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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摇摇晃晃在陆凡的对面坐下，道：“这么惨？”
陆凡点头道：“对，就是这么惨。老吴，我走的时候一定多买你几坛酒，备着路上喝。”
老吴道：“没问题。我一定给你多备几坛。不过我倒觉得，你不用走，你不如明年再试试，也许考的上呢？”
陆凡笑了起来，只是笑容略显悲凉。
“考上？我已经不奢望这个了。”
老吴道：“那你以后也不练武了？”
陆凡此时眼神忽的锐利起来，道：“武我一定会练，武道就是我的一切。哪怕我此生无法凝成罡劲，但我也以自己是一名练武者为荣。
老吴神色微微有了变化，仿佛是没有想到陆凡此时还能说出如此豪情万丈的话。
老吴轻吟起来。
“昨夜冷风残月，今朝凄雨悲雪。苦海lang涛几时休，一醉解千愁。遥想十年武道，泪往杯中流。心有苍穹人先走，谁人知，谁人留。”
陆凡听着老吴的诗词，眼中带着凄然，举起酒坛开始豪饮。
老吴轻轻的吟着最后两句，站起身，走回柜台。
用手缓缓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小坛酒。
“来，陆凡，喝我这一坛。这一坛酒，我存了二十年了，今天让我们一醉方休。”
老吴将这一小坛酒放到了桌子上。
开封，香气满屋。陆凡醉眼朦胧的看着老吴给他倒了一碗酒，笑着道：“这酒怎么是绿色的。”
老吴面色平静，丝毫没有了醉态，轻声道：“你喝多了。”
陆凡笑着道：“对，我是喝多了。让我来尝尝你这碗酒有何不同。”
仰头一碗酒入喉，陆凡只感觉从喉咙开始，仿佛一把火直入胸腹。陆凡的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老吴又给陆凡倒了一碗，道：“接着喝，这酒够劲吧。”
陆凡感觉自己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憋出两个字道：“够劲。”
说完，陆凡又喝了一碗，这一次感觉更加猛烈了。
陆凡似乎能听到自己的骨骼都在发出咔嚓声响，气血翻腾，眼前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
站起身，陆凡道：“老吴，看来我真的有些醉了，不行，我要先回去了。”
陆凡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老吴看着陆凡的背影道：“记得过几天再过来喝，这坛酒我给你留着。”
陆凡摆手道：“放心，我一定会来的。”
老吴笑着轻声道：“你当然会来的。”
老吴轻轻挥手，只见酒坛如鬼魂操纵一般轻轻飘起，然后落回了柜台之中。
老吴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子，摇头晃脑的轻唱起来。
“八千里山河剑与酒，九万里苍穹梦与醒。三杯即可通大道，一斗方晓天地合。阴阳杯中趣，人生酒中情。不知明朝谁处去，何人笑我，我笑何人。。。。。。”
回家路上，北风呼啸，飘飞的雪如刀子般打在陆凡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身躯摇晃着走回到陆家，远远的他已经能看到大门。
但这时，脚下重心不稳，陆凡摔倒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陆凡感觉浑身没有了气力，只剩身体内流转的热量。
意识渐渐有些模糊，陆凡趴在地上没有爬起来，大雪缓缓将他的身躯覆盖。
一道光芒从他的身上亮起，转眼消失无踪。他的身体发出低吟之声，全身毛孔张开，肉眼可见的，一股气流在他身边旋转。
如果有武道高手刚好在此，定会惊呼出声，因为陆凡现在的状况，实在太像了武道传说中的脱胎换骨。
第三章 聚力丹
此等异象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陆凡悠悠转醒。
身躯微微有些僵硬，稍微动弹，便发出一片清脆的声响。
起身，陆凡弹掉身上的风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与原来有些不同，但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迈步走回陆家大门，刚刚走入门内，陆凡便看到陆明正带着张月涵在逛陆家的前院，旁边还围了一群陆家子弟。
这些人，陆凡有的认识，有的见过几次面，但都没什么好印象。
听闻身后有人进来，陆明也转过头来。
见到是陆凡，陆明嘴角又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拉着张月涵缓步上前，陆明对着陆凡道：“来，废物堂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月涵小姐，问声好吧。”
张月涵已经低下了头，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害羞，但实际上却是根本不敢看陆凡的眼睛。
陆凡一言不发，转身欲走。
陆明顿时竖眉，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陆凡，在他看来，一个废物也敢在自己面前摆谱无疑是找揍。
旁边一名略胖的青年走上前替陆明拦住了陆凡。
“陆凡堂弟，你一句话都不说就想走，未免太失礼仪了吧，不要丢了陆家的人。不会是废物到变哑巴了吧。”
说完，陆明等人都笑了起来。
陆凡抬头看着他，此人也算是他的堂哥，不过是旁系的，名为陆天罡，算是陆明的死党。
陆凡缓缓道：“不关你事，不要挡道。”
陆天罡登时怒了，大手猛推了陆凡一下。
陆天罡的实力，陆凡是知道的，炼体五重，比他要强多了。按理说以陆天罡的力量，一把将他推倒都是不成问题的。
但这次，陆凡居然一步未退，只是身躯摇晃了一下，便站住了脚步。
抬眼看着陆天罡，陆凡道：“你想打架吗？”
一句话，顿时让陆天罡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怒目圆睁，陆天罡却还是不敢伸手打陆凡。
陆家的家规还是很严的，其中最严厉的一条，就是不许欺负小辈。刚好，陆凡比陆天罡小一岁，未满十八。陆天罡如果真的敢打陆凡，那等待陆天罡的将是至少百日的禁闭。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关在小黑屋不许出门一百天，这个惩罚可谓不轻了。
陆天罡咬牙道：“陆凡，你等着。我现在不打你，但年祭的时候，你跑不了的。到时，我一定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陆凡冷眼看着他，根本一句废话都懒得多说，径直离去。
陆天罡被气的不轻，还想拦住陆凡，但陆明却阻止了陆天罡，道：“算了，跟一个废物计较什么。”
陆明的声音，故意说得很大，让陆凡也能听见。
拍了拍陆天罡的肩膀道：“等年祭，你好好揍他。”
陆天罡咧嘴道：“放心，我肯定揍的他生活不能自理，让他变成一个从此连床都下不来的废物。”
言毕，陆明等人又笑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张月涵居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
陆凡走回自己的院子，作为陆家嫡系子弟，他有着一个长满杂草的小院。
其实相比较陆明等人，陆凡的院子已经很寒酸了，但陆凡不在乎。
院子里有一块石头，一人来高，这是陆凡的练功石。
走到石前，陆凡深呼吸一口气，重重一拳打在石头上。
蓦地，一声闷响，练功石上出现了一个拳印，细小的龟裂纹路出现，陆凡当场愣住。
以他炼体三重的实力，是绝不可能一拳打出此等效果的，这是炼体四重以上才拥有的力量。
难道说，他现在是炼体四重了？
陆凡看着自己的拳头，不敢置信。他已经卡在炼体三重很多年了，今天终于有提升了？
炼体三重与炼体四重虽然只差了一重，但其实差别还是很大的。
因为在炼体境，一至三重，被称为低等。四到六重则就叫做中等了。七到九重，算是高等。
一个中等炼体境的人，完爆三个低等炼体境绝对没有问题。
陆凡带着惊疑，又对着练功石打出一拳。感受着力量从拳头倾泻而出，将面前的练功石再度砸出一道拳印，陆凡终于可以肯定，自己的实力确实到了炼体四重。
激动的陆凡挥了挥拳头，只要有进步，就说明他在武学方面还有救。
可是他为何会突然提升，陆凡记得他炼前三重的时候，每一次提升都要经历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肌肉撕裂一样。
这一次没有，实在太过奇怪。
蓦地，陆凡脑中想起了老吴的酒，不会是。。。。。。
正在陆凡思索之时，脚步声由远至近，一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个不过四十岁的男子已经有了白发，看起来略带憔悴。
见到此人，陆凡立即收起了脸色的表情，恭敬的道：“父亲。”
来人正是陆凡的父亲，陆昊。
“陆凡，我想跟你谈点事情。”
陆昊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陆凡的面色微变，他大概已经猜到父亲要跟他说什么了。
咬着牙，陆凡道：“您说吧，父亲。”
陆昊眼中带着凄然，缓缓的道：“陆凡。家族开过会了，此次年祭过后，所有修为不足的人都将外放，去小城镇，打点家族生意。”
陆凡明白的点头。
“父亲，你不必自责，是儿子不争气，让您失望了。”
陆昊摆手道：“不，陆凡。不关你的事，是为父没有尽到责任。你从小身体就不好，气血两虚，疾病缠身，本就不该让你修武。是我一意孤行，让你练武，却没想到将你变成了家族的笑柄。错全在我，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你无错。”
陆凡感觉自己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拳头紧握。
陆昊接着道：“陆凡，我现在想听听你的选择。如果你选择离开家族，我保你去最好的城镇，掌管家族的关键生意，富贵安稳一生，不成问题。”
陆凡缓缓摇头，目光坚定。
“不，父亲，我要留下。”
“你确定？”
陆昊轻声问道。
陆凡重重点头道：“尽我所能。”
“好，不愧是我儿子。败不馁，坚如磐石。陆凡，我也尽我所能，助你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