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卿- 第14节

　　　　现在皇帝春秋正盛，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柳成展这么些年，挨着皇后，却仍是没有混到一官半职，还只是个闲散的海城公。

　　　　他如何不急？

　　　　若皇上哪一阵子突然走了，新皇帝，可是跟他就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柳成展每每想到这个，就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

　　　　他要为自己，为柳家谋个出路。

　　　　黎丰舒五十五岁，到止前为止，算上皇后生的，有二十五子。

　　　　但存活下来，并能够争得皇位的，只有七个。

　　　　柳成展心底的小算盘打得劈啪响。

　　　　皇后往下是一品四妃。

　　　　而四妃之首的贵妃萧氏，萧贵妃的父亲萧颖，手握实权。

　　　　先皇的时候，就已经是宫卫大将。

　　　　当年黎丰舒正是看中了萧家的这一点，在别人都嫌萧家是兵家子的时候，黎丰舒已经将萧贵妃纳进了王府。

　　　　等到争位诸王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三秋了。

　　　　而现在，萧颖已经被封为上柱国，大将军大司马。

　　　　位列三公。

　　　　而这位萧贵妃，生有现存的皇长子黎昆，现封秦王。

　　　　柳成展在心底不止一次地滚过秦王两个字，秦可是战国第一大国，最终是秦吞六国。

　　　　而皇上封黎昆为秦王，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不光柳成展在琢磨，满朝上下的人，都在揣测着皇帝黎丰舒的意思。

　　　　秦王已经二十五岁了，却还未娶正妃。

　　　　侧妃倒是纳了两个，都算不得什么显赫出身。

　　　　但，皇上为何迟迟不给长子娶正妃呢？

　　　　这又不由得不让人多想。

　　　　萧贵妃还生有皇四子，二十岁的黎景，封韩王。

　　　　这位韩王也未娶亲，而且府上也未有侧妃。

　　　　倒也是件稀罕事。

　　　　出身高贵，又生有皇长子，有两个皇子伴身的萧贵妃，平日里在皇宫里，很是张扬。

　　　　幸好皇帝宠楚润娘，要不然，她就要边皇后都不放在眼里了。

　　　　而秦王和韩王两个，倒也争气。

　　　　长得一表人材，又肯学肯上进，尤其是皇长子，在上次黎丰舒秋猎害刺上，表现得极为突出。

　　　　而刺客就是他抓到的。

　　　　现就关在了大理寺的大牢里，除了皇帝黎丰舒的亲信廷尉张臣之外，也就这位秦王，能进到天牢，瞅上一眼，或是关心地问一问张臣，案子审得如何了。

21　赵姨娘

　　　　其余皇子，一概连问的权力都没有。

　　　　现在柳元卿跟黎阳的婚事黄了，而柳菲莫又完了。

　　　　柳成展再爱赵姨娘和柳菲莫，却还是为自己的最大利益着想。

　　　　心里却在盘算着，柳元卿和这位大皇子的可能性。

　　　　皇帝那样的喜欢柳元卿，那么做为补尝，极有可能将为柳元卿定给下，下一任的皇帝。

　　　　柳成展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想到，今天好像有些过份。

　　　　不管怎么样，柳成展寄予厚望的柳菲莫已经完了，那么，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也就是柳元卿了。

　　　　一想到柳菲莫，柳成展的心就是一痛。

　　　　就是现在，柳成展也觉得，对于男人方面，柳菲莫比柳元卿有前途。

　　　　可是，他千娇成宠，本打算着要送给将来的皇帝的女儿，竟然背着他，跟黎阳混到了一起。

　　　　又被柳元卿给毁了。

　　　　彻底的毁了！

　　　　但是……

　　　　柳成展并不容易死心。

　　　　他想到了，柳菲莫如果是柳元卿的媵，那么，将来柳元卿嫁给谁，柳菲莫就要嫁给谁。

　　　　人一辈子，时间还长着呢。

　　　　可能洗刷掉很多东西。

　　　　皇帝和皇后又能活多少年？

　　　　左右柳元卿的婚事，应该离不开那几个皇子。

　　　　万一那就是皇帝呢？

　　　　以柳菲莫的手段，当个宠妃是没问题的。

　　　　再说，王妃虽然是名媒正娶，但随着王爷成为皇帝，却不见得就会赐自己的原配为皇后的。

　　　　前朝里，也有很多将自己的爱妃立为皇后。

　　　　而原来的嫡妻，却只捞了个皇妃当。

　　　　由嫡变庶，由庶变嫡，全看皇帝的心思了。

　　　　柳成展从刚刚的颓废，立时又充满了希望。

　　　　晕过去的赵姨娘醒了过来，看到床头上坐着的柳成展，哭着喊道：

　　　　“国公爷、国公爷，菲莫怎么了？救救菲莫啊。那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不知道公主误会了菲莫什么？再怎么说那也是……”

　　　　还没等赵姨娘说完，柳成展就又想起来，柳菲莫和黎阳勾在一起的事来。

　　　　赵姨娘话里话外，虽然没有明着说，却处处透给柳成展，柳元卿不顾姐妹情，飞扬跋扈，欺负妹妹。

　　　　若是平时，柳成展就信了。

　　　　但今天刚爆出来的，柳菲莫勾搭姐夫的事。

　　　　柳成展大怒，气得就给了赵姨娘一个耳刮子，咬着牙说道：

　　　　“你还敢说？你养的好女儿干得好事。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忘在我面前诬蔑元卿？”

　　　　赵姨娘被柳成展打懵了。

　　　　捂着腮帮子，瞪着一又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柳成展，不说话。

　　　　若是平时，柳成展早就心疼了。

　　　　但是今天，他只要一想到，脸都丢到全京城，用不到晚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柳菲莫勾搭姐夫的事，柳成展就恨不得杀了赵姨娘。

　　　　他觉得，都是赵姨娘撺掇的。

　　　　赵姨娘不敢相信，柳成展竟然打她。

　　　　她是柳成展自小的丫头，也是柳成展的第一个女人。

　　　　赵姨娘之所以没有生出儿子来，正是皇帝黎丰舒的手笔。

　　　　当年，柳成展自觉对不起赵姨娘，在赵姨娘的产床上，发誓会爱重她一辈子的。

　　　　而且一辈子，只纳赵姨娘一个妾，海城国公府里，再不会有第二个妾出现。

　　　　赵姨娘捂着脸，盈着泪，瞅着柳成展，颤着声音道：

　　　　“国公爷，菲莫到底怎么了，让国公爷这样生气？那也是国公爷的女儿。国公爷忘了，当年说过的话了？”

　　　　柳成展还未说话，楚仪信带着柳元卿进了来。

　　　　宫里的嬷嬷将外面守着的丫头控制起来，所以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报信。

　　　　楚仪信刚好听着赵姨娘的话，于是，冷冷地问道：

　　　　“却不知道当年，国公爷答应赵姨娘什么了？”

　　　　柳成展和赵姨娘均吓了一跳。

　　　　柳元卿直挺挺地站着，睥睨着赵姨娘道：

　　　　“嬷嬷，看见本公主不行礼，怎么样？”

　　　　宫里的嬷嬷沉着声音说道：

　　　　“回公主娘娘话，大不敬属十恶，此人为贱婢，可比不得奉亲王世子，杖毙！”

　　　　以前，柳元卿让着赵姨娘是柳成展的妾，柳元卿不等赵姨娘行礼，便就会直接让她免礼。

　　　　赵姨娘吓了一跳，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柳元卿的狠戾。

　　　　以前都是听别人说，柳元卿在海城国公府，并不怎么发火。

　　　　今天眼见着柳菲莫被折磨成那样，赵姨娘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身到地上，就跪了下来，给柳元卿磕头头：

　　　　“公主娘娘万安，公主娘娘，菲莫到底犯了什么错，求公主娘娘看在她是公主娘娘亲妹子的份上，就原谅她一次吧。奴婢求公主娘娘了。”

　　　　柳元卿瞅了眼柳成展，冷冷地笑道：

　　　　“难为海城公没跟你说吗？你的好女儿，跟奉亲王世子勾到了一起，让我人赃并获。怎么，赵姨娘没听说吗？”

　　　　对于柳菲莫的事情，赵姨娘也并不知道。

　　　　但她平日里与柳菲莫亲近，自然多少能感觉出来些。

　　　　但赵姨娘还痴想着，柳元卿也只是怀疑而已。

　　　　所以，便就想狡赖几句，为柳菲莫开脱。

　　　　可是没等她说话，楚仪信瞅着柳成展，淡淡地笑着，说道：

　　　　“少说别的，我现在只好奇，当年国公爷可是答应了赵姨娘什么？谁可给我解释一下？”

　　　　柳成展笑着走到楚仪信的身边，伸手去拉楚仪信的手，道：

　　　　“你别听她胡说，她现在是疯了，说胡话呢。我能答应她什么？”

　　　　楚仪信躲过了柳成展的手，淡淡地瞅着柳成展道：

　　　　“是吗？该不会是当年将那死丫头抱到我跟，向赵姨娘保证，能够将那丫头记到我名下吧？我们元卿再是公主，也还是海城国公府里的嫡长女。国公爷可能是一时忘了吧？”

　　　　可以这么说，楚仪信的话，一语中的。

　　　　柳成展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

　　　　而赵姨娘跪在地上，仰着头，瞅着楚仪信说不出话来。

　　　　楚仪信冷冷地说道：

　　　　“你们死了那条心吧，从今以后，那丫头连咱们国公府的庶女也不是了，她是我们元卿的媵，赵姨娘，媵听得懂不？”

　　　　说到这儿，楚仪信不禁笑了，又说道：

　　　　“你是个妾，生个女儿却是预备妾，也算得上是得了你的衣钵真传了。”

22　夜话

　　　　楚仪信想当贤妻良母，却不是傻。

　　　　被人糊弄了，现在清醒了，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就带着柳元卿过到了赵姨娘这儿来。

　　　　却刚好听到了，关键的话。

　　　　柳成展答应过赵姨娘什么？

　　　　这不由得不让楚仪信多想。

　　　　楚仪信拿话刺激着赵姨娘，又何尝不是往自己的心口上，插刀子？

　　　　柳元卿冷冷地瞅了一眼柳成展，说道：

　　　　“娘，咱们还是走吧，看样了来得不是时候，海城公可正在安慰赵姨娘呢，人家正亲亲昵昵地说着体己话，咱们来，可不就打断了人家了？”

　　　　柳成展拿柳元卿没则，只得笑着对楚仪信说道：

　　　　“你别听元卿胡说，没有的事。我是看赵姨娘受了伤，所以过来瞅瞅。她不过是个妾而已，我与她有什么体己话说？”

　　　　柳元卿打量了下柳成展，冷笑了声。

　　　　楚仪信转身与柳元卿两个，欲从赵姨娘的半部居里出来。

　　　　赵姨娘想要冲到柳元卿跟前，身着