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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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关- 第3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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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要不还能怎么样?”

    “可是……”

    “没什么可是。谁要是认真,谁就输了。”

    阮煜丰说完就走,然后又回头说:“你的帐我让人结了,算是给你省点开房钱。”

    焦海燕刚刚堕了胎,阮煜丰不但和她分了还立即又寻找了别的女人。

    冯喆看着阮煜丰消失在拐角,回到屋里没坐下,王趁铃的电话打了过来:“你现在赶紧来我这里,电话里不好讲,快。”

    李雪琴这次跟着刘奋斗来省里,想和冯喆说话也没有机会,这会冯喆又要走,心里就有些依依不舍,但是脸上看不出什么,刘奋斗却长吁短叹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心里闷,嘴上一直的说冯书记你可要早点回去啊之类的话,倒是和李雪琴刚刚的情势一样。

    冯喆和大家握手告别,然后给刘奋斗说已经买过单了,有事电话联系。

    刘奋斗几个将冯喆送到了酒店外,等着他坐车离开,才又回去吃饭。

    ……

    冯喆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手里拿着的东西说:“纯粹是学术性的研讨,不,连学术性的都谈不上,就是课堂上老师问学生,学生回答的一个问题,怎么就上升到了有思想作风问题?”

    “当时课堂上的情况我都给我哥说了,话题以常满红问‘行政’开始,集中在对‘儒家文化’和‘集体’这两个概念的解释和演绎上,有些人别有用心指鹿为马含沙射影。”

    冯喆手上拿着一份那天他在行政许可法课堂上和赵枫林辩论的文字复印稿,这份稿件在有几个地方用红笔着重的圈画了出来。

    王趁铃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那天她觉得课堂上冯喆批驳赵枫林的话掷地有声,于是就录下来想给哥哥马隆骉听听,目的是让哥哥能欣赏冯喆,王趁铃的愿望是实现了,马隆骉听完了这个课堂录音后对王趁铃说这个冯喆是有水平的,而后又问这个冯喆是不是在城市晚报上写文章的那个冯喆,王趁铃就说是,又趁热打铁的将冯喆在五陵的遭遇和来省里党校前被五陵市党校提前结业的事情也讲了出来,马隆骉说对年轻的干部应该在合适的时候加一加担子,让他们迅速的稳健的成长起来,还说这个冯喆很有意思。

    但是没想到那天录冯喆讲话的不是王趁铃一个人,有人将这编辑整理出来通过一定的渠道寄到了省wei办gong厅,一位领导看了之后,批阅将这文稿分发下去,于是王趁铃的哥哥手里也就有了一份。

    “到底是谁干的?”王趁铃这会没提自己也录音的事情,心说幸好哥哥的态度是支持冯喆的,不然自己可不将冯喆给害了?但是再想,自己害总好过于别人害,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在哥哥面前还能挽救,其他人,真是用心歹毒。

    “谁干的已经无所谓了,关键是我是不是说错了,”冯喆将稿件放到一边喝了一口水,想想说:“我能那么说,也就不怕被人当靶子,常满红副教授当时不也说理不辨不明、事不鉴不清?课堂上还不让学生说话啦?再者,我说的是真实存在的事情,为什么怕人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再说,国家这么大,能明白这个道理的也不会是我一个人。”

    王趁铃皱眉:“肯定是赵枫林干的!这人怎么心眼这样小?”

    王趁铃将手放在冯喆的手上:“不过,估计也没什么吧?上面领导只是让大家看看,又没说你的话有问题。”

    “事情已经出了,管他是好是坏,大不了,我再提前结业。”

    王趁铃抓紧了冯喆的手说:“我让我哥想想办法,没事,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走一步说一步吧。”

    冯喆这样说的轻松,但是他心里一点没谱,这种思想上、政策上、路线上和舆论上的问题最难把握,搞不好自己就万劫不复了。

    星期一平安无事,到了星期二这天快中午的时候,学校的一位老师在青干班门口叫冯喆跟着自己走一趟,顿时教室里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冯喆。

    这节课是顾南峰的课,冯喆将课本整理了一下缓缓的走到前面对着顾南峰笑了笑才出去,心里油然升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想。

    外面的人也不和冯喆说话,两人一起默默无语的到了副校长的办公室。

    岭南党校的副校长是副sheng级干部,进去后冯喆看到屋里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副校长,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长的一般,头发倒是很光亮,皮肤也很好,另外一个男子上了年纪,满头白发,还有几根长寿眉,眼睛很亮,精神矍铄,脚上穿着一双布鞋,很有气质,坐在三人中间颇有些不怒自威。

    冯喆进去后就问了好,站在那里不吭声了。

    “坐嘛,来坐下说。”

    那位长者伸手直了一下旁边的沙发让冯喆坐下,有人过来给冯喆端了茶水,冯喆又起身说了谢谢,再次的坐下。

    “你怎么看待管仲这个人啊?”

    冯喆没想到谈话就这样开始了,也没想到这位老人一开口不是问那天自己所说的话,反而问起了管仲。

    “管仲这个人很矛盾,也很复杂,简单的说,是不拘小节、实用主义。”

    “简单的说?能说的详细点吗?”

    “管仲处于春秋时代,平民出身,富贵前经常的吃不饱饭,这人爱钱、怕死,但有才能。”

    屋里的其他两个人都看看中间坐的那个白头发的老人,老人笑说:“你这个总结,很有意思嘛,爱钱、怕死?为什么这样说?”

    “爱钱,管仲在没有做官以前和朋友鲍叔牙做买卖,结果总是偷偷的将挣的钱往自己兜里揣,他的朋友鲍叔牙其实知道管仲的毛病,但是觉得管仲的才能不能在生意上体现,就向齐桓公举荐了管仲,管仲终于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时第一个霸主,就是所谓的‘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至于怕死,管仲每次服兵役的时候总是说自己家有老母,萎缩不前,实在是躲不过去了到了战场上总是往队伍的最后溜,还装死、装残废骗取抚恤。”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还当了相?果然是矛盾。”

    冯喆心里一动,说:“其实管仲是第一个将周礼中的礼义廉耻极力的推崇起来的,谓之‘国之四维’,就是维系国家的四大绳索,管仲的思想对孔子的影响是很大的,孔子非常的敬仰管仲,称赞管仲‘仁’,后世的诸葛亮也很尊崇管仲,常将自己自比为管仲乐毅,再有,曹操的挟天子令诸侯其实就是跟管仲学习的,管仲在春秋那会就打着‘尊王’,也就是维护周王周礼的旗号号令其他诸侯国,还有,管仲是第一个打破了‘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传统的人,他强调‘万物待礼而后定’,也打破了‘亲亲’的宗法原则,任人唯贤,他对选用基层的官吏制定了‘三选’的制度,就是第一年试用评定,第二年考察任命,再经过一个阶段的考察之后,再委以重任。”

    “管仲自己从平民到贵族,布衣为相,本身就是打破任人唯亲的典型。”

    “哦,果然有些见地嘛,那你觉得,前苏lian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来了!

    这个问题能随随便便的谈论吗?再说这个话题——不,是命题,恐怕只有理论研究室的那些人才能讲述的清楚或者能放开了的去研讨和考究吧?

    问自己?

    冯喆表面平静,但是脊背上渗出了汗,他知道这场谈话不会轻松的,能让副校长这种级别的人在一边端坐不语的老人,身份会是什么?

    自己从进到这个屋里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可能影响并决定了今后人生的道路和命运的走向。

    人生啊,紧要的时候往往就是几步路,可是在决定这几步路的走向的时候,思想的火花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闪烁!(未完待续。)

第332章人生时好时坏,但我一直在路上(三)

    冯喆的内心有些焦躁,也有些急迫,更有些担心。

    怎么回答这位老者的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

    要是如实回答自己对这个问题看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但如果不是如实的回答,那么,又会怎么样?

    下意识的,冯喆想要直视老者的眼睛——有些人在不确定自己该怎么说话的时候,会眨眼、会做一些小动作、会左顾而言其他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以此来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机会,往常冯喆在这些时候会看着对方,这样能显得自己心内坦荡,也能在观察对方的时候发现一点什么可能的关于问题的蛛丝马迹。

    但是,在今天,这个想法立即的被否定了,这是一种冒险。

    人老成精。

    此时做出任何多余的或者是冒险性的肢体动作,都是多余的和没有必要的,那样可能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一个“狡诈”之徒,是别有用心的人。

    冯喆的眼睛看着老者左手边的茶杯,从进门到现在,冯喆发现了老者总共端起了茶杯两次,而且,用的都是左手,那么他是左撇子?那在屋里的这些人是哪位给老人沏茶的呢?副校长?还是这个相貌看起来很普通的女人?——王趁铃的相貌就很普通,但是她的后台和关系却很不普通——但是不管是谁,总是对老人的生活习性非常的了解,也很是细心的,既然老人身边的人都很仔细,那么一个不细心的人,能用得了心细的手下么?

    “前苏lian失败的原因,是因为放弃了原本坚持的社会道路、放弃了执zheng党的有效领导、放弃了原有的主义和精神,让本来已经相当严重的经济、政治、社会、民族矛盾进一步激化,造成制度巨变,酿成了惨重的悲剧。”

    冯喆说完,屋里非常的安静,似乎屋外面的风都停止了吹拂,他终于直视着老者的眼睛,这双眼睛的眼睑往上有几寸的地方就是一根根的长又黑的眉毛,可惜,他在这双眼睛中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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