”我微微冷笑,这种在后宫都淘汰了手段她还拿到将军府上来使。
  “安胎药。”她小心答道。
  “安胎药?”我吃了一惊,“她有身孕了?”
  “有了,”她点点头,面上还有些喜色,“大夫说有近两个月身孕了,这下将军终于要有后了。”她说完忽然意识到不该在我面前说这话,一慌张,脸竟红了,惴惴不安地道,“奴婢不是说夫人您……”
  “行了。”我打断她,“下去歇着,拿热水泡一泡脚,二夫人有兰羽伺候,不用你跟前跟后。”
  “是,多谢夫人。”她向我福了一礼,这才退下。
  我一脚踏入西院大门,径直向着正屋走去。院里的奴仆神色各异地看着我,似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过来向我行礼,一人匆匆跑去正屋大门,伏在门上低声说着什么,片刻后兰羽从里面出来,满脸假笑地迎上来,“原来是夫人来了,夫人真是难得上西院来……”
  我冷眼看着她,打断她淡淡道:“这里没你的事,退下。”
  她似怔了怔,我已绕过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146章 第一四四章 家规
  玉容在床上躺着,丫头可意小心陪在一边,见我进来,低垂着头整理被子一角,一副忙得抽不出身给我行礼的样子。
  我心中冷笑,也不太在意,可能之前我是表现得脾气太好了,人都是照着软柿子捏,而且外人看到的确实是晨风不理我了,恐怕都将那些谣言听进去了,觉得我红杏出墙,晨风甚至会休了我。
  玉容假装很久才看到我,惊讶地道:“夫人怎的来了?”她说着急忙坐起,可意一个劲儿地道:“二夫人当心,大夫说要卧床养胎。”
  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也顺着她的意道:“那就躺着吧。”
  “那怎么行?”她慢吞吞地下床,向可意道:“快替我更衣,夫人难得来一次,怎能失礼了?”
  可意拉开衣柜,转头问道:“夫人要穿哪一件?”她这时竟将前面那个“二”字也省了。
  “红色的。”玉容径直走过去,抓起一件大红色的旗装。
  可意终还是有些不安地看了我一眼,也觉得她一个妾要穿大红不妥,而且还当着我的面穿,更是有些害怕,不敢替她更衣。
  她向我悠悠一笑,“大夫说我体质不好,这头一胎一定要小心了,应多着鲜红的衣物带带喜。”
  我快要没那么好的耐性了,向可意冷声道:“你退下。”
  她一怔,犹豫了片刻还是退下了。
  玉容面有愠色,“哼”了一声,“怎么这时摆起夫人的架子来了?你什么出身我们都心知肚明,你就是个爹娘都不知是谁的野丫头,也配做镇国将军的夫人?”
  “玉容……”
  我还想和她心平气和地说话,她却冷冷打断我道:“你可以叫我子容。”
  “玉子容?”我戏谑地笑道,“怎么连名字都改了?”
  “赫舍里玉容有着嫁给太监那么耻辱的经历,我当然不会是她。”她将大红的旗装穿在了身上,走到床前坐下。
  “换了名字也换不了心。”我淡淡轻嘲。
  “这我当然不能和你比了,”她大笑起来,“你用过的名字比我多哪里去了。”
  “我今日不是来和你说这些。”我其实早已对她失望了,从她向康熙密告我的身份,我就对自己说,如果那一劫我大难不死,一定不能再对她手软,可她提到嫁给太监这件事,我还是内疚了,可能是我累得她受了那么多非人的虐待,她的心才会渐渐黑暗扭曲,对我也才有了这么深的怨恨。
  “那你是要说什么?”她冷笑着问。
  “那日文素陪着晨风在练武场练剑,天冷晨风将披风给她披了,那是一个男人应有的风度,你不要想歪了。而且文素打小就跟着他伺候他,他对她不同于一般的下人,多些关心也是正常的,不要该不该嫉妒的都容不下。”
  她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那日我也在场,半晌道:“你对我说这个做什么?”
  “文素真是弄错了药被罚跪,还是你故意找事,你心里清楚,她是文伯的孙女儿,晨风一直敬重文伯,当他是长辈,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事就这样算了。”
  “你说算了就算了?你叫我还要看一个丫头的面子?”她面上怒色加重,赫然站起,“我就要说是她弄错了药,你有什么证据说不是?”
  “我不想与你废话,你给我听好了。”我声音一沉,也不想再与她多纠缠,冷冷道,“你不是今日第一次认识我,该知道我的脾气,你不想自讨没趣颜面扫地就给我安分些。不然,我赶你出将军府。”说完,我也不理她惊怒的神色,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警告多少有些作用,接下来几日她倒没怎么为难文素。月底的时候,胤祯派人来给我说,晨风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过几日就到,让我不要再担心。我这时才真的安心了。想起月底该去钱庄查户头的账,现在文伯一心只围着玉容母子,我也懒得找他,亲自去了钱庄。
  回到府上,却不见了孟琳,问了院里几个奴仆都说没有瞧见,我不禁着急起来,立刻找了白柔来问。
  白柔低垂着头,小声道:“二小姐回孟府去了。”
  我这才发现她的那些东西都收拾不见了,心中疑云重重,追问道:“怎么忽然就回去了?什么事那么急?都不等我回来说一声。”
  白柔还是垂着头,低声道:“二小姐说打扰夫人这么多天,又想家,该回去了。但她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奴婢瞧见二小姐好似哭过,脸上好像还有红印……”
  “岂有此理,谁打她了?”我顿时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这府上的人真是当我已经死了么?竟然敢对孟琳动手。
  “奴婢那时去仓房领下月院里的物资,没有看着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说着说着语声里也多了一丝愤然,“这府上有那胆子的估计也只有二夫人。”
  我也猜到是她,我还以为她听了我的警告安分做人了,原来她却是变本加厉欺到孟琳头上,这口气我还真是忍不下去。
  “夫人消消气。”她过来扶着我道,“二小姐不敢对夫人说,自己悄悄走了,也是不想夫人生气。”
  这也是我更气的原因,那个傻妹妹定是以为我现在被玉容欺着,有委屈也不敢给我说,不想我去冲撞了玉容,但我要是连她受了气都不理,还怎配让她叫我一声姐?
  深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冷静下来,想了想道:“去找西院的赵朋、将军府侍卫总领巴颜恒、内宅总管事乌苏琏、驻府兵马司副将周之南,叫这些人来见我,我倒要人瞧瞧清楚了,谁才是这将军府的主人。”
  白柔面有惊讶之色,好似不认识我似的,说不定在她心里,我就一直是个软柿子受气包。我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将军一生几次大劫几番沉浮,但还有那么多的人舍命跟随,你以为是靠赏银财物收买的吗?你可见那些人里有道我是非的?”
  她怔了怔,好似一下明白了,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办夫人交代的事。”
  第二日,我让文伯将各院里大小管事和奴仆都召集起来,文伯不知道我的意图,不敢怠慢,很快将人通知到了,我让白柔去请玉容,她却姗姗来迟,还排场极大,十余人前后簇拥着抬着软椅进来,她一直神情倨傲地半倚在软椅靠背上,竟不站起与我见礼。
  我也不急不忙,待大厅里安静下来,向文伯看了一眼,缓缓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看近日越来越有人不将老祖宗的规矩当一回事,文总管还是有必要把将军府的家法详细道来,让大家都好生记着。”
  文伯怔了怔,这才意识到我今日要清理门户了,有些惊恐地看着我,半晌叹了一声,转向众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条一条背诵家法。
  气氛顿时肃穆凝重起来,众人先前不以为意的神色中渐渐参杂了一丝害怕。玉容果然不耐烦地道:“这是干什么?吃饱了没事干么?”
  我不理会她,向文伯道:“继续说。”
  文伯无奈,只得继续背诵。玉容却已按捺不住,大声道:“没空陪你疯,我身子不适,需要卧床养胎。”
  我向站在一旁的钟大夫道:“二夫人身子不适,你去替她把把脉,真有什么不妥,许她躺着。”
  钟大夫向玉容走去,刚迈出两步,玉容却厉声喝道:“我有自己的大夫,不用他多事。”
  我暗暗冷笑,向文伯道:“那就不用理她,继续说你的。”
  文伯紧皱着眉头,苦着脸将家法背完了,我点头笑道:“很好,要是人人都记得像文总管这么清楚,那就最好了。”不等他松口气,我又沉声道:“文总管,你说说看,我有没有资格主持清理这后宅里的人事?”
  他面上愁色更重,但还是正色道:“夫人是皇上亲册的嫡夫人,当然有此资格。”
  我笑了笑,向内宅总管事乌苏琏道:“乌苏先生,那就劳烦你了。”
  乌苏琏早已准备好,一脸严肃,沉声道:“何业私用珍稀药材却从未登记,而且多次采购鹿血私配药物也不留任何配药单;每次为二夫人诊脉安胎的处方都未交与第二人复审,更未上交本管事备查;以保胎为由误导二夫人着鲜红衣物更是大逆不道。错责有三,以家法论,当罚三十杖。兰羽经常以财物贿赂收买人心,败坏家风;四下散布谣言,诋毁夫人名节。错责有二,以家法论,当罚二十杖。二夫人……”
  “住口!”玉容赫然站起,勃然大怒,“你还敢道我的不是了?”
  “你以为没人敢处置你么?”我冷冷接过话,“到此刻,你都还穿着大红旗装,如此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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