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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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线-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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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俊转过身去,默默扒下自己满是汗臭味的衣服、裤子,稍一犹豫,还是先扔到了田秀花的身上,农村妇女,衣不蔽体,成何体统啊?

    哑巴有样学样,也将衣服、裤子扒下来,露出一身古铜色结实的肌肉,上前披在刘俊的父亲刘德奎身上。

    “阿俊,谢谢你。”田秀花很虚弱,还是用尽力气向刘俊真诚表达感谢救命之恩。

    刘俊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自古道“红颜祸水”没错,父亲要不是惹上了她,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废了男根、瘸了双腿,还要亡命天涯的地步。

    “阿俊……你。”刘德奎见儿子没有半点原谅田秀花的意思,愧疚地与田秀花对视下,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晚上的事,要不是儿子舍命相救,恐怕他与田秀花已经沉塘活不过七月半了,多亏这两个年轻后生呢。

    刘俊抬头望天,思绪万千,哑巴走上前来向刘俊比划一阵,让阿俊在这里不要走动,他出去弄些水来,还有就是得弄些草药及时给刘德奎与田秀花被村长打坏掉的下。体敷些药,要不然这么大热的天非感染发炎不可。

    哑巴识得草药,刘俊并不奇怪,哑巴肖力的孤寡老爹能活到百岁无疾而终,想必懂得一些养生和医药之道,老人家传给儿子治病救人的本事也是在道理的,这一点刘俊一点也不怀疑。

    “去吧,阿力,小心点。”刘俊本想同哑巴一起去寻草药,顺便也学点草药知识,只是不放心老爸与田秀花两个受重伤不能动弹的人留在坟山小道上,只得留下警戒,万一有个毒蛇出入也好对付。

    哑巴光着膀子消失在夜色中,刘俊从最近坟头处的一颗大树上折下一根手腕粗的树枝当木棍,沿着父亲与田秀花躺身的附近打草惊蛇。

    ……

    村长肖福贵眼睁着刘俊与哑巴肖力两人扛走了差点就扔下水塘偷情沉塘的刘德奎与田秀花,气得大骂,叫嚣着要将刘俊等人抓回来,当然,也有些想巴结村长的村民见刘俊跑远,才装模作样的向刘俊追去。

    扑通扑通,好一阵游水,肖福仁与肖福权才从鱼塘里爬上来,真正的落汤鸡。

    “哥,没事吧。”俩兄弟浑身湿漉漉的,俩个虎背熊腰的兄弟居然被一个哑巴给戏弄成这样,面对当村长的大哥十分的尴尬。

    “你瞧我这样子,能没事吗?”肖福贵按住流血的大腿,当起众村民的面埋怨起兄弟来,“你两人真没用,一个哑巴都对付不了,还怎么指望你们当村治保主任接我的班呢?”

    肖福仁与肖福权也是非常的郁闷,他俩兄弟也冤啊,谁能想到平时一声不吭的哑巴居然力大如牛呢?

    “哥,八大金钢来了,族长也来了。”俩兄弟不想挨批,恰巧村里又一大批人打着手电筒过来了,肖福仁眼尖,兴奋地大叫。

    肖福贵暗喜,远远就见四个彪形大汉扛着一台老式大轿迎过来,大轿前后同样有四个彪形大汉护着,轿子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长须及肚脐的老头子稳坐轿子上晃晃悠悠过来。

    垄上村肖氏家族的族长肖仲伯老爷子出场了,除了每年正月初一由八大金钢抬轿护送到肖氏祠堂祭祀外,老爷子从不出头露面,老爷子露面的话就是肖氏家族有天大的事发生了。

    话说,族长在封建意识深厚的偏远山村里那就是土皇帝,垄上方圆百里,族长肖仲伯老头子跺一跺脚,垄上村的地都得抖三抖,县官大老爷,也就是县长都没他牛逼。

    而被村民私下叫法八大金钢的八个彪形大汉,清一色是肖氏家族里精挑细选的有着肖氏正统血脉的绝对忠诚家族绝对能一打十的精壮小伙子,那是族长用在身边正家法用的。

    “这下好了,族长出面,犯了龙颜,刘德奎与刘俊那一家两口要绝户了。”肖福贵心中狂喜,叫上肖福仁与肖福权左右搀扶,强忍着腿伤上前迎接族长。

第006章 族长割须

    一台四**轿稳稳落在鱼塘边,一声声“族长好”在坟山回荡,村民们对族长驾到,既感兴奋又感意外。

    “老爷子,这月黑风高的,怎劳您大驾来了?”肖福贵在兄弟的搀扶下躬身敬礼,毕恭毕敬。

    肖仲伯九十高龄之人,没有半点老态龙钟,眼睛如炬,环顾扫视一圈,咳咳两声,明知故问:“阿贵,你这是闹哪样啊?七月半了,惊动全村父老跟着你受罪,没得觉睡。”

    “老爷子,您都知道了?”肖福贵一脸委曲状,“我冤啊,老婆偷人跟老东西跑了,还差点被他龟儿子要了性命。”

    “哦,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当我是聋哑吧。”肖仲伯听肖福贵出口就老东西,虽然不是说他,但听着心里极为不爽,在场的村民都是年轻的男女,就他族长一个老东西吗?

    “啊,不敢,不敢,老爷子您可要为咱肖家作主啊,还请您赶快把刘家那老少抓回来吧。”肖福贵自知失言,赶紧转了语调。

    “你还会要我作主么?你还记得有我这个老爷子么?”肖仲伯阴恻恻地念了句,“人打就打了,可沉塘这样的宗族大事,是你能作主的吗?你这个村官的权力忒大了吧?”

    “这个……”肖福贵一听,不对头啊,看肖仲伯的意思不是来抓刘德奎的,而是要向他兴师问罪来了,要是老爷子脾气上来了,一句话就可以让八大金钢将他扔塘里喂鱼去。

    肖福贵头上冒汗,眼睛滴溜一转,放低姿态:“老爷子,我是一气之下先将人绑来,然后准备向您请示的,是不是要执行族法,沉不沉塘,这么大的事,谁敢作主?肯定得老爷子您发话啊。”

    “哦,你是先斩后奏嘛。”肖仲伯坐在轿子上象尊大佛,纹丝不动,阴风吹的长及肚皮的胡须飘动,肖仲伯捊着胡须,没有人猜透族长到底怎么个想法。

    “不敢,不敢,还请老爷子降罪。”肖福贵在村里飞扬跋扈,但在族长面前彻底竭菜。

    “谈不上降罪。”肖仲伯见肖福贵在其面前没有嚣张的气焰,缓下语气,问道:“你想对他们怎么处置?”

    “您不想让她们沉塘吗?”肖福贵反问道。

    “我问你呢,你别问我,你想要个什么结果?”肖仲伯似有不悦。

    “这个,我看刘家爷俩两个外姓,留在村里早晚也是祸害,怎么处置还凭老爷子决断。”肖福贵不敢再说沉塘之事,但意思很明显,就是村里再也容不下老刘家了,生死全凭族长一句话。

    “我看你是想将他们置之死地而后快吧。”肖仲伯道。

    “老爷子英明啊,老刘家留不得。”肖福贵当场就要下拜,牵动受伤的大腿,哎哟一声,要不是肖福仁与肖福权两兄弟搀扶着差点就摔倒了。

    “糊涂,亏你是一村之长。”肖仲伯怒斥肖福贵,一点面子都不给,“德奎就算偷了你女人也不至死,曾经德奎的大儿子刘强杀人那是一命抵一命,要是你今天将德奎沉塘了,他的小儿子刘俊就没牵挂了,一个了无牵挂的人要再杀起人来,那就不是一个两个了,你想过后果没有?我可不想垄上血雨腥风,更不想让外村说我们肖氏家族容不下异姓。”

    “老爷子,您这是……”肖福贵心里那个恨啊,肖仲伯是老糊涂了,竟然怕了一个才二十出头的白面书生刘俊那龟崽子。

    “你不用再说了。”肖仲伯摆了摆手,指了指站在身边的四个彪形大汉,“我想哑巴与刘俊两个娃儿扛着两个大人也走不远,出坟山就那么一条道,你们追过去,劝他们回来,就传我话,只要他们回来,不会为难他们,事情总得有个公断。”

    “是。”四个汉子出列。

    “慢。”肖仲伯想了想,就这样让四个护卫前去劝说,恐怕已成惊弓之鸟的刘德奎父子不会相信,为了消除肖家与刘家的世代仇恨,族长心一横,从轿子里摸出一把剪刀,一把将长及肚脐通体透白的胡须给剪了下来,这么长的胡须,四千人的垄上村里只有族长一个人才有。

    “老爷子,您这是?”肖福贵一下没反应过来,怔住了,这割须搁古代就好比割头啊,族长肖仲伯唱的是哪一出?

    “拿着这个,见须如见人,德奎就一定会回来,去吧,我在这等。”肖仲伯望了眼傻愣愣的肖福贵,叹了口气,将长长的一把雪白胡须递给其中一位护卫。

    “是。”四个壮汉护卫,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回答是,也只听族长的吩咐。

    “等等。”不待护卫起身,肖仲伯又喊道,“胡郎中,胡郎中。”

    “在。”一个三十上下中等个儿相貌平平的男子,戴着圆框的黑边眼镜,提着个标有毛体的“为人民服务”字样的装有简备医疗器具及药物的急救药,腰背有些驼,应声站在了肖仲伯的面前。

    胡郎中也是外姓人,祖上移居垄上村,独门独户,未婚人士,是个游医,医术高超,曾在垄上村治过几例疑难杂症,备深族长肖仲伯推崇,也深得村民爱戴。

    “胡郎中,你也去吧,碰上德奎父子早点用药也好。”肖仲伯大发善心。

    “胡郎中,你来得正好,先帮我止血上下药吧。”肖福贵见胡郎中带了药箱来,顿觉大腿钻心疼得不行。

    胡郎中有点为难,族长让他跟四个护卫汉子即刻前去医治刘德奎,可村长却借故腿受伤不让他去,这可如何是好?

    求助的目光望向肖仲伯,可肖仲伯说完话后闭目养神,根本没有要给胡郎中解围的意思。

    四个护卫望了下胡郎中转身就走,胡郎中见肖福贵只伤及大腿,晚些时候包扎也不打紧,听说刘德奎与田秀花在村秀会东窗事发时,被村长下了狠手打断了腿并捣烂了下。身,要是救治及时,或许刘德奎与田秀花的排尿功能能保住,救治不及时的话,恐怕一辈子要插尿管子了。

    医者父母心,孰轻孰重,稍一权衡,胡郎中便朝肖福贵说了句他先去看下刘德奎,回来后马上给肖福贵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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