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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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救赎-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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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这事就这么定了!”方向用果断地口气宣示了不容动摇的决心,接着又用柔和地语气道:“陶慧,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们三个千万不要分开,也不要再继续查案了,直到支援的同事来了再说。你答应我,行吗?”

    陶慧匆匆避开他的目光,颔首表示答应。方向竟被她这个细微的动作惹得心里火烫,对方垂下头时眼中被灯光反射的淡淡光芒,是不是为他担忧和感动而湿润了眼眶呢?

    方案既定,大家不再废话。方向去房间里装束完毕,腰里别上短刀,又把已经取下的五四式手枪的弹夹重新装上,拉了拉枪机使子弹上膛,同时确定没有故障,这才走出门。陶慧和秦楚楚还没出来,看来女人在寒冬时准备出门,比男人要麻烦许多。吴彬彬呢?他走出堂屋,还是没有看见。这人不可能跑到正在穿衣服的两名女人房里去啊!

    “小吴,小吴”方向大声呼叫。

    陶慧和秦楚楚闻讯出来,均问:“怎么了?”

    “小吴跑哪儿去了?”方向眉头紧锁,隐隐觉得不安。

    “会不会违反你的命令,偷偷先出发上山去了?”陶慧猜想。

    “哎呀,一定是的。这讨厌鬼平常虽然爱闹爱偷懒,但真有事的时候,还是争着上的。”秦楚楚难得的说上一句吴彬彬的好话,不过此时背着对方,很显然这话发自内心。

    “看,这里。”陶慧眼尖,看到堂屋桌上多了一张便条,上面是吴彬彬的字迹,内容是“方队,上山打电话的任务我去了。万一真有危险,你比我了解案情,一定不会让我受了冤屈。”

    屋子里的三人面面相觑。“走,去村委会。”方向下了命令。

    ……………………………………

    这风是不是想把天都吹塌下来?吴彬彬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把从乡派出所一名保安那借来的蓝色头巾紧了紧,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委会赶。他从刚才方向的谈话和神态中,隐约感到了这里面似乎藏着什么危险。所以,他决定违抗命令,擅自代替方向去出这个联系支援的任务。他对秦沛是对长辈那样的尊重,而对方向,则有着对待兄长般的情义。村委会的小楼很快就看见了,罗上进和几个人坐在大门旁一间门半开着的店铺里,四方桌上摆了两个酒瓶,几只杯。

    吴彬彬摸了摸腰后挂着的手枪,快步走过去,道:“罗支书,电话线能修好吗?”

    “嘿嘿,现在不清楚嘛,估计光是找故障出在哪里,也得等到明天白天吧。你要紧急的话,只能去山上庙里借电话了。”

    “你说的向导来了没有?”吴彬彬本来也没抱着电话线能在短时间内修好的希望。

    “嘿嘿,吴同志要辛苦跑这一趟苦差了!”罗上进点头笑着,指着一名个头不高的男青年,道:“就怕你们的事紧急呢,这不,把苗小牛叫来这里候着哩!大家都叫他幺鸡。他熟识路。”

    吴彬彬点点头,对苗小牛道:“去庙里有多远?大概要走多久?”

    “二……二……二十多……多里地。这……这天色,至少要……要……啊要走……走大半个夜……夜才到的了。”苗小牛是个结巴,说这句话费了好大的力气。

    “那走吧,赶紧出发。辛苦你了,幺鸡兄弟!”吴彬彬心下着急,但清楚越是结巴的人越不能给对方增加压力,所以干脆称呼对方的绰号,希望能用亲切的态度令对方说话利索点。

    两人在罗上进那一脸永远也看不出实际意思的干笑神色中出发前往山上。苗小牛长期生活在山里,脚步极快,虽然浑身穿得厚如圆球、颇有些影响行动,但依然走不多远,就要停下来等候吴彬彬。吴彬彬虽是山区城市的刑警,但毕竟市区平坦,不如每天都在爬坡上坎的山民,所以行进得十分吃力。两人这样卖力地走走停停了不知多久,吴彬彬感觉气都快喘不上了,只能凭意志支撑。

    “哎,幺……幺鸡,还有多远啊?”

    “还远远……远着呐!”呼啸的风声几乎令苗小牛的回答听不清楚了。

    吴彬彬拼力加紧脚步追赶了一段,对方在前面模糊晃动地身影、还是无可避免的隐没进了漫天风雪当中。他手中的手电光照,不仅不能给他带来更清晰的视距,反而成了迷惑他的光雾。地上也越来越滑溜,山路早已被大雪盖满。他突然在脑海闪现出“叫天天不应”这几个字,依稀记得上次瞧见这几个字时,是在暖融融的床上阅读某部推理小说时对主人公危境的描述。

第七章 意外中的意外 二、

    雪夜中突然传来了动物亢奋地嚎叫声,逐渐向他逼近。呼啸的风声就像个扩大器,把那些嚎叫声的恐怖意味无限放大。是狼吗?他惊异的拔出手枪,仔细听,不像是狼,似乎是好多的狗在杂乱的狂吠。他迅速拿手电照了一圈,四下看起来都大同小异,除了被风刮得胡乱飞舞的雪花,就是黑灰灰的一片,看不出哪里才是前,哪里才是后。这下真是迷路了。

    群狗的狂吠声越来越近,提醒他必须快逃。狗声是从这一面传来的,只能向反方向跑。他手足并用往前面试探着攀爬,慌乱间右腿猛觉受阻,只听“咔”的一声响,触发了不知谁设在地上的兽夹。那缓了一缓才传入心内的剧痛,预示着受伤不轻。他不敢怠慢,咬牙去掰兽夹,双手虽然戴着皮手套,却也弄得又疼又僵,才好不容易打开。可右小腿被兽夹的锯齿状咬口狠狠扎出几个深口子,血流如注。

    一群土狗就在这时从雪幕夜色中突然出现,一条条眼里闪着黄红暗光、豁裂着血红牙口、疯狗般的狂吠着,争先恐后向他扑来。这不像是狗啊?起码不像是正常的狗啊?他心里惊恐地想着,迅速打开手枪保险,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一条狗开了一枪。那狗“呜咽”哀鸣着弹身倒地,狗群被巨响震住,猛然退后数尺。

    “幺鸡,幺鸡……”吴彬彬有些慌了,拼命大叫。还是没有人答应。他慌乱地举目四顾,根本分不清方向。这里可是在山区,稍不留神,也许就会落下山去。狗群耐不住了,匍匐着趴低身子缓缓向他逼近。他又开枪打伤一条试图扑上来的狗,就在快要绝望时听见苗小牛那结巴的声音在他身后的方向喊:“这……这头……这头……”

    吴彬彬大喜过望,有了这个本地人,也许会有法子对付这群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的土狗。他接连开了三枪,把狗群逼得四散退后,就咬牙忍住腿上的剧痛,奋力向喊声处狂奔,一边拿枪漫无目标地往身后打完了余下的两粒子弹,期望能在与苗小牛会合之前,不被狗群追赶上。突然,他觉得脚下一空,身子迅即往下坠落。完了!他想,失足坠崖了!

    苗小牛心惊胆颤地从悬崖边站起匍匐着的身体,喃喃自语:“这……这头来……来不得!”他开始兴奋,总算是完事了!范二柱答应过,事成后村里出钱,给他去外面买个媳妇回来。他傻笑着幻想,总算可以有个媳妇抱着睡了!

    他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从腰间拉出好大几块藏着的腊肉,远远扔了出去。疯狂涌过来的狗群被食物吸引,掉转头去哄抢。他手里持了根钢管,以防这群被长时间关着没给喂食的饿狗伤人。果然他扔出去的几块腊肉远远不够填饱这么多条狗的肚子,在争食中被打败的狗们,又开始把进食的希望重新转移到这个活人身上。

    他开始感到有些惶恐,示威似的挥舞着手中钢管。怎么约好了来接他的范二柱还不来?狗群封锁了所有可能逃跑的路线!他刚才躲在这里,本是为了引诱在雪夜狂风中视线受阻的吴彬彬自己往崖下跳。可现在,似乎也成了他自己的绝路如果范二柱还不依约带着那三条异常凶猛的杂种德国狼犬来解围的话!

    ……………………………………

    范二柱牵着那三头杂交德国狼犬,得意地冷笑着。与苗远大一起顶着大风大雪走到悬崖前。正在血肉模糊的苗小牛身上哄抢撕扯的土狗群,被三条狼犬沉闷而具威慑力地咆哮声骇住了,双方对峙了不到一分钟,土狗群的斗志即告土崩瓦解,幽灵般地四散逃走了。

    “救……救命!”苗小牛还能说话,虽然浑身已被撕扯得不成个样子。

    范二柱观察了他几秒钟,突然松开手中握着的狗链。三条狼犬狂扑而至,继续拿锋利的牙齿在苗小牛的身上疯狂撕扯。

    苗远大瞧得心头一阵发揪,转过身去不看。他哆嗦了好半天才点燃了一支烟,还没吸上两口,就被卷来的风把烟从他嘴上给吹得远远落开。这一打岔,苗小牛微弱地惨叫声也已停止,独剩狗齿啃噬时摩擦到骨头的刺耳声响。

    “那雏儿这样就死了?这个崖可不太高啊,万一没摔死咋办?”苗远大没有亲眼看到吴彬彬的尸体,有些不放心。

    范二柱似乎挺高兴,笑容就像是从心底里冒出来一样,道:“摔不死?不怕。最多几个小时,也冻死了!”

    “那兽夹子……,会不会因为这个坏事?”苗远大没有对方那样挖空心思谋划害人计划的能力,担心这个原先害人计划里没有的、不知被村子里谁家布下的兽夹子伤了吴彬彬的“意外情况”,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哈哈哈哈!”范二柱的目光放着狂热的光芒,“你是怕因为这个兽夹,被警察查知咱们故意把这小警察引偏离了路吧?可小警察会从这里掉下崖去,本身就有这个疑点啊。幺鸡如果活着,肯定架不住警察盘问,啥都会交待,咱们谁撇得了身?但是,现在幺鸡也死了啊,警察找谁问去?就算不往咱们的对头那边去查,咱们也不用怕。现在的能见度这么差,咋都能说得通啦。谁一辈子还不迷上回路哟!”

    “嗯,对的。意外和疑点一结合,他们肯定会往咱们的对头那边查过去。”

    “哈哈哈,我说的话你记得这样清楚啊?”范二柱犹如站在高处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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