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徐氏在身后喊话都没有听见。
不出半个时辰,魏县尉就跟着来了姜家,同行的还有张廉,姜紫倒是多看了他几眼,被范喜挡住了视线,揽住腰带进了屋,恶狠狠的瞪了眼张廉,张廉心中一凛,微微点点头,有些头疼,昨天郑域被送回来,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范喜这男人还真是个狠角色。
一进门,魏县尉就被院子里的架势给吸引住了,草草和徐氏等人打过招呼,让他们各自继续忙去,姜泓示意钱福,钱福还有些紧张,磕磕巴巴的开始介绍起来,魏县尉倒是听得认真。
姜泓献宝似的拿了干净的碗舀了一浅碗蒸馏好的水递给魏县尉,又给了张廉一碗。
魏县尉端起来,毫不迟疑的就是一大口,顿时眼睛更亮了:“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之后,直接将那碗水喝了个精光。
这三个好字让院里忙碌的钱家三父子脸上都带了笑容。
“姜小侯爷,你无偿的将这方法献出来,莱县之福也,你真的什么报酬都不要?”魏县尉心中大喜,对姜泓的称呼都变了。
姜泓摇头:“不要。”
“那可就吃亏了呢。”魏县尉神色严肃,语气却带着调侃。
姜泓装模作样的道:“吃亏是福。”
魏县尉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屋内,范喜眼神闪烁,无限*溺的看了眼姜紫,看她那一本正经的盯着窗外小模样,范喜很不厚道的弯起了唇角。
这个女人,心里打着小算盘呢,还当他不知道?
姜泓的小伙伴们都知道这方法是姜家想出来的,恐怕不用到明天,就满城都知晓了,不,恐怕还会传播的更远,沿海这些城镇都会知道。
根本不用担心这魏县尉贪功。
“只是,这法子虽好,却有些慢了。”魏县尉又道,看着姜泓颇有些遗憾的口吻。其实他心里乐着呢,这可是天大的功绩呀!莱县,即将是他的起步之地!
他阅人无数,一看姜泓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
打着大度的幌子,真是,他魏伯元会让他白白供出这个法子吗?
姜紫在一旁心里暗骂,这老家伙,面上却不动声色,这周围的人也都是她信得过的,没什么好妨的。
“还真有个其他的法子,正想和大人说呢,要更快一些,只是效果没这个好,不能喝,但是浇灌庄稼还是能行的。”
魏县尉顿时一怔,本来是逗逗他,想不到她还真有别的方法,见他不像是说笑,魏县尉立时激动起来,要不是在人前,他想,他会跳起来的。
“还有法子?”他声音里都有些颤抖了。
姜家,就是他的福星。
别说姜家老宅的地基了,别的只要不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给办到的!
姜泓将魏县尉的神色看在眼底,心里乐开了花,有了底气,脸上却淡淡的,他到底年轻绷不住,还是露出几分来。
屋内姜紫看得捏了把汗,她这弟弟心思太简单了,什么都显在脸上了。
范喜捏了捏她的脸:“别什么都操心,不然他很难成长。”
姜紫点点头,这倒也是,只是见范喜神色淡淡,心中突然划过一抹怅然,她从未问过范喜受伤之前的事情,先前是因为觉得两人关系不亲近,现在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了,找个时间还是得问问他,有些事还是防范于未然的好。
范喜见她脸上沉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却并未说话,他刚才的确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甚至有些嫉妒姜泓,以往他孤家寡狐一只,没有比较,也不觉得旁人有什么值得他羡慕的。现在见姜紫为姜泓操心,的确是有些吃味了。
“笨女人,以后对我好一点。”
姜紫一愣,听他声音虽然故作冷硬,却带了几分落寞,顺手抱住了他的腰:“你要先对我好,我才对你好。”
“我对你还不够好?命都交在你身上了!”
姜紫在他身上蹭了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萦绕,这只臭狐狸,现在这样算是恋爱吗?她没有和人谈过恋爱,倒是初恋给了一只狐狸。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自己吓了一跳,一抬眸见范喜正喜滋滋的看着她。
眼波流转之间,本来该心照不宣的,然后各自欢喜垂头害羞,可范喜偏偏要破坏了气氛,一只毛尾巴出来,甚至卷到她脸上来挠了挠。
姜紫吓了一跳,所有的旖旎顿时烟消云散了。
“怎么狐狸尾巴就冒出来了,突然伸出来,差点被你吓死了。”说着拍了拍那条红尾巴。
范喜微赧,狐狸尾巴嘛,只有控制不住的时候,才会出来,突然情动,他哪里能控制。
点了点姜紫的额头:“再抱怨,小心你也长一条尾巴出来!”
姜紫张了张嘴不说话了,她许多习性都变得和范喜类似,难不成真的会突然冒出一条尾巴来?
画面太美不敢想!
111最大的天敌是人类
白狼依旧维持狼形身躯,整个身体弓起来,犹如一张拉得饱满的弓。
力与美的完美诠释。
只是一双眼里酝酿着风暴,突然月出云层,白狼肃然转向半边残月,一声狼啸,人神惊怖,正所谓是“只把霜天和血饮,换来荒野扬名处”。
白狼拜月,狼啸即是攻击手段,只是今日并非满月,可威力也不容小觑。
范喜浑身一凛,被黄色的柔光包裹住,却也嘴角血丝流出,面色变得煞白,他面色沉着,不经意间一抬手,双眸深邃如星空,与此时只见月色不见星光,倒是完美的互补,眼眸中像是有一股巨大的牵引力,将人拉入其中,沉醉不愿醒。
忽然身形一矮,变成一只火狐,两条粗放的尾巴,瞬间立起。
“狐媚魇道!”白狼倏地一眯眼,稳住心神,和范喜抗衡,心道,果然是万年的老妖精,就算只有一成功力也如此厉害!
狐媚魇道,顾名思义,妖魅,妖邪也。
也是狐族与生俱来的本能和天赋,正如狼族的狼啸为其本命法术一般,狼多狡而刚,狐多媚且柔。
是以,范喜仅凭眼眸就能将人拉入无边的幻境之中。
范喜原本有九条尾巴,如今只恢复其一,一尾代表一种神通,当初它几乎神形俱裂,这‘狐媚魇道’的神通都能使出,如今已经长出两尾,方能幻化出人形。
狐媚魇道,乃其本命神通,不学自通,万年的修为虽然无法恢复,但也使出了六七分来。
柔能克刚,狼虽然为狐狸的天敌,可两种群自古相斗,各有进益,‘狐媚魇道’乃是狐族先祖为子孙后代计,传承在血脉中的保命法术。
一时之间,就算修为还不敌白狼,却也两厢胶着之态。
而另一边,狼啸穿出去老远,悠长凄惶,闻着心颤。
姜紫从睡梦中惊醒,手一摸,身边空无一人。
再闻着狼叫声声,似乎近在耳侧,只觉得头疼欲裂,顿时一颤,心神不宁,赶紧爬起来,点燃了油灯。
她丹田之内有范喜的内丹,两人有着亲密的牵扯,心猜,多半是范喜遇到了危机,不然她莫名心中惶惶难安。
难道是这狼的声音?
顾不得多想,赶紧推门出来,而此时,院中姜泓也衣着整齐,手中拿着一柄青铜剑,背后还背着一张弓和箭筒!耳朵里则塞了一团不知是从哪件衣服上临时撕下来的布料。
见姜紫出来,慌忙过来,苦着一张脸道:“阿姐,有狼,好像就在老宅里,你听这声音,我耳朵都要被震掉了。”
姜紫点头:“你姐夫不在,我过去瞧瞧!”
身后又传来一声开门声,却是徐氏出来了,面上闪过忧色:“这狼叫声怎么进城里来了?”
“阿娘,你先进屋,别出来,范喜去那边看去了,不会有事的,你要害怕的话……赵嬷嬷来了,把灯点上,咱们院子里的灯全部点着。”姜紫略一沉吟,已经有了盘算。
再想起当初在虎啸山中,范喜疲劳之下,一巴掌就能拍死一匹狼,虽然这只听声音有些不同,但也稍稍放下心来。
就算是修成了精的狼,但追究其本性也是狼,总有弱点。
“对,以前我和程久几个去山上捕猎,狼的确怕火,点燃灯,再点几根火把,把门窗都关上,手上都拿火,听声响只有一只,倒是不怕,就怕把别的狼也引来了。”
姜泓说着,跃跃欲试,已经等不及的要过去看了。
幸亏将赵嬷嬷一家子留下来,不然把徐氏一个人留在家里姜紫、姜泓也不放心。
赵嬷嬷夫家今年因干旱的收成不保,她丈夫儿子本来打算在莱县找个活做,正好姜紫也需要人手,灾年里,有几个男人撑着,总要安全一些。
而且他们父子三人,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两个儿子钱满贵,钱满祥,年长的钱满贵十六岁,还没有说亲,长得很结实敦厚,像赵嬷嬷,脸庞圆圆的,很勤快实诚,干活力气也大。
年纪小的钱满祥和姜泓同岁,只比姜泓大半岁,性子跳脱些,和姜泓是同龄,又是奶兄弟,从小就要好,被赵嬷嬷教导的也很有规矩,感情十分好,两人很有话说。
赵嬷嬷扶着徐氏往她所住的居所而去,那边距离的稍微远一些,正好碰到拿着竹棍、斧头赶来的钱家三父子。
“火把都点妥当了,以前住山脚下也有狼来,只有火光大不敢靠近的,夫人勿用担心。”钱福恭敬的道,面上果然没有多少惧色。
姜紫看了眼狼啸声处,蹙了蹙眉,不让他们跟着,都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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